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药风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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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高逸玉满口说着其实一直都很想吃蓝亦烟亲自做的饭菜只是怕他太辛苦云云的时候,高家的另一侧,一位名叫荷菊的婢女按吩咐捧着两盏茶水叩响了高三少爷高逸静和君怀麟的房门。
“三少爷,这就是您要的京城上好的花茶。”
“哦,这么快。放那儿吧。”
“不用我帮您倒一杯吗?”
“不必了。我们自斟自饮才有趣。你下去吧。辛苦你了,荷菊。”
“荷菊告退。”
她出了门之后,高逸静招呼背对着他坐在床上的君怀麟说:“来,过来尝尝这茶,虽然不如逸玉的,倒也不差。”
君怀麟不动不语,还是那样坐着。微感奇怪的高逸静走过去轻扳他的肩膀问:
“怎么不说话了?累了吗?都跟你说别来找我了,现在虽凉,太阳还毒,你又不会武功。”
“你一共跟她说了三十一个字,笑了两次,叫了她名字一次,看了她小半盏茶的功夫。”一直没言语的君怀麟突然一字一字的动嘴里蹦了一句话出来。可惜高逸静听不太懂的样子。
“怀麟,你在说什么?她是谁?怎么我听不懂?”
“刚才在花圃也是,你跟顾婶讲了四十三个字,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孩讲了二十九个字,你的手,还碰了胡叔的身子五下!!”
“麟儿,你还好吧,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你数我跟别人讲了几个字做什么?”
“我不喜欢你跟旁人讲话,更不喜欢你去碰旁人!”
“你在跟我讲笑吗?今天你是怎么了?”
“谁有空跟你开这个玩笑?!我都气了一下午了。我就知道你根本没看见我生气。下次你再随便跟他们讲话,我就不理你了。”君怀麟说的逞强,眼睛却从高逸静身上移开,眼圈渐红,不明所以的高逸静只有先应承着安慰他。毕竟他见不得怀麟在他面前这么委屈。
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先出现的是高逸轩和卫鞅。看着卫鞅一付试图逃跑的架势,高逸轩叹道:
“卫鞅,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从下午开始就一直避着我?”
“你又要蒙我,欺负我傻,我才不上你的当了。”
“小鞅——”
“不许再这么叫我!”
一脸头疼表情的高逸轩实在是不懂他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小爱人。偏他不肯告诉自己,自己又有一段的记忆是模模糊糊的——
跟他同样发愁的还有他大哥,一直都在做小陪低的跟在冷荷风身后求着他不要生气却总是遭到冷眼对待。怎么也不明白怎么会被判此酷刑的高逸云实在是有点死不瞑目的感觉。明明下午温存时还是好好的,难道?自己在记忆不清的时候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才惹的荷风这样生气吗?
“高逸勇!你躲我那么远干什么?我就那么讨的你的厌吗?”
“飞文,你确定,肯定,当真许我靠近你了?”
“废话!明明是你自己懒得理我,你不给我说明白,我就回苗疆去!”
“你——你难道什么都记不得了吗?是你说不许我碰你的啊。”
“乱讲,我死也不会讲这个的,你想找借口也找个聪明点的好不好?”
“那我可抱你了,是要搂你的腰,揽你的肩,勾你的臂的。”
“我还怕你不成,那么多话干吗?
高家的五少爷现在倒是志得意满的很,虽然爱人下午发了神经,现下能好就可以了。如果一直真的都不能碰他,那他铁定撑不过两三天就欲火焚身,死的凄惨无匹了。
本来他们三对打打闹闹的已经很够坐在一旁的黑影和萧萧看了,另又进来的高逸静和君怀麟就更有的瞧了。君怀麟目光如炬的扫视着一切看向高逸静的人,双手紧紧扒在他身上,一付六扇门里看贼的表情。而高逸静目不敢稍有斜视——这一下午外带刚才走来这一道已经让他领教了:今天,现在,目前,千万不要再去招惹他的麟儿。刚才只不过有高家的人跟他打个招呼,君怀麟就如临大敌,还险些当场与他大闹起来。
走进大厅后,高逸静试着向自己的兄弟打了招呼,偷看旁边君怀麟的表情——还好,虽然也不怎么太高兴,总算还是没有翻脸的意思。就是当萧萧问他一种花应该如何调养,他详尽解释过后,他又看到了君怀麟忍耐的表情,经过一下午的折腾,高逸静知道这表示麟儿到了发飙的边缘,赶忙打住了与萧萧愉快的对话。这下君怀麟的脸色更坏:
“你干什么不说了?看你乐的。早就忘了旁边还有我吧!”
“麟儿——”无奈的看了看他又无奈的看了看无辜的萧萧,高逸静开始真的头疼了:“你不要总胡思乱想,我哪有,你今天是怎么了,象中了邪一样。”
君怀麟刚要说话,就见一位侍女脸色大变的疾步小跑着进来,一边跑一边不停的回头,样子很是惊恐,就在她一个没注意的时候,失去了重心,整个身体向前倾倒。离她最近的高逸静出自本能扶了她一把,于是她就倒在了高逸静的怀里,一双手还环住了他的肩膀——
暗叫一声“不妙”,高逸静扶正女子后赶紧回头看君怀麟,果不其然,他一张白净漂亮的脸崩的跟死人一样,面目**,咬牙切齿,见高逸静看他,就想张口说话,怎知说了几次都无法出声,想冲过来动手也无法移动脚步,最终,他突然由怒火狂燃状态转成了哀戚无限的样子。大颗大颗的泪珠断了线一样落了下来,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麟儿,不要再胡闹了,你说这些我要生气的。”
“我受不了了,你总是要跟别人讲话,要跟他们接触,还要抱他们,我会杀人的,我好难过看到这个,我要回家——”
说着他还真的低头往大门冲去,当然被高逸静拦下了:
“这里就是你家,你还想回哪里?”
“放开我,你管我死活干什么,有那么多人等着你跟他们讲话,跟他们笑,跟他们拥抱呢,你让我走,我走了就看不见了,就不会难受了。”‘
高逸静真是又痛又气又想笑,他按住不停挣扎的君怀麟,不住的在他耳边哄着劝着。
“你那么忙忙叨叨的跑进来有什么事吗?”高逸云一句话让本来看的目瞪口呆的婢女回过神来急急道:
“请少爷们都过去看看四少爷哪儿吧,他的房里,传出好奇怪的味道,还不停的冒白烟,崔总管让我来通报一声——”
话音才落,只见几道人影闪过,快如闪电般的奔向出事地点。
等最慢的萧萧都赶到了之后,他先是闻到了一股,呃,用“难闻”来形容实在还太轻了些的味道。这味道的杀伤力大到连内功最深的高家老大都在闭气才能抵御。一点功夫没有的萧萧在晕过去之前,幸得黑影及时用一块湿布捂住了他的鼻子。再看卫鞅和君怀麟都早就紧紧按着湿布不敢松手了。
看到不停的从房里冒出的白烟,高家人皆焦虑非常,首先高逸轩运气打烂了大门,然后高逸静不声不响的破坏了中门,最后有高逸勇,高逸云和冷荷风合力驱散了可怕的气体和味道。等他们冲进去救人的时候,有一个人先从门里跳了出来:
“谁如此放肆?敢打烂我的门,活的不耐烦了吗?!知不知道这里是苏州高家——”
这熟悉的口吻和声音——
“(老四*四哥*四弟),你还没死啊?”
“怎么是你们?你们闲的无聊来弄坏我的门做什么?吓到亦烟怎么办?”鼻子上夹着一个可笑的夹子的高逸玉不解的问道。
“亦烟还好吗?他也无恙吗?”
“咦,大家都来了?那我做的不够多了,逸玉,你先吃吧。我再去做。”说话的正是蓝亦烟,他纤瘦的胳膊举着一个巨大的铁锅,那可怕至极的味道和白烟正源源不断的从锅里阵阵传出,不过这简直象是地狱才有的味道的制造者长的实在象个仙子。特别是他现在脸被热气蒸的红通通的,挂着满足而甜蜜的微笑的样子,美的不可方物。
“亦烟,你,你为何不去吃饭,自己做这个,这个东西干什么?”还没有被他迷傻的高逸轩首先开口。
仙子温柔的笑了笑,轻声说到:“我今天突然好想亲自做饭给逸玉吃啊,这是我做了两个时辰才做好的,逸玉说闻着就很让人食指大动,等他吃完了,我再做给你们吃。”
高逸玉!!你说这种谎话就是阎王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下拔舌地狱好了!在场其他人统统在一瞬间冒出了这个没天理没人伦的念头。
“呃,亦烟,你这里面都煮了什么材料?搞的这样,呃,这样的特别?”
“有鸡肉,冰糖,牛奶,四川辣豆豉,塞北的泡菜,苗疆的风干蛇肉,山西的陈年老醋,年糕月饼元宵烧卖,还有苏州的蜜饯,黄鱼,千层糕,再我还放了点当归啊,首乌啊,麝香啊,冰片啊一些中药做调料,听说很能补人的。”蓝亦烟笑的再美,看的人也开始觉得可怕了。
“亦烟啊,你是怎么想起来要放这么多东西的?”
“逸玉让我吃过这些东西,都很好吃,我想放在一起煮一定是最好吃的。”
高家人开始诅咒他那个该死的姐姐还是妹妹的叫蓝蓝的蛇蝎女子,都是她让亦烟吃了二十几年的烂饭,搞到他现在也以为什么都可以扔到一个锅里烩出来吃。
虽然有心告诉他真相,但是没有一个人忍心在那么美丽又那么幸福的笑脸前告诉他:如果高逸玉吃了这个,恐怕存活的希望就不大了。
“那我们不打扰了,孙叔已经做了晚饭给大家,我们就改天再来吃你的饭了。逸玉,你慢慢享用吧。”
再看他两眼吧。这个弟弟(哥哥)虽然素行不良,道德品质都很值得商榷,但死的这么冤枉就实非大家所愿了。高逸灵和素飞文一起偷偷塞给他一个小盒子后,大家暗淡的走了出去。
“大家放心吧,我和逸灵给了逸玉一只虫子,它应该能吃掉逸玉吃下的所有东西,当然,亦烟今晚做出的‘菜’,但愿食虫还受得了,我们当初养它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不过——食虫连砒霜鹤顶红都受的了的,所以,问题应该还不大——”难得素飞文说话这么没有底气的。
高逸灵面带苦色的从怀中取出一个蓝色的小瓶子放在饭桌上,心底一片哀鸣:到底是有没有那个什么“春药”啊,绿色的装的是“炊药”,四哥惨遭摧残,青色的里面装的是“醋药”,三哥也饱受其苦,其他试过的也都不对,现在就还剩一个蓝色的和一个红色的了,希望是越来越渺茫,家里也是越来越乌烟瘴气~~~~~~~哎~~~~~~~~~~~~~高逸灵趴在桌子上暗暗叹气,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这么一幕:
黑影,象他另“五”个亲哥哥一样的人,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蓝色瓶子倒出多半瓶在自己的酒杯里,然后,在高逸灵开始想惨叫之前,一口喝了个精光。
完了完了,一次喝这么多会不会有问题啊,但愿那个庸医在自己懒得看完的说明里还有写解救的方法,高逸灵饭也不吃,急急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家里出了太多奇怪的事情,大家也都麻木了,连君怀麟都忘了哭着喊着要走的场面,跟其他人一样,呆呆的吃着饭。却是食不知味。
饭吃到一半,看高逸灵还不回来,萧萧担心的问到:“逸灵怎么还不回来?他饭都没吃。我去看看——”
“吃你自己的饭,要你多什么事?真是讨厌!”针对萧萧这么难听的话居然是从黑影嘴里说出来的,不止让萧萧,连桌上的其他人也都楞住了。看黑影自己也是不敢置信的样子。
“那,那我,我就不,不去了,我吃饭,吃饭就好了。”萧萧结结巴巴的说完,白着脸拼命往自己嘴里送饭。
“萧萧,你慢点,当心噎着。”说完卫鞅狠狠的瞪着黑影。
“你说话能不能别老吞吞吐吐的?畏畏缩缩的让人看了就火大,真想撕烂你的嘴!”这话残酷的让萧萧连坐都坐不稳了,头也不敢抬,话更是讲不出一句来。渐渐的可以看到他瘦弱的肩膀开始**,显是哭了。
“喂,黑大哥你讲话小心一点,干吗这么说他,他还不是一片好心!”这次换素飞文发难了。
“我说错了吗?你看他,动不动就又哭,有点什么事就哭个没完,哪里有半分象个男人了?行动也是小心翼翼,改不了的奴才相不说,什么活都抢着自己干,这不是天生的贱命是什么?!”
听了这话的萧萧居然抬起了头,眼里开始是震惊,然后迅速被痛苦取代,脸上早就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开始慢慢的摇头,仿佛想要甩掉自己刚听到的可怕的话语。
“我现在还尊称你一声‘黑大哥’,你若再不住口道歉,我就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了!”冷荷风终于冷冷的对着黑影说到。
“我讲的都是实话,他就是什么都要自己来,大冬天的跑去洗什么衣服,他自己要这么蠢我也没办法,又没那个体力,回来就发热,咳嗽,闹的我几天也不得安生,我早就烦死他了。”
黑影说的这事在座的都知道,可是当时黑影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照顾萧萧也是无微不至,连煎药洗澡换衣服都是他一手包办的,一点重话也没有,还是高逸灵对萧萧小发了一点脾气。这以后萧萧才不去了的。现在他猛然说出这话来,搞的大家都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连一向直来直去的卫鞅都觉得黑影反常了,而且黑影每说一句过后,就面目扭曲,好象在跟谁较劲似的,又好象是有什么人掐着他的喉咙在逼他说话。
但是萧萧除外,他已经痛的没有反应的能力了,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身在一个他能想到的,最黑暗最可怖的噩梦里,而这并不是梦,所以他连逃生的希望都失去了。哆哆嗦嗦的,他茫然的看着黑影说:“对不起,对——不起。”
“说句屁话顶什么用?实在是看到你那张苦瓜脸就生气,跟你在一起连为我家传宗接代都不能,你说你有什么用?!你要真有心道歉,还不如快从我眼前消失,让我再也不看到你,只怕我心里还好过些,听到没有?!还赖着不动?快——”
黑影最后一个“滚”字没有讲出来,因为他的手抢在他的嘴说出来之前重重的拍在了他自己的胸口之上,登时喷出一口鲜血,让那个‘滚’字没能说出口。
看到他吐血,萧萧抢在所有人有动作之前扑了过去,他目光涣散,神情狂乱的不停的抽打着自己,连声说着:“黑大哥,你别生气,我打自己,给你出气,你别生气,别生气——”
高逸静先上来把他拉开,先看了君怀麟一眼,见他摇摇头,要高逸静不要在意自己。于是高逸静直视着萧萧镇静的说:“看着我的眼睛,不要怕,看着我的眼睛就好。”听话照做的萧萧渐次安静了下来。卫鞅走过去抱着他,让他不要担心。
另一边,高逸云抄起黑影的身子,掌心翻飞,点了他后背几处大**,然后单掌抵住他的后心,运气过去。高逸勇和冷荷风也同时开始从前方运气。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见黑影的脸色好了些。三人这才撤开手掌,纳气归神,他们头上微微见汗,这一番治疗,对他们的损耗也实是不小。
睁开眼睛的黑影示意卫鞅把萧萧带过来,看到高逸轩点头,卫鞅才松开了手。垂首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萧萧再也无法忍住满眶的泪水,哭的哽咽难言,又想起黑影不喜欢,忙着又要忍。
见此景,坐在椅子上的黑影温柔的试去萧萧的泪水,轻道:“没关系,傻孩子,你哭吧。”
“黑大哥,我,我这就马上走,你不要再让自己吐血了。早知道你这么生我的气,我早就走了,其实你只要跟我说一声,我就会走的。我立刻走,保证不让你再看见我一眼,你别生气了。”
看着萧萧居然一身单衣,什么不拿的往黑黑的大门冲,黑影急忙站起来想去追他,刚站起来就觉得胸口一阵不适。然后高逸轩按住了他,冷荷风拦住了萧萧。
“萧萧你别妄动,咱们家这一两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太多,一定是有谁在搞鬼。”高逸云下结论道。
“我也有同感。”高逸静也是面目沉重。
“就是说,你们不知道下午飞文简直就象换了个人一样,险些吓死我。”高逸勇表示同意。
“黑大哥,是我不对,我没想到这个‘损’药是这样的,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萧萧。”门外随着话音,高逸灵拿着一张泛黄的纸,艰难的走了进来。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他先对萧萧说:
“萧萧,刚才黑大哥对你说的话,是不是你自己最担心的,平时也老以为他会这么想,可是又是你最怕听到的一些话?”

这话象鞭子一样抽的萧萧单薄的身体大大的震了一下,他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样子已经很能说明高逸灵说的是对的。
高逸灵叹了口气,举起那张宣纸,缓缓念到:
“——尤以‘损药’为甚,此药倘若被深深相爱之一方服下,则立时会口出伤人之言,乃为另一方心心念念之所日思夜忧之言。骤听爱人口吐如此言论,必定心伤难耐,两人多以劳燕分飞为结局。是吾心头大患也。得此七药者,尤要慎用此药,切记切记。”
“这就难怪我刚才怎么拼命想要自己闭嘴,却仿佛被谁人控制住一般。原来那蓝瓶中装的,不是酒啊。萧萧,你怎么会瞎想出这么多可怕的念头,真是拿你没办法——”黑影感叹道。
“原来是萧萧担心的话,黑大哥你服了那什么药,就从你嘴里说出来了,萧萧,你还发什么呆?还不快过来,没事了,都是你自己瞎琢磨出来吓自己的。”素飞文拉着萧萧的手交到了黑影的手上。
一下子经历了这么多的萧萧有些发蒙,他看着紧紧握着自己手的大手,再看看那张宠溺自己的笑着的面庞,真是酸甜苦辣齐涌心头,在模糊的泪眼中,只看的到那双手,在模糊的意识中,只想的到自己没有失去这个人,那就,不用再奢求任何其他的东西了。
“逸灵,你也太胡闹了,居然没事拿这个药出来玩我们,现在你四哥还生死未卜呢。这次你淘气的过分了吧!”在大家都松了口气,总算闹明白了发生在自己和家人身上这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事来源何处之后,高逸云不悦的说到。
“我——”高逸灵声音发颤,“我只想让谈天衍回心转意——我也不知道会出这么大的漏子,让黑大哥受伤,还让四哥那样——”
“回心转意?逸灵,那谈天衍难道胆敢负了你吗?”
“对呀,这次你们从苗疆回来,他把你往家里一送自己就跑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好啊,姓谈的,敢欺负到高家的头上,我去拆了他们家房子去!!”
“我跟你去,顺便让他们家所有人浑身发麻,痛痒难忍上个一年半载的。”
“算我一个也好,我正养了些小东西,到时候飞文你还可以帮我看看效果。”
“回头我让管家把帐册拿过来,看看那京城陈家能承受我们的‘照应’到什么程度。”
“不是啦,他又没说还不要我,你们这是要干吗啊?”
“老六!”这次是全体一起对着他吼出来的:“把话给我们说明白!”
于是在高逸灵吞吞吐吐的解释中,高家众人总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在高逸灵和谈天衍回来高家的途中,偶遇了谈家的一门远方亲戚,对方盛情难却,二人就小住了几天。高逸灵从来不会掩饰他跟谈天衍的关系的,人家亲戚看到自然觉得这事不妥,就向谈天衍进了几句其实也就是人之常情的话。无外乎要他不要跟个男子如此亲密,还是要考虑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要紧。谈天衍一听也就一笑而过了,反正这也绝不会影响他对高逸灵的心意。但是还是当然的惹毛了高逸灵。一点亏不吃的他就使了个法子,让那家人吃了不小的苦头。过分的是令到他家没出嫁的女儿险些就跟一个四十多岁的马夫行了苟且之事。
谈天衍知道之后,也没多说高逸灵一句,带着他急忙告辞了。这一路上也没有不理他,就是冷冷淡淡,也不碰他。直到回了高家,话都没跟他多说两句就说要看看姐姐独自去了京城。开始后悔的高逸灵大急之下,翻出了那位御风神医的药,打算用里面的极品春药留住即将回来的谈天衍要紧。再然后,高家其他的人就成了悲惨的实验品,被整的苦不堪言。
听完他一番话,屋里所有人都是哭笑不得。大家面面相觑,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要骂高逸灵吧,看他红着眼睛满脸愧疚像也怪可怜可爱的,不太忍心。要骂那神医吧,人家可是写的明明白白,何况已经死了几百年了,不太过瘾。
“哎,事情如此,都也已经发生了,再多说无益。咱们还是先去看看老四怎么了吧。”高逸云一句话,这一行人就发往高逸玉的住处了。
房门还是坏的,屋里没有可怖的味道了,静悄悄的。他们走进去一看,高逸玉搂着蓝亦烟坐在里间,一动不动的。
“不会真死了吧,那以蓝亦烟的个性,必不愿独活,难道追着他也去了吗?”这个可怕的念头席卷了其他每个人。
“逸玉,亦烟,你们还好吗?”高逸静短促的问道。
“四哥,四哥,你不要死啊,都我的错,四哥——”高逸灵作势要扑过去大哭。
这时,高逸玉有了动静,他听到脚步,遂慢动作的转过头。看清他的脸之后,大家都是一惊。那是一张明显饿的难以忍受又兀自还在强撑的脸。他身后,摆着那口装着蓝亦烟爱心大餐的可怕大铁锅——已经是空空如也。蓝亦烟见大家都来了,竟喜极而泣:
“太好了,你们可是都来了,我一醒过来,就闻到令人作呕的味道,然后又看见逸玉他居然,居然大口大口吃着那锅的东西。我哭着求他不要吃,他就是不听。还说那是我做的,他一定要吃完什么的。我情急之下,只有点了他的**道,可是还是来不及了,他都吃完了,我——我好怕,不敢离开他,万一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我们知道了,亦烟你别哭了,解开他的**道吧。”
得到自由之后,高逸玉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好饿,给我点吃的!”
“哎呀,糟糕,恐怕是食虫吃了那东西,为了抵御只好发挥了自己全部的潜能,结果让逸玉一直饥饿难忍——我去招回那虫子就没事了。”说着素飞文上前,大家只看到一个黑点从高逸玉的口中飞出,飞进素飞云手里的小竹筒,然后高逸玉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蓝亦烟抢过去把他弄到躺椅上坐下,自己靠在他胸前嘤嘤的流起泪来。
恢复了一会的高逸玉再睁开眼睛,脸带惊愕之色,抬起胸前蓝亦烟的下巴,他惊问到:
“亦烟,你怎么哭成这样?噫——大家都在?我,我刚才好象是做了个噩梦。现下我是在梦中还是醒着的?”
“四哥——是我不好啦。”蚊子般的,高逸灵又解释了一番。
听完后,高逸玉不怒反笑:“好,很好。众位哥哥弟弟,我们这回若是轻饶了谈天衍那个人。咱们以后就都不用在世上混了。”
因为:
高四定律第一条:护短有理
高四定律第二条:睚眦必报
所以:
推理结果:整死谈天衍!
谈天衍在中秋节当天上午风尘仆仆的赶回到高家。有些日子没看见高逸灵那张灵秀动人的小脸,没听到他爱娇清脆的声音,自己到也真是相思泛滥。想着给他的惩罚也已足够,再继续下去罚的那就不是他,而是禁欲禁到快发疯的自己了。
才进高家大门,就看见君怀麟和高逸静走上前来,君怀麟递过一杯酒道:
“谈大哥总算是回来了,逸灵想你的紧,来,先喝杯接风酒吧。”
不疑有他的谈天衍高高兴兴的接过饮下,匆匆告辞想去找高逸灵。又在大厅门口碰到了高逸云和冷荷风,高逸轩和卫鞅,高逸勇和素飞文三对人马。
“天衍总算是回来了,小弟在里面等你等的着急了呢。快进去吧。”进去大厅却没发现高逸灵身影的谈天衍正疑惑间,听素飞文说道:
“哎呀,我忘了逸灵是在你们房里等你的,既然来了,天衍,就来跟我们对酌一小杯美酒可好?”
“对呀,这是高大哥从西域友人那里得来的葡萄酒,很好喝哦。就是颜色的紫的。”
“来,天衍,我亲自倒给你,你可不能不赏脸。”看到一向对他敬而远之的高逸轩都主动示好了,本来一分钟也不想耽误去找高逸灵的谈天衍实在觉得盛情难却,接过六只盛着紫色液体的杯子喝了下去,奇怪,跟刚才在大门喝的接风酒味道怎么那么相象呢?
匆匆告辞而去的谈天衍在往自己跟高逸灵的卧房赶的时候,又分别被黑影和高逸玉拦下喝了两道茶,看他们俩的脸色都不太好还特意的等在门口为他洗尘,觉得有点受宠若惊的谈天衍当然是推辞不得,也都喝了。
然后,然后然后然后然后——
谈天衍开始觉得有一股热气从丹田中直直窜上,冲的他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好象有烈火同时在焚烧他的五脏六腑和所有的感官。
“天衍,你没怎么吧。”这熟悉的,充满了担忧的声音让他回过身,看到除了他之外高家十三口人都齐齐站在那里。高逸灵被他们挡在了后面,看不到他的人,只能听到声音。
谈天衍开始越来越浑身难受,他只觉有人把他扔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炙烤,睁开眼睛甚至都要担心会有火球从中冒出来一般。
“我好热,热的难受。”
“呵呵,热啊,那就对了,想不想抱抱逸灵啊?”高逸玉的不正经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象在幸灾乐祸。
“逸灵,你过来。”
“谈天衍,你说把他扔下就扔了,现在说要他过去他就过去,那不是要显得我们苗疆的盅毒师太没地位了吗?”
“天衍,你这次一走了之到是轻松自在,我们几个可是当了你的替罪羔羊了。”
“就是,现在你难受吧,我们把逸灵先藏起来,你要是还能动弹,就自己去找吧。”
“你们,你们都不要说话,我好热,头好乱,我,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说完他突然用热情如火的目光准确锁定了众人身后那道纤细诱人的身影。高家众人饶是大半都有高强的武功在身,看到这样**裸热情无比的目光都还是不禁一凛。萧萧,卫鞅和君怀麟早就不敢再看,低下头去,却都悄悄的拉住自己情人的衣角。
谈天衍就这样带着他火热的目光,迈着缓慢却无比坚定的步子,一步步走近高逸灵。他的眼中已容不下任何别的什么,仿佛天地万物只看的到这一个人,世间万物都在他都如同粪草,只除了,这个人。
“喂,大家快守住小弟啊,不是说好了要让他尝尝什么叫欲火焚身吗?”高逸玉就是说的好听,连他自己看到谈天衍这样坚持执著的样子都忍不住拉着蓝亦烟往后退了几步。其他人也一时间都为谈天衍的样子所震慑,情不自禁的就把原来藏的好好的高逸灵让了出来——只见谈天衍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眼中的火也燃烧的愈加炙烈,簌地,他加快了脚步,朝着高逸灵猛然奔去————
高逸灵早就闭上双眼,等着那期盼以久的热情的拥抱和深吻。不料,他只感到耳边有一阵风吹过,没有拥抱也不见热吻。疑惑的睁开眼睛,和其他人一样傻傻的,楞楞的看着谈天衍手舞足蹈的冲向大门,边跑边叫着:
“快给我预备一辆大车,我要出门找东西,麻利点麻利点,我这事情急!”
看着他架着马车风一般离去之后,高家的一大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脑子里都装满高级糨糊,然后都有顺着眼睛往下流的倾向——
“小弟,那最后一个紫瓶中装的,难道也不是那天下无敌的‘春药’吗?”
“这——这我也不清楚啊,天衍他,他不会是去外面找别人了吧。”
“不会,看他刚才看你的样子,活象要生吞了下去才甘心。怎么一下子就往外跑?”
一帮人议论来议论去也没有个所以然,只能惴惴的等在家里。两三个时辰后,天都近黄昏了,才又看到谈天衍带着一个车队回来。
也不理睬跟过去看个究竟的众人,他指挥着带进来的人拿出放在马车上的千奇百怪的东西一样样往他跟高逸灵住的屋里搬。有绿色的草坪,有五颜六色,看不出真假的花朵,有鸟笼子,蝈蝈罐子,居然还有两侏半人多高的垂柳!在大家都目瞪口呆的时候,谈天衍指挥着工匠们一通忙碌,只见这屋子中已经变了天地:
所有的家具床椅都被扔了出来,地上铺上厚厚的草坪,细看看上面还有露珠的样子。墙上所有的字画也都被卷包收库,取而代之的是一南一北立起来的两侏垂柳,墙的拐角处还有丝藤的喇叭花缠绕缭绕。屋中各个角落都可见各色的鲜花,其中尤以黄色的小花数量最众。明晃晃的耀人眼目。屋子遍天遍地都是白色棉絮一样的东西,那东西经风微微一吹,就飘摇起舞,刮的姿态万千。垂柳上还挂了数个鸟笼,一时间莺雁争鸣。地上也时不时有蝈蝈嘶鸣,端的是相映成趣。
送走了工匠,也不理会石化在屋子门口的高家众人。谈天衍只是从中拉过高逸灵,圈着他微笑道:“因为是深秋季节,再弄也不太象了,不过这已经很好了。逸灵你喜欢吗?”
说完他还轻轻吟道:
“可怜盘石临泉水,复有垂杨拂酒杯。
若道春风不解意,何因吹送落花来?”
这是王维咏春的名句,高逸云知道的非常清楚,想了一想后,他的面目表情变的极为怪异,想笑又想哭的不住的抽搐着。
“逸灵,我虽然弄不来水,没法体会诗人临泉畅饮的悠闲自得,也没有垂杨助兴,然我们也还可以享受落花垂柳下拂弄酒杯的乐趣啊。来来,坐下,我们来好好消受一番。”
这回连高逸玉和高逸静的脸也开始跟他们的大哥走向同一条道路了。渐渐加入的还有高逸勇,君怀麟,黑影,冷荷风。高逸轩虽然还是冷冷的,眼角却见下垂~~~~其他不太懂得中原文化的萧萧和素飞文也开始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这谈天衍无论如何也不象大剂量一次服了烈性春药的人啊。
“逸灵啊,这‘春药’指的,是房第间的用处吗?你,你没有搞错什么吧?”高逸云的声音象吃了黄莲一样。
用一种求救的眼光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大家,高逸灵终于很不情愿的认识到这么一个残酷的事实:那该死的,挨千刀的御风庸医搞出来的“春药”,根本不是什么让人乱性胡来的闺房密宝,而是——是什么症状,瞧瞧谈天衍就可以了,就是会变的对春天无比的向往。甚至大手笔的把自己的卧房改成“春景”全图的“春药”。
“垂钓绿湾春,春深杏花乱。
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
日暮待情人,维舟绿杨岸。
美啊,真是美妙绝伦的意境啊,逸灵,现在已是日暮,你还要我‘待情人’吗?”
谈天衍看不到别人难看无比的脸色,竟自发着春性。说着还强拉过高逸灵,当着一车人的面关上了房门:“这美好的春景,我跟逸灵享用就够了,你们看够了就请回吧。”
被关在房外的人都早就失去了整倒谈天衍的万众一心的力气,大家踏着斜阳,懒懒的道别后,各人跟着各人的爱侣回房去也。
春意盎然的屋子里,谈天衍和高逸灵一起坐在草坪上,看着垂柳轻摇,落花缤纷,听着风弄百花,雀声缭绕,高逸灵暗暗在心中叹道:“罢了,罢了,不用那个‘春药’,靠这个‘春药’,天衍跟我不也没事了吗。算了,算了,这屋里还的确挺漂亮的,欣赏要紧。”
就在他闭上双目沉思之际,一双很不老实也很不客气的大手伸进他的衣服当中,一个充满**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回荡:“逸灵,我们不来做点什么,岂非大大辜负了这春景?”
高逸灵惊睁开眼睛,看到谈天衍的眸子中写满深厚急切的**,以前在他们最**的时候都不曾见过的急切浓重。
“来,逸灵,光是看着你,我就想要你了。灵儿,这几天,我好想你好想你——”热情的情话加上近乎粗暴的爱抚让高逸灵渴望爱人的身体迅速敏感,想说话,已经喘的不能自己了。
“灵儿,想要就要吧,我们有整晚的时间,我要好好疼爱你,舒服吗?想我碰你这里吗?”
“想——啊,天衍,我——天天都在想——”
“乖,我非要你不可了,今天,现在,我再也无法忍耐了。”说完谈天衍就径直撞进了高逸灵柔软的身体,剧烈的冲击让高逸灵不断的打着摆,激昂的叫着。
很快他们就满足了彼此,未曾稍有休息,谈天衍就开始了另一轮的攻击,不停不止,无边无尽的需索着高逸灵。直到他哭泣求饶还是持续着勇猛的动作——
就在高逸灵彻底失去意识,在已经数不清第多少次**后昏过去之前,一个一直纠缠他的念头清晰的浮上他的心头:
那该死的‘神医’啊,做的什么虽然烂,却果然还是威力无边的‘春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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