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是GAY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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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段非,17岁,我是段家的独子,6岁时母亲因病过世,父亲娶了董医生,那个为母亲操手术刀的女人。长大后,我一直怀疑母亲当时的死并非手术失败那么简单,这起事故里绝对隐藏着一个阴谋,和这个女人半年后就嫁给父亲的女人脱不了干系,我对她的怀疑与日俱增,每天从她的生活细节中搜寻蛛丝马迹,这个怀疑持续到10岁的一天晚上,当他看到了父亲的卧房里多了一个**的男人,这个男人我叫他董叔叔,他是董医生的哥哥,而董医生刚去出差,当时,段非懵了,他们疯了吗?他们都是男人,怎么可以——?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如果父亲真的——,为什么当初要娶母亲,那个苦命的女人,一辈子以他为天为地,为他生儿育儿,施心地照顾着他们俩,做为他的强大后援勉除了忧患,让他坐上了市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母亲将一生的风华都给了这个男人,可是在母亲过世的半年后,父亲不但娶了董医生,还和董医生的哥哥……。从那一刻起,段非的世界一片黑暗,他不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不明白男人与男人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明白这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真情。
成长是个漫长的过程,对段非来说也不例外,当同龄人还在父母的关爱和告诫中时,他已经眼神冷漠抱着各种各样的侦探小说废寝忘食,甚至看着父亲书房内晦涩难懂的权谋论、公民与法、法律等一系列的书籍,当同学们在体育课上插科打诨,他却认真按照教练的每一个指示去完成动作,甚至在业余报名跆拳道班。像所有单身家庭中的孩子一样,段非从小就自闭内向,与父亲的话少得可怜,对董医生他是从没有给过一个好脸色,那个董叔叔曾经很有耐心地跟段非贴心交流过,在他的用心让段非有点感动时,却发生了那件事,从此,段非从自己的朋友目标中将他划除,这个变态可耻的男人没有资格做他的朋友。
认识笑笑,对段非来说是个意外,笑笑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灰暗,总是毫无保留自己的喜怒哀乐,随兴地让人不忍苛责他的大意。跟他在一起,他没有任何负担,可以放开心胸放开戒心去接受他,即使让他变成平民,将以前的生活颠覆过来也无所谓,即使让他吃了面包后拉肚子也无所谓,更重要的事,笑笑的碰触让他可以忍受,这是那个晚上留下的后遗症,只要是男人的碰触,都让段非胸口发闷,感觉快要窒息。也因为这样段非从10岁起一直不喜欢跟男孩子一起玩,不喜欢跟他们交朋友,连同一个院的江波段非都对他冷若冰箱。笑笑不知道段非有多么珍视他们之间的友情,可是当他看见他和远征……,那一刻,——父亲和董叔叔的那一幕又划过眼前,段非胸口气闷,难过得想哭,这世界都疯了吗?男人都跟男人在一起了,为什么笑笑也是,难道他错看他了?笑笑是他唯一的想好好交往的第一个朋友啊!
段非当时逃离了现场,在三楼的吧台上,借酒消愁,一杯杯的酒精冲洗着他的胃,像他悲伤无望的情绪一点一滴滑入喉咙,可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同学,学校有规定,学生喝XO不超过三杯。”吧台服务员在看着眼前的人喝了三杯后提醒道。
“倒酒!”段非对着所有试图想接近他,抢走他杯子的人怒吼道。
“同学,你冷静一点。”
“我有的是钱,难道你怕我付不起吗?”段非抢过放在吧台上的整瓶XO,一仰脖子喝个底朝天,他擦擦嘴,从裤兜里拿出一叠钞票,甩在吧台上,头也不不回地朝阳台走去。一到阳台,凉风吹来脸上凉丝丝的,很舒服,段非半睁着醉眼迷蒙的眼,扯掉身上的西装,领带,虽然他已经练就了千杯不醉,但酒精发作后还是让他全身发热,口干舌燥。
“变态,都是一群变态,我早知道这所学校没有一个正常人,没有谁可以信任,没有谁……。”段非像只受伤的小兽压抑地呜咽道,还是一个人,为什么还是我自已一个人。
突然有只手轻轻地搭在了段非的右肩上,段非立即警觉过来,他抓住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那只手很软,很光滑,滑得他差点抓不住,他本来是想把他摔出去,可是在触到这只光滑的手时,段非突然停住不动了。
“只有孤独的人才躲在一边偷偷哭泣,你也是孤独的吗?”沙哑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媚惑和安抚人心的作用。
“你——。”段非想转过头来,却被他一手按住,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唇间,“嘘!别说话!让我们彼此温暖着。”对方继续蛊惑道。身子渐渐地贴向他的后背,双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胸膛,以着自已的感觉,段非觉得对方应该跟自己一样高,而且很瘦,可以感受到对方排骨一样的身子在他的身上轻轻地蹭着。
“是不是好一点了。”对方的头靠在段非的颈边,耳边呼出的热气让段非很不适应。
“你想做什么?”段非僵着身子,冷硬道。
“达美,我叫达美。”对方答非所问。
“你让我觉得很恶心,达美。”段非说。
“你不是GAY?”对方身子僵了一下,不过没有放开段非的意思:“那我们交个朋友吧!你会喜欢的。”
“我不跟GAY交朋友。”
“那没有关系,习惯需要一个过程,我从来不会让人为难,他们都说我善解人意。”达美说,语气幽怨:“我刚才注意你很久了。你不开心?为什么?”
“那是我的事。”段非刚淡下去的情绪突然拔高,口气恶狠狠道:“放开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如果你忍心的话。”达美的另一只手,摸索着一路往下,在他的裤子前停住。“你看,他喜欢我。”达美愉悦地笑了一声,在他的硬挺上转着圈圈。
“那是正常的身体反映。”段非面不改色道:“一个喝过酒的男人,更容易引发性冲动,如果你连**的萌发和正常的身体反映都分不清,你该去冼一下脑子。”
“呵呵——!”达美吃吃地笑道:“想要吗?我可以让他很舒服。”达美盅惑道:“没有人能够拒绝我的邀请,如果你想打破这个例外,我也不怪你,对我来说,两厢情愿比较有意思,我不强人所难。”
“好,游戏结束了,我不想陪你玩了。”段非突然抓住对方环在他身上的两只手,用力拉开,只听咯咯两声,达美的两手腕关节生生被他扯脱臼,“好痛!”达美低低地叫了一声,像呻吟的声音:“原来你喜欢强硬的方式。”达美蹲在地上,两手搭拉着无力地下垂,不停地吸着气。
“很痛是不是?”段非蹲下身子,轻轻地拂开达美额前漂亮的长发,借着月光,段非发现达美的脸扭成了一团,不过仍无损他的美丽,他的眼睛很大,像子夜里的探照灯,清澈见底,段非心中一凛,突然抓住他的下颌道:“你的眼睛很像他。”段非凑在达美的眼睛上吻了吻,“达美是吗?名字很美。”
“你是很善解人意!”段非笑得残忍邪恶,他拉起达美无力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咬着,不一会儿,达美软滑的手上滑出了血珠,血一滴一滴地流在地上,达美咬着嘴唇,不吭一声,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段非。
“喜欢吗?”段非舔了舔嘴唇,像个主人一样,轻轻地拔弄着达美的长发,“记住了,这是教训,以后别让我见到你,不然……。”段非凑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达美哆嗦了一下,瞳孔突然收缩,看着段非的脸露出惊恐的神色。
高一101A班,50双眼睛,班主任方克青向众人介绍笑笑。笑笑眼睛大大,酒窝深深,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教室很大,有100多平方,六扇百叶窗,全面打开,采光很好,窗外有花架爬藤等绿色植物。桌椅都是白色的梨花木,椅是同色系的靠背椅,笑笑的小心肝如小鹿乱撞,彭彭地跳,有节奏地跳,对新生活的期待,对未知的无限向往,让他即兴奋又害怕。
星期一,今天是个好的开始,笑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经过了昨夜的辗转反侧,今天早上笑笑去找远征,解铃还需系铃人。笑笑觉得只有远征能解开他和段非之间的误会。

第一堂课是语文课。天才毕竟是天才,会读书总是比不会读书的人多了一些天赋。笑笑贪婪地接受着新知识,神情专注。如果不是后面的人老爱晃椅子弄出声音,笑笑给新班级的印象分是100分。笑笑没有回头,课堂纪律不是他这个无名小卒该管的事情,总体来说,他对A班还是满意的。精英学校的学生比外面学校的学生层次要高出很多个档次,纪律严明,学习的气氛很浓,做笔记的做笔记,认真听讲的认真听讲,不像外面二三流的学校课堂上总有几只小猫小狗捣捣乱,搞点小破坏,这也是笑笑最不能容忍的,你不想学习却让全班的人都不能正常学习,这种人最自私也最可恶,笑笑一向对这类人深恶痛绝,所以笑笑对坐在他身后的人也没有好感。
一个早上四节课,每节课30分钟,课间休息15分钟,早上7点30分上学中午12点放学。下午2点30上学傍晚6点下课,一个星期礼拜六上半天,礼拜天休息一天,时间作息和外面学校的作息一样,只是科目比外面多且杂,没有多一个脑袋还真是应付不来。
“怎么样,还习惯吗?今天是你上课的第一天,你怎么那么没什么精神呢?”远征在第一节课课间在楼梯口拦住了正要回教室的笑笑。
“你终于敢来见我了。”笑笑一想起一大早到大学部去找他却见不着人,后来到学生会也见不着人,心里就来气。
“怎么了,口气那么冲?”远征微笑道:“谁得罪你了。”
“都是你。”笑笑指着他的鼻子道:“亏我以前还救过你,没想到你却故意捉弄我,害我被我的舍友误会,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害我们昨天吵架了。”
“原来你一个早上找我就为了这件事,我还以为你想送我一份礼物,毕竟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了。”远征点点笑笑的鼻子,被笑笑不客气地一手拍开。“你还要欺负我是不是?这里很多人都看着呢?”再一想到他还是他以前认识的人,胆子也大了,有恃无恐大声道:“你要去帮我向段非解释清楚。”
“为什么要解释?”远征耸耸肩,不以为然道:“他要是不相信你就算了。说明他对你不信任,像我就很相信你,从来不会误会你,何况你要是想交一个贵族的朋友,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这里到处都是人,又不差他一个,像我就很愿意跟你再续前缘。”
“远征,你说话客气一点。”笑笑推开他,“我不管你怎么想?段非是我的朋友,你不帮忙,我自己想办法。以后离我远一点。”
“喂,你生气了。”远征拉住他的手道:“你真的生气了。”
“你混蛋!你把我弄哭了”。笑笑眼泪扑扑地掉,转过身道:“我明明没有做的事,却要被人误会,让别人冤枉,都是你,害我被段非冤枉,我昨天晚上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去找你,你却故意躲着我,你混蛋。”
“是我不好,行不行,他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远征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有什么是不能去做的呢?好了,我去帮你做证解释可以吧!你先把眼泪擦了。”
“真的。”笑笑收起眼泪,眼睛红红地道:“那你现在跟我到二楼1班去,现在就去跟段非解释清楚。”
“放学后吧!放学后我比较有空,我现在还有事。”远征委婉谢绝道。
“你又想骗我。”笑笑的眼眶里再次蓄满泪水,有再次绝堤的迹象。
“不会吧!你怎么那么爱哭。”远征无奈道:“跟以前一样爱哭,我远征一言即出,从未更改过,怎么会骗你呢!”
“那晚上放学后我们在学生宿舍旁的喷水池见面。”笑笑伸出手指头。
“干麻?”
“拉勾”
“你不是说这是小孩的行为吗?”远征取笑他。
“我觉得你就得印个章子才不会黄牛。”笑笑抓过远征的手,勾了勾他的指头道:“好了,一言为定。”
“段非,你看,我带谁来了。”放学后,笑笑如愿地等到远征,将远征拉进宿舍后,献宝地将远征推到段非面前:“大灰狼,你快说,昨天晚上不是我,是你故意让我在段非面前出糗的。”
段非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有点不知所措,他愣了一下,翻身从床上座起,茫然地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人道:“你们有什么事。”
“对不起!没想到跟笑笑开的玩笑竟然让你们闹翻了。”远征揉揉笑笑的头发,向段非道歉。
“看,不是吧!我早说过不是了,段非老不相信。昨天还不跟我闹别扭,说些奇怪的话,我想了一个晚上,觉得朋友之间有什么误会,应该马上解开才不会变成心结。”笑笑走到段非的床边坐下,拍拍段非**的背,“看,是你误会我吧!晚上是不是该请我吃饭。”笑笑低着头,仰脸看着眼神闪炼不定的段非道:“走吧!还想什么?事情不是说开了吗?我们都还没吃饭呢?你不是说有家客家菜馆吗,今天晚上我们去尝尝好不好?还有大灰狼也一起去。”
“大灰狼?”段非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远征,从他进门以后,远征一直含笑地看着笑笑。
“哦!忘了介绍了,昨天我才知道,他就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男生,你不知道……。”笑笑添油加醋地将远征当时的狼狈样和他怎么临危不乱英雄救人,从头到尾向段非介绍了一下,并说起远征的外号。别人没笑,他倒是乐得不行,边乐还边拍段非的背,虽然他的手劲不大,不过还是把段非拍得很疼。
“结果就是这样了。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我,昨晚还故意来捉弄我。”笑笑介绍完和远征的认识经过,打开段非衣柜,拿出一套衣服扔到他床上,“就穿这一套吧!看起来精神,快点换衣服!别磨磨蹭蹭的,大灰狼我们出去等他。”说完自己一溜烟先跑出去。
“你跟他只认识了一天,他却很在乎你,一大早就跑去学生会找我过来帮他做证。”远征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离开,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快一点,我们等你。”
客家菜馆在公共区的香榭丽大道上,三人去时已经6点多,正是用餐的高峰期,二楼三楼包厢已经坐满了人,三人被服务生安排坐在一楼的大厅。
“你来点菜。”段非从服务生手中接过菜单,将他放在笑笑面前:“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那我不客气了。”笑笑眼睛笑眯眯道,得意地瞟了右边的远征一眼,好像在说,看我们和好了。远征微笑不语,一双眼睛温柔如昔。
段非看着两人眉眼间的互动,掏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根,神色在烟雾里变幻不定。“远部长真有心,为了这一点小事,还特意跑一趟。”
“举手之劳,刚好我晚上也比较有空,再说只要是笑笑在意的事就是我在意的事。”远征从笑笑的脸上转到段非身上:“让笑笑伤心难过的事也是让我伤心难过的事。”
“段非,你别听他胡说。”笑笑点完菜,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插嘴道:“你不知道当时大灰狼半只眼睛都瞎了,我问他名字,他还大言不惭地说他姓大,名字叫灰狼,我当时是看他可怜才救他的,救他后,他却凶我说我多管闲事,当时把我给弄哭了,这家伙从头到尾就一个自相矛盾,明明认识我却故意装做不认识捉弄我。还说我难过他也难过,他是开心才对。”
“你们的相识场面很特别。”段非不置可否,靠在椅背上,突然将烟头掐灭,扔进烟灰缸里。
“段非,你今天过得怎么样?”笑笑问。
“还好。”
“段非,你觉得语文老师怎么样?”
“没注意看。”
“段非……。”
一顿饭,笑笑和远征吃得心满意足,段非味同嚼蜡,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笑笑的奇怪问题。心却一点点地沉入谷底,要是昨晚相信笑笑,是不是两人就不会走这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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