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回 不进则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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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祁康找到薛常亮,道:“大哥,我想了想现在战事趋紧,不可多浪费时间。要不,我们现在就找他们商量一下?!”
薛常亮道:“是不是太早了一点,我军现在还保有台东和万年州这片地区,我想等到实在守不下去了,再找他们谈,这样,他们也不会有太大意见。”
祁康道:“我觉着不应该再等了,你看,我方虽然还有一些地方可以据守,但实在是力不从心了。况且,这些地区能守个几日不是我们说了算,我方已经失去了主动权。还有就是,那些船只也需要有时间来作一下最后修整,若我等撤的仓促了,万一船只方面没有保障,那便是会坏了大事!”
薛常亮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我们先去找张良他们商议一下?!”
祁康道:“嗯,好的,先去探探他们的底,看看他们的意思。”
二人说罢,便起身出帐,去往张良帐中。
张良帐内,张良正与王志、皇甫长二人闲谈。见薛常亮和祁康进来,便起身,道:“大哥,我们几个正说着船只的事情呢!”
薛常亮坐到他们一道:“好啊!我们一起谈谈,你们说得些什么?说来听听。”
张良坐到薛常亮边上,道:“我和王大哥、皇甫老弟是这样分析的——我们不是有船只吗?我们的船只不是打不了仗吗?那可不可以单单用作运送兵员呢?”
薛常亮道:“嗯,你继续说!”
张良对皇甫长道:“皇甫老弟,你想出来的,你说。”
皇甫长笑笑道:“你说还不是一样么!”
张良笑着拍了拍皇甫长的肩膀,对薛常亮道:“大哥,皇甫老弟的主意不错的,我们听听看啊!”
薛常亮道:“嗯,皇甫老弟,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出来。现在不管是什么法子,我们都得试一试!”
皇甫长道:“那好,大哥,我是这样想的,我方船只数量不少,用于运兵便是再容易不过。此刻,台湾岛北部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被敌方占领,他们本以为我军已经被围困于台南这小部分地区,尚且不知道我们还能有海上投放兵力的能力。我们利用好这些船只,将军队安排与船上,作为机动部队,而后投放于花莲或基隆,于敌军之后方做一些袭击,分散敌军的注意力。如此,便可将仗打的活起来。”
薛常亮道:“嗯,你的主意也不错,不过你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少兵力吗?”
皇甫长道:“我当才问过王志大哥了,差不多两万人马。”
薛常亮点点头,道:“是啊!我军剩下两万多兵马,还能将部队拆开吗?就算能拆开,敌军也能拆开,反正是两方军力不对等,这便已经是事实了!”
王志道:“我也正是苦恼于这一点,若是将部队拆散了打,会不会反而被敌军逐渐蚕食呢?!”
张良道:“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是要被蚕食的呀!倒不如用皇甫老弟的计策试试看,兴许可行呢?!”
薛常亮道:“你们所说的我未尝没有考虑过。敌军也有船只,而且是尖船利炮。那施琅是水军出生,善于海战,我军若执行海上战略,他应该是乐于应战的。而且敌军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台湾增兵。我就怕到时候,我们的军队没了,船只也没了,连一个退路也没了!”
众人听此言,便沉默不语,少时,张良抬头看看薛常亮,问道:“大哥!你方才说的‘退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军还能有退路吗?”
薛常亮道:“我和祁康来找你们,就是想和你们说说如何进退的问题。祁康,你把你的想法说说吧!”
祁康道:“其实,我这几日已经想了个法子,但在军中又不便明说,今日和大哥一起,找你们商量一下。我们都是在一起打了多少年的仗了,理应在我等几个老人中取得共识。若我们之中有一人反对,便不可实行!”
皇甫长道:“嗯,祁大哥,你说说看!”
祁康道:“我与薛大哥说了我的想法,大哥已经表示赞同——我们手上现在有近千条船只,不会用于打仗,当然了,想打也打不了。我们想将船只用于栖身之所,日后再去寻找陆地,得以养息!”

张良听罢,忙道:“我们要舍弃台湾?”
薛常亮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万不敢舍弃,但若实在守不住了,便只有以船只保存战力,以图后事。”
张良问道:“除了台湾,我们还能往哪里去呢?难不成去东瀛扶桑?”
薛常亮道:“那自然不可,人家好端端个国家,岂能将土地让于外族落脚。”
王志想了想,道:“诶!我想起来了,我台湾岛东北有一串岛链,换作‘琉球’,早年是我大明的属国,我们可以去那里呀!”
皇甫长忙道:“不行不行,那琉球离得太近了,现在我朝势微,早已无法影响他国。且不说他们能否让我们登临,就算是能给我们地方,也实难逃离清国掌控。说不定我们一到那里,清国便要替复我朝行使宗主国之权利了!”
薛常亮道:“有一个地方,可以成为我朝得以休息养兵之所。”
张良问:“什么地方?”
薛常亮道:“祁康,你说吧!”
祁康点点头,道:“山海之国!”
张良听罢,瞪大眼睛,道:“你说的莫不是我们去年在火烧岛看到的那个洞?”
祁康道:“对!就是郑和船队曾经到达之处!”
皇甫长不禁吸了一口凉气,道:“我们能去的了那里吗?那可是万里之遥啊!”
祁康道:“能,郑和两百年前便能去得,我们为什么去不得?!”
王志想了想,道:“好办法!我觉得有门儿!总比现在这样好!”
皇甫长问道:“那些船只,祁大哥你看见过,怎么样?大不大?”
祁康道:“应该说不小,但比不上郑和船队的宝船。”
皇甫长道:“郑和的宝船自然没法比,听说那宝船一艘可载百余人。”
祁康道:“我们的船装不了一百个人,但少说也能装个四五十个,我们有近千艘船只,可载四万有余。”
皇甫长道:“四万人?那便不少了呀!不但可以将兵马全部带上,还能叫家眷一起上路,简直是可以负载一国呀!”
祁康笑道:“是啊,将我大明朝都搬上去了。”
王志道:“我们要谋划好一点,我觉得装不了四万人——从此地到山海之国,万里航程,要几个月的长途航行,物资食物需一应俱全。要不然再怎样也到不了目的地。”
祁康道:“这个我想好了,我方兵马两万,兵士们若有成家的则带上妻儿,没有成家的便只身上船,不愿上船的便可由他们自行决定去留。以三万人作为保底,三万六千人作为封顶数字。空出来的船队剩余位置我们带上所需物品,此便可圆满了。”
皇甫长道:“秒,此想甚妙!”
祁康见张良不语,问道:“张大哥,你觉得此计可行否?”
张良道:“你们都已经想的那么具体了,还有什么可不可行的!”
薛常亮拍拍张良肩膀,道:“张老弟,台湾已经实难再守,若有一丝机会,我等也不会作此想法。”
张良点点头,道:“我也知道,但我实在不忍心抛却台湾呀!我等在这岛上生活了二十多年,这已是我们的第二故乡,本想在此终老,临了却还是要离开了!”
薛常亮叹一口气,道:“话虽如此,我等老兄弟几个即便葬身此岛,也无旁的念想。但我们都有后辈呀,他们都是我大明遗民,若就此全部战死,那大明朝便真的亡了。”
祁康道:“是啊!我虽无后,但也不忍我大明就此亡国。如若我们真的能到达山海之国,在那里苦心经营,而后由我们的后辈打回来。到那时候,便不枉我等今日所为之事了!”
张良道:“好,就这样吧,我没别的想法,听大家的!”
祁康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看看找个机会和其他部将说一下吧!”
薛常亮道:“嗯,这事就交给王志吧。王志,你需要多费一些心力了,将此间利害都告知部下,好心规劝,但也不可强扭!”
王志道:“大哥放心,我会处理好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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