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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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隐藏对你的依恋?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风刮得特别狂。
正要就寝的狐燊,听到一阵敲门声,他披上外衣,开了门。来人是一名丫环。
“什麽事?”
“爷,白鬼大人要您过去一趟。”
现在?他警戒地皱眉,那家夥又想干什麽?
明知不该去,却还是去了。
若早知是个厄运,那时的他一定不会去。但,命运就是命运,想逃也逃不了,会压诸在你身上的,一定会降临。
敲了敲白鬼的房门,里面传来低沈的声音。“进来。”
若他够聪明,一定不会进去!
但,他还是进去了!明知是险!
白鬼,身著一件白色鬼面袍,披散著发,斜卧在躺椅上酌酒,邪魅的眼像盯猎物一般地盯著进门的狐燊,在烛光照耀下,更诡谲了。
“有事?”狐燊站在门口,冷看他。
白鬼低笑,举起手中的酒。“一起喝杯酒吧。”
“不需要。”狐燊一口回绝。
白鬼一皱眉,捏碎了手中的酒杯。“怎麽?做了风魔殿主就想脱离我了?”
狐燊默然不语。
白鬼又笑了,取出另一只酒杯。“今晚叫你来也没别的事,算是庆祝你当上风魔殿殿主。喝了这杯,就走吧。”
狐燊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来喝了。还他杯子,他冷淡地道:“我可以走了?”
白鬼低垂眼睑,转著杯子。“能走就走吧。”
“什麽意思?”
在白鬼诡异地注视下,他软腿倒在了地上。
“你给我喝了什麽?!”他愤恨地怒瞪。
白鬼来到他身边,蹲下身,一脸邪气。“一点儿迷药,外加‘火刹殿’的媚药,死不了的。呵呵……”
“为什麽?”狐燊低吼,深色的眼内燃起两把青色的火焰,似要将眼前的人焚尽。该死,来“鬼煞宫”这麽多年了,他竟然还学不乖!
“为什麽?呵!”白鬼扣住他的下巴,邪恶地道:“知道为什麽留你吗?”见他疑惑,他狂笑一声,斜睨他。“这张脸,长得真美。很像‘那个女人’的脸。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就是十几年前‘夜星堡’的千金,你母亲。”
“什麽?”狐燊错愕。
“很惊讶?十几年前,我也是你母亲的爱慕者呢!你母亲是个美人,很容易吸引人,我狂热地追求他,但是──”
他露出凶焰,狰狞扭曲了脸。“但她竟不选择我!为什麽要选择那个穷小子!他哪里比我好!我恨,恨不得杀了他!於是我约他决斗,在恨天崖上相见。但你娘,那个贱女人,在我快要取那男人的头时,竟趁我不备,推我下崖?!”
他狂怒,双眼赤红。“那女人害得我好苦!进了这座魔鬼宫,弱者就会变成强者的玩物。明白吗?就像现在我**你一样!你恨我吧?恨不得杀了我吧?哈哈哈,那时的我和你一样,在泥泞中痛苦的挣扎。为了生存,连最基本的人性也可以丢弃!”
狐燊咬紧牙关,痛恨地瞪著眼前这恶鬼。
白鬼恢复一贯的邪笑。“这座宫里的武功真的很高深。哈哈,当看著你父母是如何死在我手里时,我就感到无限的快乐。可惜……漏了个你。”
他捏著他的下巴,俯身过来。“你恨吗?我可是你的杀父杀母的仇人呢!”
“你这畜牲!”狐燊唾弃地骂。只恨自己被制,否则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断。万万想不到,这只恶鬼竟然是他的仇人!他“夜星堡”三百余人,一夜之间被人杀害,而他幸运逃过一劫。可是,这诺大的一桩血案,竟然无人能查出凶手!这麽多年了,他和叔叔一直在寻找凶手,然……连叔叔都被这只恶鬼杀了!
“畜牲?”像听到什麽笑话一样,白鬼开怀大笑。“我是,你也会是。我还要把你变得更像畜牲呢!初火那孩子是你表叔的孩子吧?”
一听到“初火”,狐燊整个人都冷了,双眸中射出愤恨和警告的光芒。
“呵呵,这样就生气了?被仇恨蒙蔽的眼睛真美啊!”抚摸他的眼,白鬼又道:“可知当初你表叔的商队为何遇难吗?”
在狐燊震惊地瞪视下,白鬼缓缓地道:“没错!是我,就是我带人将他们杀个精光!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他抬起他的下巴,用打量地眼神审视他。“真是一张漂亮的脸,与那女人的一模一样。”
他抚著手中少年的颊,脸渐渐贴近。“这张脸──让我痴迷。”
狐燊睁大眼,当明白他的意图後,心中一阵恶寒,他想要呕吐。
当男人的手撕裂他的衣服时,他狂吼一声:“不──”
“不?”魔鬼得意地笑。“不,你会喜欢的……”
在狐燊惊惧地注意下,男人将他的衣服撕光,露出他修长美丽的身躯,邪恶地握住他的分身,脸上一阵兴奋,迫不急待地将那未苏醒的东西含入口中。
“啊……”狐燊感到恶心,想挣扎,却无能为力。
直到被逼吐出初精,那男人才松开他的分身,嘴角溢下***,淫邪之至。褪下自身的衣服,露出苍白但强健的身体,跨间那早已高耸的肉刃滴著淫秽的液体。
狐燊瞳孔猛地收缩,脸色惨白。在这座魔鬼宫里,他杀人,毒人,害人,什麽邪恶的事没有干过,但是,这种来自身体,邪恶的**,却是首次面对。
有力的手,拉开狐燊的双腿,露出他未尽人事的股**,白鬼将自己的肉刃顶在那瑟缩的***入口。
“住手,住手……”狐燊终於露出害怕的神情。从……从没有人让他如此无能过!就算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从不惧怕。可是此时此刻,他骇然了。
“你会喜欢的。”白鬼欣赏著他的恐慌。“我看得出你对初火那孩子有**,如果不想我对那孩子出手,就……乖乖地……”
在狐燊既害怕又愤恨的注视下,白鬼一个挺身,将粗长的肉刃全部捅了进去,直到最深处。
“啊啊啊啊──”狐燊痛苦的嚎叫。
白鬼重重地**,脸上尽是满足与愉悦。“真紧,真热,呵,你天生是淫物,我早该操死你这小畜生。狐燊,狐生,你这个狐魅子!”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狐燊凄厉地怒吼。
杀了他!杀了他!总有一天,他要杀了他!
“哦哦……哈……”白鬼狠狠地**狐燊,一次次地将自己淫秽的热液喷进狐燊的身体内部。
漫长的夜,野兽般地交媾,时时未了……
*************
“哥哥,哥哥。”初火跑到隐密的溪边,冲著浸在水中的人喊。
狐燊一动不动,两目空荡,乌发披散,浮动在水面下,未浸在水中的肩和颈上,点点青红。
“哥哥。”初火试著再唤他,他仍未应,初火急了。“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是白鬼……”
“住口!”他突然狂吼。一听到那恶鬼,他就浑身刺痛,直想呕吐。这身子,彻底被玷污了!他痛苦地将头埋入双手中,整个人沈入水中,酸液自他眼中溢出融入了水中。
“哥哥?”初火慌张地走入溪中,却被人给拉住了。
“看看,我见到了什麽?狐燊的宝贝!”拉他的人是个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看初火的眼神邪恶极了。
“放开我!”初火低吼,并不惧怕高大的他。
对方挑高了眉,一脸的邪笑。“看来,跟听说的一样,有张漂亮的脸,却是个倔强的病娃娃。”
初火漂亮的大眼微眯,警告地怒视他。“我劝你最好放开。”
偏偏少年不吃这套。“狐燊呢?”
问话刚落,便有个怒喝声响起。“放开他!”
狐燊自水中探出,看到少年拉著初火,更是怒不可遏。他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初火。
上去一把拉过初火,纳入怀中,盛怒的仇视岸上的少年──狄魅。
狄魅低笑出声。“啧啧,我看到了什麽?”
他暧昧的盯著狐燊身上的点点吻痕。
狐燊眯起眼。“最好忘了你所见的!”
“哼!”狄魅抱胸冷笑。
“哥哥,你身上怎麽了?”初火注意到了,疑惑地盯著他胸上的红痕问。
“火儿,忘了它!”狐燊羞怒地扣他娇弱的肩,警告他。
“哥哥?”初火缩了缩身子,但还是不怕的用手摸他身上的印记。“痛吗?”
狐燊呆愣,痛苦地闭上眼,紧紧抱住初火。
“啧,狐燊,你可真宝贝病娃娃!”狄魅抚著垂在胸前的青丝,俊美的脸浮现嘲弄。“忘了告诉你,这座宫里的人都喜欢抢别人‘宝贝的东西’,小心!”
狐燊猛睁开眼,望少年远去的身影,他沈下脸色。看著怀中的孩子,复杂的光在眼中跳动。
不能,不能让别人夺走初火!他是他用生命保护的人啊!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改变对他的态度,决不能让人看出他对他的情愫!
更要──让他变强!
连自我保护都不行的人,无法在“鬼煞宫”存活下去。
而他,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他们的人!白鬼首当其冲,而黑鬼,鬼王……所有让他们痛苦的人,他都绝不放过!
只有站在最高点,才能主宰命运!
************
轻轻抚摸怀中人的脸颊,如此小心翼翼,如呵护珍宝般。
一滴泪,自星魁的眼角滑落,狐燊接住了那滴珍贵的泪,沾指放入口中。是苦涩的啊……
房间的阴暗角落,乌虚鹇无声无息地出现,看到床上那相拥的两人,冷漠的神色变了变。
“宫主,您真的要……在这个时期救少主?”
狐燊理了理星魁的发丝,淡淡一笑。“你不必多言。”
“但是……”乌虚鹇顿了顿。“您若救少主,便要消耗七成功力,何况宫中有人图谋弑主……”
“本宫何时胆怯过?”狐燊自负地挑眉。“这麽多年,还没人敢从本宫的手中抢走鬼王之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本宫一贯的行事作风,反叛者──杀无赦!”
乌虚鹇沈默须臾。
“……属下得到消息,江湖上几大势力欲联合起来对付‘鬼宫煞’,宫主若现身江湖,功力不足之余,属下怕……”
“一群乌合之众,不值一提。”狐燊邪恶地冷笑。
“宫主……”乌虚鹇还想说什麽,被狐燊不耐烦地喝斥住。“我意已决,你休要多言。退下──”
乌虚鹇握了握拳,终於沈默地退下了。
空旷冷寂的房里,隐隐有人叹息。
撩一缕怀中少年的青丝,缠绕於指尖,贴在唇畔轻轻地吻。
“火儿,如有朝一日,本宫为你粉身碎骨,你可会……真心爱上我?”
怀中人拧了拧眉,睡得并不安稳。
狐燊低低地笑,笑里隐含了丝苦涩。
笑过,脸上的温柔尽数褪去,残酷冷漠渐渐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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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半个月──
星魁要发疯了。
蹲在树干上,不断地揪发,把早上莫璃为他梳的发髻弄得乱七八糟,鹦鹉小雪见了,不客气地蹲在他头上,把他乱糟糟的头顶上鸟巢。
真的──好、好、好、好、无聊啊!
如果是三年前的他,自然感觉不到无聊,那时候,每天与毒药和血腥为舞,连人最基本的情感都没有。但今非昔比啊,他是星魁,江湖上风流倜傥的火神啊,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火神,生活得多姿多彩。白天有美人相伴,晚上去赌两把,再不然,夜探官府,去油水过多的贪官那借点银子花花。接到案子,便风尘仆仆地奔波四海,到处明察暗访。从来不会让自己闲下来发呆的他,竟被绑来鬼煞宫,一关便是半个月!半个月啊……整日无所事事,闲人要发霉啦!
自上次他毒发,狐燊现过身後,近些日子,都看不到他的人影了,都不知在忙些什麽。当然,他没兴趣知道。狐燊不来找他麻烦,他也乐得悠闲。可是……悠闲之余,没有娱乐,那将是件多麽痛苦的事?
苍天啊,找点事让他做做吧──
“嘎嘎嘎──”小雪在头上拍拍翅膀,嚣张异常,星魁脸色大变,抬手赶头上的鹦鹉。“臭鸟,不许在本大人头上撒野!”
“笨笨──”小雪拍翅飞离他,星魁闻言恼羞成怒。“臭鸟!哪里逃──”看他不拔了它身上的毛!这小雪,也不知是怎麽养的,怪癖一堆不说,性子是格外的嚣张。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它是乌虚鹇养的,难怪一脸欠扁的模样。
“笨笨,初火──”小雪不怕死地边飞边叫,星魁恼怒地一路追过去,随手捡得小石子,充当暗器,边追边扔。小雪反应倒也灵敏,飞上飞下,一一躲过。其实星魁真要丢中它,并不难,只是他舍不得真打中它,才让它一路嚣张过去。倒是几个路人无辜受到波及,一鸟一人“唰唰”闪过,掉下数颗小石子,不扁不移正中人的身体,痛得路人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谁叫那一人一鸟皆是鬼王的最宠之物?
飞奔中,突然前方窜出一团黑影,小雪机灵地上飞去,星魁倒霉地闪躲不及,与黑影撞个正著。
“哎哟──”
两力相斥,相撞的两人力量反弹,捂著额头双双坐在地上哎呀直叫。
“哪个不长眼的混蛋?”少年叫骂声骤起。
星魁捂额,心头恼火。好小子,本大人都还未发威,他到声先夺人了?
睁眼一瞧,竟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鬼头。长得倒还人模人样,就是脾气暴躁。
他打量少年,那少年也在的打量他。星魁露出一抹自命不凡的笑容,看得少年一愣一傻的。
“怎麽,看傻眼了?能看到本大人的飒爽英姿,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少年闻言,猛地惊醒,不屑地吐口痰,骂道:“我呸!就算你长得再好看,也只是邪魔歪道!老子倒了八辈子的霉,掉进这个鬼地方──”

星魁挑了挑剑眉,笑容可掬地问:“哦,本大人是邪魔歪道,你是什麽?小鬼竖子?嘿嘿,只要身在‘鬼煞宫’,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化身为魔物。”
“你──你──”少年气得脸色发白。可恶,眼前这年轻男子长得像女人般漂亮,性子却如此邪恶。竟然骂他小人?
“怎麽?害怕了?”星魁走到他身边,蹲下身,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脸颊,对方马上如猫般要抓狂,星魁及时制住他。“不要动哦,你中了本大人的毒,如果不安份点,就休要小命啦。”
“什麽?!”少年脸色更白了。“你……你竟然……下毒?”坐在地上,欲哭无泪。他已经很可怜了,莫名其妙的被人抓来这地方,还被逼学毒学医术,逃都逃不了。而且这个叫“鬼煞宫”的地方,充满了血腥味,前不久他就看到一个小男孩被别的少年无声无息地杀害掉了,竟然无人追究!
“放心,你只要乖乖地回答本大人几个问题,本大人心软地话就给你解药。”星魁在心中做了个鬼脸。欺负小孩子素来是他的嗜好,最喜欢看到小孩子欲哭无泪的可爱模样了。果然,眼前这小鬼眨巴著水灵灵的大眼,又恨又怨地扁嘴瞪他。
胆量倒不错。星魁赞欣地点点头,问:“名字叫什麽?”
小鬼斜眼瞟他一记,抿嘴。
星魁打了个响指,邪笑:“不听话,就毒发生亡哦──”
“白……我叫白澜月!”小鬼急急回答。
“哦,白澜月,名字倒不错。”点点头,继续问,“几岁进鬼煞宫的?”
“十三。”这次小鬼倒干脆。
“十三岁……”星魁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是被人掳来的?”
白澜月撇撇嘴,恨恨地道:“就是被掳进来的!那个叫槐焕的变态,说什麽我资质好,是练武奇才,於是就自作主张地把我掳来这鬼地方,又是学医又是学毒,还要练武……可恶,老子宗家是白氏,天下第一家,他竟敢打老子的主意!可恶之至!”
“槐焕?黑鬼殿殿主?”星魁仔细地打量了下白澜月。“你说宗家是白氏,难道……你是当今丞相白青极的族人?”
“你……你这个邪魔,太无礼了,竟敢直呼丞相名讳!”
“这有什麽,本大人还经常出入丞相府呢。”星魁懒洋洋地挥手。京城里,哪个官员的府邸他没去过?丞相府嘛,有时候是白天去,有时候是晚上去。白天去是为办公,晚上……嘿嘿,自是去拜访他家金库啦。可惜……一次都没有成功过。摸索过好多次,都找不到丞相府的金库,也就放弃了。想来丞相清廉,没什麽油水可借,如此,平日他是更敬重白丞相了。
“你……你是什麽人?”白澜月疑惑。他能出入丞相府,身份定然非凡,可是他又在鬼煞宫,一脸邪气,与鬼煞宫自然脱不了干隙。
“本大人啊,呵呵,坐不改名行不改姓──‘火神’捕星魁魁大人是也!”星魁傲然地道。
可惜,白澜月从十三岁便进入“鬼煞宫”,三年来从未出去,自然不知道火神的名号。见他一脸茫然,星魁无趣地摸摸鼻子,意识到这小子在这呆了三年,自然孤陋寡闻。叹口气,他说:“如果是在三年前,我的名字叫初火。”
“初火?”白澜月讶然,狐疑地扫视他。“你是……失踪三年的少主初火?”
星魁耸耸肩,站起身,伸个懒腰。“是啊……很不幸,本大人曾经是‘鬼煞宫’的少主。”
“那你又是怎麽成了捕快?”别说什麽“火神”捕,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嘛?
星魁瞥他一眼。好小子,什麽眼神?恶劣地踢踢白澜月,他道:“你管本大人是怎麽成为捕快的,小子,本大人问你,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白澜月机警地躲开,利落地爬了起来,个子不小,竟然只矮星魁半个头。星魁心中嘀咕。小鬼,吃什麽长大的,才十六岁就这麽大块头了?
“你说离开这里?离开鬼煞宫?”白澜月不信任地斜睨他。
“是啊,只要你想,本大人就可以带你离开。”星魁自负地笑。
“你以为你是谁?少主,少主不过是鬼王的玩具罢了。”白澜月冷笑。别以为他在这里的三年是白呆的,虽然整日被逼著学医制毒,但该知道的都清楚。少主初火是鬼王狐燊的玩偶,这是整个“鬼煞宫”的人都知道的事。一个没有自我,任人摆布的傀儡。不过……为何眼前的邪气男子与传言里那木讷的少主完全不同?
“看来──你不想要解药了!”星魁眯眼,气息诡异而危险。
白澜月打了个寒颤。他看得出来,从刚才这自称火神的男子一直在戏弄他,但此时他的眼里有杀气!
踩到他的禁忌了?!
“哼!小鬼!”星魁甩了甩袖子,转身打算离开。
“喂,你想食言吗?”後面的小鬼跳脚大骂。
招起手腕,让小雪停在其上,星魁侧身问:“怎麽?”
“你──”白澜月涨红了脸。“你不是说要带我离开这鬼地方吗?还有……解药!”
星魁哈哈大笑。“本大人何时答应你了?”
白澜月黑了一张小俊脸,紧握双拳,气得发抖。果然,这宫里没有一个好人!
挥挥手,星魁潇洒地抱臂而立,戏谑。“小鬼,你的能力有待加强。连自己有没有中毒都不清楚,这三年你是怎麽活过来的?”
白澜月瞪大了眼,急忙测自己的脉搏,脸色是越来越沈。
“噗哧”一笑,星魁眨眨眼,好不恶劣。“放心,看在你这麽可爱的份上,本大人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在白澜月愤怒地瞪视下,他踩著轻松愉悦的步子,唱著小调儿,乐颠颠地走了。
被留下的白澜月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让这个叫星魁的可恶男人知道,何为後悔!
*************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鬼煞宫”是个美丽的地方,依山伴水,绿林环绕,这似人间仙境的地方却住著一群恶魔。
清晨的花香袭来,星魁深深地吸了口气,迈著轻健的步伐朝“玄宫”走去。
“玄宫”是“鬼煞宫”首脑会集之地,现在正是集会商议时间。只有在那里,可以直接找到狐燊。
这几天他想了许多,他不是三年前的初火,自然没有义务像宠物般乖乖地呆在“鬼煞宫”什麽都不做,所以他要向狐燊提出要求,不管他许不许。他──都要离开这里。
一路上,蹲在他肩上的小雪不时地向遇到的侍女和侍卫们打招呼。“早上好,早上好。”
星魁顿觉面上无光。“臭鸟,闭上你的鸟嘴,别丢本大人的脸。”
“早上好,早上好。”可惜人家鸟儿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星魁丧气。这只鸟根本不知何为厚颜无耻。
“玄宫”内,坐了数人,狐燊坐在首席,神情淡漠。
“那‘刘家堡’联合九大门派欲讨伐我等,不知宫主有何决策?”“山鬼殿”殿主鹿魃耀笑容可掬地发问。
未待狐燊作答,“火刹殿”殿主杜丽瑰媚笑:“听说‘刘家堡’堡主刘飞长相不错,三年前发妻身亡,他倒痴心,未再嫁娶。可惜太痴情,念念不忘丧妻之痛,欲找出杀妻仇人。呵呵,我倒还未玩过痴情汉子,不知这刘飞合不合我味。”
狄魅听了她的话,直摇头。这杜丽瑰一天没有男人就不行,说起话来毫不避讳。
狐燊扯了扯嘴角,邪气横生。“三年前,本宫毁了‘凤凰山庄’,那西江竹的大女儿西霜叶便是刘飞的妻子。既然刘飞不识好歹,查出是本宫杀了他岳父一家,他便该有觉悟。”
“宫主的意思是?”“玄魔殿”殿主淳於烯问。
狐燊微闭眼,其他殿主会意,不禁都露出残酷的笑容。
“砰──”紧闭的门被一道蛮力踢开。
星魁一掌扫开阻拦的护卫,身手矫健地闪进门内,更快地,数条银丝袭面而来,分成几绺缠住了他的腰和手腕。
“嘎嘎,谋杀,谋杀。”小雪“惊恐”地飞离星魁,朝首席上的男人飞去。
那人身著黑色金丝绣鬼面大袍,长发邪魅地披散,冰雕般的俊脸上浮著一抹淡笑。他左手一扬,小雪刚好落在他的腕上。
吃里扒外!星魁怒瞪小雪,不悦地立在门口。
房内的另外几人都趣味深浓地注视突然闯进来的少主人。
“什麽事?”狐燊问,小雪跳到他肩上磨蹭他的俊脸。
色鸟!
星魁无视身上的细线,迈步入内,瞟了眼室内的人。嘿,全到齐了。
**媚药,且爱糟蹋美少年的“火刹”殿主杜丽瑰。一年到头都穿红衣“天魔”殿主狄魅。从以前就爱寻他麻烦的“山鬼”殿主鹿魃耀。不苟言笑的“黑鬼”殿主槐焕,还有那形影不离的“魔幻”殿主尉迟焰和“玄魔”殿主淳於烯。一二三四五六,真稀奇,重要人物全到了!莫不是正在商议著血洗江湖吧?
“什麽事?”狐燊又问了一次,语气轻柔,且阴森了。
星魁直视他,与他的两潭幽深相对。理了理情绪,他优雅地一站,浑身上下充满了轻灵的气息。俊美如他,莫怪江湖女子为他痴情。
“我很无聊。”他说。
厅内的每个人都挑高了眉,露出不同的邪笑。不理他人的反应,他继续道:“整日都呆在宫里,对著一只笨鸟了无生趣。以前上青楼为乐,进赌场为乐,抓通缉犯为乐,劫富济贫为乐。可现在,呆在这死气沈沈的鬼煞宫,无聊透顶!”
狄魅不客气地笑了出来。“早闻‘火神’是个放荡浪子,看来传言不假。”
星魁傲然地抬高下巴。“怎麽,狄大人看不过去?”
“不敢,不敢。”狄魅摆手。
星魁懒得理他,他望向首席的狐燊。对方却单手支著额,眼微垂,另一手指有节奏的敲打著扶手。“你想出宫?”
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星魁耸耸肩,默然。再呆在这个宫里,他会发霉的。况且这儿空气不好,血腥味太重。
狐燊右手轻轻一扯,他整个人直直地被拉入他怀中。巨掌用力地按住他的肩,眼中阴气直窜而出,俯首在他耳边轻而柔地低语。“我会让你再离开我吗?”
星魁冷哼一声,耳边又响起狐燊的低笑。“我与你同行吧。”
“不……不用吧。我就出去玩几天。”怎能让这只嗜血的恶魔现身江湖?平日呆在这里都可以在外头掀起腥风血浪,何况是他亲自出宫?
狐燊磨磨他的唇。“不容你反驳。”
星魁打了个寒颤,满肚子窝火。
狐燊朝手下挑挑眉,邪笑:“各位似乎都很久未出宫了,不如,到江湖上玩玩吧。那些名门正派的老头们,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些。”
其他邪魔立即附合,蠢蠢欲动。
星魁後悔莫及。
狐燊贴在他耳边,低语。“放心,本宫会让你玩得很开心。我的火儿。”
星魁咬了咬牙,认命地说:“好,你要跟就随你。不过──我要向‘黑鬼’殿主讨个人。”
槐焕面无表情地看他。
他咧咧嘴,道:“就是你的爱徒白澜月,前几天遇到他,发现似乎挺好玩,山鬼殿主若舍得,就将他借本大人带在身边玩几天如何?”
在星魁的逼视下,槐焕生硬地道:“承蒙少主不嫌弃,劣徒便麻烦少主了。”
星魁满意地笑笑,忽感身边寒气逼人,心中暗暗懊恼。该死,怎麽忘了狐燊那过强的独占欲。希望……他的决定没有害了那只暴躁的小白鼠。
***********
“阿云,阿云相公──”
“保嘉王爷”府的“落雨房”里不停地响起女子急切地呼唤声。
风霆云无奈地自躺椅上坐起。老天!他都快累死了,被那可恶的好徒弟给害死了。一个月前,死徒弟在“寒月山庄”的比武大会上被一群鸟吊上天,从此杳无音讯。而皇上得知後,马上命他把徒弟给找回来,刑部侍郎的千金还等著嫁呢。这两个月来,他东奔西走,派出去的人也不知有多少,竟像大海捞针一样,全无迹可寻。而今日难得偷得午後片刻空闲,那宝贝娘子又来搅和。
“什麽事?”他揉著太阳**,不忘补句。“好娘子,不要叫相公我为阿云相公,很难听耶。”
狄宫漓无视他的不耐烦,上前爬上他的腿,搂著他的脖子,喜眉笑颜。“好相公,你娘子我有好消息了。”
“好消息?莫非你……”他搂著她的柳腰,盯著她的肚子。灵儿有弟弟了!
“什麽呀!”狄宫漓拉他的脸皮。“你想哪去了!”
“哎哟,你轻点啊,娘子!”风霆云痛得龇牙咧嘴。
“我有那臭徒弟的消息了。”
“真的!?”他眼睛一亮,充满了活力,捧著亲亲老婆的脸,金光闪闪地问。“找到徒儿了?”
狄宫漓亦捧著他的脸。“臭徒儿曾在开封出现,如今可能会来京城。”
“你怎麽会知道?”
狄宫漓敲他一记暴栗子。“你娘子我与丐帮向来交往甚好,当然知道得比较快了。”
一说完,她顿了一下,然後捧著头不敢看相公。
“哼哼哼!”风霆云从鼻子里喷出一团气。“你又瞒著我去当乞丐了?”
“我……我……”狄宫漓低头搅著手指头。
风霆云叹了口气。他这老婆,什麽都好,就有个爱当乞丐的嗜好,与丐帮的乞丐混得像家人一样亲。跟她说过多少次收敛一点,她就不听。嗜好啊,怕是会跟一辈子了。
狄宫漓忙著转话题。“你说我们最好到哪里找小徒儿?”
“青楼。”答案,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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