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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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贪婪、懒惰、暴食和**。
——圣多玛斯•阿奎纳
许多时候,我们没有必要将自身的劣根性抬高到伟大的高度,当然也不需将其贬斥得一塌糊涂,毕竟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再怎么掩饰也不过是伪君子式的欲盖弥彰。当你衣衫褴褛一贫如洗的时候,如果碰见一个绸缎加身招摇过市的富家子弟,你会觉得这个世界很公平?
所以,就有了“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之类的怨言。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正如并非所有的漂亮女性都是鸡一样,富家子弟也并不都是所谓的“纨绔”。至少说,李维所见到的这位与书本中的片面介绍有所偏差。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当然也不会相信你会可笑地对一个普通人产生感情。不过……小菡,我希望你能慎重地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
李维早已醒来,躺在床上,将眼微微睁开一线,瞥见一具堪称金碧辉煌的躯体。敞领T恤,脖子上的粗大金链子亮闪闪地让人目光迷离。衣服和裤子的质地看不出好坏,但是纵横交错的几排纽扣的色泽却是李维从来未曾见到过的。
被胖子那臃肿身躯遮挡住的纤弱女孩专注地咀嚼着书中的字句,淡漠,平静。她便如幽谷之中的一潭清泉,虽然清澈见底,却又难以窥见半点涟漪。
“唉……”男子似乎有些泄气道:“小菡,我知道你一直对有钱人怀有成见,但是有钱不是我的错!”语毕,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金链子扔到地上:“这些狗屎一般的玩意儿可以换来一百个女人的贞操,却无法换来真正的幸福!小菡,我和他们不一样!”
宇文菡轻轻地合上书本,站起身,她的下巴微微上扬,却又不含有一丝自负,仿佛天生便是一尊高贵的女神。
“周犇,我已经说过了一次,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你所谓的半甲级联盟会与我永远不会有任何交集。好了,我不希望再重复这句话。”
周犇还不死心,但临走前他依然不忘劝诫:“小菡,加入联盟会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你走吧!而且,以后不许再乱喊我小菡。”
踯躅地走到门口,周犇忽然回头道:“联盟是不可能轻易放弃一名灵感师的,小……宇文菡,虽然我一直尊重你的意愿,可是我不得不劝你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麻烦的时候,可以打我电话……”
想了想,周犇又暗自叹息了一声,他永远无法靠近宇文菡的内心,却了解她的性格,自己似乎根本没有可能接到宇文菡的电话。
“对了,我想去体院找一个学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叫李维。”
闻言,李维浑身一僵,本来他已经很尴尬了,虽然早已醒来但怕打扰两人谈话而故作假寐。这个时候,竟然牵扯到了他……
随意地将一支圆珠笔夹在耳朵上,书被再次翻开。这个简单的动作,完全可以让所有男人失神,周犇神情一滞:大学毕业后,大家要么随波逐流,要么在风雨飘摇之中勉力抗争,可她却还是读书时光那个安静独立的小女生。
“我知道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靠近你半步,在别人眼里我是个成功的男人,可在你面前,我永远找不到自信。有些时候,我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我走了,你多保重吧!”
李维很欣赏这个叫做周犇的男人说话的坦诚,至少说在他身上没有一般富家子弟的飞扬跋扈。
这样想着的时候,李维瞥见了宇文菡的背影,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将对方那晶莹剔透的小耳朵尽收眼底,每一根细小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宇文菡的耳朵就像是薄薄的冰片,又像是柔软的松糕,让人很担心那支圆珠笔会不会硌伤了细嫩的皮肤。

“起来吧!偷听了这么久难道不累吗?”
李维没想到对方早已察觉到自己醒来,当下有些尴尬地起身下床。稍微活动一番,发现骨痛已经消失,浑身再次充满了力量,而且,他能够感觉到骨头内部竟然还有丝丝凉意在流淌,每流经一处,骨骼便如干涸已久的麦田忽然遇到雨露,产生一种舒适的感觉。
李维终于明白甘道夫留在他体内的东西了,那一定是骨元!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所以你现在最好不要回体院。去阅览室看会儿书吧!”宇文菡虽然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书本。
李维知道她指的是刚才那个叫作周犇的男人要寻找自己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但李维却不惧怕。
道了声谢之后,李维没有去阅览室,而是直接下楼走向体院。
“维子哥,你醒啦?嘿嘿,我姐她脾气怪,所以不敢让她知道我翘课的事情。”宇文涛老早就在体院大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见到李维过来立即眉开眼笑。
眼见已至放学时间,李维索性不再去教室,和宇文涛返身去了校外一条小吃街。
“真是罕见哪!没想到一向尊师守纪的周放同学竟然也翘课。”宇文涛不喜欢周放,虽然周放和李维一样狂傲,但两者却完全属于不同类型的人,周放狂在外表,李维则是傲在骨子里。
随着宇文涛的叫嚷,李维果然看到了周放,待看到周放身边的人时,李维呆住了。
“你好,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一起吃吧,这里的胃口果然很好!”周犇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前的一大碗鸭血粉丝,丝毫没有富人的做派。
“你们见过面了?他就是李维。”周放惊异道,说到“李维”两个字的时候,他的面部肌肉有些不自然地扭曲。
“什么!你就是李维?走,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话!”周犇那只柔软的手掌陡然搭向李维的手腕,却抓了个空,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意外。
旋即,周犇笑着说道:“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听说过你的一些事情,想来印证一下猜测。”
宇文涛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穿着不俗的胖子感情是周放找来教训李维的。至于目的,肯定是周放担心李维会对他参加部队选拔造成影响。
“死胖子,你别笑得那么贼!维子哥不会跟你去的。”宇文涛当仁不让地挡在了李维的身前,他知道李维刚受过伤,肯定要吃亏。
周放的脸色陡然变白了许多。
周犇却是笑着说道:“死胖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不过……这位仁兄自己恐怕比我还要胖一些吧?”
周围的食客将两人打量了一番过后,都忍不住喷饭。两个胖乎乎的大男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比体型。
听到周围吞食粉丝的“咝溜咝溜”声忽然变成了怪异的“噗噗”声,宇文涛气得脸都绿了。
“小胖子,别生气,打架的话你不是我的对手。其实我这个人一直都很低调,最不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恃强凌弱。”周犇说得很自然。
“你说谁是小胖子呢!”宇文涛大为恼火,胖子就胖子呗,竟然还加了个“小”字,真他妈伤人自尊。
众人都放下碗筷,饶有兴趣地嗅到两个胖子之间的火药味渐浓。
“住手!”李维陡然瞥见周犇的眼神之后,立即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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