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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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莱还在睡觉,我却醒了,我站在窗台思索着今天该如何过,不能就这样荒废了美好的国庆长假吧。
突然,一个人从我身后拍拍我的肩膀,我心中一惊,回过头去,看到一张疲惫的脸孔和一双红肿的眼睛,原来是朋友莱,他似乎一夜没有睡好。
他说:“清晨的雾与霜露让我觉得世界可以触摸。”
那什么不可以触摸呢?当然是莱心中的爱人,他渐渐的为她消瘦,正应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销得人憔悴。”
“我们的目光不要太狭窄,朝远处看,是巍峨的秦岭。”我和莱相视一笑,总有一天,我们会骑着自行车,真正踏上这块土地,把那片广袤的土地踩在底。
我问他:“你是不是昨夜没有睡觉,放假是否还到济南?”
莱没有回答,他心爱的人黎在武汉,济南这个陌生的城市,因为有一个熟悉的人变得熟悉起来,可有一天,这个熟悉的人变得“陌生”了,这个城市也变得很陌生,最后发现我们既不熟悉这个城市,也不熟悉远方的人。
他反问我:“你会不会到青岛?”
我点点头,青岛是莱的家,我会去这陌生的城市,因为一个人,我会记住一个城市,也会因为一个人忘记一个城市。
“我们应该去旅行。”
“你要到什么地方去旅行?”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看着校园里随处可见的三叶草回答:“到三叶草最多的地方。”
“你太天真!”
我没有反驳,我同意他的观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写文章,不断的给一个叫“三叶草”的女孩子寄过去,似乎,我的文章她那里是个归属。每次她接到我文章,她无语,我也无语。直到一天,我突然问她我给她发了多少文章,她回答满满一个文件夹。
莱说:“你是不是昨夜半夜又起来写文章?”
我点点头,我似乎仅仅为三叶草一个人写文章,但她却不是我心爱的人,而是一个无上的神。我把这个秘密告诉莱,莱笑了笑,“这就是信仰。”或许有一天我不得不对她说,真实的你已经无法代替我心中那个神圣的你。
莱说:“神会出嫁的,你仅仅是个信徒,而她却是你的读者。”
“莱,我们不谈她,这不是爱情,这是信仰。你心爱的黎怎么样了?”
“今天早上她要我寄点钱过去。”
“莱,忘记她吧!玉儿多好。”
“我和黎虽然没有未来,可是我们还是朋友,难道不是吗?”
我很无奈,我非常了解他们的爱情经历,是黎要莱走,也是黎要莱做她的朋友,而且是下一个男朋友的爱情“顾问”,如果爱情真的是种信仰的话,莱绝对是一个最忠实的信徒。
莱想听听我的建议,是否把钱寄过去,我揣测着莱的心说:“那你去吧。”
看着他走到门口,然后又转身给我拿了面镜子让我照。我从镜子中看到一张憔悴的脸,和一双发红的眼睛。
“先去吃早点吧。”来对我说,“我怕你又忘记了。”
我点点头,我不喜欢学校的食堂,多少年来从来没有变过什么口味,永远的西红柿炒鸡蛋,每次到食堂都失魂落魄,转了圈完全没有目标,每天将就着对付过去。有次回到家,我看姑妈家狗吃的饭菜,我猛然惊醒,我吃得连狗都不如。

我和莱来到食堂,食堂里放着流行音乐,似乎是张学友的歌曲,因为是国庆节,所以食堂里吃早点的人很少,我对莱说我没有胃口,让他自己去买。我走到售汽水的站窗台前,要了一杯巧克力味的奶茶,售汽水的是一位漂亮的女服务员,我每次都喜欢到她这里买巧克力的奶茶,日子长了,她看到我都面带微笑,我从来不和她交谈,她的微笑已经够了,真想告诉她,这栋大食堂里值得我留恋的也只有她的微笑了。
我端着奶茶坐到食堂的餐桌前,和莱面对而坐,莱边吃早点,边示意我朝身后看,我转身一看,原来是雅,雅旁边坐着玉儿,她面对而坐还有两个染着发的男生,似乎聊得很欢。
玉儿和雅看到我和莱,向我们挥手示意,两个男孩转过头看着我和莱,带着怪异的眼神,我和莱继续吃早点。
对方吃早点的速度比我和莱快,雅吃完早点,很潇洒的端起盘子,说声再见,然后朝收餐具的地方走出,两个男生像狗一般跟在她身后,玉儿来到我和莱的身边,愉快的问:“今天有什么打算。”
我估计继续写我的小说,而莱到银行为黎寄钱过去,他又不好向玉儿直说,所以说:“打算到城里走走。”
“我和雅也想到城里走走。”
莱呆板的说:“那你玩好。”
玉儿点点头,抬着盘子追雅去了,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和莱,我一拍桌子说:“莱,你是个笨蛋,难道听不出让你陪她一起去。”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得为黎寄钱过去啊。”
“国庆节银行都放假,你还不快去追。”
“是啊!我怎么忘记了。”说完匆匆端着盘子离开餐桌,我看着他的身影,微微一笑,或许这才是莱的爱情。
吃过早点,我缓慢的朝宿舍走去,我一个人世界,该如何去打发呢?想到川端康成的《雪国》还没有看完,又想到我的小说也没有写完,或许写小说是我的宿命,每次孤独的时候我想的是我的小说,恋人恋物,最终恋上了小说。
回到宿舍,舍友们都陪恋人的陪恋人,逛街的逛街,宿舍里就仅仅剩下我一个人,我打开电脑,没有写小说,而是寻找发小说的地方,转来转去,最终转到了我们学校的官方论坛,注册了个IP,然后尝试着发了三篇文章,本来想自己这样一个安静的人,给学校也留不下什么,泰戈尔也说,天空没有我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而我不学泰戈尔,既然飞过就要留下痕迹。那就在我们学校的官方论坛上留下我的痕迹吧。
一个叫龙寒雪的网友给我的文章回了贴,是一些赞赏的话,龙寒雪就这样走进我的视线,几天后一个管理员通知我是否想做版主,我说考虑考虑,或许一切已经注定,我一个孤单的人将和这个论坛结下不解之缘,三年来,所有的故事都和这个论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晚上,莱带着幸福的微笑回到宿舍,这些天来,我第一次看到莱这样快乐,莱逛了一天,很疲惫,什么也没有和我说,爬上床就睡倒了。或许莱的爱情来了,我也可以分享他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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