第二十章 大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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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色花蒙蒙亮时,花妮儿不待爹爹催促,自己就一骨碌爬了起来。她在营地里生活了大半个月,已经养成了很准时的作息习惯。匆匆洗漱一番后,她小心翼翼地穿上那套桃红色的新衣服和新鞋子,然后对着水盆顾影自怜,越看心里越觉得美。花容今天也换了一身压在箱底的新衣服,脸色显得很好,只是想到妻子如果还在世,必定也会上下一新地参加今天的庆典时,眼中的神色才微暗一下。
这时候一身大红服饰的李嬷嬷走了进来,将手里的一个鲜花扎成的花环戴在花妮儿的头上,再递给她一个装满花瓣的花篮,最后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不禁连声赞叹不已。
花妮儿对着李嬷嬷甜甜一笑,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起出了屋子。
昨晚她和端木石心回到白堡区时天色已黑,户外的情形看的并不真切,此时才看清楚整个白堡区已经被装饰成喜气洋洋的红色世界,通道两边的树上都挂满了大红灯笼,每座白堡的圆顶中间均放置着一个巨大的花球,从花球底部向四面八方垂下无数红色绸布,在晨风的吹拂中上下翩风分外美丽。议事大厅门前开阔的场地上一字排开了十张大圆桌,桌上也都铺着红布摆着鲜花。
议事厅前,端木一家四口浑身簇新、满脸欢喜地说着什么。端木金心一身红黑相间的喜服,左耳上插着一朵红色的鲜花,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英姿勃发。他弟弟端木石心穿着湖蓝色的衣裤,颈中挂着一串花环,手里也提着一个花篮,面目清秀身姿挺拔。
端木石心一眼瞥见如傍晚天边一朵云霞般飘过来的花妮儿,顿时眼前一亮,却不好意思主动上前跟她打招呼。
罗氏也看到了蹦蹦跳跳走上前来的花妮儿,不禁赞道:“咱们的小小花仙子今天可真漂亮,以后谁能娶了她可就有福气了!”
端木石心不敢接话,只是咧嘴无声地笑了一下。
花妮儿向面前四人一一行礼问好后,眨着大眼睛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就要去迎接新娘子了?”
“是啊,就等你了!”端木石心忍不住答道。
“那我们赶紧走吧!”花妮儿心急道。
于是由李嬷嬷领头,左右手各牵着扮作花童的端木石心和花妮儿,带领挑着彩礼的仆从们和一班吹鼓手离开白堡区向姚家行去,一路锣鼓喧天好不热闹。沿途正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农人们纷纷一脸喜色地向迎亲队伍行注目礼,有人甚至挥手欢呼起来。对人族来说,族长长子的成年娶妻礼无异于每家每户的一件大喜事。
姚家离白堡区不算太远,众人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就来到姚家大院前,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附近的百姓,又是另一番热闹景象。众人眼见白堡区的迎亲队伍过来了,十分自觉地后退两步,让出中间通向堂屋的路来,然后见到打头的一对花童着装鲜亮相貌不凡,心中均暗赞不已。
来时的路上李嬷嬷已经将迎接新娘子的一套规矩礼仪教给了端木石心和花妮儿,此时在院子门口站定后对他们俩笑道:“去吧,去把新娘子请出来!”
于是在众人的瞩目下,端木石心和花妮儿大大方方地步入姚家堂屋,见首位端坐着一脸喜色的中年夫妇,正是新娘子姚莺歌的父母,而姚莺歌身着大红喜裙跪在厅中正在向父母辞行。
端木石心和花妮儿一起跪倒在地向姚氏夫妇大声行礼道:“侄儿(侄女)拜见姚叔姚婶!”
姚氏夫妇急忙站起身来笑道:“免礼免礼!”
两人站起身来后,端木石心朗声说道:“请问姚叔姚婶可愿意将您们美丽端庄的好姑娘嫁给我们端木家英武不凡的大公子?”

姚氏夫妇喜上眉梢,连声答道:“愿意,愿意!”姚妻随后对着跪在身前的姚莺歌说道:“姑娘,能够嫁入端木家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娘和你爹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就随他们过去吧!嫁入端木家后,上要孝敬公婆,下要爱护弟妹,中要侍奉夫婿,千万不可懈怠。”
姚莺歌答应一声后,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然后缓缓站起身来,灿如星辰的双眸中流露出欢愉与不舍,本就姣好的面庞经过一番细心装扮后,更显得明艳无匹神采照人。
姚莺歌的大哥姚明德站在门口,见父母与妹妹已经辞行,于是高声唱喏道:“吉时已到,姑娘出门了!”
守候一旁的姚家喜娘将一方大红喜帕盖在婉莺歌头上,扶着她慢慢地走到门口,然后姚明德依族规将妹妹背在身后向门外走去。端木石心和花妮儿跟在他们身后,一边唱道:“姑娘出门了!”一边将篮中的花瓣向空中抛洒。
新娘子从院子里一出来,围观的人群立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然后纷纷向新娘子表达自己最衷心的祝福。
白堡区的迎亲花轿早已在院门口静静等候着,姚明德将姚莺歌放在轿上坐好后,李嬷嬷唱道:“姑娘出嫁啦!”随着“咣咣咣”三声锣响,轿夫们抬起花轿上了路。姚明德和姚家数十位有身份的亲戚们抬着嫁妆也一同随行。
半路上花妮儿一脸羡慕地小声对端木石心说道:“结婚真好玩儿,我以后也要象莺歌姐姐这样热热闹闹地嫁人!”
端木石心下意识地答道:“恩,好的!”随即被自己的回答吓了一跳,见花妮儿神色并无不妥之处,遂放下心来。
不多时后,两家队伍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花轿来到白堡区的大门外,轿夫们将花轿停在大门口,李嬷嬷挑起轿帘唱道:“姑娘进门啦!”
只见端木金心面含微笑步履矫健地从白堡区里走出来,到花轿前对着轿中人躬身行礼道:“娘子,郎君这厢有礼了!”然后转身朝外,将姚莺歌从轿中背了出来,在众人的欢呼与喝彩声中向正厅走去。
端木天云和罗氏坐在上首高高的大椅上,满面含笑地看着大儿子背着新媳妇慢慢走了进来。
端木石心和花妮儿跟在后面来到门口,探着头好奇地瞧着厅里的一举一动。
端木金心将姚莺歌轻轻放下来,牵着她的手一同走到父母座前一同翻身拜倒,嘴里说道:“父亲母亲,孩儿将妻子娶进门来了。”
端木天云抚须欣慰地说道:“金心,自今日起你就正式长大了,以后你就要帮助为父处理族中大小事务、担负起我们人族兴旺延续的重任了。”然后从左手大拇指上褪下一只宽大晶莹的翠玉扳指递给端木金心,“从今往后,这只扳指就交由你来保管,直到你传给下一代未来族长为止。”
端木金心恭敬地双手接过扳指,然后戴在自己的左手拇指上。
姚莺歌在李嬷嬷帮助下分别给公公婆婆奉上一盏茶,端木夫妻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茶表示认可了她的儿媳身份。罗氏笑道:“莺歌,咱们今天就正式成为一家人了,希望你与金心同心同德白首偕老,以后尽心辅佐金心治理人族。”
姚莺歌隔着喜帕娇羞地答应了一声,然后由李嬷嬷扶着站起身来,穿过正厅向白堡区内专设的新房走去。
“出去招待客人吧。”端木天云吩咐道。
端木金心依言站起身来向厅外走去,那里的喜酒已经开席,端木和姚氏两家族亲正在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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