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回 烈女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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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过后,薛常亮等人跟随刘海山参观各类名胜,所到之处,均是一些为当权者歌功颂德的建筑或陈设,在薛常亮等人看来,这些无非是在选材方面比较考究,但无论是规模和气势都无法与中华的宏大建造相提并论。.不过就此走走看看,酒意也就消散了一大半去。
当众人走到一座被称作“烈女祠”的祠堂前,便停住了脚步,薛常亮道:“来到东平,‘烈女’一词在各地屡有所见,不知道是为了纪念哪一位女子?”
刘海山笑道:“将军,我正要带你进去参观,以解你心头疑惑,请随我来!”
进入祠堂,一股素雅的清香迎面扑来,原来是满园的海棠正盛开时,妍妍冉冉,花团锦簇。薛常亮等人顿觉心旷神怡,不由得叹道:“好美的海棠花呀!”
刘海山道:“海棠又名‘解语’,乃是花中灵者,每逢忌日,罗城乃至整个东平的百姓都会不顾路途遥远,前来凭吊,烈女之贞德已为东平人所铭记,不需解惑,心中自明。唯有这满园的‘解语’,不分时节,喃喃诉说这颂扬千古的传奇!”
薛常亮道:“正是正是,海棠乃是花中君子,高风亮节,名贵但不骄横,华丽不失优雅。想来这位女子乃是位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方以海棠喻之。”
刘海山道:“不是一位,这祠堂是纪念我东平的两位女圣人!”
“哦!是两位?!”薛常亮道:“请大都司说于我们听,也好叫我等铭记在心。”
刘海山道:“那好,将军这边请!”说罢,便领着众人沿着祠堂中轴道路,走了十来步,拐进西苑。
西苑中,有一方水塘,水塘之中立有一尊妇女的坐像,此女坐姿优雅,神态慈祥,但唯独是衣衫不整,上衣胸襟袒露,露出两个饱满的。她手中抱着一个孩子,身旁还围了大大小小的三四个孩儿,看样子便是一位儿女无数的慈母。
薛常亮等人没有见过这等造型的石像,纷纷觉得有些尴尬——的确,在中华土地上,哪里能有这样有伤风化的不雅雕塑可以在大庭广众下被人瞻仰。张良和皇甫长甚至在后头抿嘴窃笑,又生怕被人看到,起了误解,便四处张望,以解窘态。
刘海山也发现了他们的不寻常表情,但却不以为意,问薛常亮:“将军,您是怎样看这石像中的人物?”
薛常亮道:“想来应该是一位儿女满堂的慈母,旁的我还没看出来,不好多言。”其实,这句话也并非出自他的本意,若直接问那妇女衣着之事,似有些唐突,便只好以答代问,将话题转交给刘海山。
刘海山道:“这是我们东平养育儿女最多的母亲,东平人将她奉为国母!”
薛常亮点点头,道:“哦,这位母亲是哪一家名门望族的贤夫人?”
刘海山道:“将军为何有此问?”
薛常亮道:“哦,没什么,只是从古到今,能称的上国母的,即便不是当朝皇后,也是王公贵胄的贤良女眷方可受得。”
刘海山道:“将军想得远了,这位女子乃是寻常百姓,不要说是王公贵胄的家眷,她此一生,就连姓氏也未能留得。”

薛常亮有些疑惑,道:“那是为何?”
刘海山道:“这位女子一生坎坷。年少时阔别家乡,跟着亲眷随郑和船队到达东平,后来又与众人一同开荒东平,众人皆以其乳名相称,以至于时间久了,自己的姓氏也无从想起。后来,她先后从夫十数人,一生生养儿女四十多人,此乃东平第一母亲也!”
众人听罢,都不出声了。很显然,大家都被刘海山所说的“先后从夫十数人”所吸引。生得多与少暂且不论,就如此对婚姻不忠的女子,在中华大明,不要说为其立牌设碑,恐怕不将她作为万夫所指的典型就已经算客气了。
刘海山见大家都没了声音,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们不为此动容吗?”
薛常亮轻咳两声,道:“嗯嗯!确实是难以置信!”
这时,张良忍不住了,道:“大都司,老夫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刘海山道:“张老先生但问无妨!”
张良道:“我想请问?此女屡屡另择夫君是因为她的十几位夫君都中道亡故了?”
刘海山道:“都不曾亡故!”
张良道:“那我再问,此种不忠行径为何要大加颂扬?”
刘海山听罢,不怒反笑:“我就知道我东平人与你大明人所持的观点会截然不同!”
张良道:“这好像不是什么观点的问题吧,自古有云:好女不嫁二夫,良将不侍二主。此乃妇孺皆知的道理,难道东平洲会不顾伦理纲常?”
薛常亮知道张良是个直肠子,忙用手势劝阻,而那张良似乎是在兴头上,道:“大哥,你别拦着呀!这有什么不好讲的!”转而又对祁康道:“祁老弟,你说我说的不假吧!到东平不到半日,这位都司大人一直在故意说些个关于东平如何的与大明不同,好像非要将东平和大明区分个清清楚楚。还硬生生地编一个如此怪诞的故事来表明东平已经远离大明文化,自创一体,岂知其中破绽百出,无一能使人信服。得得得!这东平再好,也不是我张良可以呆的地方!”
那刘海上听此言,再也压不住怒火,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赶你们走?”
张良道:“不是赶我们走算什么?知道我大明素来崇尚伦理纲常,却要我们违心地去接受拿荒谬做真理?”
薛常亮见张良开罪了刘海山,心中暗想:好不容易来到东平,对方本就不是诚心相留,自己反倒先出语不加权衡,若就此使对方恼怒,继而下逐客令,那这样的结果便是自己给自己下了套了,便道:“大都司请息怒,我这位老弟性子直爽,非是有心要惹恼你。不过,大都司好像还未讲完,能否接着说下去,可能是我们还未了解透彻,所以便妄下了定论。”
刘海山转过头,道:“将军,非是我东平人不懂得伦理纲常,而是时局所致,非此不能为续东平血脉呀!”
说罢,便在水塘边的石头上坐了上去,一干众人都坐下去,听得刘海山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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