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搏在七月间(第9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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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考试的铃声都快响了连艺才回来,他满脸的愁容,进屋子就唉声叹气。
“你怎么了?”菁华小心翼翼地问。
“哎!”连艺看了看菁华叹气道,一**坐在了桌子旁边。
“他们对你说什么了?”菁华试探着问,并挨着他坐了下来。
“我让你跟着我受苦了。”连艺说着脸上闪现了无比的伤感。
“怎么会?你看,我多幸福!”菁华强装笑脸一边说一边指着桌子上的饭菜。
“你不会后悔吧?”连艺没有理采菁华的话,理了理菁华的头发问。
“当然不会。”菁华灿烂地笑着说。
“可,我后悔了。”连艺淡淡地说。
“啊?”菁华满脸疑惑道。
“……”连艺严肃地看了看菁华,没有吭声。
“你后悔了?”菁华看着连艺不说话心情惊慌起来。
“叮当——”考试的预备铃终于响了。
“你说啊?我马上要去监考了。”菁华着急地说。
“哈哈,才怪!”连艺突然笑出来。
“什么才怪?”菁华被连艺的笑搞糊涂了。
“后悔了才怪!你都不后悔,嘿嘿——”连艺狡诈地笑道。
“你——”菁华气呼呼地准备骂连艺,可考试的铃声让她立即起身去了考务办公室领卷子。
菁华刚离开寝室,连艺飞起一脚就向面前的椅子踢去,生气地骂道:“我**的!”椅子被他踹倒在地上。他没有想到,自己在领导的眼睛里是那么的糟糕,甚至影响着菁华的前途!
“你们等着瞧瞧,我会做给你们看的!”连艺发誓道,他要为自己深爱的女人努力,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刮目相看,也为自尊努力!
连艺的眼睛红红的,但没有掉眼泪,他发誓:我绝不服输!想着想着,感觉肚子饿了,才想起该吃饭了。可当他看到桌子上的饭菜时,才意识到菁华也没有吃午饭。
“这个笨女人!”他生气地自言自语道,他知道,菁华是因为他不在而吃不下的!
连艺三下五除二吃了点饭,然后跑到菁华监考的教室准备调她回寝室吃饭。
菁华监考很认真,没有看见连艺。连艺在教室门口直跺脚,悄声喊:“笨蛋,出来!”
菁华依旧没听到。
“连老师你在这里干什么?”突然连艺背后一个声音响起。
“哦,领导们好。”连艺转身尴尬地说,他看到了四五个巡视的领导一齐都惊诧地望着他。
“我想调她去吃饭,她还没吃饭。”连艺指了指菁华老实地说。
“你不知道在考试啊?你有没有纪律意识呢?你究竟怎么样才能不给学校添麻烦哟!”代校长首先站出来责备道。
菁华被教室外面的声音惊动了,她转过头正好看见连艺被训的一幕。她默默叹息道:“哎,又被蚊子盯上,流血在所难免了。”
连艺黑着脸,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几个领导对望了几眼,看了看菁华,也没说什么,继续他们的巡视。
“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你?”菁华看着离开的连艺的影心痛地想。
考试好不容易结束了,菁华交完试卷立即回到了寝室。当她推门进去时,看道连艺正眼泪婆娑地躺在床上。
“你怎么了?”菁华吃惊地问。
连艺看了看菁华没有说话,起身摸了摸菁华的头发,新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怎么了?”菁华被连艺的情绪感染了,心痛地问。
“你很饿了吧?来,我给你弄饭吃。”连艺没有理会菁华的发问,自个站起来去端饭给菁华。
“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我再吃。”菁华耍脾气道,她见连艺这么伤感,她怎么吃得下饭!
“你跟着我受苦了,饿着肚子就去做事情了。我本想调你回来吃饭,没想到又被他们训了一顿。”连艺象个小女生一样,伤感地说。
“哎哟,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是心痛我没有吃饭啊。”菁华欢呼雀跃起来,她走过去,从后面抱着连艺的身子继续说:“是我不饿,我不想吃,所以没吃的,现在我都还不太想吃呢。”
“啊?你怎么了?早上你也吃得少,现在都还没饿?肯定有什么问题。”连艺马上说,他显得更紧张了。
“我能有什么问题?你看我好好的。”菁华放开连艺,轻松地转了个圈说。
“真的没什么?”连艺认真地托起菁华的脸看了看问。
“嗯,真的!”菁华笑着看着连艺的脸认真地点头道。
“那就好,我的老婆没什么。”连艺突然抱起菁华高兴地叫道。
“喂,你也太夸张了吧?快放开我。”菁华惊叫道,看到连艺舒展的脸庞,她感觉幸福又难过。
“你吃饭我就放开你。”连艺嘟哝着嘴巴道。
“我吃还不可以吗?”菁华笑着回答道,实际她早就想吃了,很饿呢。
期末监考结束后教育局组织了片区阅卷,大家对菁华班级成绩的提高都哗然。因为她让班级的平均分足足增长了三十三点五分!平均分近九十了,一跃成为全乡最好的成绩,全部学生都上了八十分,优生率百分之百!
在散学典礼那天,大家都在议论菁华的成绩,有几个家长专门到学校感谢她,其中一个家长还捉来一只鸡,让菁华感受到了被人尊敬的滋味和乡里人的淳朴。
下午三点,学校照例开会,代校长一直脸色不好。
陈校长在总结工作时其中一句话让菁华很愉快,他说:“有的老师,成绩提高很快,可见只要用心教书,我们的孩子是能教育好的!”菁华感觉他好是专门针对自己说的一样,有点飘飘然,但她并没有露于言表。

会议结束时,代校长发言道:“你们当中,有人蓄意伤害我!不要以为,你们的一封信就能把我怎么样,我老代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他说着,脸色更难看了,惹得菁华刚才兴奋的心一下揪紧了,她不断自责,有了很想哭的感觉。
“你怎么了?”旁边的可容看出菁华脸色不好,关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内疚。”菁华老实说。
“你这人,怎么那么善良哦。他对你做的事情留情了吗?你只知道为别人考虑,可从没想过自己。”可容一眼就看出了菁华的内心,诱导道。
“哎,多行不义必自毙。”菁华没有表情地唠叨道。她不知道是说自己呢还是说代校长,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得对还是错,只感觉自己麻木不仁了。后来代校长还说些什么她没有听进耳朵里,内心在惶恐与焦虑中徘徊到最后。
散会后,陈校长走到菁华面前若有所思地说:“局上让你去一趟。你自己找个时间去吧。”然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留下菁华站在那里思绪万千。
连艺在旁边爱怜地看着自己的老婆,他想,凭借上次领导找他谈话的局势来看,菁华这一去应该不会好受,挨领导一顿批评是难免的了。他心理有点恨自己的无能,感觉连保护自己的老婆都不能做到。但他还是强装笑脸幽默道:“走,领全校最高教学奖的老婆,我想抱你回寝室。”说着伸手就要去抱。
“你在干什么?”菁华撒腿边跑边笑道,她知道连艺说到能做到,所以她得跑快点,被抓住就别想离开他的魔掌了。
“哎,可怜我爱心一片,怎么就不理解我呢?”连艺洋装失望的样子边说边追菁华。
“你爱心大大地有,我怎么不知道?好拉,你去领钱,我回寝室了。”菁华想赶快甩掉连艺,所以认真地说。
“哎,好吧,扛钱就是我们这种大老爷们的事情。”连艺说着就朝财务办公室走去。
菁华看见连艺掉转了方向才停下自己的脚步,她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妈啊,有惊无险。”她可不想在这么多老师面前被连艺扛着回寝室。
菁华心情非常愉快,在校园里转悠着,和几个老老师吹着闲条。大家都夸奖她能干,说她的成绩创造了学校历史记录,菁华谦虚着,实际很得意。
连艺把钱领回来和菁华商量着要去买个电视机,顺便进城去教育局。
第二天一早菁华和连艺乘了早班车进城。两个人进城直奔卖电视的地方,电视不是他们想的那么便宜,买一个二十一英寸的彩电后,两人一个学期的奖金就所剩无几了,但两人心里依旧高兴。
等一切都办理妥帖,连艺带着电视回学校了,菁华一个人迈进了教育局的大门。
来到局长办公室,菁华看见古局长正和几个人忙着,她就等在楼道上。来往的人很多,许多人都向菁华打招呼,可她并不认识他们。菁华觉得很纳闷,后来才知道,她因为和连艺的关系,以及她的教学成绩,导致她成了全县的“名人”。
“小罗啊,你来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古局长来到了菁华面前说。菁华正在分析这些来往的人,所以还没及时反应过来。
“哦,古局长啊,我来了很久了,见你忙,我就等着。”菁华慌乱地说。
“你看,我都下班了,来了怎么不进办公室来呢?”古局长慢条斯理地说。
“啊?都下班了啊?那我下午再来。”菁华说着就准备离开。
“小罗啊,你等等。你没什么地方去吧?就到我家去怎么样?吕老师不在家,今天我吃面,你就将就在我那吃碗面吧。”古局长脸上挂着丝丝笑意说,吕老师是他老婆。
“哎呀,局长,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搅你?算了,我随便出去吃点什么,然后下午你上班再来找你。”菁华不好意思地说。
“没什么,小罗啊,我就是想利用中午和你好好谈谈,一会下午我要去开会。”古局长边说边和菁华往楼下走,他的话让菁华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菁华随古局长来到了他家,今天家里果然没人,上次菁华是从门外看到古局长的客厅,这回亲自进来才发觉他的客厅并不大,有一个电视,一排沙发,加一个茶几,墙壁上装着一个大镜子,让人以为很宽敞。
“来,你坐,我先去煮面。”古局长说着撂起衣袖进了厨房。菁华跟了过去,希望能帮上什么忙。
“没事,你先出去,我一会就好了。”古局长把菁华推出了厨房,边说边去放电视。
“你先看电视,我一会就煮好了,煮面是我最在行的了。”古局长一边说一边进了厨房。
菁华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古局长就端了两大碗面出来。
“快过来吃了。”古局长笑着说。
“好的。”菁华腼腆地回答道。她这是第一次在领导家里吃饭,而且是县教育部门的最高领导,她感觉非常拘束。
“这碗是你的,这碗我的。”古局长边说边挑面往嘴巴里送。“恩,我感觉味道还是不错,小罗你尝尝看怎么样?”四十多岁的古局长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菁华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面条,看着古局长兴奋的表情,她的心情也灿烂起来,面条吃来也分外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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