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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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是有些冷的。其间我向无辜的半夜里扑棱棱的鸟类发出N多暗器。每一个细胞都处于警觉之中。
等了一晚上,我第二天看到敖胜从门里出来时,我眼睛都青了一圈了。看到他更是眼睛一红,天杀的,让我给他一个男人守夜!
“你叫什么名字?”见我一副狼狈的样子,他居然冒出的是这句话。
没好气的大胆的看了他一眼,回道“独孤依”
“独孤一?”他斜靠在门口盯着我看,最后道“我给你改个名字”
“嗯?”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心里直接就否决掉,我的名字是我自己取得,怎么能说改就改,先暂且听听他为我取了什么名字。一个多月来,很荒唐的,他竟然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你就叫独孤三”他昂首,似乎颇为得意。“小名就叫小三子!”
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竟然将我的名字想成了独孤一?“我的依是那个小鸟依人的依!不是一二三四的一!”
他却自我的继续说着,无视于我那句话“要知道,凡事我第一,敖园第二,你只能排第三,所以小三子,早饭”
我气结的瞪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见他似乎已经有了动针的念头,才赶快挪动了脚步。我的‘凌波微步’学的还不到火候,简直跟个大笨象似的左闪右避。偏偏他总是在我面前表演身轻如燕的走法,让我直咽口水。而自从第一次出去买饭后,他就逼着我学做饭。现在勉强有所成就。
某天我小心翼翼的问他,这么多针怎么生产啊?他嘴角扬起一道大大的弧度,危险的眼眸眯成一条细细的月牙,就好像一只懒懒的名种大猫。他带着我到了一处暗室,这才惊觉敖园里还是一块铁矿的所在地。这里的铁融成铁水,顺着模型流下来,顿时,针就跟自来水似的哗哗出来了。
我再小心翼翼的问他,我可不可以打造自己的针?他的眼睛倏地张开,看着我的眼神就跟针一样没温度。“怎么,想自己出去?敖园里从来只进不出”
“我只是觉得,自己的针用起来顺手……”结结巴巴的编了一堆理由,他终于把在我身上的视线收回,转为看着针。然后沉默了半天,才微微点了点头。而我这个时候所有等待的喜悦都被前面他那句‘只进不出’给搅乱。
我把针的模型做了加长,并且还在尾端融了三根红丝。显得女性化一些。当敖胜看到这些改良过的针后,只说了句“小三子,看到这个就会想到你还是个女人”
我什么时候不是女人,在敖园,我都是规规矩矩,勤勤恳恳!只是打扮上没有办法,我拿起屋里的镜子照了照,脸色不错,还颇有红润。眼睛,该黑的眼珠子没黑,眼眶倒是黑黑的。嘴唇,就是没上胭脂显得不是那么的丰润。脸自从来到这里以后瘦了一圈!头发因为不会弄所以经常只是脑后一把扎。这样不就是脱离了点古代女人的味道么,你用古代人的眼神来看我这个现代人,真是,迂腐!
我自制的针我穿插在我的腰带上,密密麻麻,以至于腰带上飘着一圈红丝儿。就当点缀吧,我喜滋滋的想着。
下午睡觉补眠,晚上又被他强行唤到门前看守。因为昨晚一晚上都没有事情,于是我打着小盹儿睡着。偶有听到瓦片咯咯之声,便从腰间拔出几根针射向声源。但往往是几声丁零当啷,我才惊觉我睡在屋檐下,射上去的针全部反弹在瓦片上然后回弹!
而且即使听到一声细微的闷哼,人影也就嗖嗖的飞走了。果如敖胜所说,没有杀伤力。
“小三子,你昨晚哪里去了?!”一声怒喝,惊醒我的清晨美梦。醒来就直接跌下台阶。揉揉眼睛,却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我?!”我骇住,用得着贴这么近?
他站起身,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我一直在门口”我抬起腰板,几乎要拍着胸脯保证。
“哼,那昨晚上的‘星野君子’是怎么进来的?”他斜睨着我,说话掷地有声。
星野君子夜访敖园?这个世界难道真的是颠倒的?我以为只有小人才会做那种事情。我摇摇头,还真不知道。
于是,偶尔有清晨他踹开房门,我都知道昨晚又有某某高手光临寒舍。可惜我听到的瓦上脚步之声实在比较少。而且为了加强我的针的威力,我特意从敖园一角挖出了据说是用来做麻药的花。然后尽其花汁,刷于针上。
后来,凡是中针者,绝对不是闷哼一声的问题。往往是嗷嗷叫着笨拙的逃跑。然后敖胜立刻打开房门凶狠的盯着我,用眼神告诉我我又打扰他睡觉。直到很后来我才知道那种花的毒决不止是局部麻醉这么简单,而且进入皮肉会痛痒难熬。没有解药,只是时间问题。
弱的人物都在我手里狼狈的逃跑。高手都是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房门内的敖胜解决。敖胜说我睡的跟猪一样。我委屈的想辩解我还是有抵挡掉一些人的。他却给我一个不容解释的眼神。让我硬是咽下这口冤气。的e7

诸葛元再次到敖园时就是看着我和敖胜乐呵呵的傻笑。
“敖胜,你真是好心情”他摇着扇子“江湖上你的知名度又提高了,果然好本事,不出敖园也这么有本事!”
我看了一眼敖胜。也很纳闷。
于是诸葛元讲了几个江湖上盛传的关于敖园敖胜的新动向。
敖胜转性版:敖胜独自在敖园寂寞难耐,终于不甘寂寞,于夜晚喜扮作女子。(其实也就是人格分裂吧)用不同于往日的三毛红针暗算武林侠士。其针之毒堪比寡妇闺怨。其女子之容与其本身相差甚远!请各位侠士多多注意,务必劝其改邪归正改掉这个不良嗜好。
敖胜脸色不善,我在旁边直乐,不过心里却很郁闷的大骂此人。什么三毛红针?我还想给它取个华丽丽的名字呢!谁给取得这个名,俗!俗不可耐!
敖胜+我的版本:敖胜终于对虏来的一个女子动心,并且与其燕好,教其独门暗器银针。女子自创一套不同于其的针,称为‘雌胜针’。该女子对敖胜之心,日月可鉴,晚上为其辛苦守门只为敖胜一夜安眠。凡敖园偷袭者,皆中此针。看来到时敖胜出园,带其相爱之女,江湖上又不知该起何风波矣!
这次换我脸色不善。而敖胜的眼角竟然泛起一丝笑意,连带的看了看我,更是轻笑出声。
还有宠物版,说敖胜养了一只异兽,能发暗针。把我比作异兽?!我暗暗决定,以后只要被我发现有哪个小毛贼又上敖园来了,我一定上去,完完全全站他面前!看我两条胳膊两条腿的,敢说我是异兽!
“小三子,今晚不用守夜了”敖胜唇边勾起一抹笑容“以后也不用了”
我看了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才别扭的道了声谢。事情本来就是他搞出来的,现在要平息,我又何必谢他!
“内战要开始了,想来内战一过,楚王必无暇再派人手来追你了”诸葛元瞧着敖胜道。
“那如果楚王赢了呢?”敖胜的琥珀眼淡淡的,事不关已似的。
诸葛元却给他摆了个‘NO!’果真是个狂妄之人。然后话题一转“江家要和楚王联姻了”
我立刻殷勤的给他们倒水。
“既然联姻,不就说明江家站在楚王这一边了么?”敖胜冷冷的看着热腾腾的白开水。
“江家的女儿都是怎么来的,你比我还不清楚么?你自己不都去过江家,看到了那江家的认得美人儿了么”敖胜去过江家?脑子里一转,居然没有看到我?
“然后?”
“楚王即使败了,能顶多大的罪名?保卫皇上?赢了的话,自己稳坐帝位,又有谁敢说闲话。江家怎么着都不吃亏,要我,我也立刻把那不管己的孙女儿双手奉上”诸葛元的话都砸在了我的心坎上。兰雪啊兰雪,你终究也是被江家利用了么?也用来做联姻的工具了么?只是你的遭遇连陈圆还不如。他们用陈圆换取了经济上的稳固,用你又要做政治上的踏板。如果我还在那里……我的手一抖。
水些许泼出杯外,我不着痕迹的用袖子擦拭干净。
“小三子,小三子?”敖胜不悦的喊了我好几声,我才茫然的看向他。
“有没有兴趣去参加楚世子的喜宴?”他扬扬眉,果然是喜怒无常。
我愣在那里,很想问,你不是说敖园只进不出么?现在你要自己带我出去?
接着,我的上述心声,被诸葛元一字不漏的提了出来“你的敖园不是只进不出么?现在你要自己带她出去?”
敖胜懒懒的看了我一眼“敖园长呆,也闷。既然有小三子做我的护卫了,那有什么关系进出?”这家伙!前几天还跟我冷着脸对我说那‘只进不出’四个字的!
“所以,你去不去?”他转头又面向我。
我忙不迭的点点头,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我终于可以出去了!出去直接就可以看到兰雪!我还可以看到久违的江卓。想到浑身阳光的江卓,我的脸上不自觉的挂上笑容。
他们的婚礼定在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几天我几乎晚上都要睡不着了,在敖胜解除我守夜的情况下,我还打开窗。呆呆的看着他房间的方向。喜宴,多么杂乱的一个地方,上次我就借着喜宴逃跑。这次我是不是也可以趁机脱离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和恐怖阴森的敖园?可是为什么,敖园里的果园我那么爱去,敖园里的花朵,我那么爱摘……
密密的小雨洒了起来,我将要关上窗口之际瞥见了正在飞檐走壁的黑影。真是的,我嘟囔一声,在关窗之时手指一动。接着一声惨呼,敖胜的房间亮起了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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