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突然一声鸡鸣打断了夜的宁静。
“二更了吧？”叶老师判断道。
“哎呀，两点过了，我一会回去要挨骂。”可容提起手臂看了看表略带焦急地说。
“怎么，你还怕小罗啊？”王纷纷用嘲笑的口吻问。
“不是怕，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可容不屑地解释道。
“我们家那个就不敢说我什么，要是说我的话，我给他‘发燃’！”王纷纷耍泼道。
菁华看着理论着的他们，发觉如果没有一个人坚持散场的话，肯定会一直搏杀下去。于是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笑着说：“今晚我们就到这里吧？我的眼睛好痛哦。”
“是吗？那我来吧。”连艺见缝插针地说，他在旁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伸进堂子来和麻将。
“怎么可以没完没了？娱乐也要适可而止啊！是打牌要紧还是休息要紧？！”菁华用含着怒火的眼睛愣了连艺一眼，她看着连艺急不可待伸出的手，火气‘噌’地串出来了。
“哎呀，好好好，再打一盘就不打了，反正输都输（球）了。”王纷纷酸溜溜的话紧跟着菁华蹦出的怒火。
“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玩这样的活动，明天依旧要天亮的。”菁华面无表情地说，她感觉已经把这个妇人得罪了，不过她不介意。
其他人没有异言，很快大家就停战了。不过，散伙的氛围并不那么令人愉快。
所有人都离开了，留下菁华呆坐在椅子上，连艺在旁边收拾残局。
“你打！你打！我让你打！”菁华看着收拾战场的连艺就来火，把桌子上的书噼里啪啦向他甩去，炸得他连连后退。
开始，连艺没有冒火，忍气吞声地把书拣起来。
可菁华并不过瘾，越说越冒火，顺势把桌子上的茶杯也扔了过去，正好炸着连艺的脚。
杯子落在地上粉身碎骨了，连艺提着脚疼得直叫。
“你疯了？发什么火？”连艺生气地吼道。
“我是疯了，你打，我让你打！”菁华把桌子上所有的书都给连艺扔去，行为完全失控了。
“你有毛病啊？不就打几圈麻将吗？你撒什么野啊？”连艺一边躲一边吼，他怕菁华的吵嚷让大家听到了，那会让他多没面子啊。
“你还恶了啊？打牌还有道理了？”菁华没想到连艺还这样回敬她，结婚这么久，他还没有这么凶过她。
“你讲点道理行不？现在的人，谁不会打麻将？谁不熬夜？这有什么了不起？”连艺给菁华讲起了‘大道理’来了。
“是啊，打点麻将有什么了不起？输赢点钱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死不了人！”菁华搓着冷僵的手咆哮道，她气得有点发抖了。
“对啊，有你这么恶的人吗？自从和你结婚后，我就完全失去了自由了！抽烟要到屋子外面去，和朋友玩耍要看你脸色，打几圈麻将你要干涉，我还是个男人吗？！”连艺诉苦道。
“是吗？我还真是对不住你啊！让你有家不得归，有朋不得聚，有麻将不得打，我还真是个坏女人！”菁华赌气道，她的肺都快气炸了。
“还有，你买过几次菜？煮过几顿饭？你一天道晚享福还不够啊？还要限制我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我有没有自由啊？你说！”连艺的声音更响亮了，隔壁的叶老师被惊动过来了。
“这么晚了，你们别吵了，打打小麻将不影响工作与生活也是可以的。你们再吵，一会全楼的人都让你们惊醒了。”叶老师劝解道。
菁华望了连艺一眼，转身离开了寝室，叶老师的到来让她感觉很不好意思，脚迈出门的一刹那眼泪也滚了出来。
“小连啊，菁华现在是在特殊时期，你要让着她点，她很辛苦的。快去追吧，她这么出去，万一肚里的孩子出什么差错就不好了。”叶老师对着满脸火气的连艺劝解道。
听到孩子两个字，连艺一下就清醒了。他朝叶老师点点头，赶忙冲着菁华的背影追去。
寒夜里冷风割人的脸，连艺追着菁华的影一路放小跑到了礼堂边的寝室里。菁华进门就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她感觉特别的委屈。
连艺站在旁边愣了一会，看着身材变形的菁华哭得那么伤心，忽然又心痛不已。
他走到床前，轻轻地抚摸着菁华因哭泣而起伏的身子，安慰道：“别哭了，我——我对不起啦。”他说着用手捂住了菁华的手。
冰冷！菁华的手出奇的冷！
“你怎么这么冷啊？我去倒水给你烫烫。”连艺转身去弄热水了。
菁华依旧伏在铺盖卷上哭泣。
连艺端来一大盆热水帮菁华洗漱起来，菁华的脚也僵着，没有什么感觉，也就没有反抗，任凭连艺摆布。
“来，洗脚了。”连艺换出了愉快的口吻。
“哎呀，脚也这么冷，怪不得你伤心了，你看我这个什么老公啊，一点都不体贴老婆。老婆的脚冷了也没照顾到，我该受罚！”连艺说着，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一下，然后伏头给菁华洗脚。
菁华的脚被连艺弄得痒痒的，她一把提起了自己的脚。
“还敢跑？”连艺一把抓住菁华的脚喊道。
“我洗，我洗，我洗洗洗……”连艺一边唱一边把菁华的脚压在水里不得动弹。
“哎呀！”菁华喊道，她已顾不上哭了，脸上展现的哭笑不得的表情把连艺逗乐了。
“你看，你看，笑了，笑了！”连艺握住菁华的脚嚷道。
菁华使劲想从连艺手中抽出自己的脚，连艺紧紧拽住不放。
“哈哈，谁说老虎的爪子摸不得啊？我就摸，我摸摸摸！”连艺点着头哈着腰抖着身子唱唱嘘嘘的，快乐得像个小孩子。
“不要动！”菁华实在忍不住了，挥起拳头扎向连艺，脸上泛起娇羞的红晕。
“老婆，对不起啦，你这么大肚子我还惹你生气，我真是个混蛋。恩，肯定以后孩子出生了都会打我。”连艺自责道。
“该打，就该打，谁让你惹我生气！”菁华听道孩子心情激动起来，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都是我不好，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这样了。”连艺举起一只手发誓道。
“你说的，你要记住！”菁华吼道，她看到连艺信誓旦旦的样子，心又软了。
“这才是我的好老婆嘛，是不是？还有我的乖儿子呢？”连艺贴上菁华那羽绒服盖着的肚子问，惹得菁华“扑哧”笑了起来。
快乐融洽又充斥着整个屋子，房间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
期末考试前一个晚上，连艺的一个朋友的父亲过生日，那也是林超的一个同学，他俩就结伴而去了。
连艺不胜酒量，豪放几杯就醉意浓浓，可他依旧不丢杯，和客人们喝到烂醉如泥才罢杯。
“怎么十二点过还不回来？”菁华一个人在屋子里自言自语。
“砰砰——”突然沉重的敲门声响起。
“菁华开门，连艺喝醉了。”许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菁华赶忙奔过去，门一打开连艺就随着许焉和林超滚了进来，空气里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连艺满脸通红，眼睛一片茫然，头发有点乱，身上沾满了灰尘，应该是几经打滚才终于回到了家里。
“来，帮着把他扶道床上去。”林超对着菁华说。连艺身材高大，他们两个应该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弄上学校吧。
菁华看着迷糊不清的连艺，感觉傻眼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只瞪着连艺发愣，林超的话她都没听到。
“还傻愣着干什么？去把床顺开。”许焉也催促道。
“哦！”菁华这才清醒过来，赶忙挺着大肚子去揭开床上的铺盖。
许焉和林超把连艺放在床上，屋子里弥漫的酒味让菁华想呕吐起来。
“这里有两支葡萄糖口服液，一会他稍微清醒点喂他。”林超递给菁华两只玻璃瓶道。
许焉打来一盆热水，把洗脸帕挤干水放在连艺的头上。
“没什么，酒醉过就好了。”林超在旁边看着说，然后他们两离开了。
菁华傻愣愣地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连艺，她没有看见有人这么喝醉过，更没有看连艺这个样子过，她有点害怕。
隔了几分钟，菁华的意识逐渐清晰过来，她把手指放在连艺的鼻孔前摸了摸，感觉连艺的鼻孔还在出气，心底放松了点。
“至少还活着。”菁华有点兴奋地自言自语道。她用手，轻轻抚摸着这个酒醉迷糊的男人，心痛不已。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呢？你不难受吗？你真让人担心啊。”菁华把连艺的手提来放在自己的脸上低问道。
然后菁华用热帕子把连艺的脸、手、脚清理了一遍，她才慢慢蜷缩在连艺旁边的被窝里，她也被冷坏了。
菁华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连艺发出了异样的声响。她赶紧起身穿衣服。
连艺皱着眉头，手胡乱地在被子外挥舞，似乎很难过。
“你怎么了，快醒醒啊。”菁华顾不得穿自己的衣服摇着连艺问。
连艺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胡乱地挥动自己的手，右手一不小心还重重地打在了菁华的脸上。
菁华的脸火辣辣的，但她顾不得痛，拍着连艺的脸问：“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说着说着，菁华的眼泪又滚了出来。
“呕——”连艺似乎要呕吐，菁华看着连艺做这个动作，她也条件反射突然想吐，她赶紧起身奔向厕所。
“呕——”还没等菁华穿上鞋子，连艺先吐了出来，衣服上、被子上、脖子上到处都是胃里还没有消化的残食，一股酸而刺鼻的酒精向菁华扑面而来，惹得菁华也立即吐了点食物在自己捂着嘴巴的手里。
菁华冲向厕所，在厕所里把自己胃子里的食物吐了个精光，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床前，连艺那吐出的赃物让她看着又作呕，连忙又回到了厕所。一连往返了四五次，菁华终于稍微好点了，不过，嘴里的酸味依旧挥之不去，鼻孔也似乎适应屋子里浑浊的空气了。
菁华用一块毛巾捂住自己的鼻子走到床前，连艺依旧睡得很沉，鼻孔里呼吸均匀，似乎吐完那些渣质他舒服多了。
“你真是让人担心啊，不打牌就醉酒，自己能喝多少都不知道？”菁华不能理解连艺的行为。
“这下可好，衣服、被子都弄脏了。”菁华满脸的怒容。
可那个男人依旧醉睡着，菁华怎么冒火都是白搭。
菁华只好端来一盆水清理残局，她把被子、连艺的衣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脱落下来堆进厕所里，然后又帮连艺把身上清理干净，等她忙完这一切，操场里已经有锻炼的老师在说话了。
“哎！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菁华心情非常沉重，怒火已经烧尽，留下的只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为连艺的表现担忧。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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