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旅途 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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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搭载着旅行大巴,中青班的学员们开始了漫长旅程,坐定之后张绍仪才发现了几张从未见过的面孔,其中又有与体制里厮混的人感觉完全不同的面孔,一想却已明白,现在蹭吃蹭喝的多了,蹭旅游自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却是自己少见多怪
旅途枯燥无味,仅仅一个小时后,原本像菜市场一般热闹的车厢便安静了下了,或假寐,或静静听着音乐,看窗外的风景,只有张绍仪和戴玉祥以及作为班长的市委办综合科干部胡杨三个人,拉来两个矿泉水箱子为桌,继承革命前辈的光荣传统,牢抓阶级斗争不放松——斗地主。
张绍仪本就是外场的人物,一旦决定暂时放下心结,便表现出他合纵连横的天赋。昨天在宿舍和神侃之后,戴玉祥乖巧请客,晚上邀上所有班干部在北冥渔村搓了一顿,都是些攀起交情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主儿,饭局没散就成了兄弟姐妹。张绍仪只用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就已经顺利融入了集体,不再是特立独行的异类。
“跟着你们齐书记压力大不,我在办公室里都还经常能听到关于他的传说。”胡杨趁着自己洗牌的空挡挑起了话题。打牌只是手段,向别人展现彼此关系、并加深关系才是目的。
“齐书记是很体谅我们这些下面的人。不过他那么严于律己,以身作则,我们做下属的哪里还敢偷懒。”张绍仪又抢了一把地主,随口应道。其实评论领导的话永远是那么几句,怎么说却体现着一个人的水平,极其在领导心目中的地位。从他对领导的态度折射出。
输的喝水,打了几圈,张绍仪对两人性格也有了一个模糊地了解。牌风同样能看一个人的性格,张绍仪自己是有一对2就敢拿底牌,胡杨却是没有“王”坚决不拿,估计是在大机关养成的谨慎,戴玉祥则更加谨慎,有时候牌好也不拿,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那么回事。
“。。。。。。。,齐书记可是近十年来市委办唯一一个从一般干部走上县委主要领导岗位的人,我们偶像级的人物。想当初他可是市委办第一支笔。”胡杨如数家珍的说起道听图说而来的并不新鲜的典故。“听说我们的老书记,现在的省委常委、秘书长何水镜就是因为他的一篇《凌州的城市软实力在哪里?》才将他挑做秘书的。”
“齐书记的文字功底那绝对是没的说,现在重要的文件他都要亲自审阅的,看见他修改过的地方都让我们感到羞愧。”张绍仪心里却是对“以文升官”从不感冒,否则各级办公室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一支笔”,要知道“笔”永远只能拿来当“笔”用。
打着牌,三人说着说着就变成纯粹的“奉承”领导,这也是官场人不能交心的谈话过程的通病。尽管心里是多么的不以为然,背后甚至不无恶意的诋毁两句,只要有“同道中人”在场,就要维护领导的权威,这是混体制的基本素质。同时,使劲的拔高领导,也是变相的拔高自己。
在湛江停车吃过午饭,又继续行进。终于感觉到疲倦的三人也各自靠着座椅眯起眼睛,直到感觉到车速变化张绍仪才醒转过来,原来已到了琼州海峡,排着队,即将登上轮渡,几个女孩已经叽叽喳喳,跃跃欲试的要看大海,而海南之行经过漫长的前奏终于正式开始。
参观考察的部队当天晚上在海口驻扎,晚饭过后允许自由活动,不过必须男女同行,相当具有中国特色。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圈子里面又有不同的小圈子,这些个学员们或是因为工作系统的原因,或是地域的原因,早早的已经各成一系。张绍仪自然就和“班干部”们混到了一起,再加上班主任杨誉,刚好4男4女,一起到了解放路,按照男女搭配的原则,每个女人分配到了一个保镖兼拎包,走着走着就分道扬镳。
因为刻意修补此前的不好印象,张绍仪早早就抽凑到了杨誉旁边,由于曾经在过组织系统,并不难寻找共同话题。组织部门是很少有“老人”的,因为进出太频繁,反反复复的借调年青人培养,合适了便留下来,虽然“合适”的内涵比较丰富。老人们一有机会就分封各方,市组的科长们一般都会高配到副处级,一下去就是县委常委,又要干个非常委副县长还会被人轻视。

杨誉就也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也挺高,穿着帆布鞋、水磨牛仔裤、卡通图案的T恤,随意扎着马尾,典型的打扮,不过稍显平凡的脸上饱满的水润,和言行举止间不经意流露的对家的温馨感受,已经证实这是一个已为人妇的女人,虽然可能还不很久,还习惯着女孩的习性。
“张主任,你不带点纪念品回去?”杨誉看着两手被包装袋虐待的张绍仪,不好意思道。
“我孤家寡人,等快回去时候给同事们带一些就好了,现在还不着急。”张绍仪心想你的都拿不过来了,我是千手观音啊。不过现代的女人显然都没有换位思考的觉悟,觉得男人的辛勤是理所当然的,看见张绍仪既然这样说,杨誉又继续投入战斗,估计要到她的两手也拎满为止。所以媒体报道,台湾人相当欢迎大陆的游客,亲戚朋友多啊,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要带点东西回来,否则就好像没去过一样。
“好像是戴玉祥的声音,去看看。”终于兴尽而归的杨誉打断张绍仪的卖弄,不宽阔的街道的另一边的店铺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门口还围着三四个人。不用说麻烦又来了。
“你这纯粹是黑店,原来开口说要卖200,一不小心弄坏了居然要赔500。哪有这样的道理?这,简直就是强盗。”戴玉祥气愤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的200,说谁强盗然瘦小,却一脸彪悍的店主说着就推搡起来,戴玉祥也不示弱,大有流血事件一触即发的势头。
“哟呵,打架啊,我喜欢。”这自然是张大官人出场了,不在自己混生活的一亩三分地上,作为跟班压抑的太严重的轻佻开始反弹,虽然这话并不是脱口而出,而是看透了这些这些有庙的和尚欺软怕硬的本性。
原本以为全武行马上开演的几个旁观者,顿时惊诧的看着节外生枝的张绍仪,旋又继续津津有味的看起来,期待更精彩的戏码,不过戴玉祥一句不合时宜的“张主任”,算是彻底粉碎了他们的希望。
民不合官斗,甭管他是什么官,什么地方的官。某乡镇书记带团去海南和警察起冲突那不属于“民”的范畴。也证实了只有“官”才敢和“官”斗。
“私了还是报工商,你选。”已然明白怎么回事的张绍仪看着手里拿着贝雕的店主,一脸不在乎的问道。
“本来就是要私了的。这样,只要400块,东西你拿走。”不到黄河谁的心都不会死,何况讨价还价,多一分就多一分。
“你原来叫价才20玉祥相当郁闷,从“副班长”、凌州市政府办秘书科的王彦手中接过选中的贝雕时候居然将他掉落在地上,已经不堪入目。
“那报工商部门吧,我们还要在海口开一星期会,等他们慢慢处理。”在市井长大当然明白他们不过是欺负游人不愿意惹麻烦,而且毕竟是地头蛇,事情最坏结果也是退还物款。但市井之徒最怕基层的“衙役”,没事都还要孝敬,有了事情肯定要大出血。一旦有人较真,他们便会软下来。
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店主,张绍仪干脆拿出钱包,抽出100块钱,再又掏出兜里的手机,一言不发等着店主选择。
“至少也要200吧,100块我本钱都。。。。。。。”矮个店主昂起头抗议,却终究还是在张绍仪不为所动得坚定表情下接过了那一百块钱,口里面喃喃地说着倒霉之类的话。
一场鸡毛蒜皮的风波到此为止,没了兴致,正待打车离开的张绍仪等却又被身后一声:“张绍仪。”叫住。
“真的是你。诶呀,真没想到。”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很没有形象的大声叫道。
“张晓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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