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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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总的女朋友肖红是我的闺中密友,她知性、聪慧、漂亮,是女性中的人之凤凰,是男性中最为亮丽的一道风景线。程总总是能在事业上为我排忧解难,肖红总是能一眼洞穿并化解我最隐秘的心思。
肖红为了我们公司的事情打电话过来,问:“听说你公司出了一些问题,很棘手吗?”
我说:“是的,本来是的,但程总答应出来帮忙,再棘手的问题都能得到解决的。”我这样说没有恭维的味道,肖红和我一样相信程总操纵企业的能力。
肖红说:“我知道你这人老放不开,这几天一定又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吧。以后碰到问题的时候应该第一时间想到小程和我,免得你一个人受累,而且周平又长年不在你身边,没有人能够分担你的压力。”
我懒懒地说:“是的,总需要一个过程。”
肖红说:“而且我感觉你现在心事重重,绝不仅仅为了公司的事情,还有其他的事情困扰着你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虽然我不曾当肖红是外人,但这种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我想等我完全静下心来需要找人追诉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她的,所以吞吞吐吐地说:“是……不全是……也不是啦。”
肖红说:“到底怎么回事嘛,有心事不要老是憋在心里,那样容易苍老的。”
我说:“这事情一言难尽啊,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吧。”
肖红说:“现在不爽快的人是你,你还有时间慢慢磨啊。”
我说:“昨天周平的姐姐来过了。”
肖红说:“周平的姐姐也是你的姐姐啊,她过来关心你是好事啊。”
我说:“没有好事。”
肖红关切地问:“那她落井下石了吗?”
我说:“这倒没有,不过也差不多吧,她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肖红急切地问:“兴什么师问什么罪?你做错了什么?”
我说:“谁也没错,只是观念与意识的差距。”
肖红说:“那她到底怎么说的?”
我说:“她过来查公司的资金出自哪里?是不是周平掏的腰包?她过来指责我没有为周家传宗接代。”
肖红说:“既然资金都是周平出的,那也是天经地义啊。你是他的老婆,你们共同在经营一个家庭一份事业,她凭什么干涉你们的事情?”
我说:“周平不是我一个人的周平,她主要还是她母亲的周平,还是他姐姐的周平。”
肖红不解地问:“他姐姐的周平?这话什么意思?他们之间只有亲情关系,而你不同,你才是周平最亲密的人。再说了,周平的姐姐不是已经嫁出去了吗?她又有什么权利来操纵周平的一切呢?”
我说:“周平的姐姐是结婚了,但并没有嫁出去,她招了上门女婿,所以现在仍然是周家的一份子。”
肖红说:“尊重姐姐是应该的,但不至于让她介入你们的生活吧。对于这种事情,周平他怎么讲的。”
我说:“我不知道周平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感觉他在维护他们的家人。”
肖红说:“周平夹在你们中间确实有点为难,不是有个很俗的故事吗?同时落水的母亲与老婆,男人会先救谁?这应该是母亲与媳妇的冲突,怎么到你们家反而衍变成了姐姐与弟媳之间的矛盾呢?”
我说:“在周平家,我有两个婆婆,一个是周平的母亲,一个是周平的姐姐,不管谁先发言,她们永远代表着双方共同的意愿。”
肖红惊讶极了,说:“那你有苦受了,面对这种问题,周平应该出来表个态,懦弱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我说:“算是赶上了,都让我赶上了。”
肖红问:“那你们娘家的人知道吗?你们娘家不是有钱有势吗?为什么不出面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我说:“周平是我自己选的,在周家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回娘家一字也不曾提起,虽然我是个直性子,但我不想让娘家的人知道,当时我们娘家就极力反对过这门亲事,是我自己的坚持。不过,我娘家的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点,第一次两亲家见面的时候,我伯母就有强烈的感觉。但毕竟是亲家,总不能过去闹吧,让人看笑话呢。”
肖红问:“你们第一次引起的纠纷是什么时候?怎么引起的?”
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从与周平父母的会面,到同学的漂流之旅,到结婚前购房问题的正面冲突,再到春节买大衣的矛盾,最后两亲家的见面提亲。肖红听完后略有所思,最后总结出了一句话:“恋子情结与恋母情结。”
肖红大叫了起来,说:“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而且一来就来俩,怎么这么悲情的故事里还会有姐姐的参与,真是不幸中的大不幸啊!”

我说:“人家姐姐说了,在这个世界上,她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她的老公都来不及她弟弟重要,所以威胁我不能让她弟弟受到半点委屈。”
肖红说:“那你还是毫不犹豫地嫁了吗?”
我说:“不,结婚之前我有过痛苦的挣扎,我几乎放弃了。我摆脱不了这样的阴影。”
肖红问:“那后面为什么又结婚了呢?”
我说:“我觉得我当时是犯了结婚恐惧症,我试着要去找心理医生,但周平不答应,他每天一直打电话,说只要结了婚,这一切就会改变的,原来我只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家人可以对我不重视,但一旦成了他的老婆,他的家人会当我是自己人的。”
肖红说:“本质的问题并没有解决,那永远得不到幸福的。”
我说:“是的,这个我也想过了,但经不住周平的苦苦哀求。”
肖红说:“可事实证明,结婚后你的生活并没有比原先好多少,反而更遭,在你困难的时候不能扶你一把,还扰乱你的情绪。”
我说:“也许将来发生这种事情的机会不会再有了,我们长期在外,一年回不了一次家,见面的机会少得又少,只要她们一撒野,我就卷铺子走人,谁还会继续呆在那边受委屈呢。而且她们不可能经常过来找我,她们很少出门,连公交车也不会乘,再下次她们也会累的。再说了,就是因为我们长年在外,周平的姐姐才会招个上门女婿的,让她顶替我的位子又有何不可?”
肖红说:“是我在安慰你还是你在安慰我呢?”
我说:“都行啊,我们两个不都是这样吗?可是跟你聊完天后我整个心情就放开了,无所谓谁安慰谁啊,你说呢?”
肖红说:“我身边有一个朋友,她跟你的情况大同小异,可她就没你乐观。”
我问:“她又是怎么回事呢?”
肖红说:“她老公的母亲也有着很深的恋子情结,按正常的心理来讲,一个女人,她的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她从小一把鼻涕一把尿地把他抚养**,二十几年后,儿子终于可以独立于社会了,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像自己一样一心一意地回报给她,可儿子长大**后,却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做母亲的人会有多大的失落感啊。”
我说:“那也总不能留着自己用吧。”
肖红说:“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她老公的母亲就是没有把心理调整过来,想留着自己用也不能啊,让给别人的女人又舍不得。”
我问:“那她们该怎么办?”
肖红说:“每天天一黑下来的时候,母亲就把她的儿子叫到她的小茅屋里,而且一呆就是一个晚上,迟迟不让儿子回他媳妇那边。”
我说:“那很可怕啊,以什么方式相处?”
肖红说:“那老婆子白天就一点事情也没有,一到晚上了,就这里酸那里疼的,让他儿子帮他去按摩,而且非儿子不行,也不看医生,也不让其他人接近她屋子,诡异得很。”
我说:“那你那个女朋友哪里受得了他们这般折腾?”
肖红说:“就是了,她也受不了,所以才有后来的抱怨。”
我说:“那她为什么不选择离婚?她的老公很优秀吗?抱怨是没有用的,即使再优秀也应该离婚了。”
肖红说:“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在别人看来,你也具备离婚的条件啊,可周平很优秀很疼你,让你舍不得走开。她也许跟你一样吧,抱怨归抱怨,她没有选择离婚,但他们从此走得远远的,只要不再跟老婆子同住一屋檐下,老婆子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现在在外租房子住呢。”
我说:“那也是一种办法吧。说不定时间一长,老婆子也会适应这种生活的,也会默认他们的夫妻关系的。”
肖红说:“也许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但愿如此吧。”
我们俩人的通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即使不能地变换左耳右耳,耳朵也开始抗议般地嗡嗡响了。
我提议道:“肖红,你的手机该发烫了吧。要不我们改QQ视频吧。既省钱又能相互见一面,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吧。”
肖红说:“好主意。可惜我现在走不开,我在上班,在办公室可以偷懒给你打电话,但不能QQ啊,头上有监控,等下班后找个网吧再聊吧。”
我说:“好的。”
搁下电话,觉得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她真是我的一剂良药,医治我心灵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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