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侧身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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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康未作停顿,将手上军务交由副官鲁连芳,并嘱咐其一切听从薛将军调遣临走,祁康告诉薛常亮,此一去来去需三至四日,如五日内未见我回来,便可自行决议,无需多思量。
祁康走后,过了五日,未有任何音讯,先锋军众将官已经开始等不及了,张良道:“将军,祁康已经去了有五六日了,这郧县和其父把守的军营不过两百里路程,按照正常速度,一个来回只需两天,就算是加上劝降一天,昨日也该回来了,怎么还是未见人影,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李洵安道:“这就难讲了,这祁康是何性情的人,我等亦未可知。当日,他举城归降,我心里就暗自猜度,会不会是此人明知敌我不过,故意将我军稳在此处,而后去通知其父,好宽得时日,得以援军。将军,此乃缓兵之计啊!”
薛常亮沉思片刻,摆摆手道:“不会不会,倘若如此,他还不如在我军攻城之前便去通知其父,而后据守此地做死守,四五日的时光,他还是能够争取来的,又何必白白送我一个郧县,将自己的门户大开。要知道,郧县是李自成领地东南的第一座堡垒,若陷落,我军便会一马平川,直接杀到秦岭南麓,到时候,岂不是更难以应对?”
张良道:“将军说的在理,想那祁康也不会为了四五日光景以一座城池做交换,或许其劝降未成,却被其父扣下亦未可知。”
薛常亮道:“再等他两日,两日内他再不归,我军便启程直入秦岭。”
王志一旁听得,思虑一下,道:“将军你看这样如何,郧县距离秦岭南麓尚有两百余里路程。我军今日便启程西进,将军你先写一封书信前去,如果无有回应,我军也已到达秦岭,此便是做两头打算,不会荒废时日。”
薛常亮思忖片刻,觉得也有道理,便道:“这样也好,我此刻便先写一封书信给祁宝生,你等下去准备,午时一过,便出发。”
众将领命,下去布置。
薛常亮也没闲着,找来祁康的副将鲁连芳,道:“鲁统领,祁将军入秦岭已五六日,至今未归,我等不可在此停留,今日午时便要西行,你常年驻守在此,对此间地形较为熟悉,由你领兵带路,不知鲁统领可助我否。”
鲁连芳道:“将军哪里话来,祁将军行前交代过我,要在下听从薛大人调遣,不敢违令。”
薛常亮道:“如此甚好。”
那鲁连芳倒也识趣的很,遂下去从军中挑选出近两千军士随薛常亮西进。而薛常亮则留下两千军马于郧县当值,参将郭子商作郧县守卫统领。薛常亮此举其实也是防范鲁连芳倒戈,继而使自己陷入被前后围困的境地。
午时过后,薛常亮一行向西进发。
从郧县到秦岭祁宝生守卫大营,约二百五十里路程,中间没有城池,到是有一些村镇哨卡,每一处营地,多则近千人,少则几百或几十人不等。这些守卫中有不少是明朝旧部,听说郧县统领祁康已归降薛常亮,便不再做无谓抵抗,纷纷来投奔先锋军,稍有少数的顽抗者,薛常亮或绞杀或使些银两叫他们回去老家,再也不要从军。如此,短短两日,先锋军从一万余人发展至近两万兵力。距离祁宝生守卫大营也不过五十里路程。
正月二十四,清晨,军队到达一处山坳,薛常亮命令大军稍停,正要遣人将先行的鲁连芳叫来,不想,鲁连芳已然来到薛常亮跟前,道:“将军,前面是一处山坳,名唤‘侧身岭’。”

薛常亮道:“侧身岭?要过此山坳,岂非都要侧着身子方可通过?”
“这倒不是,只是此处地势险要,被传得有些邪了。”鲁连芳道:“此山坳宽不过十尺,两侧山崖垂直陡立,且此山坳下宽上窄,行军此路只可看见一线天际。”
张良此时吸了一口凉气,道:“将军,此乃险地啊,若有敌人在悬崖两侧埋有伏兵,我军行路此间,定如困兽,做不得反抗之力啊。”
薛常亮问鲁连芳:“这两处山崖,可能上去?”
鲁连芳道:“此处上不去,均是陡峭山崖,到是通过山坳后可以上得,那里坡度平缓。”
王志道:“如此说来,到真的是对手设置埋伏的理想之地。”
李洵安嘿嘿一笑,道:“果不出我之所料,那祁康不是个好鸟儿。他祁家父子便是想将我军剿灭于此地。”
薛常亮道:“李将军说话不可武断,现在祁将军未归,是诚是虚尚且不知,你且不要妄自猜度,有失大丈夫所为。”
李洵安便不再言声,鲁连芳只顾低着头,亦不作应答。
王志问笑着问道:“鲁统领,李将军对你有所猜疑,其实也是常理。此处如此凶险,若想平安通过,确非易事,你就不想辩白一下,以示清白?”
鲁连芳遂笑道:“王将军,虽现在我们同属一阵营,但在一起时日不多,各位将军也不知道我鲁连芳的秉性。若是辩白,岂不徒劳。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诚是虚,他日必定知晓。若信不过我,将军可将我带来的兵士编入大军,我也掺杂其内,若有事故,我也逃脱不掉。”
王志听言,对李洵安笑着说:“怎样,李将军,鲁统领乃豁达之人,不与你计较,你便是放宽了心吧。”
李洵安道:“既是鲁统领清白得无需辩白,那我便没什么好说的。”
此时薛常亮沉默不语,张良问:“将军可有好的计策?”
薛常亮问鲁连芳:“这山坳有多长?”
鲁连芳答:“约有三里地。”
薛常亮道:“这倒不长,过此山坳并非难事。”遂将行军计划向众将一一道明,下令即刻行军,欲通过侧身岭。
此时,山崖上方,祁宝生部下参将阮明和奉命埋伏与山崖两侧,用一夜辰光搜集来的硬木石块均堆积在山崖口上,只等薛常亮大军通过山坳,便可掷下硬木石块,将敌军砸的粉碎。
这是,有军士来报,薛常亮先头人马已经进了山坳,便来到悬崖边,俯身趴伏在崖口。
军士道:“将军,你看,薛常亮到聪明的很呢,知道有我等埋伏在此处,他便先派遣几百名士兵,紧紧贴着崖壁前行。这山坳上窄下宽,我军若丢石头下去,只会丢在道路中间,砸不到人啊。而且这些兵卒人手一支盾牌,我军就是对角射箭,也奈何不了他们。”
阮明和嘿嘿一笑,道:“聪明,嘿嘿,我看他薛常亮是聪明过头了。山坳口上,我家祁老将军正堵在那里,那坳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让士兵这样一个个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随即吩咐手下兵士耐心等待,不可轻易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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