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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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兵部下来文书,薛常亮看罢,便即刻升帐召集众将,道:“朝廷终于将出征的日子给定下来了,再过十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一,拔寨起兵
众将听得均兴奋不已,左副官李洵安道:“奶奶的,可憋死我了,朝廷若再拖延,恐怕我等不及了,便回老家讨媳妇去了。”
众将听了均笑。右副官张良道:“谁说不是呢,都在此地集结了一个多月了,军需物品是翻来覆去的已经张罗了数回。这下好了,总算是没白等这些时日。”
薛常亮道:“列为将军,除此之外,军中还有件大喜事。”
众将听言,纷纷问道:“将军,是何喜事?”
薛常亮道:“过几日,王志将军要成亲了,婚礼便在军营举行,到时候各位将军和军士均可开怀畅饮王志兄弟的喜酒。”
众将高兴不已,对王志连连道贺。张良道:“王将军,可喜可贺呀。”
李洵安接言:“啊呀,王将军,我刚说起回家讨媳妇一事,想不到你此刻便已是待婚的新郎官了,王将军不亏是军中管家婆,自己的事情也毫不含糊,干的利落,李某折服、折服了!”
众将听了均大笑起来。王志面红耳赤,只得一一回礼,道:“多谢众位将军了。”
“是何喜事啊,如此热闹不已。”话音未落,一名勤兵翻帘入账,身后跟着一位女子,满面喜色的边说边进得帐内。
薛常亮一见,忙道:“原来是史小姐啊。”
此女子正是史云珊,上前拱手施礼,道:“史云珊见过薛将军。”
薛常亮道:“不敢不敢,史小姐快请坐。”遂将史云珊名头告知众将,众将纷纷施礼。
薛常亮道:“各位将军暂且回到各军帐,筹备各部之事。”
众将纷纷退出中军帐。
史云珊问:“薛将军,是何人要成亲那?”
薛常亮笑道:“是我这位王志兄弟就快成新郎官了。”
史云珊向王志道:“恭喜王将军,不知到时候,史云珊可否讨一杯喜酒喝呀。”
王志忙道:“史小姐哪里话来,史小姐要喝喜酒,那便是我王志的福气也。”
史云珊笑道:“我还真有福,薛将军,这一个月内,我连喝两趟喜酒。天下的喜气都让我占尽了。”遂将当日在扬州关家当证婚人的事说了一遍。
薛常亮道:“哦,原来,你此去扬州还认了个妹妹。对了,那关良德昨日已投奔到我帐下,我已收留了他,刚才听你所言,我倒是有些后悔了。”
史云珊道:“薛将军不必后悔,昨夜,邱敏来过我处,我已经知道关良德来投了你的帐下,而且,邱敏并未责怪关良德,昨日一早便自己将他送到了扬州城外。”
薛常亮听史云珊此言,心里便放宽了许多。
史云珊问:“薛将军,我上个月去扬州,我的马儿便一直留在你军中,你照料的可好呀。”
薛常亮道:“史小姐放心,史小姐的马匹自然是要照顾得当的。”
史云珊道:“好啊,那我们去看看。”
薛常亮便叫王志回去自己账中,自己带着史云珊去马厮。
一路上,史云珊问薛常亮,道:“薛大哥,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来吗?”
薛常亮道:“史小姐不会只是为了马匹,是不是尚书大人有话要带给我。”
史云珊道:“薛大哥你真聪明,马儿放在你这里,我还不放心?是爹爹叫我来的。”
薛常亮问道:“尚书大人近来可好?”
史云珊道:“恩,很好,扬州城是我北防重镇,爹爹自然是严加固防。爹爹昨日听到朝廷的西征指令,今日便派我来了。”
薛常亮道:“尚书大人怎么说的?”
史云珊道:“爹爹只叫我带一个字给你。”
薛常亮道:“什么字”
“快”史云珊道。
“快?快!”薛常亮连说了两个字,道:“我明白了,此次西征已经耗费了无数时日,尚书大人心急如焚,定是想让我自启程之日,不能做半点耽搁。”
史云珊道:“是啊,战机稍纵即逝,爹爹几乎每日都在催促朝廷尽快起兵。”

薛常亮摇头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去拼时间了。”
二人来到马厮前,史云珊看到了自己心爱的马匹,叫道:“薛大哥呀,你怎么将它与其它马匹同饲于一个马厮啊。”
薛常亮不明史云珊意思,道:“这。。。。。”
史云珊道:“这可是我最心爱的马儿,我看着它长大的。”
薛常亮忙道:“哦,孰我不知,我马上便命人将它牵出来,独辟一个马槽。”
史云珊笑道:“呵呵,薛大哥,跟你开玩笑的,你却当真起来了。”
薛常亮被史云珊这一说,倒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史云珊见薛常亮一脸窘样,道:“薛大哥,你生气了?我开玩笑的。”
薛常亮道:“不敢不敢,史小姐放心,我明日就派专人照料你的马儿。”
史云珊道:“不用不用,我真的和你闹着玩呢。对了,薛大哥,你不要老是叫我‘史小姐’‘史小姐’的,我听的别扭,你叫我云珊好了,你看,我不也是叫你薛大哥来着。”
薛常亮只得称是,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便住在军营里吧,不要回去了。”
史云珊道:“你这军营里都是一些男子,哪里有我住的地方?”
薛常亮道:“这不用你操心,单独留出一个军帐,还是没有问题的。”
史云珊道:“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了。”
薛常亮命人安排了膳食,与史云珊一起吃过了晚饭,待将史云珊住宿安排妥当,自己与王志连夜赶到韩娟家中,将出征一事告知韩娟祖女,姜姥姥听出征日期已经提前,便与薛常亮商议,将婚期提前至腊月十八。敲定了婚期,薛常亮二人赶回军营。
第二日,史云珊要回扬州去,便从马厮中牵出自己的马匹,赠与薛常亮,道:“薛大哥,此次在扬州,我已又觅得一匹好马,这匹马儿我便送于你了。”
薛常亮不敢收,道:“这万万不可,这是你心爱的坐骑,我怎敢领受。”
史云珊摸着马鬃,道:“薛大哥你可知道这是西域的良驹,通体雪白,我唤它‘雪龙’,虽不是汗血马,脚力却优胜汗血宝马。三年前,我迷路于山林,且遇了贼寇,是这马儿不吃不喝,足足三日,硬生生将我背了出来。”
薛常亮忙道:“那我便更不敢夺了你心爱之物了。”
史云珊道:“薛大哥,你不要推辞了,自古良驹配勇将,你不日将西征,有‘雪龙’做你的坐骑,便会如虎添翼。”
薛常亮还要推辞,史云珊遂将缰绳塞到薛常亮手中,抿嘴一笑,悠悠的看着他。薛常亮受不得女子的眼神,便只得谢过史云珊,领受了这匹好马。
史云珊道:“这样,薛大哥,我便是要回扬州了。待王志将军成婚之日,我再前来。”
薛常亮道:“那也好,我送送你吧。”
薛常亮将史云珊送至军营外,史云珊问道:“薛大哥,有些个话不知道能不能问得?”
薛常亮道:“但问无妨。”
史云珊红着脸儿问道:“薛大哥,你我已相识多月,我还不知道你成家与否。”
薛常亮道:“成家了,内人在老家福建,上月刚刚生了个小子。”
史云珊道:“哦,薛大哥,你看我这个问题问得好傻,王志将军都要成婚了,你的家事便是不消问得。”
薛常亮道:“不妨不妨,像我边防驻军,确实是十个里面倒有九个是未成家的,我运气好,从军前便已成婚,若当年未婚,到今日恐怕也还是孑然一身的。”
史云珊虽说有些失落,但还是仍然装作平常,笑道:“呵呵,薛大哥,等你西征回来,就要将嫂子接过来,我想见见她,说不定还能成为好姐妹的。”
薛常亮道:“一定一定。”
史云珊别过薛常亮,骑马东去,待回身看一眼军营,薛常亮已回转进了军营,史云珊悠悠叹了一口气,自嘲般苦笑了一声,遂而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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