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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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史云珊别过关良德夫妇,开始着手联络扬州府衙,以父之名节制各个相关卫戍军部,扬州城内大小官员碍于尚书情面均听得调度,有条不紊的展开各种布防
却说薛常亮当夜回到浦口营中便将南京之行的情况告知王志,其他下部官员均未行通知。睡过一夜,薛常亮令人将吕文长送回老家,吕文长虽有诸多的不乐意,但强拗不得,遂带一些南京特产回去老家,临行前,薛常亮再三嘱咐吕文长,好生学好本事,将来才可有大的作为。
送走吕文长后,薛常亮好似心也随吕文长一起回了闽北老家,军人驻守边塞,便再是铁骨铮铮,也免不了有念家的一刻,特别是此次吕文长带来妻子和刚出世的孩子的消息,越发使得薛常亮感觉家的温馨,有时坐在营帐外的某地,也会莫名的发怔,此时便是会有多少感慨涌上心头,抹之不平、挥之不去。
此种念想在心中居留三四日,之后,薛常亮便一门心思的开始考虑西征之事,只是等待了数日,未见高岐凤派人来通知先锋官任命一事,心中焦急,无法安心呆在营帐中,便去找寻王志,想找他前来说说话,以解烦闷。
来到王志账前,听得帐内有人言语,且是一女子,遂咳嗽两声。随即有人拉开账门,便是王志,王志道:“大哥前来,直接进来便是,帐中又无他人的。”
薛常亮用拳背捂着鼻子,嬉笑道:“那便不可,不能搅扰了王志兄弟的好事啊。”
王志脸涨得通红,道:“哪有什么好事啊,是姜姥姥叫韩娟送来几身过冬的衣物。”
薛常亮笑道:“诶呀,连衣物都已送来了,想必是韩娟亲手缝制的吧,这要穿到身上,便是要温存无比啊。”
王志窘道:“大哥又来拿我取笑了。”
薛常亮用手背挡着口风,轻声对王志道:“兄弟,进展如何了?”
王志道:“哪里有什么进展,还不就是如此。”
薛常亮道:“怎么个如此啊,这种事难道要人家一个姑娘先行开口?”
王志道:“此事,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随即将薛常亮引进帐内。
帐内坐一女子,十七八的岁数,模样清秀,见到薛常亮来了,忙起身,叫了一声:“薛大哥。”便低下头来,满脸羞涩。
薛常亮道:“好好,是娟儿妹子来了,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韩娟遂坐在那里,低着头,不出言语。
薛常亮见王志木楞楞站在那里,道:“诶,我说王志,平日里在我帐中也俱是想坐就坐,怎么在你帐中,你却拘谨起来,不欢迎我来啊?”
王志忙道:“大哥,小弟那里敢啊。”说罢,连忙坐下,那韩娟更是羞得满脸绯红,不知如何是好。
薛常亮问韩娟:“娟儿妹妹,姥姥身体可好。”
薛常亮这一句算是救了韩娟的窘难,道:“姥姥身体很好,只是念记着薛大哥,这不,天气凉了,姥姥命娟儿缝制了几双棉鞋子,这次来便带上了。”说完,便从包袱里取出两双棉布缝制的冬鞋,交予薛常亮。
“哦,原来我也有的啊。”薛常亮欣喜的端着鞋儿左右细看,称赞道:“娟儿妹妹真是天生的一双巧手,你看这针线活儿做的。”
韩娟羞道:“薛大哥取笑了,我就是手笨,鞋儿衲的不好,薛大哥将就穿吧。”
薛常亮道:“哪里不好啊,这等针线手艺,打着灯笼都难找,不知道,谁有这好的福分,能娶到像娟儿妹妹这么好的姑娘。”
韩娟被薛常亮这么一说,又羞的不知如何是好,道:“薛大哥又取笑我。”遂再低下头去了。
薛常亮转头对王志道:“王志兄弟,你说像娟儿姑娘这样的女子是不是提着灯笼都难找的呢?”
王志点头诺诺道:“是、是。”
薛常亮正欲再言,那韩娟便坐不住了,道了声:“两位大哥,衣物我已经送来了,我便要回去了。”说罢,转身便冲出帐门而去了。
薛常亮一时不备,叫也没叫得住,心中懊悔,道:“王志你不快去追去。”
王志道:“我不去,追到又待如何讲。”
薛常亮道:“王志啊王志,军中都管你叫管家婆来着,这自己的事情你怎么不热心一点啊。”

王志道:“这一码归一码。对了,大哥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儿,这事啊,你得抓紧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就比我小几个月而已,今年也二十有七了,该是为自己成家之事费费心了。”薛常亮道:“娟儿妹妹可是个好姑娘,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可要好生掂量轻重,别是错过了机会,自己懊悔不已。”
王志道:“我知道了,我心里自是有数的。”
“你有数个屁。”薛常亮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全然没了主张了。”
王志无语,薛常亮道:“王志你听好,这事,大哥帮你解决了。过几日,我便代你去求亲去。”
王志慌道:“不可不可,大哥,此是不易操之过急,也不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法。”
“我就说你是个榆木脑袋”薛常亮道:“人家夏送夏装,冬备冬衣,你道是人家心里怎么想法?”
王志道:“只是这事有点急了吧。”
“不急不急。”薛常亮道:“你是军人,情爱之事本就时不待你,你若不争取时间,时间稍纵即逝,况且,我这先锋官一职若真的下来了。你我便是要开始料理军务,再无时间去管婚姻之事了。”
王志听薛常亮此言,便问:“大哥,你回来已有数日,为何先锋官一事还未有着落?”
薛常亮摇头道:“我也是觉得困闷,出来找你说话的。”
正说到此间,外面有勤兵报:“镇抚大人,监军府屈大人求见。”
薛常亮道:“知道了,我便来。”
王志道:“说曹操曹操到,大哥,莫不是有了着落?”
薛常亮道:“你且在此等我消息,我回帐中,有消息即刻通知你。”
薛常亮回到自己帐中,屈永胜已然等候于帐内,见薛常亮进来,道:“薛镇抚,屈某特来给你道喜了。”
薛常亮道:“哦,屈将军大驾光临,快请坐,快请坐。”遂对账外言声:“上茶。”
屈永胜道:“薛镇抚不用劳烦了,屈某此来特是传达高大人的话。”
薛常亮道:“哦,屈将军请讲。”
“高大人前日已奏请皇上恩准,任薛镇抚为西征之军的开路先锋,封宣威大将军,江北三镇六卫戍一十四营尽归薛镇抚统领。”屈永胜道:“薛镇抚,哦,不,是薛大将军,屈某向将军道喜了。”
薛常亮道:“不敢不敢,薛某得此军职,全仰赖高大人提携,请将军回去后一定回复高大人,薛某定当不辱使命。”
“如此甚好。”屈永胜道:“既已通知,我便回去了,过几日自会有皇上的委任圣谕下来,薛将军安心等候吧。”
薛常亮道:“薛将军此来,车马劳顿,在我营中吃过饭再走不迟。”
“不了,不了。”屈永胜道:“我还要回去复命的,等将军西征凯旋,就是将军不请我,屈某也要来讨一杯庆功酒喝,哈哈。”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薛常亮道:“既如此,我便不留屈将军,我送你出去。”
薛常亮将屈永胜送出营帐,见屈永胜上马驰远,便来到王志营帐,告知一切,便要王志开始做行军准备。
王志听了,道:“大哥,虽名义上是宣威大将军,但若从江北三镇卫戍抽调西征总兵力加起来料想不会超过一万人。想那清军,一个先行入陕的多铎部便超过二十万人。多尔衮主力达到百万之众;而李自成残部尚有五万人,我们这点兵力,是不是少了一点。”
薛常亮道:“先锋部队,一万人便是不少了。”
王志道:“可大哥是知晓的,那李栖凤、高岐凤等辈虽操控着朝廷二十万兵马,但未必会来增援,他们恐怕是想让大哥长驱直入,孤军奋战那。”
薛常亮道:“那便如何?自古兵家征战,诸多以弱胜强之例,只需战略的当,我便一定能打好这一仗。”
王志道:“既然大哥如此坚决,那好,我便去开始着手准备出征一事,以免临时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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