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大仗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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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清军进浙北,湖州地界尽失,其前方已然抵达莫干山北麓
显然,清军已经得知薛常亮部驻守莫干山,于是,将南进部队分为两拨。其中,多铎帅主力二十五万人,由湖州直行向南,欲占德清,切断薛常亮部队与浙东的联系;而弘光朝叛军李栖凤、高岐凤帅西线人马二十万人,分道浙西安吉,欲打通天目山脉天然封锁,最后东进,与多铎部合并,共谋杭州。
清军行军调派的步骤一出,薛常亮便已料到其用意,于是召集众将议事,以作应对。
薛常亮道:“如今,清军意谋已知,其意便是要分兵两路,包围我莫干山,我军应速速决议一个应敌之策。”
张良道:“我军已在莫干山屯兵一月,此山中地形,了如指掌,清军要来,便叫他们葬身在此山中。”
薛常亮摇头道:“此莫干山虽说植被繁密,但此山不高、不陡,且方圆不过几十里地,并非是一处可以守兵的险要之处。”
张良道:“依统帅的意思,是想放弃这莫干山?”
薛常亮道:“非也,并非放弃,此乃以退为进、以守代攻也!”
祁康道:“怎么个以退为进、以守代攻法?”
薛常亮道:“莫干山当然不可丢弃,以此山为界,向北为广阔的江浙平原,以南则是峰峦叠嶂的浙南山地,此便是两种地形的分水岭。清军从山海关一路向南,畅行无阻,均是因为从这里到北京,三千里路途,除了一些孤峰残丘,均为平原。而到了这莫干山下,他们便是要遇到真正的阻隔了。”
祁康道:“正是如此,所以多铎不敢直接进山,而是分兵两路,由李栖凤等人领西路军包抄安吉,他自己则南下,欲东西两路夹攻,围困我莫干山。”
薛常亮道:“此便是我要说的重点所在。你们看!”薛常亮指着地图,道:“这天目山自西南向东北,绵延两百多里,而这莫干山便是其向北延伸的一支余脉。安吉与德清正好在山脉两侧,若被清军利用,则是实施将莫干山与天目山分割,从而两头夹击的好地方;而若被我方利用,则亦是可以将其逐个击破的好地界。”
众将纷纷点头,祁康道:“统帅的意思,我明白了,统帅是想与其坐在山中被动应付,不如将军队拆开,应对敌军。”
薛常亮点头道:“正是,你们看,这安吉所处位置,群山环抱。东有莫干山,南有天目山,西有浙皖交界的群山,安吉正好坐落于这条狭长山缝中。李栖凤的军队,要是进来,若我等已经守住周围山地,便可实施打击也。”
张良拍掌道:“好计策,统帅是想引君入瓮了!”
薛常亮道:“正是!”
祁康道:“如此险恶之地,这一仗若是我方能调度得力,可以拔去李栖凤全军的。”
杜正信道:“我军仅十万不到的军力,而李栖凤的西军便有二十万,加之多铎主力二十五万,无论如何也是强弱分明,我军需想得妥当些。”
张良道:“杜将军,虽说敌我军力不等,但我方仗着地形优势,单此一项,便于那清军扯平了。”

薛常亮点点头,道:“张将军说的是,我也是看得这地形于我军有利,方可做这样的预谋。但杜将军所言未尝没有道理,我军在调派上需要非常谨慎,我是这样想的,你们看看可否妥当。”说着手指天目山,道:“我军将军队分为三股,其中一股为守军,以张良将军的涧龙师和杜正信将军的烈马师为主要兵力,投放于莫干山东北一线。涧龙师在北,需防范敌军主力进范此山,烈马师在东,需注意敌军是否沿东线向南取德清。第二股和第三股均为攻击军,本帅与王志将军共领伏牛师,出击莫干山西麓;而祁康将军的啸虎师则进发天目山北麓,到时候,我两股军力合围安吉,歼敌于城中。”
众将听罢,纷纷点头。
杜正信道:“统帅之决策果然是条妙策,不过,以末将之见,或者可以稍作调整,不知末将此话当不当讲。”
薛常亮忙道:“杜将军有话便直说,不需要有此等律言克己,眼下,我等要想一个周密的主意,便是要各位将军一同考量,以图万全。”
杜正信道:“统帅,那多铎部原意是想要与西线联合围困莫干山,若是西线李栖凤不能做到与其呼应,他便也不敢贸然进犯莫干山。要知道,眼下他的主要目标不是在莫干山,而是杭州。若是放弃杭州,只与我军交缠于莫干山,岂不是得不偿失。如此说来,德清只是他这一个策略中的一枚棋子,策略不成,棋子便也无用,那我的烈马师便无需看守德清,到不如与统帅一道去讨伐李栖凤部。”
薛常亮道:“杜将军想得可真是周到,不过这样一来,张良将军的涧龙师可就吃紧了。要知道,涧龙师虽为守军,其实担子最重啊!”
张良道:“将军尽管放心,末将所帅涧龙师一定能把守住莫干山东北防线。”
王志道:“统帅,末将仔细想来,杜将军所言确实是有道理的,我军现在把进攻的精力全部投放于敌军西线,必须是要万无一失。我三个部师总兵力不到七万人,而李栖凤的军队超过二十万兵力。纵使我军拥有地形之便,亦是不敢保证不与敌军陷入苦战,即便胜出,我军也难免伤亡惨重。我的意思是,李栖凤所帅兵马,必是高岐凤统领前锋部队,人数可能在五至十万人之间,不如由杜将军所帅烈马师从莫干山西麓沿山脊向北,从而切断高岐凤和李栖凤主力的联系,而后逐个击破,我军也好少一些伤亡。”
薛常亮听罢,道:“好啊!王志将军所提非常之好,这便是又周密了许多了。”
众将听得,也纷纷赞同。
薛常亮道:“那就这么办,我等今夜便将队伍拆开,分头部署。所作联系,均以祁康将军的飞鸽传书为号令。”
众将领命,纷纷下去部署。军队晚上吃饱了晚饭,便即按照部署行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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