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恶人要恶人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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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田方十分担心,康明禹尽管表面上答应向刘刚道歉,可知道他内心其实是极不情愿的。以康明禹的个性,要他给从不放在眼里的刘刚道歉,实在是勉为其难,况且,康明禹认为自己并没有错。担心这家伙牛脾气上来,赫然震怒之间,要和刘刚他们玉石俱焚。田方同时也担心康明禹的安全。毕竟刘刚他们人多势众,这些年拉帮结派,在县城专横跋扈,从没有吃过谁的亏。如果打起来,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康明禹。
在去县城的路上,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的田方思虑重重,忧心忡忡。坐在后坐的康明禹却似乎毫不在意,只简单给坐在身旁的田保义交代几句。然后就转了头,专心欣赏起沿途的风景来。田保义听了康明禹的吩咐,胸部肃然挺直,一副慷慨赴义的神态。田方见了,心里暗暗担心,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同时后悔叫康明禹出面。
到达县城后,康明禹在田方的办公室里稍做休息;田保义把康明禹的车开出车库,擦洗干净;田方很快安排人和刘刚他们接头,他自己在陪同康明禹聊天的同时,处理了几项具体的分内事务。
联络的人回来了,说刘刚他们十二点整抵达王母宫酒店,让康明禹和田方提前在酒店门口迎接。至于其他道歉的仪式,见面之后再进行。
随着十二点的临近,田方瞧了瞧轻松惬意,悠闲自在的康明禹,声音低沉:“我们走吧,早一点,争取主动。”他没有说早点去好迎接人家。康明禹却听的明白,啜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满不在乎的说:“急什么,还早呢。”
“你就不要节外生枝了。”田方有些焦躁。“既然给人家台阶下,我们就要表现出诚意。这样,或许他们的仪式还能简化,我们也少受些侮辱。”
“你幼稚。与君子交,信义卓着;与小人交,更小人行。他们是诚心能打动的人?让我们道歉,是他们想找回面子。你就用十二分的诚心,他们也以为是我们屈服了,是怕了他们。”知道说服不了田方,康明禹只好安慰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放心,我有分寸。”
“小不忍,则乱大谋。”田方满心希望康明禹不要惹是生非,能够按刘刚他们的要求去做。好让一切能够顺利解决,就说:“你不要意气用事,我们是为了媛媛。”
康明禹不置可否的一笑,没有说话。田方一再催促动身,他却不为所动,笑的莫测高深。看看时间已到,而康明禹纹丝不动,气的田方怒火中烧,脚一跺,自己先去了王母宫酒店,康明禹依然不紧不慢的品茗抽烟,一派优雅淡泊。
刘刚他们倒是准时十二点到了王母宫酒店,将近二十人浩浩荡荡簇拥而来。中间领头的是一个叫鲁哥的高壮大汉,黝黑发亮的脸上,没有半分笑容。一条刀疤从左眉划到右颊,被正午的太阳一照,泛出血红的光。刘刚恢复了原来的趾高气扬,左臂打着绷带,紧紧跟随在鲁哥身旁。田方赶紧迎了上去,因为已经吃过一次饭,也就熟不拘礼。招呼过后,客气的请他们上楼。
可是,鲁哥一听康明禹没有到,本来黑森森的脸就拉长了。鼻子里闷哼一声,眼光四下一扫,口气十分粗重:“兄弟们,既然人没有来,那我们走。”说罢就要迈开步子。田方一把扯住,十分恳切的说:“鲁哥,等一下,不看僧面看佛面嘛,我这不是先来了吗?人马上到,。等等好吗?。”鲁哥想了半天,点点头:“好,就给你个面子。”回头对一帮混混恶声恶气的说:“你们都给我站好,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角色。”尽管田方再三邀请,鲁哥却不上楼,摆出一副先要见识见识的样子,坚持在楼下门口等待。
于是混混们围着鲁哥两边一字排开,把个酒店门堵的水泄不通,都虎视眈眈的盯着酒店院子的大门。因为是旅游淡季,游客几乎没有。几个酒店服务员一看这阵势,也有知道鲁哥和刘刚的,都躲在后堂不敢出来。
烈日炙烤着酒店院子的水泥地,空气似乎凝固一般没有一丝流动,闷热的令人几乎窒息。院墙边几棵点缀景色的国槐也被烤的低头耷脑,没有半分生气。四周寂静的一丝不闻,一切都在积蓄着沉默中的爆发。
田方焦急万分,象热锅上的蚂蚁。心里不停的埋怨康明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鲁哥和刘刚摆出的这副架势,还有一帮混混怒目相向的表情,显然是有备而来。想到这里,不由暗自叫苦不迭。
鲁哥站在那里,黑森森的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只有几乎划过全脸的刀疤偶尔跳动一下。鲁哥身旁的刘刚,对田方简直恨之入骨,碍着鲁哥的面,不敢发作,只有时不时的狠上田方一眼。两人目光相对时,却又倏的分开。鲁哥这时内心已是浮躁不堪,心烦意乱。寂寞无奈的等待,让他怒火中烧,决心要给这个康明禹来个当头一棒。只不过表面上还保持着平静。这时,三菱车驶进了王母宫酒店的大院,缓缓停在众人不远处。
康明禹下车后随意的向众人走去,脸上一摸淡淡的笑容。田保义紧随其后,却没有任何表情――他本来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田方对鲁哥说声“来了”,同时迎了过去。
刘刚喊了一声:“大哥,就是他。就这王八蛋。”看鲁哥狠瞟了他一眼,立即噤声。
鲁哥静静的瞧着。
康明禹向迎上前来的田方略一点头,脸上笑容淡然不变,脚下步子依然不急不徐,缓步有力。旁边田保义亦步亦趋,昂首挺胸前行时,眼神还在轻微的四顾观察。田方这时在前引导,三人同步走向鲁哥。
康明禹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决心要**和制服这帮混混.快到跟前时,和田保义交换了下眼色.对一帮摩拳擦掌暗自抓紧家伙的混混理也不理.
鲁哥看着三人已到面前,突然一时茫然。他从来没有见过以这样姿态来道歉的人。刹那间也忘记了等待时的恼怒,大脑紧张的思考该怎么办时,就听田方介绍:“这是鲁哥。”
康明禹不卑不亢,还是保持原先的笑容,抱拳说:“鲁哥好,久等了。”
鲁哥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被动的回应了一声:“哼。”
康明禹伸手做个请的动作直视鲁哥,笑容依旧:“鲁哥请,上楼说话。”说罢径自直接上楼.
鲁哥还未答话时,一旁的田保义已经右手反抓住他的左臂大肌,左手同时扣紧了他左手的虎口。做出搀扶了胳膊的样,往楼梯走去。鲁哥刚要挣脱时,却感觉浑身发麻,手似乎被铁钳一样紧紧箍死。挣扎了两下,毫无反应,知道遇上了冷手。想要再反抗时,又担心被下黑手,现场出丑毁了多年令名。只好做出自己要走的姿势,从分开的人群中进入楼梯。康明禹已经前面先行一步,田保义手上用力,却装出一副恭敬有加的样子搀扶着鲁哥。田方招呼着其他混混,一起上楼进了最大包厢。
三张桌子上酒菜已经全部配齐。田方不愧搞接待工作多年,花色品种,齐全美观。毛巾,餐具,酒杯,摆放整齐。康明禹径直到首桌的上座,在旁边立定,又是一个请的动作,还是原来的笑容,极其客气的说:“鲁哥,请上坐。”
鲁哥被田保义一用力,忙说:“你坐。”
康明禹把中间椅子往边上一挪,干脆的说:“都是自家弟兄,不要什么上座了,我们并排坐一起。鲁哥,请。”又对田方说道:“田主任,麻烦你招呼兄弟们坐。一会你也过来,我们和鲁哥痛快喝几杯。”看鲁哥原地未动,就拉了鲁哥的手,诚挚贴着鲁哥耳朵悄悄的说:“鲁哥,还是坐下吧。你要不坐,我就黑吃黑了.”鲁哥看了一眼田保义,感觉这黑货手上又加了力,只好不情愿的坐下,就对田保义说:“你挨鲁哥坐下,专门给鲁哥倒酒。”
待大家都坐定之后,发现还有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虽然没有大声喧哗,却显得不太紧张了。只有刘刚在那里不明底细,眼珠子转来转去的茫然四顾。康明禹有意制造紧张气氛,就对身旁的鲁哥说:“鲁哥,叫弟兄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鲁哥刚才不经意间,被田保义钳制着上了楼,又被钳制着落了坐,。此刻,一旁坐着个看起来十分客气,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奸诈狡猾之人,另一旁坐着个比自己还冷的冷血打手,两个都不是善良之辈。无奈,满面怒火的鲁哥只好把一腔怒气发给他的弟兄:“吵啥哩,吵你妈×哩,吵啥哩。”
整个包厢顿时鸦雀无声。
康明禹毫不理会,泰然自若的说:“田主任,可以开始了吗?”
田方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忙说:“可以了。”
康明禹用征询的口吻对鲁哥说:“开始吧,鲁哥,你先讲话?”
鲁哥此时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踹死这个皮满脸奸笑的家伙。可他现在受制于人,不敢轻举妄动。旁边这个脸象寒铁的冷血动物,刚才两手一反一正,就把他拿的死死的,已经让他吃够了苦头。自己如果稍有动作,被这两混蛋抢先下手,真要下了黑手,吃亏不说,这些年好不容易混出的这点名堂,也就毁于一旦,今后还怎么在这帮弟兄面前混。听了康明禹的话,鲁哥心里打着找机会再脱身的主意。点点头,也很客气:“还是你来,你来。”说完,心里懊恼异常:他妈的,这是给我们道歉赔罪吗?
康明禹却还忘不了捉弄同桌的刘刚:“那,刘刚,你先说?你的事嘛。”刘刚见鲁哥被康明禹**于股掌之间,犹自呆坐,恰似泥塑金刚,已经满腔恼火,刚说:“鲁哥,还是你……”就被鲁哥愤怒的一句“滚你妈个×”给挡了回去,坐在那里再不吭声。
康明禹却不管这些,站起来,端起一杯酒,朗声说道:“弟兄们,我能够结识各位,实在荣幸之至,但愿我们今后和睦共处。这第一杯,让我们共敬鲁哥,祝他身体健康。干。”说完,猛的一扬手,把酒直接倒进嘴里。看鲁哥坐着不动,就说:“鲁哥,喝了吧?弟兄们,鲁哥不喝酒,怎么办?”鲁哥瞥了一眼田保义,板着脸一口干了,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礅。

第二杯酒端起之后,康明禹带着回忆的口气,缓慢而有一往情深的说:“在座的可能不知道,我和鲁哥,十年前,我们就是铁哥们。十年前,”康明禹声音悠长,眼神悠远,好像真的回到了十年前的某个时段。“我和鲁哥……我们一起游泳,一起爬山,一起骑着自行车满世界的跑。……白天,我们不睡觉,晚上,我们睡不着觉。那时候,我身体差,家里穷……是鲁哥一直帮我,一直帮我呐。所以,这杯酒,我还是要敬鲁哥。来,大家一起干。”鲁哥听的糊里糊涂,但康明禹诗朗诵般的话语让他有些松懈,也无法反驳,只好自动喝了。其余的人也听到这里,很是感动。原先绷紧的神经开始放松,也都跟着喝了下去。
“弟兄们,”康明禹似乎被自己感动了,口气更加深沉,眼眶里也好像有泪光闪烁,愈加情真意切:“鲁哥帮了我多少,我数都数不清。……下雨了,我没有鞋,是鲁哥,他给了我鞋;下雪了,我没有棉衣,是鲁哥,他脱下了自己的棉衣;数九寒天,我妈病了,是鲁哥,他背着去……看的病呀……”顿了顿,抽了一下鼻子。“还有……”鲁哥这时好似有些感动,待康明禹说完,默默的已经端起酒杯,自己喝了。
按平时酒宴的规矩,酒过三巡之后,该是相互敬酒,互致敬意的时候。但康明禹今天决心要把感情戏唱足,也好打动这个桀骜不驯的混世魔王。他端起了第四杯酒说:“那时侯,我们年纪还不大,可我们都喜好武功。我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起早贪黑----我今天的身手,也有鲁哥当初的----言传身教呐----鲁哥对我,没说的----兄弟们,所以,这一杯,我们还是敬鲁哥。来,我们大家干了。”这句话说完,鲁哥的心终于被打动,眼圈好像红了,点着头,克制住自己猛的喝了。
第五杯酒端起时,康明禹热泪盈眶:“我和鲁哥十年了,十年呐,人生,小时候的痛苦,小时候的快乐,现在----鲁哥----”
“好了,别说了。”鲁哥突然打断康明禹,眼睛有些湿润,脸上刀疤一搐一搐的:“兄弟,我喝,我喝还不行吗,兄弟?”
“好,好。”康明禹深情的点头:“我不说了,我们喝酒。干,鲁哥。来,弟兄们,干。我们敬鲁哥。”
刘刚听的五色迷乱,他不清楚何以康明禹和鲁哥早年相知,而且交情深厚。但康明禹说的感人肺腑,鲁哥感动的积极响应,应该是真真实确的。这时的刘刚,心里就暗自感叹倒霉,偏巧遇上了鲁哥的铁哥们。看来,让康明禹赔罪的希望已经没有了。
其他的人也被康明禹的一番款款深情,娓娓道来的往事感动的泪眼蒙胧。心里感动鲁哥慷慨为人的同时,为有鲁哥这样知情重义的哥们高兴着。都在想,怪不得鲁哥能做大哥,原来鲁哥是这样的重感情,讲义气呀。
田方不知道康明禹用什么办法,就这么轻松的把鲁哥请进了包厢,还在一直思考。等康明禹讲述时,起先他也听的云山雾海,待听到最后,方才明白,康明禹说的是他和保义的事。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康明禹还把这些小事记在心里,讲起来一往情深,真实感人,让他不由得为之动容。这时候,他才清楚康明禹在捣鬼弄计,一人独唱一台戏。把个不可一世的鲁哥玩的神魂颠倒,连一帮混混也跟着瞎感动,不觉好笑。
田保义也不明白,康明禹要他先制服为首的鲁哥,为什么却又深情回忆他们的深厚交情,口口声声却为鲁哥歌功颂德。他一贯不擅思考,总觉得康明禹一切都是对的。所以,也未加考虑,就要放松对鲁哥的警惕。却见康明禹眼角余光瞟了过来,森严凌厉。方才明白这是康明禹在玩手段。立即打起精神,全神贯注的继续关切鲁哥的举动。
康明禹好像已经从回忆中恢复到了现实,又端起一杯,对鲁哥说:“鲁哥,这杯酒,我单独敬你,愿我们兄弟情义长存。我们干。”
鲁哥被康明禹的一番煽情表白弄的颇为情绪激昂,六杯酒下肚之后,内心也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还没有等康明禹放下杯子,已经主动另端起酒杯,真心实意的说:“兄弟,这一杯,该我敬你。”
康明禹喝下去后,眼睛红红的望着鲁哥说:“鲁哥,我们有十年没有见面了吧?”看鲁哥机械的点头,康明禹手往空中一挥,“弟兄们,换大杯,我们放开喝。”看大杯已经倒满,康明禹对鲁哥说:“十年不见,鲁哥,来,我要敬你三杯。”
又是三大杯下去之后,鲁哥已经感动的热血沸腾,搂着康明禹的肩膀,啪啪拍着胸脯:“兄弟,在县城有事,你找我。有我在,你不要怕。”
康明禹却眼含热泪,声音哽咽,:“鲁哥,咱妹子苦呀。”
鲁哥双眼圆睁:“咱妹子,咋妹子咋了?”
康明禹无限悲伤的摇着头:“咱妹子差点被人打死,你说,你说,我当哥的,眼睁睁在一旁看着,我能不管吗?”
酒喝多了,鲁哥已经拿康明禹当了铁哥们,听了这话,怒不可遏:“那你是干啥的,你要管不了,还有我嘛?我就不信,有我在,谁敢欺负咱,咱妹子。谁敢?你说,是谁?”
康明禹却似难以开口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停的摇头,就是不肯说话。
鲁哥急了,脸上刀疤直跳,连声的追问:“是谁,谁欺负了咱妹子,你说,你说呀。”
康明禹好似清醒了些,控制一下情绪:“算了,鲁哥,我们喝酒。不说这些伤心事了。说出来,你也为难。来,喝酒。”
鲁哥这时却不依不饶,一定要问个究竟。
康明禹假意为难的推托了半天,最后要求鲁哥,他如果说出来,不许鲁哥生气。见鲁哥答应,又要求鲁哥,不许对欺负妹子的人动武,劝说劝说这个人就可以了,叫他以后不要再欺负妹子。鲁哥全答应了。
在鲁哥答应了所有的条件后,并且一再催促下,康明禹却又带着哭腔说:“鲁哥,我今天来,是给你赔罪的呀,是我打了你的兄弟,他,也是我的兄弟呀。鲁哥,你就处置我吧。可她欺负的是咱咱妹子呀。”
鲁哥一时懵懂了,连头绪也理不清了。歪着脑袋想了半晌,还是没有弄清楚,但他内心已经把康明禹当成了好哥们,就说:“兄弟,你说咋办,我听你的。”
康明禹也想了半晌,才无可奈何的说:“鲁哥,算了,我不为难你。但你劝劝刘刚,不要再欺负咱妹子了。咱妹子,不容易呀。”
鲁哥瞪着刘刚,眦牙喝道:“刘刚,听明白没有?你妈的×,敢欺负我妹子。以后再要欺负我妹子,我劈了你。”
包厢里大多数人已经半醉了,也开始放浪形骸,闹哄起来。有的脱了上衣,田方这才发现,有腰里缠着软鞭和软剑的,也有插着砍刀和匕首的,一个个都凶神恶煞似的,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刘刚其实没有喝几杯酒,他是清醒的。从康明禹描述和鲁哥的多年交情时,他已熄灭了报复康明禹的念头。又见两人搂搂抱抱,倍是亲近热情,友好情谊令人感动。倒担心鲁哥和康明禹反过来再收拾他。等到听了康明禹主动替他向鲁哥求情时,他已经没有任何讨价的念头了。听了鲁哥的话,连忙点头:“好的,好的,再也不会了,不敢了。”
康明禹却一脸严肃悲壮,一字一句对刘刚说:“刘刚,你记着,今天,我要不看鲁哥面子。以你在我家门口,带人打我的妹子媛媛,我能饶了你?即使我饶了你,我就不信,鲁哥能饶了你?是不是,鲁哥?”
鲁哥点着头,刘刚也是不停点头。康明禹却脸上挂了霜一样,继续说:“你知道我的身手,我能废了你。你信吗?……你要保证,今后不再欺负媛媛,我就放你这一马。鲁哥可以作证。”
刘刚已经点头如啄米,不停的答应着。鲁哥这时倒出来打起了圆场:“好了,刘刚,你妈的×,你以后再欺负我妹子,我就先劈了你。”又对康明禹说:“好了,兄弟,就饶了他这回吧,以后,他再欺负咱妹子,我先劈了他。好了,不要生气了,今天,算我请客,刘刚给你赔罪。”他好似忘记了,是康明禹请自己吃饭赔罪道歉。
康明禹却有些勃然作色的说:“鲁哥,这啥意思,虽然在县城,是你的地盘,客,我还请的起。”
鲁哥暴躁的喊道:“兄弟,你瞧不起我?这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咋能你请客?我请,刘刚应该给你赔罪嘛。”
康明禹豪爽的说:“算了,鲁哥,你请我请都一样。自家兄弟,谁跟谁呀?鲁哥,我们喝酒,不醉不归。来我敬你。”
鲁哥端着酒说:“不行,我请客,你要不答应,这杯酒我不喝。”见康明禹不说话,回头对混混们喊道:“日你妈,先去把帐结了。你妈×,看把你喝不死。……来,兄弟,我敬你,喝。”
康明禹不好意思的说:“好,好,随你,我喝。不过,下次结帐,你不要和我抢。”
鲁哥憨厚的答应了。
开怀畅饮之后,在康明禹的喜怒笑骂和软硬兼施下,鲁哥一会被江湖义气激动的热血沸腾,一会又被兄弟真情糊涂的云山雾海。刘刚一会被骂的狗雪喷头,一会又被安抚的泪眼蒙胧。一番阴险狡诈和道义真情来往反复,颠来倒去被康明禹信手拈来,花言巧语的娴熟使用,直把鲁哥和刘刚他们一帮混混折腾的服服帖帖。最后,鲁哥和几个比较清醒的混混,坚持把康明禹和田方送上了车。田方见康明禹把一个给别人道歉的赔罪宴,吃成了让对方赔情道歉的道义交情饭。小使手段,还让对方主动抢着买了单,不禁哑然失笑。看刘刚左臂挎着吊带,用右手毕恭毕敬,费力的搀扶酒醉的康明禹上了车。在康明禹不断的警告和数落下,刘刚只是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
等三菱车驶出大院,后座上的康明禹拊掌大笑,已经没有丝毫的酒醉迹象。田方冷森森的说:“你比流氓还流氓。”
康明禹说:“与小人交,更小人行。”目光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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