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散,飞鸟投林。哭过笑过,再和大家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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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郊的十字路口,我和香芸分道扬镳。我站在通往乡下的羊肠道上:你真不和我一起去吗?香芸在去开发区的通衢大道:那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一块走呢?
见我决然远去,香芸因为怄气而感伤起来:无情无义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几句酸溜溜的情话,不知道女人面皮薄,需要台阶下吗?
确实,我的态度不好,因为我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因为我心理负担重。我还没有修习到那种若无其事,笑里藏刀地境界。可能这辈子也学不会。因为我做作时,心里总是特别难受。当然,少了假面具的保护,我受得伤害比别人多。做简单的毫无心机的人就是这样。
在世俗眼中,这种人木讷地愚笨;愚笨地可笑。我们对之极不友好,排挤,拿来爆笑料。等到阅尽沧桑百味,回头再看,才发现我们冷落鄙视的这种真性情,恰恰是渐已绝迹,弥足珍贵的。很多人遗失了的人性中最宝贵的部分。最不起眼的质朴无华中,往往蕴含着宇宙中最深奥广义的真理。
咖啡屋(或许在这个时代叫茶肆更合适)靠窗的一角,香芸并没有冶野情操的好兴致。她座位的对面,牛琛自得的牛饮。当然,他来这里不只是为解渴的。
香芸开门见山,急于知道结果: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牛琛的脸色比喝下肚得咖啡还苦:难,不是一般地难。香芸心凉了大半:我给过他好处费了,难道非要折腾死我,他才会罢手么?牛琛同仇敌恺,愤愤不平:这个没人味的老东西,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我真是错看了他,若不是嫂子交待的事没办完,儿子才不和他绝交。我受够他的窝囊气了。
这话倒有大半是真的,牛琛自不甘任他鱼肉。香芸找到一些安慰。起码她不是孤军作战,牛琛和她在同一阵营:好兄弟,让你受委屈了。等嫂子逃过这一劫,只要是我的,也就是你的。牛琛胸脯拍得山响:为了嫂子,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我也豁出去了。拼着和他同归,也要把嫂子的事办好。
香芸没忍住,流下泪来:“有兄弟这话,我就放心了。”说着,她慎而重之地把一个包袱放在桌上:“这里面,有颗价值连城的宝珠,是我和你大哥的全部身家。我现在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用它换回我要的东西。”牛琛眼中放出光来,双手去接:“难得嫂子这么看重我,小弟当鞠躬尽瘁,不负嫂子重托。”香芸抓着包袱的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她也是犹豫不决的。
她偷偷带龙珠出来,这几乎是她扭转劣势的唯一希望,容不得半点闪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别人,她不确定牛琛是否对得起她这份信任。难保他不会见财起意。毕竟对于普通人,得到它就意味着可以坐着吃到下下辈子。诱惑实在是大,而意志不坚的人又是最经不起诱惑的。
香芸信任牛琛,是为势所逼的迫不得已。她现在很无助,烦恼,彷徨还有担惊受吓。一闭眼睛,总看到刑场上自己的头随屠夫的刀落地。她没有一刻不幻想跑路,却觉得身边每一双眼睛都在监视。吹来一点点风声,也会以为是警察来抓她。因为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香芸倦怠之极。同时,她又感觉自己像无根地浮萍,空虚之极。
因而想找一个人共同承担。理想的人选,当然是一丈之内的爱人。可是因为一些外在因素,又无法通气。所以,牛琛在表达了他的善意后,很容易就入侵到香芸的内心里。
但是,一些基本的判断她还是有的。牛琛说得慷慨激昂,香芸真实的内心感受远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感动。她这么做,是为让牛琛获得心理满足,从而更加卖力。她的潜意识里不会完全信任一个泛泛之交的路人,更不会把全部希望倾注在这个人身上。他们更多的,是相互利用。只是香芸棋差一着,注定了要失败。
香芸决定绕过中间人,兵行险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和你一起去见侯万,做个了结。帮我们约个地点见面,嫂子就拜托你了。
牛琛见她变卦,心下不悦,面上笑道:“嗯,一定。”二人散了,牛琛转了几道弯,也不是去侯府,进了一户小院,见了赌友陆一鸣。茶毕,道:陆兄,你可认识黑道上的朋友?陆一鸣笑道:算你找对人了,三教九流的人我多少认识那么几个。你要什么类型的?牛琛:可有杀手?陆一鸣:有,就是他们的要价贵了点。牛琛啪得甩出一张银票:这是一万两银,先预付三成的,雇个极品杀手,够是不够?陆一鸣打心底里笑了出来:够,太够了。牛琛:还有,帮我备条船,我要离开这里。有多的,算是兄弟孝敬你的。陆一鸣把钱揣到怀里:什么时候动手,全凭你一句话。
牛琛出来,向大众衣行去。人山人海的街上,他在一个花摊前停了下来:来束花。老女人笑道:是送人吗?“是。”“送什么人?”牛琛:喜欢的人。老女人挑出一簇带刺的红色:“那就是它了。”牛琛付钱。他低头时,程双双和一个少年说说笑笑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牛琛拿着他的花去了相反的方向。他进了大众,笑问道:你好,程小姐在吗?
与此毗邻的长安街上,车水马龙,游人似枳。一个打把式摊前,人潮汹涌。人群不时暴出叫好声。但见二个褴褛的男子耍了一套枪法,对练几把后,亮出了压轴戏。一男子脱去上衣仰卧钉床,胸上压百十来斤的巨石。由搭档用锤砸碎巨石即告表演结束。一些内行看出男子只会轻微的气功,做这样的杂耍结果如何尚是未知。人们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待砸碎石块,男子抱拳向众人行礼,血已顺其嘴角淌下。一些不想给钱的起哄道:就这点三脚猫,也敢出来现丑。你不羞我倒替你臊得慌。受其煽动,人们走了大半。男子也不分辩,只是无可奈何地苦笑:他们又何尝愿意做这个。
正要收费,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剩下的众人也走了个干净:快闪开,疯马来了。果然,一匹受惊地马儿横冲过来。行人纷纷避之不迭。一些动作慢的,被撞倒在地,东西也洒了一地。知道的出言警告,空出一条马道来。只是这新辟的线路上,还有一个低头走自己路的女子,想得出了神,对别人的通告浑然不觉。惊马以每小时约六十迈的速度行进,路过的地方带起一阵沙尘暴。它扬起马蹄,准备把阻碍物踏在蹄下。二者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十分之一秒后将撞击目标。
生死一瞬间,一些人忍不住闭上眼睛,耳朵竖着。却没听到人马相撞的巨响,待睁开眼帘,发现马儿生生停了下来,一双小巧却绝对有力的素手牢牢攥着缰绳,手的主人是位缁衣妆扮的老尼。真难以想象,在这么柔弱的身体里,竟有如此神力。
“好。”众人抱以雷鸣般的掌声。此时,我们的当事人才回过神来,抬起那张并不算精致但耐得住看的脸,一句话噎倒一大片:发生什么事了?
老尼慈祥微笑:“没事,都过去了。”香芸亦非白痴,渐渐明白过来:刚刚,是师太救了小妇人一命么?老尼姑捻着佛珠,口宣法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遇难呈祥,乃积善之果。上有天助,与贫尼实无相干。香芸见她居功不傲,越发信服:小妇人姓香名芸,丈夫姓杨,家在本地。不知吾师宝刹何方?老尼道:天阴山莲花庵清尘就是老身。清尘尼道:我观女菩萨神思恍惚,面带愁容,必有魔障。冒昧问一声,不知贫尼能否帮得上忙?香芸唉道:红尘俗事,纷纷扰扰,不说也罢。师太这是从哪里来,要到何处去?
清尘道:施主听说过拯救妇女组织吗?香芸无知地摇头:小妇人鼠目井蛙,孤陋寡闻。若我师不弃,弟子当洗耳恭听。清尘娓娓道来:大凡女子,势单力薄。脱离家庭,多随波沉浮,沦落风尘。无力支配自己的命运之舵。尼庵虽可容身,其机制并不健全,存在诸多弊端。
拯救妇女组织就是基于此发展起来的。顾名思义,它就是为妇女同胞服务的慈善机构。而且只对女性开放。给受迫害妇女提供一个自足自给,颐养天年的地方。
拯救妇女组织创办至今有二个年头了。其发始人是静思庵主明思。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公益事业单位。因为没有经验借鉴,缺乏经验,走了一些歪路,起到的作用也不是很大。但我们不缺乏热情,也没有人会因为遇到一些小困难就退缩。
值得欣慰的是,发展到今天,已初具雏形。共有包括莲花庵在内的十八家庵院加盟该组织,下设办事处六所。在华中一带形成了首尾相衔的区域网。约吸纳会员万余人。而且还在以强劲的势头向全国渗透。相信它的明天会越来越好。
香芸听得心醉神往:和尼庵相较,它有什么优势?清尘道:功能更强大,受益的人更多。而且,妇女有难处,都可以请求拯救妇女组织援助,它涉及面更宽,影响更大。
香芸道:这么庞大的一个民间机构,它如何来动作?经费又怎样解决?清尘道: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们大部分善款都源于女性。我现在做得最多的,就是去说服那些生活条件好的人:只要大家捐献一元钱,积少成多,就能做很有意义的事。同时,我们会要求捐赠者在功德簿上留下名字,好放在佛前供奉。
但是,社会上八成的人仍表示不理解。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新鲜血液注入,为之不懈努力,奋斗终生。香芸受到激励,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比起师太,我觉得自己那么渺小。以前的斤斤计较,也没有我想像的那么重要。清尘笑道:施主夙有慧根,不过平常几句话,便从中悟出这许多道理,若去参禅,前途不可量。香芸玩笑里有几分认真:那说好了,将来弟子若无去处,还望吾师垂怜。清尘: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尼在莲花庵恭候施主驾临。香芸解囊相赠:区区薄礼,略表寸心。清尘照单全收,从囊中翻出一本帐簿:请施主赐名,贫尼也好为施主祈福。香芸笑道:且容改日,弟子当登门拜访。

香芸打发了清尘尼,心情明显变好,一直放不下的困扰在攀谈中不知不觉就放下了。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失为战胜心魔的有效办法。
香芸去家具市场淘了几件宝,就直接回家。及到了门口,反而不进了。钥匙在她手上,她是锁了门出去的。可现在门却大开着。“有贼。”这是香芸的第一反应。很快,她就自己否定了:门口的保安不只是摆设吧?别说,保安只对胆小鬼有些威慑作用,是摆在显眼地方给小贼看的。对于一些个亡命之徒形同虚设。
终于,她鼓足了勇气,一探端倪。屋里有些狼籍,这在香芸的意料中。她操起一把大口径铰刀,对准了在房间翻箱倒柜的男人。等看见他的脸,香芸的剪刀掉到地上,惊愕更甚:怎么是你?
我继续收拾衣服,没好气地道:不是我,你希望是谁?香芸记得我没有钥匙:你怎么回来了,又是怎么进来的?我道:那还不容易,找个会开锁的就完了呗。香芸:你拿换洗衣服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我在路上时,想了很多却不知都想了些什么。距邓月婷家越近一点,我的心就收紧一点。我盼望马上就能到达,又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终点。我綦切想见到她,又生怕会见不到,境况愈下。这样的自我矛盾,让我不能自拨。
我前面,一个少妇死了一般倒在地上。她的儿子不知所措,小孩子只懂得哭哭啼啼:“娘亲,你快起来。地上凉,会感冒。”我试了妇人鼻息,摸摸脉搏还算平稳,先了解大致情况,好下针砭:“孩啊,告诉叔。你娘这是咋得了?”小男孩也就五六岁吧,比妞妞还小。他的眼里写着见到狼的恐惧。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对付小孩子,需要的是耐心和爱心:“小朋友,你这就不乖了。叔叔不是坏人,只是想帮你让你妈妈快些好起来。”小男孩娇声嫩气的,若非亲耳听到,就是把我打死一百次也不相信这话会从一个幼儿口中说出:有哪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我语塞了,败给一个乳臭小儿:你看叔叔好歹也是人模狗样的,哪里像坏人了?小男孩有**的智慧,现在的孩子早熟:长相和人品有因果关系吗?没有。长得好看就是好人吗?不是。我对自己没信心了:我有这么差吗?小男孩:你问我?不知道。你们大人总是利用糖果诱惑我们小孩做你们希望我们做的事。而且还是十块钱三斤的高档货,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我被打击得想把自己杀了:娘啊,你怎么不给我生这么一个脑袋?
捏人中,不到情不得已,男和女还是不要做人工呼吸的好。“唉。”妇人醒过来,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这里是地狱吗?当然不是,我答疑:但也不会是天堂。我终天可以知道答案了:“大姐,你这是怎么了?”妇人露出女人的柔弱面,楚楚可怜:奴家丈夫是本镇的佣农。从胡地主手里承租了几亩薄田,因为天年不好,庄稼欠收。不能及时还清债务。本来,东家也答应可以暂缓,不料昨日忽然变卦,带着一干爪牙闯到家里,强征地租。孩子他爸就和他们辩理。这些人不容分说,把值钱东西抢个罄尽,一条索把奴家丈夫捆到县衙。现在还关在牢里,被打得血肉模糊,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是熬不住。
奴家救夫心切,变卖所有,四处借贷。怎奈数额巨大,一时半刻哪里凑得齐?念及辛酸处,急火攻心,这才有了上述一幕。
说话时,看见几个老乡携家带口,辎重而行。我道:中国人大多故土难离。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打算回来。这难道和收租之事也有关系?妇人唉道:可不是。连奴丈夫一起被抓进去的共十七人。这仅仅只是开始,乡亲们怕了,不愿做第二批,所以趁着能走的时候都走了。我道:胡家为什么忽然发狠?当地居民都跑了,地谁来种?这对他并无好处啊。妇人道:说起来,这事全由邓月婷家挑起。我在云雾里,晕了:怎么说?妇人恨恨道:听说,昨个邓仲家来了客人,说是邓仲女儿的男朋友。本来,年轻人谈恋爱轮不上我们说什么,谁知道这个闯祸精,把恶霸儿子胡进友打了。他捅了马蜂窝拍拍**走了,被蛰的却是我们。要不是他,我家那个还好好在家务农。想起来我就恨,这个害人精。千万别让我撞上了,看我不拿鞋底抽他。我不敢自报家门,先为自己辩护:也许,他只是看不惯胡进友的跋扈才出手教训了他,并不是征对你们。你不怨迫害你的人,怎么倒恨起见义勇为的他来呢?妇人:凡事三思而后行。做事不能不计后果,只图一时痛快。我们当中随便拉出一个也比他更痛恨胡进友。但是,为什么却一直没人动他呢?只因为我们家在这里,还想在这里生活下去。
我并不是反对他惩戒恶人,只是要打也不是这里。他若为我们想过,也不会在这里动手。因为他,我们失去了斡旋的余地,所受凌辱更甚。你说,难道我不该恨他吗?
我才知道,好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昨天我还是他们的英雄,今天就变得比胡进友更可恶。以至于他们最想对付的人,不是胡进友是我。
基于安全考虑,我没有透露自己灰色的身份。只是怀着一颗愧怍的心无偿补足了妇人的缺口。有了钱,她仿佛已经看到丈夫释放出来一家团聚地幸福时刻。真不知道,她若知道害她丈夫进监狱的仇人就是眼前人,会不会真拿脏兮兮的鞋底拍我。
如我所料,邓仲家今非昔比。其状如刚刚历过一场洗劫,满目疮痍。连杜其风一家也是不知所踪。
纳县县政府距市区远,我回来也是为告诉香芸:可能最近几日都没办法陪你。毕竟兹事体大,情况相当复杂。你愿意留在这里就留下来,想回百花谷我现在就送你回去。香芸生气的不是这个:舍小家为大家,难得你一心挂怀无所谓的别人时,还知道把剩余的一点体贴舍与我。我是不是该买挂鞭炮来庆祝呢?我校正她严重的口误:我没有你说得那么伟大,也从来没想过要做那么伟岸的巨人。我只知道,我现在袖手坐视,以后要后悔。你说得无所谓我不懂,从我和他们认识的那天起,我们的生命线就由平行产生交点。我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生命的意义之一在于,用自己的生命触及其它的生命。我现在有能力,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扶一把,有什么不可以?
香芸越来越情绪化,激动:我现在也需要援手,做为我的相公,你有帮助别人的为什么不能帮帮我?我左耳进右耳出,把她的话过滤掉,我们之间有信用危机:男人需要的女人性格中有脉脉的温柔,知冷着热的贴心。为人妻的你,不但不体谅丈夫的不容易,还酷暑加火炉,寒冬送雪霜。让他回到家也得不到家的疗伤。难道你不该有知错的忏悔吗?香芸处在爆发的边缘:做丈夫的都可以不顾妻的死活,却还无耻地要求女人守着支离破碎的家傻傻等待他浪子回头的良心发现。你可以绝情,我为什么要痴情?
我也是有脾气的人,无名火被勾了起来:你简直就是莫明其妙外加不可理喻。我粗暴地摔门欲走,力度没掌握好,弄出砰得一声巨响。接着,身后响起香芸的哭声。我听在耳里,非但没有滋生怜惜,反增嫌恶:每次都是这样!我没有息事宁人的低声下气,也不理会她泛滥地泪流。头也不惜得回,气冲冲到了门口。香芸几乎声嘶力竭的喊叫生生把我定死在那里:今天你要敢出这个门,我就死给你看!
我的脚徒然重万钧,再也往前迈不动步。心上像有极寒地一阵飓风吹过,飕飕直冒凉气。看她时,一把剪刀的锋尖抵在咽喉地方,因为激动而用力,皮面上可见殷红。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不照她说的做,她会伤害自己从而让我受到二手伤害。香芸已是泪流满面,绝望地陈述一个事实: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我的位置吗?我关心的则是安全问题:芸,咱有话好好说,先把剪刀放下。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香芸要距离美:不要过来。我原地站住,双手举起,示意不能对她构成威胁: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如果我的身体透明,你就能看见那一颗为你的心伤痛到死去,你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看看,都出血了。我的香芸这么美丽,我可舍不得这份美丽有些许瑕疵。你不要用惩罚自己的方式惩罚我,为我这个大笨牛不值得。
知夫莫若妻,香芸对我已是很了解,根本不吃这套:少来。我挂了就没人约束你了,不正趁了你的愿吗?用不着假腥腥在这装好人,你无非就是怕人说闲事污了清誉。请放心,我会在遗嘱里注明与你无关,你不是想走吗?为什么还不走?我可没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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