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副处(9):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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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碰撞声吓我一跳,我愣在那里,心里直跳背地里她会不会这样说我?我是她手上的矛,还是盾?我有一种被她玩于股掌之间的炙烤感。人与人的关系也许就是一种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心狠手辣的是过河拆桥、用后一脚踢开,讲良心的,或者说高明的利用是讲和谐与双赢。我觉得与金莲是“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无论如何,金莲是得罪不起呀!
我正望门感叹,圆圆苦丧个脸进来了。羞花闭月沉鱼落雁古之四大美女,虽貌若天仙,各人都有缺点,“环肥燕瘦”嘛!正像断臂的维纳斯,它是一种缺憾美。处里的几个美女虽被誉为四朵美人花,到太生活的时候,她们就原形毕露。愁眉不展的圆圆一看就会对她的美大打折扣。我正纳闷着,她开口说:“处长,我请假。”
请假?请啥假?这一段上班跟没上班有啥两样!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个人前途要紧,我能把她们都圈到屋里,不让她们跑官吗?圈住人的身能圈住人的心?“咋回事?”我不解地问。圆圆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我老姥爷他,他……”说着,她哭了起来,哭得很悲伤。原来,她姥爷病逝了,她要陪妈妈到香港奔丧去。
死人的事儿是天下大事儿!能不准假?准假好说,那副处的事呢?不跑了?我不放心,问道:“你这一去恐怕要错过副处的任命,能不能缓缓再走?”我的意思很明显,让她把副处解决了再去奔丧。可我忽视了时间。圆圆无奈地说:“任命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可丧事等不得。我妈已办好了去香港的手续,后天动身。你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手续都办好了!命运关口,别人的话只是参谋,主意得自己拿,将来对与错,不埋怨别人,别人也不会落个里外不是人的报怨。我不无遗憾地说:“去不去,自己决定吧。”一个作家曾说过,人的命运关键处只有几步。可,命运往往捉弄人。有时不是驴不走就是磨不转,有时屋漏偏逢连阴雨,有时是双喜临门。命运之手究竟在何处呢?恐怕谁也没长前后眼。
“我还年轻,我想,将来有的是机会,把升副处让给别人吧。金姐她们都不容易!”圆圆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拿着我签过字的请假条审视一眼,然后说了声“处长,我走了”就出了办公室。我不敢确定这次升迁与圆圆擦肩而过,但我觉得,身为官场一人,仕途才是正道。人生就是有失有得。如果是我,或许就不去奔丧。
哪有咒自己亲人死去的?!我觉得我有点卑鄙,卑鄙得眼里、心中只有官!非也非也!官场人生是人生之一种,人生是丰富多彩的,就像花样年华,幸福像花儿一样。不能把人生看扁了!我赶紧摇头叹息,在心里否定着,并强迫自己别光想着官呀官的,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现在已扶正,该是大展宏图、一显身手的时候了。

可,工作仍是老一套,没有新鲜感。弄上了正处,我有了一种“船到码头车到站”的感觉,似乎缺乏了“奔头”。我身坐在办公桌前,心却飞往天外。人一生也许得给自己树立不同的前进目标,哪怕是螺旋式的,只有奋斗才有快乐。无怪乎有人说幸福就体现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之中,永远谈恋爱别结婚姻,爱情才能长久。也许这是对的,但,人不达目标,也许最会失望而弃之。我是不是满足了现状?
“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生命已被牵引,潮落潮涨,有你的远方,就是天堂……”我正在瞎想,手机唱起了《月亮之上》,是上官的电话。我掀开机盖,放在耳边接听。“刘处长,我是上官,副局长们的香都烧了,傅局长却还是不吐口,我想请你出面加把火,给我美言几句。”上官在电话里焦急万分地说。
我手下的人,我能不替她们美言吗?我早就在考虑,适当时候,我要向局长们游说,一一把她们抛出。尽管我知道群众这把尺子在量你,领导这杆秤在称你,但还得推销自己、宣传自己、炒作自己。酒香也怕巷子深,皇帝的闺女也愁嫁!时代不同了,你得跟形势走!在我的扶正途中,几个美女出力不小,我得知恩图报。
只是这几天,迷恋于聊天,把这事没放在心上。上官一来电话提醒了我。我满口答应:“一定一定,说到做到,不放空炮!”如何美言我有我的通盘考虑,我想有条不紊、走一步踩个坑地去做工作。看来,上官早积极了。是啊,到底是自己的事儿!
“处长,我现在在‘追梦假日活动中心’,我请傅局长,你来作陪,酒桌上顺便替我说说好话儿。我是在厕所给你打的电话。”上官在电话里焦急地说。又是“追梦假日活动中心”!不知怎的,一听到这几个字,我心就烦。上官啊,那是龙潭虎**、火坑地狱呀!你为啥还往里跳?但,设身处地一想,又理解了上官。
“我去合适吗?”我担心地问。要知道,傅局长是个吃独食的家伙!对于主动上门、投怀入抱的大美人,他会让别人来搅局?他不眼黑心酸、恼死你才怪!我这样想不独独为了我,也为上官考虑。如果局长有啥想法,我插一杠子合适吗?这样,他会让你欲速则不达。
“有啥不合适?吃饭又不是干别的!再说,有你在身边,我也感到安全。别废话了,到底来不来?”上官下了最世通牒。这是上官的一举两得之计呀!把我拉出来作挡箭牌,一则可以趁机借我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局长,一则可以借我作护身符,以绝局长非分之想。我也算是虎口拔牙、英雄救美吧。我点头哈腰地答应:“去去去,谁不去谁是小狗,花尾巴狗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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