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十年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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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小兵的手刚触摸到刀把,一股深邃的怨恨瞬间笼罩着他的全身,这一刻,笼罩在他心头的茫然,化成了一片浓浓的恨意。他后退一步本能地挥刀,一道惊艳的弧光从头上划过,浩瀚的力量从刀锋漫出。
唰!红光藏匿入屋顶。
铁驴离兵小兵最近,刀锋中漫出的浩瀚力量让他连退几步才站稳,“这刀太恐怖了!”他心有余悸地说,他刚才从那股力量中感受到强大的仇恨,就像一只猛虎,噬咬着他的心。
拉姆和瘦猴也感受到那股仇恨的力量。这股仇恨的力量,正是拉姆在过去十年的时间里,每当想起那段不堪回首往事时,怒气高涨,自身迸发带有仇恨的精神力被他一捶一捶地敲打进刀身,虽然说拉姆自身的精神力很弱,但是天长日久,经过十年的积累,这股精神力就相当可怕,全部被凝结在刀身之中,所以说与其说这把刀是被烈火锻造,不如说是被怒火锻造。
就在四人震惊之时,只听房顶传来“咔咔”的声音。拉姆的铁铺是青石垒成,坚固异常,可此时房顶的青石居然出现裂纹,不待几人反应过来,碎石雨点般落下。
轰轰轰……整个铁铺的屋顶全都塌陷下来,尘土四起。
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青石。“呸,呸!”几个人灰头土脸地站在屋中一边吐着嘴里的石屑,一边抬头看了眼屋顶,屋顶已经荡然无存,抬头就是天,有几颗孤零零的星星在眨着眼……
“好可怕的刀,好可怕的力量!”兵小兵这才回过神来,开始觉得全身发冷。他对拉姆说:“就叫它噬心吧,这把刀迸发出来的力量可以人吞噬心灵,仇恨的力量实在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你最好别用它。我怕你驾驭不了这股力量,自己反被吞噬,成了刀的代言,仇恨的奴隶。”
“噬心,噬心”拉姆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恐怖之色。拉姆的祖上有一位杰出的铁匠,他一辈子都渴望打造出一把绝世神兵,可是直到死都没有机会完成,如今拉姆真的实现先人整个愿望时,他心里却突然紧张起来。
看着屋内狼籍一片,胆战心惊地说:“原来仇恨是如此可怕,只是轻轻的一挥,就墙倒屋塌,这把刀我还是不要了。”
“别介!”兵小兵解释说:“刀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当你能正确理解仇恨时,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驾驭这把刀,留着吧,说不上什么就用得上了。”
“是啊,拉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十年的心血,丢了就太可惜了!”瘦猴在一边也劝说着,铁驴也劝拉姆把刀留着,拉姆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刀接了过来。
这时几个邻居听到响声,赶了过来,看到铁铺狼籍的样子,嘴巴都合不拢了。
“拉姆,这是怎么了?”
“是啊,拉姆,我刚才听到一声巨响,还以为是异能者在打斗呢?”
……
回过神来的邻居们七嘴八舌地问着,拉姆歉意一笑,“可能是屋顶久不维修,突然塌了下来,还好人没什么事,谢谢大家了!”
邻居们又好言安慰几句,说是要重新盖屋顶他们一定会过来帮忙,然后都叹着气走开了,对于穷人来说,盖屋顶那是一大笔开销的。
铁铺的屋顶一时修不上,瘦猴和铁驴让拉姆搬到他们那里,可拉姆没有去,因为他们的屋子也很小,老的少的又一大堆,于是兵小兵让拉姆跟着自己住。
“我想参加议员竞选!”在回来的路上,兵小兵突然对拉姆说。
“啊,为什么?那可要花很多钱的!”拉姆吃惊地问。

“没什么,心血来潮,觉得可能很好玩!”兵小兵淡淡地说。
好玩?拉姆咽住了,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竞选议员玩的,可他从兵小兵脸上,却看不出一点玩笑的意思,拉姆迟疑地说:“你真的要竞选议员,只是为了好玩?”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要改变这个世界,你信吗?”兵小兵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拉姆说。
拉姆盯着兵小兵看了一会儿,从嘴里挤出一个字:“信!”因为兵小兵的眼睛里充满了坚毅。可话说回来,虽然拉姆相信兵小兵说,但他并不认为兵小兵能实现。改变整个世界,这就意味着要跟教会和学院会对着干。
拉姆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贫民暴动,他的父亲就是死在那场暴动中,当时教会和学院会派出大批异能者镇压暴动,全世界的贫民区到处都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布,轰轰烈烈的反抗运动就这样被血洗了。在二重天历史上,这样的暴动几乎每隔二十年就有一次,持续了几千年,却没有一次成功。
最强大一次暴动是发生在二百年前,当时贫民在一个反抗者组织的带领下,几乎就要把学院会和教会消灭掉,不料却在一个晚上,反抗者组织的人突然全部消失了,学院会和教会重新掌握了主动,屠杀了有上亿贫民,这就是二重天历史上有名的血色六月,鲜血染红了所有的河流湖泊。
想到这些,拉姆不禁打了个冷战,难道二十年一次的劫难又要开始了吗?这一次又要死掉多少无辜的贫民?拉姆闭上不敢往下想。
兵小兵注意到拉姆神情的变化,便问道:“怎么了拉姆?”
拉姆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很可怕!”
“什么事?”
拉姆想了想,说:“都是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拉姆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如果每二十年注定要有一次浩劫的话,那么就算兵小兵不出现,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
兵小兵见拉姆不想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此时夜已经深了,贫民区内一片黑暗,两人在黑暗中探索着前进。突然,拉姆开口说话:“你要竞选议员,我会支持你的,所有沙包们也会支持你的!”
“谢谢!”兵小兵被拉姆的话说得心里热乎乎的,他能感觉出拉姆平淡的语气中所包含的滚烫的炙热情感,那是一份可以以生命相托付的信任。
“如果你要竞选议员,必须要先成为候选人,在我们贫民区,只有一个候选人名额,学院会的罗斯特和教会的桫椤神父也都在争这个名额。”拉姆漫不经心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兵小兵明白,这是拉姆在告诉他,如果他想取得这个名额,就要先打败这两个家伙,而最为重要的是,这两个家伙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学院会和教会,正是统治这个世界的两大力量。如果兵小兵真的取得了候选人的名额,那无疑就是在向两大势力的权威发起挑战。
听完拉姆的话,兵小兵指着周围黑暗的贫民区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这里亮起灯光,让黑暗不再笼罩!”
拉姆听明白了他的这句话的意思,即便是与学院会和教会为敌,兵小兵也会坚持下去。他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就听传来一声巨响,宛若惊雷,两人寻声眼看去,只见前方一黄一白两道光芒直插夜空,拉姆和兵小兵同时感觉到两道光芒中所蕴含的巨大力量。
“不好!那个方向是学校!”兵小兵失声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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