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回 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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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毕,薛福连告辞,回到凤凰,此后十余天,与刘海山鸿雁往来,书信不断,半月后,信中言语已近乎是掏心剖肠,两人到了相见恨晚的地步。.CoM
当日酒宴过后,刘海山细细分析了薛福连话语的真实程度,说实话,他还并不能做到完全百分百的相信对方的真诚度,但通过交往,他感觉这些都是真的,尤其是对方过后给他送来了几封重要的密函。密函中,薛福连将凤凰一地的所有人员编制详细报上,更有自己所领的两万军队所有的治军细则都详尽汇录——这些可是凤凰一地的机密啊!由此,他可以断定,薛福连是有意想要投靠自己了。这个结论是成立的,因为对方在凤凰得不到的支持可以在自己这里得到。
刘海山的梦想是当东平之主,需得训练一帮死心塌地的拥护者结成党羽以谋业成。老实说,楼俊杰之流乃是趋炎附势之人,本身无太大的势力,唯有义弟刘文超手中有一拨“长毛煞”是为后盾,如果能将薛福连笼作己用,自己岂不是有了左膀右臂,大业不期可达吗?
某日,刘海山设家宴招待薛福连,宴后,二人按常规至书房密谈。
刘海山道:“老弟,这些时日,你我走得很近,不知你父亲对此可有芥蒂?”
薛福连摇摇头,道:“若是他们知晓了,有些不快便为常理,不过,他们并不知道。”
刘海山道:“哦?你我如此频繁交往,他们却丝毫不觉?”
薛福连道:“可能也知道一些。前番,我和父亲说过,我因之前对大都司有过误解和冲撞,故设宴赔罪。过后,大都司宽宏大量,非但未怪罪于我,反与我交好。我如此说,他便不会有甚旁想了。”
刘海山听罢,只是“呵呵呵”地连笑了几声,并未答话。
薛福连自然晓得对方意思,刘海山当然会想:你薛福连和我交好,与你薛常亮有什么好处?
于是,薛福连续道:“说实话,我薛福连以前给他们的印象是冲动莽撞,在处理与大都司的关系时,我着实是个只会平添阻碍,对事情进展却无太多帮助的人。如今,我我改变了先前的不理智,主动与大都司交好,难道,他们反会以此产生不悦吗?”
刘海山听到此,这才欣然,道:“嗯!!对对!你这样做,对他们无害处,说白了,他们也是想利用一下你的改变,岂不知,其实是你在利用他们!”说罢,轻轻一笑。
对于刘海山的皮笑肉不笑,薛福连却是辅以会心一笑,道:“说利用便是有些不入耳了,不过确是真话。人与人之间其实或多或少的都存在利用,就连父母兄弟之间都是如此。比如,父母生子育子,便是利用孩子以承香火或者给生活带来欢悦;孩子呢,利用父母养育以求得以生存或壮大自己。只不过以道德加以掩饰而已。”
刘海山听了,觉得此种道理貌似违了常理却实难反驳,便道:“这。。。。。哈哈!兄弟的这个解释到新鲜的很!”
薛福连道:“难道不是实情吗?”
刘海山道:“不不!你说的是有道理的,只是一般人领悟不到而已!”说罢,兀自低头,想起了以前的事。
刘海山的父亲育有三子,刘海山是老二,其父至始至终喜欢能文善墨的老大,想将大都司之位传于刘海山的哥哥。野心颇大的刘海山自然不服,便唆使其弟一起挑拨父亲和老大的关系,最后,使性格单纯的哥哥郁郁而终。而正当年迈的老父想将大都司之位传给自己时,那个平时听话乖巧的小弟却做了拦路虎,百般阻挠。若不是自己当时已是党羽坚厚,让义弟刘文超使了个计策,促使父亲对弟弟产生怨恨,继而将其打入天牢,这大都司的位置还说不定是谁来坐呢!
至于那八拜之交刘文超,自己信任他,还不是因为他比较擅用计谋,而且还帮他培养出了一拨“长毛煞”。那对方对自己死心塌地,难道不也是为了私利?若是自己在能力上表现的比对方差,说不定,那刘文超也是一个养不家的祸害。
此刻听到薛福连的所言,结合自身,刘海山倒是颇有些同感起来,就好像对方的的这一席话说的就是他,其实,他不知道,薛福连的这一席话也是讲给自己听的。
薛福连道:“就好像现在,小弟我和大哥你之间也便是存在着一种利用关系!”
刘海山没料到对方出言如此直接的不加掩饰,道:“这。。。。。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好利用的呢?难道还不能真正的做一回朋友嘛?!”
薛福连道:“兄弟是兄弟,利用归利用。大哥您还不用过于介意,小弟说的都是实话。”
刘海山道:“是嘛?你我之间有什么好利用的?”

薛福连道:“你需要我帮您完成登基称王的大业,我便是需要您给我创造反攻故土的夙愿!”
刘海山听了,有些惊愕,道:“老弟此言差矣,我已经是东平的大都司,手握他人所没有的重权,还要称王做什么?”
薛福连道:“大都司只是一个职位,即便是再大,还不是为百姓办事的公仆?若成就帝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千万百姓皆为臣民,江山皆为己之所有也!”
刘海山听言,不语,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而且胆敢直截了当地对自己说出来,证明对方并无非议,而是有种鼓励或敦促的作用。他也不知道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了。
薛福连道:“大哥,您若是真如我所言有此想法,便是东平百姓之福音呐!”
刘海山道:“此话怎讲?”
薛福连道:“东平如今号称礼法之国,自由之邦,这本身便是个矛盾。以我看来乃是个四不像,说自由,百姓不服礼教,实难成为强国子民;说传统,他们又顽固偏执,使东平人各所言,毫无一致的向心力。这样一个东平实在不是什么安乐之地。”
刘海山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我也是这些年来苦于此,犹豫不决啊!”
薛福连道:“大丈夫当断则断、当决则决。如果大哥能成就帝业,难道不是东平的福音吗?”
刘海山听了,呵呵一笑,道:“不过,话虽如此,这有资格做皇帝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你的父亲薛常亮这几年人气很高呀!”说罢,端起茶杯喝起茶来,眼睛却不看对方,只是默默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薛福连道:“东平只有大哥您能做得了主,您是土生土长的东平人,对此地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如何更好地治理一方。而我的义父若做了东平之主,将腐朽的明朝统治思想带过来,只会害了东平。想必大哥您深知这点。”
刘海山道:“嗯嗯!我也正是出于这样的担心,才屡屡与其对峙的。”
薛福连道:“所以呀,你我相互利用,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义父若想做东平之主,缺了我这个手握重兵的统兵大帅是不可能成事的,而我反攻故土,也少不了大哥您的帮忙。若你我都达成所愿,而那时你我又相隔万里之遥,毫无利害,这样的利用难道不是对你我都有百利而无一害吗?”
刘海山听了薛福连的分析,觉得甚是有道理,不觉连连点头不止。不过,为了防止自己流露出过多想要称帝的想法,继而转变了话题,问道:“老弟,你的反攻故土的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
薛福连道:“小弟每日勤于练兵,丝毫不敢怠慢,且说我训练处来的兵士,个个骁勇。到时候反攻故土,可以一敌百,虽说清国有百万大军,我们也不怕!”
刘海山道:“哦?这么有把握?你带过去的毕竟只有几万人呀!是不是敌我太悬殊了一点?”
薛福连道:“我已有构想,先引兵占台湾,毕竟我们离开台湾才几年,那里还有很多拥护者。我们举义旗反攻,他们必会响应。如此,便可先于台湾建立兵统政权,而后伺机再攻复国。”
刘海山道:“老弟真不愧为将才,如此长远的计划,都已然考虑周全。那我就先预祝老弟能达成宏愿啦!”
薛福连道:“有大哥帮忙,大业定可成也!那小弟也预祝大哥早日登基称帝,独享东平江山!”
刘海山轻轻摇头,道:“这个。。。。。。这个还是看事态发展吧,顺应天意为好。”
薛福连道:“天意乃是人为,就如两月前关于去年上缴税粮一事的全民投票,我方不是通过好的计谋完成了颠覆吗?”
刘海山听言,不明其意,道:“这。。。。。。上次的投票。。。。。。”
薛福连不等对方说完,便道:“上次的投票,凤凰所派的监票管,乃是我的下属。。。。。。”
刘海山顿悟,道:“哦!原来如此。。。。。。”
薛福连笑了笑,起身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刘海山也忙起身,为了给对方心理上的回报,便道:“老弟若还缺什么材料,只管开口,我这个做大哥的,支持你到底!”
薛福连道:“那小弟便多谢大哥了。对了,大哥若有空,可到凤凰,我一定好好招待大哥!”
刘海山忙道:“诶呀!那太好了,我还真想去一睹老弟治练下的雄兵之姿彩呢!”
薛福连拱手道:“那好,小弟便在凤凰恭迎大哥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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