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古都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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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马在秦岭之巅修整一夜,秦岭林密,无法驻帐,二万余人相互依靠着席地而眠,就此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的太阳透过树荫,星星点点撒于地面。枝头鸟儿啼鸣,也就数这些精灵儿不理会尘世纷争,尽享这安然岁月,逍遥而又自在。
薛常亮糊糊睁开眼睛,眼前一股亮光闪耀,灼人眼睛,便起身转了个方向,这才避过那道光芒。定眼看,原来是阳光投射在某位军士盾牌之上,反射其光使然,便不再理会,遂点兵起帐,军队从北坡下山。
下山要远比上山容易许多,得益于秦岭北坡为背阳一面,冰雪尚厚,且夯实,一日内便已然到了秦岭北麓。再行十里便已经看到西安宏伟城垣。那西安城始于夏商、兴于周秦、隆于汉唐,明洪武年又在原有城基上修造明城墙,两千多年都城史使得这座十朝帝都无处不闪耀荣誉和辉煌。此刻他安伏与千里黄沙莽原,难道她就是这样平静的等待一次又一次的改朝易帜?
军队在西安城南距朱雀门五里处安营扎寨,薛常亮命人送战书进城,自己则升中军帐,以商议攻城之术。
众将纷纷请战,薛常亮摇头,唯将先发之令授予祁康,令其明日未时领三千军布阵于朱雀门下,并吩咐尽量以李自成旧部身份规劝守城将官,如若对方顽固不予,方可攻城。
众将疑惑,张良道:“军队一拨拨的攻城,恐被对方蚕食,将军为何不纠齐人马,一股作气,方有可为?”
薛常亮道:“此便也是耍的一个小手段也。”
众将不解,薛常亮遂将计谋说出,如此这般这般。。。。。。众将顿悟。遂散帐,都去准备各自的任务去了。
西安镇守徐思同接到薛常亮写给他的战书,辗转反侧,一夜未寐。信件毕而又展、展之又毕数回,斟词酌句,不复定心。虽为战书表,实为劝降内,信件所言字字有理、句句中肯。遂挑灯复观,以谋决定,读道:
大明征西先锋部统领宣威将军薛常亮致信大顺军平西大将军、西安镇守统领徐将军思同麾下:
今常亮所率大明朝征西先锋部淌淮水、翻秦岭,兵行五千里现已屯兵西安城朱雀门外,料想我军来意将军已知,此不再多言复表。
将军率李闯之军南征北战数年,功高不矜,尤以山海关拒抗满夷为功秉千秋之战,必留后世称道。李闯有昨日之绩,将军当首功耳。
然,时今日,李闯昏聩,以一己之力妄图做困兽争斗,实则徒劳无益,亦是悖天而为,必将覆灭。将军于其左右,岂非一世无功?
将军先祖乃我朝望族,与开国大将中山王徐天德同属一脉渊源,理应尊祖训、扬忠孝,以留后世清明。将军若迷途知返,与常亮共守西安,可谋久安。假以时日,复攻满夷,以善其功。此乃天下之幸、百姓之福。若执迷不悟,与李闯叛军逆党同流,必遭后世唾骂,以资人笑谈。
今日你我会战西安城南,特此书信,以述吾之所想,望将军斟酌。若就此免去刀戈,实是将军一念之功。若将军坚持原见,常亮自不敢勉强,酌各尊其主,各守其位,明日会猎朱雀门下,你我尽使全力而搏,孰胜孰败,无伤声誉之忧,单凭天命尔——薛常亮碱。
徐思同暗忖:薛常亮此人早前并不熟知,却短短半月余率军长途奔袭五千里。淌淮水,灭清营三千众如探囊取物,毫兵未损;过郧县,收祁家父子不费一兵一卒,全凭可覆乾坤之厉舌;翻秦岭,二万兵马越千丈雪峰,如履平川。哀明衰君何德何能,竟使老天赐此等军事全才,难道是为天意?难道此便是大顺的劫数?
想着想着,天便已经大亮,门外副统领付谦进来,道:“徐将军,明军已经在城外驻扎了一夜,料想今日可能会攻城啊!”
徐思同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无论如何也免不了此一仗。”
付谦道:“将军,明军来势汹汹,我守城军区区两千人,恐敌之不过啊!”
徐思同道:“两千人马又如何,诸葛孔明不是空城力拒晋魏十万大军吗?”
付谦笑笑说:“这个比不得的,西安城——那薛常亮志在必得,无论你用尽何方法,俱是无法抵挡那二万精兵。”
徐思同斜眼看看付谦,道:“怎么,付将军临战前说此涨他人志气的话语,是何用意啊?”
付谦道:“将军误会了,属下只是据实分析,好让将军能适时做决断,想不到将军却误会了。”
徐思同嘿嘿一笑,道:“哦,那便有劳付将军费心了,此一仗我自有打算,你且守好你的长乐门,这朱雀门,我自当力守不殆。”
付谦道:“那好,只当我没说。只是永乐门是西安城正东大门,将军若将兵马统统调遣至朱雀门,我这边可不好对付啊。”
徐思同道:“薛常亮要与我会战朱雀门下,我于朱雀门至重兵,有何不妥吗?”
付谦道:“不敢不敢。”
徐思同道:“你下去吧,若永乐门有战事,我自当增援。”
付谦道:“好好,我这就回长乐门,只是将军挑灯熬夜,别累垮了身子,被明军有可趁之机啊,嘿嘿!”

徐思同不理会付谦的话,自行收理书案,付谦见自讨了个没趣,便悻悻离开了。徐思同望着付谦远去的背影,啐道:“无耻小人,要不是看在你主子刘宗敏面子上,早就一刀砍了你!”
午时许,徐思同开朱雀门,领千余军在门外摆开阵列。不远处,明朝征西军先锋部早已列阵等候多时,约五六千人马横向排列,军列浩荡,为首一人正是祁康。
祁康拱手道:“徐将军无恙。”
徐思同笑道:“无恙无恙,吃的好、睡的香。想必祁将军比我过得更好,穿着这大明朝的军服,显得格外精神抖擞啊。”
祁康道:“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徐将军难道不可审时度势,效仿当年韩信,再立功业?”
徐思同笑道:“好个‘良禽择木而栖’啊,祁将军在我眼里还真是一个谁人都能使唤的良禽啊。”
祁康道:“看来徐将军对祁康转投明军有异议。”
徐思同笑道:“不敢不敢,个人志向、各安天命,旁人无从过问。只是我今日不想与祁将军多言,你且把你主子叫来,我自有话说。”
祁康还想规劝徐思同,薛常亮一旁将他叫住,道:“祁将军无需多言,待我去会他。”说罢策马来到两军阵前,拱手道:“早闻徐将军威武,今日得见,将军果然气宇非凡呐。”
徐思同拱手还礼,道:“想必前面这位便是薛大将军,薛将军好生了得,不费吹灰之力,便收编了祁家父子,徐某佩服。”
薛常亮道:“非是薛某能力所为,这天下时局岂是我薛常亮一人能掌控的了的。只是薛某所说所行之事都是据实事所判,知大义者不消言语便自会决定,唯有冥顽不化者,还在无为挣扎。”
徐思同听罢,仰天长笑,道:“看来,薛将军便认为我徐思同是冥顽不化者,那好,既知我是何等人,你便不必多费唇舌,你将我约至城下会战,我便随你的愿,今日到要看看,你薛常亮是何等人物。”
薛常亮道:“我将将军邀约城下,便是想以我二人武艺切磋决定西安归属,若将军胜,我便撤军,不再攻城,已免去刀戈相见,城中百姓也免遭涂炭。”
徐思同笑道:“看来将军对自己武艺信心百倍,那便甚好,若我败了,便将西安城双手送上。”
薛常亮拱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将军,请了。”遂催马上前,二人战到一处。
徐思同将手中丈八蛇形长矛挥舞的风风作响,薛常亮也不敢大意,拆招攻招,却招招不使全力,以便二人招数轮转,此便消耗了两百余招。
二人激战正酣,忽听城头上有人大喊:“不好啦,永乐门快顶不住啦!”
徐思同急急住手,退出圈外,顿悟,叫道:“薛常亮,你好阴毒。”
薛常亮道:“自古兵不厌诈,徐将军,西安城池顷刻可破,你此刻速降我军,为时未晚。”
徐思同大喝一声:“休想。”遂拨马转向西逃去。薛常亮催马便追了上去。
另一边,永乐门,李洵安、张良率一万五千兵马,将战鼓擂的震天,只一声号令,万余兵马如海潮般向城头涌去。于城下架云梯,一拨拨向上蹬爬;百名体健勇士扛着缸口粗的神木咣咣的撞击城门。
永乐门驻守付谦眼见城门将不保,大声喊道:“守住,给我守住。”几百军士守在城台上,张弓射箭、掷下枕木圆石,力拒攻城明军。
张良在远处看的真切,大喝一声:“举盾牌。”话音刚落,上千军士围拢,将手中盾牌靠到一起,作内凹环凸阵列。此时正值晌午,偏西的太阳光照射于盾牌上,经折射反射到永乐门城台。城台上兵士眼见一股强光袭来,没有防备,纷纷扭头以避开扎眼光刺。只是这犹豫的当口,便有数十名明军将士攀越到城台之上,与守城兵士混战一团。
付谦见大势已去,呼道:“完了,西安城不保也。”忽转念,大声道:“快开城门,开城门迎接明军。”
兵士们见主将要投降,便大开了城门,一时间先锋军如潮水般涌进来,少不了还要砍杀数名守门者。
张良和李洵安进得城门,见付谦领几百军士拜服于地上,不敢动弹,便即命令停止刀戈,收缴了敌军武器,如此便占领了永乐城门。
薛常亮将徐思同追至十几里地,已然到了渭水河岸。徐思同眼见渭水冰消、水流湍急,再也过之不去,叹一声:“罢了,此番我便舍生赴义。”说罢,抽出配剑。薛常亮刚喊出:“将军,不可!”只见徐思同将宝剑于脖子上一横,只一拉,便喷出鲜血如注,整个人翻身坠落马下。
薛常亮跑到徐思同跟前,一摸鼻息,已了无气息,叹到:“将军何苦来啊!”
后面兵马赶到,薛常亮遂令人好生安葬了徐思同,回去西安城。
此时西安已经十数道城门洞开——西安已被攻陷。薛常亮引兵由北门入内,号令关闭城门,所有军士列队通过街市,并令不得伤害百姓毫厘,集合与中军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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