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夏利与枪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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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夏利父亲的葬礼上,聚集了许多菲亚特先生前世的亲友,学生会的诸位也在其中,阴云密布的天空让大家的心情更加的压抑。
“…他是虔诚的神之信徒,也是我们亲切的友人,对妻子而言,他不失为优秀的丈夫,对孩子而言,他亦是慈祥的父亲。那么请祈祷他能够安详的长眠。”在大家的泪水与哭声中,神父结束了亢长的悼文。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挥动铲子,将坟土盖在菲亚特先生的棺椁上,送他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
“不要,住手,别埋葬他…别再令他痛苦了。亲爱的,亲爱的…”菲亚特夫人跪在菲亚特先生的棺椁前哭泣,苦苦哀求工作人员不要埋葬菲亚特先生的棺椁,哀求他们不要用这种夺走丈夫生命的方式做最后的告别。夏利伏在菲亚特夫人身边,轻言安慰悲伤哭泣的母亲。
悲伤痛哭的母亲与坚强振作的孩子,眼前的这一幕令鲁路修万分悔恨:如果不是黑色骑士团引发的山崩,夏利不可能失去父亲,作为黑色骑士团的幕后指挥者,鲁路修难逃其究。
怀着同样悔恨的是一同参加葬礼的红月卡莲:是她驾驶红莲二式,有辐射波动引爆了山崩,可以说她就是杀死夏利父亲的凶手。“那个,夏利,对不起。”因为胸中的愧疚,卡莲向夏利道歉,完全没有考虑这样,是否会暴露自己作为恐怖分子的身份。
“讨…讨厌啦,道什么歉?”夏利只当是卡莲出于礼貌的客套,没有往心里去。
“还有…我也是,对不起。”里瓦尔也难为情的向前走了两步。“我在酒店劫持事件那会儿看电视时,觉得黑色骑士团还挺有型的…你瞧,连新闻都对他们特别待遇,也在留言板上发布觉得成田事件‘好厉害’之类的帖子…所以,对不起。”说到这里,里瓦尔朝夏利鞠个躬,表示他以前对黑色骑士团的行为有好感举动的歉意。
“没那回事,那完全没关系。我也对成田的事…”夏利强作欢颜的宽慰里瓦尔,却被米蕾打断了“别说了,我很担心你啊,有好好哭过吗?现在强忍的话会愈加痛苦的啊。”
“已经没事了,我已经...哭够了。”米蕾的话让夏利想起和鲁路修接吻的那个晚上,那天夏利在鲁路修的怀里肆无忌惮的哭泣,发泄心中的悲苦与矛盾。事后夏利也为自己“装可怜”骗取鲁路修的同情,进而取得鲁路修的吻而感到愧疚和不安。
“太卑鄙了,黑色骑士团、ZERO的手段太卑鄙了,并非自己策动,只会坐收渔利和搅和局面,以裁决者自居策谋指挥,那样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朱雀忿忿不平的指责、鞭挞和控诉黑色骑士团的“卑鄙无耻”,这让卡莲十分不满,却无言反驳。“以错误的手段得到的结果根本毫无意义。”先不说这样的话给鲁路修和卡莲造成什么影响,那句话对一直为那个吻而不安的夏利来说,无异不是一记心灵上的猛击。
“好了,好了,那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米蕾拉着里瓦尔,托着大家离开了葬礼会场,留鲁路修和夏利两人独处。面对着葬礼上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的鲁路修,夏利在沉默了很久以后,鼓足勇气向鲁路修道歉“鲁路,对不起…我很狡猾吧,那么做,真的很狡猾吧。我那个样子,你也只能…所以忘掉吧,让你困扰,很抱歉。我…用错方法了,是吧?用那种方法,即便得到你的吻,也根本不值得自己高兴吧。”夏利悲伤的扔下这么一番话,丢下鲁路修一个人跑了,之留下鲁路修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鲁路修回到卧室里,听着窗外的雨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在思考这什么。C.C.坐在鲁路修旁边,旁若无人的吃着匹萨,还不时停下看一眼僵坐在那里的鲁路修,似乎在欣赏一尊雕像。
“你在后悔吗?对于把友人的父亲卷进来的事。”C.C.的话让鲁路修猛地一惊,显然他一直都在为此后悔。
鲁路修:“闭嘴。”他的声音似乎在提示:他在彷徨。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过,C.C.接着说到:“你曾对峒原这么说,‘优柔寡断’、‘我会踏上修罗之路’…但是真正优柔寡断的人却是你啊,难不成你还以为这不过是个游戏?至今你也杀过许多人,用你的双手,抑或是你的唆使。”
鲁路修:“闭嘴。”他的声音似乎在暗示:他在犹豫。
“他们同样有家人,也有爱人与朋友。你不会是想说你对此毫无意识吧。你的觉悟就只是这种程度的…”C.C.的每一句话都刺入鲁路修的心房,让他痛苦万分,因为C.C.所说的都是他想逃避的,都是他想要忘却却又忘却不了的。
“闭嘴,我当然有觉悟。从那时起,杀死克洛维次的那刻起就有了。”鲁路修不满的反驳正是内心彷徨的证明。
“那事到如今,为何又要犹豫?还是说因为感情而动摇了?被她紧拥着亲吻…无论说的多么冠冕堂皇,也不过是个光会耍嘴皮子,纸上谈兵的小孩子嘛。”鲁路修刷的站起来,走到床前,把C.C.推倒在床上,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已经没有动摇和止步的权利了,这是为了活下去所必须的吧。不要令我失望啊。”C.C.坚定的目光对上鲁路修“穷凶极恶”的眼神,毫不退缩的面对鲁路修的怒火。最后,鲁路修放弃了和C.C.赌气,因为他知道C.C.说的每一句,都是为了刺激他,让他振作,让他抉择。
为了创造能让娜娜丽幸福生活的世界,为了给亡母玛丽安娜皇妃复仇,鲁路修选择毁灭不列颠。要达到这个目的,鲁路修不得不走上修罗之路,因为他认为这是自己的命运。鲁路修是个偏执的人,从来就没有为了所谓的正义而迷茫过,因为对他来说,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是错误的存在,因此维持这个世界的正义也是谎言编制的存在。同时鲁路修又是一个单纯的人,单纯的很看重身边的人的感受。因为这份偏执,鲁路修会为了娜娜丽而改变世界,因为这份单纯,鲁路修会对夏利父亲的意外身死而怀疑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是他选择的道路是无法回头的,C.C.正是看到了鲁路修的迷茫才出言相击的。C.C.的动机很简单:没有动摇和止步的权利——这是活下去所必须的。所以,C.C.一定要让鲁路修了解这一点,并超越自己,只有这样,C.C.的愿望才有可能达成。毕竟,只有能够兑现的契约才会有意义。
鲁路修从床上跳下来,沉着脸走进浴室,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下。鲁路修说的没错,那份觉悟自从杀死克洛维次的那刻起就有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头的打算。但是鲁路修也很清楚,他的行动所造成的后果,因为战斗将平民卷入造成无谓的牺牲是必然的。但是,因为自己的行动,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这又是鲁路修的自尊所不允许的。这是鲁路修的矛盾,也是黑色骑士团所面临的难题:就在鲁路修为行动中的无谓牺牲而动摇的时候,黑色骑士团也因为成田山之战的缘故,声誉受损,团内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现在鲁路修最需要的是一个理由,一个借口,一个能够平息内心不安的谎言,只要鲁路修不再迷茫,没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最后,鲁路修想到了娜娜丽,“希望世界能够变得安定”,这是娜娜丽的愿望,鲁路修正是为了这个而奋斗的。只要最后能够完成娜娜丽的愿望,那么死去的人也会得到安息的,因为行动所造成的牺牲也就会变得有价值;否则,付出代价却得不到结果,这样的牺牲是没有意义的。
雨停了,云层散开,露出碧蓝的苍穹。如同此刻的天空,鲁路修的心不再迷茫,走出浴室的他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鲁路修拨通了和扇的通信,布谋今天晚上的“复仇计划”。
日本解放战线因为不列颠军的围剿,现在四分五裂,濒临崩溃。其负责人片濑少将和精神领袖藤堂镜志狼已经失去了联系,四圣剑也下落不明。总之,日本解放战线作为11区抵抗组织中坚力量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是,不列颠方面并没有打算放弃对其围剿,柯内莉亚最近获悉:日本解放战线的负责人片濑少将得到京都的资助,获得了大量的液态Sakuradite。日本解放战线打算靠这笔资金流亡海外,建立流亡政府。

在这样的背景下,柯内莉亚制定了缜密的抓捕行动,并安排了BBC电视台的新闻工作者准备相关的素材,以方便舆论宣传。然而,被降级的迪哈鲁特和很幸运的获准参与此次拍摄行动,所以迪哈鲁特便利用职务之便,把这个情报发送给黑色骑士团。这个情报引起了鲁路修的注意,加上之前成田山战役时,同样是迪哈鲁特提供的情报支持,让黑色骑士团获得了巨大的胜利,所以鲁路修在权衡再三之后决定采纳这份情报,并批准了迪哈鲁特的入团申请。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六点,距计划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地点是横滨码头东部的仓库区。出于保险起见,鲁路修亲自在集结地点召见了迪哈鲁特。
“等等,ZERO虽然受到京都的委托,但是我们在成田山一战也损失惨重,虽然要接受也没问题,对日本解放战线来说,比起逃亡海外,应该选择与我们联手才对。可是…”扇在鲁路修身边进言,就他个人的立场来看,日本解放战线投靠到ZERO的手下,更有利与日本的解放事业。但是看样子,ZERO并没有和日本解放战线联手的打算,否则,以ZERO的手段收复日本解放战线并不是问题。
对于扇的提问,鲁路修并没有做正面的答复,而把面具下的目光投向迪哈鲁特。“情报提供者,是叫迪哈鲁特吧。”
“是的,能与您见面是我的荣幸,ZERO。”被枪指着的迪哈鲁特不但没有半分紧张,反而还在为能见到ZERO而激动。
“柯内莉亚投入了海兵骑士团,策划围捕日本解放战线的片濑少将,这是真的吧。”鲁路修需要亲自确认这个情报,不列颠军的武器配置决定了其作战方法。
“是,局里已经为特别报道做准备了。”迪哈鲁特一五一十的陈述他所知道的一切。
“藤堂中校未能与片濑少将汇合,也就是说现在的日本解放战线没有确定的战斗力。作为流动资金的Sakuradite是他们唯一的依靠。”鲁路修沉声向团员们解释不和日本解放战线合作的理由。
“所以说与其和柯内莉亚战斗,不如先让片濑少将逃走…”扇还在发表他的合纵言论,但是鲁路修不容许黑色骑士团有其他的声音。“扇,我们是什么?”
“黑...黑色骑士团。”扇回答到,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
“那么我们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在歼灭柯内莉亚部队的基础上,救出日本解放战线的残存部队。在成田失去的东西,在今晚夺回来。”鲁路修煽动性的演讲让黑色骑士团士气大振。
扇:“那么胜算呢?”
鲁路修:“愚蠢的问题。”比起内心的疑惑,扇选择了相信ZERO。“明白了。”
“开始作战准备,各位,按照之前的指示待命。”鲁路修丢下这句话,扭头就要走,但是别卡莲叫住了。“我还有事要做,若要谈话,等会儿再说吧。”鲁路修忙着安排作战的指挥,借故拖延了卡莲的谈话申请。
不列颠方面也在紧锣密鼓的做战前准备,为了成功缴获日本解放战线的Sakuradite柯内莉亚专门申请了海军陆战队所属的海兵骑士团的支援。海兵骑士团装备了水路两栖的噩梦驾机,非常适合这种低战斗强度的作战,而且战场的港口地形很适合水路两栖的噩梦驾机发挥作用。之前成田山之战中,红莲二式和兰斯洛特的对战让柯内莉亚意识到对付新机体最有效的方法是同样级别的新机体,所以,柯内莉亚特别要求兰斯洛特参加此次作战。
就在朱雀站在兰斯洛特旁,抚摸着它的装甲,思考黑色骑士团的问题的时候,布丁伯爵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真遗憾,朱雀。来自柯内莉亚殿下直属部队的命令,说是‘务必参加下次作战’,是被认可了吗,还是又被拿去当作诱饵了?”能够允许参加第一线作战是罗伊德的福音,这意味着更多的第一手的战场情报,反正驾驶员是朱雀,这也算是贯彻了尤菲的“黑锅我背,送死你去”的优良作风。
“罗伊德,要我教你与人正确沟通的方法吗?”塞西尔端着一盘饭团,徐徐走来,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多谢,还是算了。”这微笑对罗伊德来说,比塞西尔的便当要危险一万倍。
“关于那个作战计划,外面的达尔顿将军找你有话要说。”罗伊德丢下这句话就逃出了塞西尔的视线。
在作战专车外,达尔顿在给朱雀训话,“虽然总督还在为启用你这个编号者为难,不过我是物尽其用主义者,即使你是日本前首相的儿子。目标是片濑,只要能压制住他,日本解放战线就完了。捕捉由海兵骑士团来完成,你就在海兵骑士团捕捉片濑之前,从陆地进行掩护射击,以及在捕获后歼灭其残党。”
“您是说歼灭吗?”朱雀小心翼翼的追问,达到的答复是令他失望的。“除目标外,全部杀死,其余全部杀死一概不留。对不列颠展示你的忠诚吧,枢木朱雀少尉,这可是你平步青云的机会,要好好把握啊。”
“是的…阁下。”朱雀无奈的回答到。
“踩塌圣像啊…记得是旧日本的江户时代为了证明不是天主教徒,让人踩塌圣母玛利亚和耶稣雕像的制度,我说的没错吧,朱雀。”罗伊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吧胳膊搭在朱雀的肩膀上,笑眯眯的问到。“怎么办,他在试探你…啊…好痛。”
“好过分啊,罗伊德哥哥,竟然让朱雀做这种事。”银铃般的声音让朱雀和罗伊德不约而同的的向后看,映入他们眼帘的是穿着舰长服的尤菲:黑色的高跟鞋,紫色的及膝短裙,粉红的腰带,黑色的上衣,蓝色的领袖与衣襟,配上尤菲完美的身材与及腰长的马尾辫,显得格外的动人。朱雀发现尤菲的纤纤细指搭在罗伊德的腰上,怪不得罗伊德先生叫的声音那么大。
“见过公主殿下”,朱雀手忙脚乱的给尤菲行礼,“那个公主殿下,这和罗伊德先生无关,这是组织上的命令。我是组织的成员,比起个人感情,我会优先考虑组织纪律…”
“不行的哟,朱雀。”尤菲的手指轻轻的点在朱雀嘴角,打断了朱雀言不由衷的客套话。“一味的杀戮是无法创造和平的世界的,你不是和我约定了吗,说要创造一个而没有战争的世界?随波逐流可是不行的哟。达尔顿将军在军队里带的时间太长了,难免会有些死板,你可不要把他的话当真啊。当初我认可你做兰斯洛特的驾驶员,是因为你在战斗中也不忘救援被波及的平民,要是你敢滥杀无辜的话,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姐姐那里由我去说,你只要帮我保护好姐姐就可以了。”
“我还有个消息要想姐姐汇报:这次行动可能会遇到黑色骑士团的袭击,所以朱雀你也要小心啊。”尤菲看朱雀的眼睛已经模糊了,知道自己已经被朱雀发自内心的接受了,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再说下去就有些做作了。
“Yes,Youarehighness。”这次是朱雀发自内心的声音。远处尤菲远去的身影似乎在提醒朱雀: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还有许许多多和你有共同理想的人在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理想奋斗着。
“哎呀,朱雀你流口水了,难不成你是真的看上我妹妹了?眼光不错啊…“罗伊德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把朱雀从想象中拉回现实。
“没有的了,罗伊德先生,话不能乱说啊,对方可是公主殿下啊…”朱雀忙不迭的解释到,突然朱雀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就问罗伊德“尤菲米娅公主殿下真的是罗伊德先生的妹妹吗?那么难不成罗伊德先生是帝国的皇子?”
“怎么可能啊,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伯爵而已。朱雀,尤菲叫我哥哥,是因为她以妹妹的身份,和我一起生活了8年而已…真怀念尤菲做饭的手艺啊,那个…我说朱雀,如果你那一天娶了尤菲,一定要尝尝尤菲做的饭啊。”罗伊德一想到尤菲恢复记忆前做的饭,眼镜闪闪发光。
“朱雀的话,一定配得上尤菲的,我很看好你啊。朱雀,要加油啊。”塞西尔也送特派专车探出身,为朱雀加油鼓劲。
“连塞西尔小姐也这么说…都说了,你们都误会了。”朱雀看着二人耍宝,无奈的辩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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