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行动(2):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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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一进屋像报丧似的,粗声大气地对着我的脸说:“处,处男,大事不好啦!你我都上当了,上那两个小妖精的当啦!”又在表演!我瞪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来:“把我当傻瓜?!演,继续演!我好看戏!”我哼着向她努着嘴。“处男呀,你是不知道,我把心都掏给她们了,可她们两个小妖精演双簧。”金莲哭丧个脸,嘴上说得白沫子流,吐沫星子像老槐树上花大姐撒下的尿,弄了我一脸。我厌恶地把头扭到一边。
“我说好的是让晚君去的,她朝君掺乎上了。居然蒙混过关!”金莲瞅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告诉,“处男,你也是,一个是姐,一个是妹,你就没分出来?是不是色迷心窍了?”啊呸!我真想一下把她“呸”出门外。都是你金莲导演的,事砸了,像个狗一样乱咬!居然污赖上我啦!岂有此理!我原先蒙在鼓里,可现在真相大白。你别以为我还在鼓里坐着。我不耐烦地说:“比戏演得还像!河南电视台《梨园春》正在打擂,你去呀?弄个擂主干干?!”
“哟,我说处长大人,怪会挖苦人呢!中央三台正在搞主持人选拔赛,我看你是技压群芳,主持人非你莫属!”金莲又瞥我一眼,有来无往非礼也地讽刺起我来。真是蹬鼻子上脸!我气极了,“啪”,拍了一下桌子,斥责道:“怪会装好人?!少来这一套!往我面前耍花招?还嫩着呢!你那点花花肠子,伸展了没两丈。哼!”女人是弹簧,你软她就强你强她就拉稀。平时软硬不吃的金莲看我动怒了,马上挤起了“金豆”:“呜呜呜,真是冤枉人呀……”
女人的杀手锏就是眼泪。鳄鱼的眼泪!我和婉君夫妻十几年,她曾不止一次地用眼泪打败我。我本来是以单位为家的事业狂,想干一番事业,出人头地。可婉君说我白儿不是白儿黑儿不是黑儿,混个一官半职代价太大。因此常拉我后脚,跟我唱对台戏。我一不听,她就以泪洗面。她一洗面,我就洗心革面。你金莲也想用这一招俘虏我?没门!如今的我是离了婚的我,无牵无挂,铁石心肠,眼泪能把它泡化?我不理她,任她“金豆”掉得“大珠小珠落玉盘”。
“你个小妖精,你没去约会为啥给我说你去了呢?还说你的感觉像回到了初恋,酸不酸呀?你个大妖精也同样可恨,你代妹‘从军’也就罢了,为啥要戏弄咱们的好处男?你当处男是好戏弄的吗?你耍聪明找个好糊弄的主儿呀?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呜呜呜,算我瞎了眼,算我交友不慎!呜呜呜……”金莲哭着数落着,不知是怨大小二君还是损我。我细一品,感到她话里有话,骂人不带脏字。我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别挤猫尿啦!”
当着一个女人,当着自己的下属,我口无遮拦地说了一个脏字,觉得不妥,赶紧向她微笑了一下,解释说:“口误口误,言多必失呀!”金莲真的不哭了,顺手从我办公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心心相映”来,擦了擦眼泪。然后,朝我笑笑,笑得有点不好意思,笑得脸有点红。笑罢,感叹说:“是呀,谁还没有一点失误?老马识途的马还会失前蹄呢,何况一天三迷的人乎?”还之乎者也?!哼!我没答理她。

她不灰心,像要提闸放水似的,说道:“处长呀,这回我真的是想帮你,没有任何不良用心。没想到,她两个小妖精合伙把我坑了。我本来给你的印象挺好,这一家伙弄得我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都怪我心眼太实,太相信人啦!唉,真是人心隔肚皮呀!”我真佩服她的一张嘴!三寸不烂之舌能把稻草说成金条!这场戏谁扮演的是啥角色我也基本清楚,我是领导,宰相肚子能撑船,再追究下去没啥意思。她还想说下去,我做了个暂停打住的动作,问:“还有事吗?”
“处长,你可别因为这事儿对我有成见呀,千万别垫我的砖、坏我的事呀!”这是从何说起?成见也许会有点,垫砖、坏事这样缺德的事儿我可干不出来!我一琢磨,恍然大悟,金莲说的做的,都是为她的“事”在铺路。俗话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我原以为金莲大大咧咧,是个没肝没肺的人。没想到她是个有心的人,心还特别细。我不欣赏这号人,怕跟这样玩心眼的人共事。无形中有了一种“拒”之意。
她看着我,等我回话。我赶紧收了思绪,勉强地微笑了一下,言不由衷地说:“你把我看成啥啦?君子有好生之德。我虽称不上君子,最起码不是小人吧?我坏过谁的事儿?别门缝里看人!”其实,我想说她狗眼看人低。我发现她在利用我,而且不是双赢的利用。她导演的这出“玫瑰之约”让我失却男子汉尊严。好像为了一个漂亮的媚妹,我恬不知耻似的。好像我一个大处长原来也俗人一个。这种精神损失真是难以估量呀!
也许金莲觉得她说得太功利,或太急于求成,赶紧向我深情地一瞥,并甜甜地说:“处男,我是跟你说着玩的,别当回事儿,嘿嘿。”一个“玩”字就把我打发了?不管真的还是假的,不管有意还是无心,好像一说“玩”就一风吹了。日捣我像个小青年一样拿着玫瑰装酷,却把它看成了玩儿?是呀,被玩的是我,开心的是你!以后还想玩我?我得多长个心眼!我也嘿嘿了两声,算是回答。
“哎,处男,给你说个正事儿。”金莲往我跟前凑了凑,脸就快贴在我脸上,神秘兮兮地说。女人就会制造悬念。我一看她像是露透国家机密似的,来了兴趣,一下子把“玫瑰之约”受辱的事儿抛到了脑后。要知道,金莲可是个灵通人士。她趴在我耳朵上,小声说:“听说咱们处人事要变动。”说罢,嘴离开我耳朵,又神秘地一笑,说:“这可是大事,天机不可泄露!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人事儿可是单位里的大事!我惊讶起来,自问道:“她怕我坏她的事儿难道就是此事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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