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皇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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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府兄弟告知薛常亮,史云珊需再等到明日才会醒来,并邀请薛常亮等到山寨去,等到史云珊醒来,方可安排薛常亮等人赶路薛常亮不便推辞,又觉得将史云珊放置于棺材内实在不妥,便将史云珊驼在背上,跟着皇府兄弟进了山寨。
穿行于密林,不多会儿,便进到两块巨石的夹缝中,穿过石缝,方才是一片平地,建有一个院落,院子周遭均被参天大树环抱。进得院内,除了偶尔露出的房檐犄角,前前后后的二三十间房屋,也多是被树荫掩映,树干子疏密有致的戳满整个院落,即便是正厅,门外一棵巨大槐树,粗大枝干遮掉了厅门的三分有二。
薛常亮等人进屋,落座,皇甫长命人将史云珊驼去内厅,自己则跟了进去。
不多时,内厅转出一人,正是关良德。见到薛常亮,倒头便拜,薛常亮将其扶起,问了一些过江细则和孩子的情况,听到一切顺便,便安心了许多。
薛常亮正与关良德说话,皇甫长便出来,与其一道,还有一位老妇同出。皇甫长道:“母亲,这位便是您经常与我等提起的薛常亮,薛大将军了。”
薛常亮见老妇头发花白,稍有驼背,但却目光炯炯有神,手持一根枯枝拐杖,站在那里,仔细端详着自己,便起身作揖,道:“晚辈薛常亮见过皇甫夫人。”
那老妇忙躬身至前,道:“早闻薛将军当世英雄,老身今日得以见着,不枉此身,老身参见薛将军。”说罢,便要跪下去。
薛常亮忙道:“皇甫夫人切勿折煞晚辈了”,便一把搀扶住老妇,道:“薛常亮至此,多有讨饶了。”
老妇道:“薛将军能到我这里来,便是我皇甫一家的荣幸啊!”说罢便对皇甫兄弟道:“你们还不赶快下去张罗饭菜,款待薛将军!”
皇甫众兄弟忙去张罗饭菜,少时,便将酒宴准备妥当,薛常亮与魏孝先和皇甫母子几人落座,其余人等便入偏厅用膳。
席间,薛常亮问及皇甫一家扎根于山野的缘由,皇甫夫人便道:“薛将军您有所不知,老身先夫皇甫云龙早年跟随尚书大人史可法一同为朝廷剿匪征战,十年前告老还乡,便隐居在此山野,两年前病故,临终嘱托,尚书大人曾有救命之恩,若将来尚书有事,我皇甫一家便是粉身碎骨,亦是在所不惜。如今听闻尚书大人以身殉国,尚书千金下落不明,老身忙令几个孩儿去扬州寻找,定是要找到小姐。今番找见了,老身便放心了。”
薛常亮道:“夫人真乃义薄云天,常亮感佩。尚书大人于我恩重如山,我此番也是去寻找小姐,如今找到了,皇甫一家便是我薛常亮的大恩人呐!请受常亮一拜!”说罢,便要起身。皇甫夫人赶忙抓住薛常亮衣袖,道:“薛将军万不可如此,将军南征北战,屡立战功,万里西征,战无不克,敌人听闻薛家军名号,无不闻之丧胆。薛将军乃我大明朝的英雄,我等做得这些小事,与将军相比,何足道哉。”
薛常亮听罢,只得摇手,以示谦逊。
这时,那年纪轻一些的皇甫二弟道:“薛将军武艺高强,且手下军士亦是身怀绝技,方才与这位将军过得几招,实在令人佩服不已啊!”
那领头人道:“将军将我等所做营生也是猜了个不离十啊!”
说罢,众人皆笑起来,魏孝先不好意思道:“魏孝先不知内情,实在是得罪各位了。”
皇甫夫人道:“不知者不怪,况且魏将军所说也非虚,我等在这山里确是做了占山为王的草寇了。”转而又向薛常亮道:“薛将军,我等占山为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几年,世道不平,先夫告老回乡正值朝廷多事之秋,所持养老俸衔难以为继。不过,我等在这山里,从不为难百姓,被我等所截之人,无一不是横行乡里的昏官奸商,我等截之,再予以扶助贫弱人家,如此,便是心安理得。”

那皇甫长接过话题,道:“正是,前几日,我三哥看到一家富商过我这十里长山,我三哥一眼便认出那老头是在清军来袭之际,故意抬高粮价谋求暴利,大发国难财的奸商,便与手下兄弟将其所带财宝尽数没收,叫他作恶多端,不得好报也!”
薛常亮听闻,肃然起敬,道:“原来如此,看来我等是误会了。”
魏孝先笑着道:“几日前,我等过这十里长山,倒是看见一个自称被劫的富商老头,要我等帮他找家人,并拿出五万两银票酬谢,我等见他并非困苦,便拒绝了他,想必,你三哥不曾想过,那老头袜子里还有大把银票呢吧。”
皇甫长道:“这老小子还有这一手,居然连我三哥也骗过去了。”
魏孝先问道:“你三哥是哪一位?可在这一桌上?”
皇甫夫人道:“老三他不在。对了,我于你们介绍一下我这几个混世魔王吧。”说罢便手指着几位皇甫兄弟,介绍起来,皇甫夫人道:“我这几个儿子,分别以金山、焦山、北固山——这镇江三山为名。老大皇甫金,今年三十六岁,老二皇甫焦,今年三十有三,老三皇甫固,今年三十岁。原本以为有这三个孩子,便可防老了,不想过了十年,老都老了,又生出一个来,无法子,便以他的出生地,这十里长山为名,唤皇甫长,今年二十岁。”
皇甫夫人介绍之际,薛常亮便与几兄弟拱手作揖,一一打招呼。
皇甫夫人道:“老大老二和老四,薛将军见过了,老三现在于江北水葡萄料理一些事务,还未回来。如果他也在席,便真是好呢!”
薛常亮道:“今番如此顺利过得长江,薛常亮便是要谢过几位皇甫兄长和水葡萄渔村的乡亲们。”
皇甫夫人道:“薛将军不用客气,那水葡萄渔村,民风淳朴,村里人个个忠义之士,与我皇甫家素来交好。如今,长江被封,我等利用此径,能多救一人便多救一人了!”
薛常亮听得连连点头,道:“那水葡萄渔村真乃世外桃源,原本,我等想事后再过去答谢,料想便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进去之路了。”
皇甫夫人道:“将军不要放在心上,那渔村越是少有人知晓,便越是安全。除了我的这几个儿子,就连我这老婆子要去了,恐怕也要摸昏头的。”
众人皆笑,魏孝先道:“我们过江时,那行船的老人家问我等进村时有没有遇见异物,我们说没遇见,他便没有告知我们,不知他所说异物是为何物?”
皇甫长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澡泽地长年累月经河水冲灌,其间充斥一些水生野物,便滋生出成群的大鳄来,不过,你们按照我所提供的路线行走,一般情况是碰不见这些畜类的。”
魏孝先听得,头上霎时沁出汗珠,道:“乖乖,要是先前得知,我还真不敢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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