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威风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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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的确实没错,就在姜维拜访过我的第二天,中常侍黄皓便带着圣旨前来宣读。
惊讶之余,我也不得不佩服奶奶的洞察能力,真可谓是女中诸葛。如果当初昭烈帝刘备把皇位传给刘理,在奶奶的辅佐下,必不至於使蜀汉有灭国之灾。不过,刘理过世的那麽早,就算是真的做了皇帝,怕也来不及有什麽作为,难道说这就是蜀汉注定的宿命?
圣旨的内容也让我大感意外,刘禅居然要我协同右大将军阎宇前往永安,并任命巴东太守罗宪为
阎宇副贰。
这阎宇可是黄皓极为重要的亲信,黄皓与姜维争夺军权,主要依靠的便是这阎宇。而那巴东太守罗宪则是明明白白的反黄皓分子。让罗宪做阎宇的副手?这不是黄皓在明摆着与姜维争权吗?
我算是知道姜维拜访我的真正目的了,虽然此行我是有名无实,但毕竟还有着大汉皇族的身份。只要我站到姜维这边,阎宇在永安便会有所牵制,不可以为所欲为。到时候,罗宪的权力也就没那么容易被阎宇给剥夺了。
可是,这种时候要我和右将军同去永安,必然不是为攻打魏国做准备,永安临近吴国而不与魏国接壤。看来,眼下争夺地方权力是比北伐更加紧迫的事了。
奶奶陪着我兴高采烈的接过圣旨,叫侍婢沏茶,竟然还要让黄皓坐到上位。黄皓连忙推脱,便在客位上坐下。母亲则老大不高兴,几次要答话却都被奶奶给挡了下来。
“这次可真是有劳奉车都尉了。”奶奶极为客气。
“老太妃客气了。”黄皓跟着赔笑。“自从上次微臣奉命前来探望过安平王殿下,最近都一直未曾再有闲暇,尚望殿下与老太妃千万赎罪。”
“都尉言重。”既然奶奶都这麽客气,我自然也不能对这黄皓摆出亲王的架子。况且,我才来这世界不久,现在还真没学会该怎么摆谱呢。
“哎!”黄皓长叹一了口气,“并非是美男不愿意来探望殿下,殿下是哀王唯一嫡子,皓怎敢不时刻替陛下念挂安平王。可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天下大事频发,我朝中亦是因此争执不断。美男必须得伴随陛下,思虑对策。对不住殿下,实是黄皓之过。”
黄皓一大堆客套话,他既然留在这里,应该不是来之乎者也的哦。
“当初,安平王大病方愈之时,皓奉命探望。”黄皓继续说道,“老太妃便让美男借机向陛下进言,希望能让殿下到边疆报效社稷。老太妃对美男恩德深重,皓敢不从命?”
记得奶奶前些天才对我说明,希望我能够去军队。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并不是最近才突然有了这个打算。而是已经计划了很久,原来我的病才刚刚好,她就在向黄皓行贿了。姜还真是老的辣啊……
母亲也甚为不解,偷偷看着奶奶,可奶奶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我家承儿身为汉室宗亲,理当竭力以为天下苍生。中常侍忠心为国,让仲嗣此次能够报答陛下恩德。老身感激不尽。”

忠心为国?奶奶还真是健忘,就在昨天,她还说过黄皓是我大汉之灾呢,这变化可不慢啊……
“老太妃说哪里话?此乃美男份内之事。”见我奶奶如此客气,黄皓也一副谦恭的样子。“老太妃这样讲,岂非要折杀了美男?”
黄皓顿了顿,突然摇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黄都尉有何事伤神?”奶奶一脸关切。这黄皓心里到底是什么念头,母亲或许不知道,可他瞒得了我精明的奶奶?哼哼,假痴不癫……
“哎!”黄皓又叹了一口气,“不瞒老太妃,美男也是在为当今国事……”
“哦?”奶奶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老身不知都尉何出此言?”
“我黄家世受国恩。”黄皓不再像方才那样欲言又止,变得慷慨激昂起来。“我舅父黄忠,以降将之身侍奉先帝,先帝不计前嫌,委以重任。美男自幼跟随舅父,熟读兵书,征战疆场。每与舅父谈论兵法,舅父亦不能胜于美男。”
哦,没想到这黄皓居然也懂兵法?这倒真是意料之外。根据我看《三国演义》的经验,黄皓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脑无幼童之智才对。
奶奶微笑着不讲话,黄皓自顾的摇了摇头。“可惜,这些都是纸上谈兵,成不得大事,黄皓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但是,黄皓却也知道,如今我大汉国小民劳,应当与民休息,养民固边,以防为主。实不宜黩武用兵,空耗国力。昔年先帝创业维艰,披荆斩棘,复有汉室。诸葛丞相休生养息,数十年间,唯六伐中原而已。如今大将军不顾国力民生,当政十载,八度北伐,屡战屡败,致使蜀中衰鄙,民怨沸腾。长此以往,将用何以抵御强敌?”
这就是所谓的政敌吧?对于同一件事,两个人的理解竟然完全相反,并且都认为是自己正确。姜维与黄皓都知道如今的大汉已经日薄西山,姜维认为应该以攻为守,疲惫魏国,从而达到自保的目的。而黄皓则觉得应该晏兵息武,防卫为首,养民待变。到底是谁的主张正确……历史书上好像没有分析那么清楚哦……
“这次,魏帝被杀一事刚刚传到蜀地,大将军就即刻想要北伐。”黄皓再度趁热打铁。“我大汉多次与东吴约定共同伐魏,可是,东吴却总想要等到我们两败俱伤,然后便可以坐享其成。所以,美男才建议陛下先看看东吴的动静再做行动。皇上方命殿下与右将军同去永安,以便及时得知吴国的动向。”
这黄皓,讲的倒挺冠冕堂皇。不就是想与大将军争夺巴东的实权吗,这事朝中尽人皆知,有必要讲的这么隐晦,讲的这么理直气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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