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和他们说吗？”两人骑在金猊上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见到城市的灯火霓虹，大哥个金蝉卿摩打破沉默。
“没有必要。”
然后，两人又是一阵无语，直到木离拉住他的袖子道，“这里就行了，前面一段路我自己走回去。”说完身形一闪，眨眼间人已站在地上。
木离仰头看着半空，“谢谢您了。”
“等等。”金蝉卿摩在他走之前叫住他。“父王给你报的是佑圣？”
“不是，翊圣。”
卿摩蹙了下眉心，“那你知道……”
“知道什么？”
但是他这大哥却没再说话，只扔来一句“不关我的事，而且不该干涉”掉头就飞走了。
“莫名其妙。”评论完，回家。
*
“我们学校是有着优良传统的名校，上到玉皇大帝，下到土地门神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能到翊圣来读书对任何学生来说都是荣幸，是造化，当然你也不例外，对了，顺便提一下，我们今年的师资力量比往年更强，那些平时只闻其人不见其身的大仙们将亲自下界来为学生上课，所以木离同学，能在今年入学本校实属最佳啊……那些位列仙班的仙人可不是你想请就能请……”
木离从进到门房开始就在听这老师的唠叨，他的口水不是普通的旺盛，嘴巴根本没停过。
一大早出门，依着校简介坐上61路公交，坐到倒数第二站下车。抬头一看居然是座小庙，再三确定地址后木离跨进庙门。不需要交钱，因为没人在门口收钱。
庙非常小，小到只有一个开间，一座房子。庙内不供奉菩萨，更没营始天尊、灵宝天尊等道祖仙人，只有四尊几乎顶到房顶的瞠目雄武，面廓狰狞的风调雨顺神将。
明明没有人的影子，神将前的炉却飘着袅袅青烟。
正纳闷着，一声听上去较亲切的询问传来。“涂山木离？”
立马朝声音出处看去，一位身披黑盔甲的武将立于身像前，黑的胸铠与红披风衬的此人威风凛凛。明明是武将，却丝毫感觉不出血腥之气，逼人的庄严法气罩身。据说天庭神将护卫的职责更胜迎击敌人。
木离点头道，“是，大仙是学校派来的吗？”
神将摇摇头，大大的头盔让木离炕清他的神情。“你可知此间学校的校名？”
木离愣了一下，然后说：“翊圣中学。”这大仙在耍他吗？难道还有人不知道校名就来念书的？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遇到明白学校名字的学生了。”像有读心术般，神将微微叹息。
木离想了一下说：“这间学校是借用了翊圣保德真君的尊号而建的，始建于宋真宗大中祥符七年，据今已有千年历史。”
神将听闻轻笑两声，“哦……你还知道翊圣保德真君？”
“知道，我老爸曾经和我说过。‘开宝中，有神降于终南山’嘛，杨亿的《谈苑》也翻过几页。与真武、天蓬、天猷并为天界四圣大将军。”
“那你可知翊圣何意？”
“辅佐天子。”
神将突然哈哈大笑，笑声直贯云霄。“好好好，终于来了个明白意思的了。”
“真君？”诧异的呼喊从背后响起，只见西装革履的男拙在庙门口，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们。
“真的是真君？”男子一溜烟的奔过来，兴奋的对着神将拱手道，“不知真君此次下界是为了何事？我立刻去通知校长——”
“不必了。”神将一摆手，摆出一副神仙该有架子淡漠的说：“我只是临时起意，不需要劳师动众，不必惊动他人。”
“是是。”西装男子连连作揖，非常言听计从。
“这是你要接的学生吧？”
“是。”西装男子赶紧回答，“我这次下来就是为了接他，本来这事该由值时神代管通达的，但是他临时被叫上天庭了。”
神将点了下头，然后看着木离说：“在学校里好好学。”
木离乖乖的哦了一声，一旁的西装男子像是非常不满意此种轻慢态度，低喝道，“好好回话，真君的话可是你能怠慢的。”
木离扫了他一眼，一脸奴才样的家伙有资格教训他！？滚一边去吧！
神将并不在意，的笑声沉缓厚重。倏地一下消失在原地。
西装男子放松似的呼口气，还夸张的拿袖子摸了摸根本没冒出来的汗珠子，回身道，“木离同学，跟着我走吧。”
*
“刚刚那个真君是哪个真君？”
西装男瞥他一眼，懒懒道，“翊圣保德真君。”
他想也是。木离撇撇嘴没做声。
“你也不简单啊。”西装男状似随意道，“翊圣保德真君从建校起就出现过两回，一次是宋真宗年间，还有一次就是今天。你的运气真不是普通的好，学校里大半老师还从没见过真君的真颜呐。”
木离嘿嘿傻笑。西装男见状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翊圣的门房恰恰就是是那座庙，只不过原本的值班‘保安’上天庭去了，因此才会出现‘闯空门’的情况。
“因为你不是住校生，所以和其他学生的入校时间不太一样。”
西装男带着木离跨出庙门，神奇的是，庙门外的公车站牌不见，一座巍峨大山横卧眼前。直直的石头岩壁垂直粗砺，不同于普通的山，石壁上寸草不生。一条小道蜿蜒在山壁上，有些地方衔接的居然是木板悬桥。惊险的荡在山边，随风摆荡的绳索看上去十分危险。
“非我同道即使进到庙内再出来见到还是车站，只有被值班星君记录进天庭档案的学生才能进入翊圣。”
“有必要弄的那么隐秘吗？”又不会有人来踢馆。
西装男正道，“这里是修仙之地，不是凡夫俗子能涉及的神圣场所，仙气会染上尘污的。”
这学校也挺矛盾的，既然不想染上尘世灰尘，干么还把学校建在红尘俗世里！？天庭号称辽阔，边际不是什么天涯海角吗？随便找个落脚点不就完了吗？
“木离同学，简介仔细看过了吗？”
木离老实说：“大约扫了遍，没仔细瞧。”
西装男没想到他会这么老实，于是摆出师长架子道，“凡过了庙门就不可以随便使用仙术，即使对自己的仙法有自信也不可以在学校内随便使用。”
跟七圣一样嘛。木离点头表示很受教。西装男满意的点头，心情不错的说：“像你这么乖的孩子现在少见了，父母亲在天庭是何职务？”
木离摸摸鼻子说：“我父亲是仙，职位嘛，下岗在家。”
西装男瞄过一眼心道：果然是没什皿台的半仙，而且还是散仙，他就琢磨这孩子身上明明没什么仙气，看来刚才真君现真身真的只是巧合。
木离自是知道这西装男脑子里在转些什么，不外乎散仙半仙这类定位……这点跟七圣也很像。现在他终于找着上古时代妖仙没分家前的根据了，真的应了那句“五百年前是一家”。
因为不能用仙术，这望不见头的绳梯又没有像西昆仑那样被设下法术，总之就一个字——爬。
才转过一圈，来到山的背面，前方的老师忽然停下来，在晃悠的木头悬桥上自如转身，不知从哪里变出三拄冒着甘霖轻烟的塞进木离手里。
木离看着心道：不是吧，他们也来这套？
“跪——”
无奈，只得乖乖跪下，晃悠中的桥还真不好下身。
“六御之首——中央玉皇大帝……拜——”
乖乖冲啥都炕见的蓝天磕头，好吧，既然进了神仙学校，这玉皇大帝免不了肯定要拜的。
“起——”
站起身，西装男接过朝天一甩，三拄在空中凭空自燃，明亮的火光瞬间焚烧殆尽，连一丁点灰都不剩。
木离蹙了下眉头问道，“还要拜几次啊？”
西装男也不含糊，直接道，“除去这次，还要供十回。”
十回？这点倒是比七圣厉害，七圣总加起来也不过八次而已。
于是，木离在这盘山悬桥上来回的磕头供，直到快到山顶时听到西装男说出那句“五方五老——三岛十洲仙翁东华大帝君”后就再没闲心折腾了。
他面冲紫气东来的方向迟疑的问，“这……三岛十洲仙翁东华大帝君能不能只供，不叩拜？”
西装男眉心秘一拧。木离叹口气无奈矮下身老老实实的磕了个大响头。
如果是老爸也就算了，颈儿子尽孝道。弟弟朝哥哥磕头算怎么回事啊？又不是觐见皇帝！
待所有供完，所有头磕完，木离终于得见翊圣的真颜了。
真正应了那句词——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底。天上有衅，人在衅里。高歌谁和余？
空谷清音起。
但却非‘非鬼亦非仙’，该是‘非鬼亦非妖，一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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