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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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
——自古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一种必胜的武器!
——一股祸殃天下的源头!
它,可以是柔性、是甜美、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也可以是阴狠的、毒辣的、令人触目惊心的!
古语常云:红颜祸水!
点的正是“美”这一字眼!
因为,它是人心堕落的苗头,是王朝**的根本,是天下大乱的始端。
所以——
美,是一种罪过!
可是,这“美”若套用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呢?
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像呢?
是截然不同?
抑或是,结果完全相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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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这人一出现,总会无声破坏了场面的平衡状况。
像是个强烈巨大的能量体,能移转众人的目光,能将人们的情绪加温到一个沸点,而迟迟不下落。
这就是人们「食色性也」的本性吗?
人们,往往在初次见到这人的一瞬间,脑海中相继闪过无数华丽的赞美之词。
“美若天仙。”
“清灵出尘。”
“天下绝色。”
就在他们冲动地脱口而出的为这人赞美时,下一刻身体最灵敏的神经随即会将喜悦转为懊恼、后悔和恐惧,为这句不谨慎的说词让他们在下一刻里看到了匆匆赶来的祖宗十八代,因为他们已经——
身、首、异、处!!
这人,被誉为大曌王朝乃至天下最邪美罪恶的「死神」将军。
他美得绝艳天下,他美得勾魂摄魄,他美得令人魂牵梦萦,总而言之,他美得让你无条件地双手奉上自己的生命与灵魂。
没眼光!
真够胆!
好残忍!
好恶毒!
纷纷落落的声音,在他们见到他扬手挥刀之前,小小声的一旁开起小组讨论会议。
旋转的指间吡叭作响,收刀式狂霸狠绝,手起刀落,于凌空间挥碎了整间房内的桌椅,灰尘四飞的让一旁喧闹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他仰首。
众人却得深呼吸!
那,只要一眼,就能夺取众人呼吸的美貌。
他光站在那儿,仿佛四周都被挤压成浓重的空气,沉甸甸的让人好不舒服。
将暗黑色的披风抖了抖,立直身躯的他,双手交叠藏于披风之下,抬起他魅惑的双眼,来来回回的盯视着诚惶诚恐的人们。微扬起的魅人眼角,暴露出他邪恶的异色眸子因为刚为杀了人而难掩平静,正闪烁着寡绝残忍的血色光芒!
“各位大人,上朝的时间到了。”通传的侍卫仅微抬眼皮子瞟了一眼狼籍的华室,摇摇头,就见怪不怪的朗朗催促,“请各位上行了。”
通传侍卫的上报声,正好打破室中不寻常的尴尬。
大摇大摆的,艳绝天下的男子嚣张跋扈的率先行走,其余人亦步亦趋的紧随而上,没人再为刚才的事多说一句。
急步行走中,某位心有余悸的新任官员为适才难掩心中寒憟,哆嗦着身子,碎碎步子的跟着一位大人身后,“他、他是谁?”发抖的噪音,听出他仍惊魂未定。
这朝中怎会有一个这样的人的?
太、太、太美丽了!也太、太、太可怕了!
而这位大人先叹息,再摇摇头,为他和刚才死于非命的几位新官员可惜,“有眼无珠的你们,这回可要认得他了!下次别再惹祸上身了。”
怎么?他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那你快说吧。”哆嗦禁不住的打多几个。
“他是大曌国,空世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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濉曌四年,初冬,皇城,空世将军府。
以轻松自在不畏初冬寒意的姿态,斜卧在虎皮软榻上的邪佞男子,有着一张足以媲美传说中风流倜傥的绝美脸庞。此时,墨如夜色的黑发随意的搭拉在光滑健康的麦色宽肩上,默黑滚金边的外衫随着他自在由性的姿势,滑脱至肩肘,妖娆、邪魅、惑人。异端魔性的眸子,也静静的收合在浓密如扇的睫羽里。
“将军大人,晚饭的时间也来了。”很不客气的一脚踹开邪佞男子的房门,来人更不客气的对正在小睡的他大声叫嚷,反正打定主意他一定不会动手砍自己的,怕什么?“从正午睡到天黑,还不够吗?”
软塌上的他没有一丝醒来的动静。
昨晚就这么激烈吗?有必要睡那么长时间呀?不过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他老大啥时这么软脚了?看来有必要补一补了!
心中已是为邪佞男子打算好无数个将来,太蒙贺扯大嗓门吼叫,“我认识个熟识的大夫,他有很多大补药材,要不给你捎点来吧!”软塌上的邪佞男子为他的大嗓门抖动了几根手指,可是这个大老粗没有发现,“对了,你不喜欢药理的味道,那……偏方吧!”他一个人径自说得起劲,“这偏方只要喝喝汤,吃吃菜就可以调理出来,碍不了你生平多少时间,好——决定了,就偏方。”他说得兴起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今儿个,我就给你送来。”
转眼,太蒙贺话才才刚落,耳边就嗖嗖的两声,削去了他数根发丝。
“太—蒙—贺!”
“我知道你一定同意。”他还不把邪佞男子的威胁当一回事,一个劲儿的持续着适才的话题,“来,你是偏肉类多还是菜类多呢?……哎,你是魔鬼嘛,当然不会吃素的了,我真善忘啊!”他懊恼的拍了拍额头,“那就定为肉类好了。”
“太——蒙——贺!你想试试我的新尸裂法?”话语间,邪佞男子已是抽出一直压在身下的黑刀。
他从来不让自己手无兵器的睡在人前,就算在自个儿家里也一样。
因为,想杀他的人多如天上繁星,数也数不尽!
新尸裂法?他又厌了绞尸法吗?噢~!还快过他们换衣服呐!
“一个袭月妃就让你摆平自个儿了,真不像你哦。”他不是勇猛得天下无人能敌的吗?这样就累倒了?真不像他!抑或是,袭月妃太勇猛了呢?难道他们伟大的濉曌王满足不了她?不可能吧?他们王主好像只有她一个嫔妃呐!难以理解喏!
不理会太蒙贺的个人揣测,邪佞男子拉了拉滑落至肩肘的外衫,继续他的假寐,“她话太多,早朝太久,午饭哽胃。”
“话多不好吗?你可以知道多一点我们伟大的濉曌王多一点秘密啊!”
“不需要!”
看着邪佞男子满脸不愿提她的意愿,太蒙贺知道他开始对她生厌了!
不想想,这人昨儿个才回来没几个时辰,这个不知哪收到消息的深宫女人竟然大摇大摆的来到他的府祗,对他一番感官上的诱惑(都是打听回来的!!)。一点也不为他的身体健康着想,她天真的以为他们上沙场打战六个多月,是在边城郊游吗?
连日来马不停蹄的舟车劳顿,缠和上了这个荡妃,还有一早得去参加他最痛恨的无聊早朝报告他们连月来的战绩,三者搅活起来,神仙也没他这个大忙人忙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对你长话短说好了。”看出了邪佞男子真的累出了个淡淡的黑眼圈在眼下,连他也于心不忍的打扰他休息。“西方廉淳王有动静了,根据探子调查回来说他有意无意的招兵买马,似乎就是为了十一月的皇天祭祀;而毗南的定滔王悄悄订了大批的船,秘密的转移着大量的财产,其中的九分之二是秘密支持他的兄长廉淳王,余下的都只是单纯的转移财产,地点尚在追查;至于,坐东的勤清王还只是按兵不动,对于他是隔岸观火还是坐收渔利,探子仍未查出!”唉,看来十一月,他们又要勤勤奋奋“干活”了!
无名指反复地轻磕着软塌的手柄处——“喀哒喀哒”作响,睡在塌上,脑子飞速运转的邪佞男子,为太蒙贺的话思考着,“派人给我再去截下那批财产。”
呃!可怜的定滔王!
大曌王朝有谁不知道最会敛财的非定滔王莫属了!虽然自己的上司是很想看到群王谋反,可是他更不想作大其中一方的实力,陷另一方于不利之中!因为收下定滔王钱财的廉淳王,无疑会是作大实力的一方,自己的上司大人是不会让这种不平衡的状况出现的!
“勤清王嘛……”好色的勤清王十分好办,“传令于暗使,假扮成廉淳王的人马,杀了水瑶姬和她一百五十八个妻妾!”他不信,视这些女人如珠如宝的他会无动于衷!
水瑶姬,正是二年前他的上司大人亲手为勤清王奉上的女人,也是他们一手秘密训练的杀手娃娃。
“可水瑶不是……”不是他们的人吗?
“我决不要任何一个重要的棋子,置身在棋盘之外。”食指和拇指间弯成一个弯度,以气凝聚成了一块薄冰,话不多说的掷向太蒙贺的身后——一块巨大的棋盘上。“现在,是时候收回他们的命了!”
绝丽无双的美貌上,漾出了如同罂粟般危险却迷人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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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以这只手摸着他的背、抚着他的脸的吗?”一脸斯文样男子拽起满脸恐慌的女人白如青葱的玉手,轻贴在脸上,沉迷陶醉的抚触了几下,“给我砍、下、来。”
“濮阳濉,你敢?”娇娆的容颜一扫先前的惊恐,口气硬起来,“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你是东离袭月,习月族一百年才出一个的先、知、圣、巫、女。”
“你知道就好。”东离袭月骄傲的昂着头。
“可你……”斯文男子立即甩上她一个吭亮的巴掌,“别忘记你也是我婀娜宫唯一的女主人,我濮阳濉唯一的妻子,这大曌王朝未来的皇后。”说话的人,正是大曌王朝的君王——濉曌王,“你胆敢不知廉耻的睡在他人的床上,你要我这个做王的颜面何存?”
倔强的瞪了他一眼,东离袭月——袭月妃隐忍着眶中打转的泪水,“颜面、颜面,我的存在只是代表着你的颜面,为了你的王位,你娶了我来征得天下人的心;为了你的王位,你又得给人不好女色的而勤朝事的远离我,你说,我们成亲四年来,是侍女们见你的时候多,还是我见你的时间多?”她怨恨的瞪视着他,“我足足花了一年,一年!我才记住你的样子?你也足足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和我圆房。你说,我能不怨吗?你说,我不怨你怨谁?”泪水如雨般从她白晳盈盈的脸颊上滑落。
再甩了她一巴掌,立即,她如瓷器般脆弱的肌肤立即印上五只爪印,“可是也不可以是他!不能是他!”自己是为了朝事冷落了她,自己是为了权力冷落了她,可自己——不是给了她很多的补偿吗?她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吗?还为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还要找上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可以是他?为什么不可以是他?”袭月妃激动得用力哭喊。
“他……他……”哽咽了许久,濉曌王还是没有多说出一个字。
“他是完美的!和我一样,我们是至高无上的,共封为「大曌双绝」!”袭月妃的眼神在说起他时,已是满眼沉醉和迷离,“从小,我就已经不停的幻想着将来要和我一同共视天下的人是谁时,师傅说过,配得起我的他会是一个天下人都为他折服的人,他有着惊人的美貌,不同寻常人的思想,无人能敌的身手,更重要的是他会很爱很爱我,为我痴、为我狂、为我而死的爱着我,我们会成为天下人为之称赞的一对璧人……是的,师傅的这一番话一直支持着我,所以我一直在等,等着这个人的出现……终于,在四年前我、等、到、了——”她的眼神倏转凌厉,喷火似的美眸直直盯着因她的话而同样若有所思的濉曌王,“是你,是你夺走了我,夺走了我的一切,夺走了我应有的幸福,是你……是你不应该出现在我和他的面前……濮阳濉,我恨你,你毁了我的幸福,你也毁了我……”她气疯了眼的冲向濉曌王,意图掐着他。
眼明手快的,濉曌王长臂向她一伸,先于她的扣住了袭月妃纤细脆弱的脖子,斯文的面庞点点靠近,向来清澈明亮的黑眼珠子沉暗了下来。
他——笑了,笑得阴森寒冷。
“东离袭月,你一定也不知道——”没有扣着她脖子的手上下滑触着她蛋白一样光滑的面颊,“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你。”近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果你乖乖的在宫里做好妃子的角色,我还会对你再多一点恩宠——”他的声音越来越如蚊蚋般,“可是你敢招惹到他——我绝不原谅你!!”一手甩开轻如羽毛般的袭月妃,喊道,“来人,把袭月妃带下去砍了她的右掌,永世关押在悖娥宫中,不得任何人探视。”
“濮阳濉,你敢,你真这样做?”被甩在地上一时半刻还起不了身的袭月妃,诧异的听到她的丈夫,亦是一国之君的狠心决定,“你真敢这样做的话,我们习月族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还有他,也一定不会的。”
提到他,濉曌王的眼中闪过一抺哀伤。
手一扬,“带下去……”背过脸的濮阳濉,连一眼也不愿再多看。
“放开我……”已被侍卫拖拉起身向宫外走的她继续叫闹,“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濮阳濉,你会不得好死的,他会为我报这个仇的,一定会的……你等着,你等着……”
叫闹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离适才有着剧烈争吵的堂皇宫宇。
单手撑着下颌,一人独自坐在窗边软椅上的濉曌王,眼神幽幽的望着远方。
下雪了!
细细柔柔的,如茫茫细雨,却又雾蒙蒙、白漫漫的!
好美,好美……
美得好平静!美得好安宁!美得一如当年初遇时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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