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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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忽被一道力打开了,狐燊一身黑衣,邪魅地走了进来。无视於白轻羽的震惊,他来到星魁身前,一把抓住他的削肩,捏住他的下巴,冷冷地道:“你觉得与我在一起令你恶心?”
“你们……你……”白轻羽几欲晕倒,幸亏後到的紫云雷扶住了她。“暮白,你真的对露儿……”
狐燊抱紧呆若木鸡的星魁,黑眸中燃著毁灭性的火焰,嘴角漾开一抹残酷的讽刺。“表婶……或者母亲,您以为呢?”
“不,不……你们……”白轻羽无法接受!她怎能接自己的亲生儿女做出这种背德的事来?可她能说什麽?儿子女儿失踪多年,一度以为他们早已命丧黄泉,多年伤心失神,好不容易,再次看到他们,哪里想到,他们竟然违背世俗,做出这种事。她以为,他们是在不知情下在一起,可听暮白的语气,分明清楚一切?
紫云雷扶著母亲,只静静地看著,剑眉微拢。
“你……你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星魁呆呆地问身边的人,他觉得自己筋疲力尽。
“啊,这个啊,早知道。”狐燊嘲笑地眯起眼。“多年前,我回过一趟‘千夜堡’,在废墟里找到父亲的手札,从中得知真相。但,那又如何?不管你与我是否有血缘关系,你既是我狐燊用生命保护的人,就得用你的一生偿还我!十多年来,我为你挡风遮日,为你受尽凌辱,为你折磨了自己的身心。我养你,护你,难道这些只因一个‘亲’字就要抹去?”
星魁愣了。他这番话狠狠地撞击著他。这个邪恶的男人,确是他唯一的避风港。昔日在“鬼煞宫”,他为了他受尽白鬼及其他人的欺辱,甚至……甚至……
他闭上了眼,让泪顺著眼角滚落而下。他令他心酸!那究竟是什麽样的感情啊!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竟可以付出如此之多!就算是亲人,也不可能为彼此付出甚多。他……他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多少个夜晚,他抱著他,在他耳边喃喃,喃喃著他是为他而活的。可後来呢?当他成了风魔,成了鬼王,他再也不是他生命中的宝贝?用残忍的手段折磨他,羞辱他,将他折磨成一个不言不语的傀儡?操纵著他的意识,眼中,脑中,心中,唯有他!世界空了,小了,他再也不是他了,他成了鬼王的玩偶?
可那样的恶鬼,同样是被折磨出来的啊!恶劣的环境逼得他不得不如此?而他,是造成今日恶鬼的罪魁祸首!
猛地一震,星魁瞪直了眼,望向狐燊。
白轻羽和紫云雷虽听不懂他们话中的意思,却可以听出,昔日他们生活的并不好!过去的十几年,他们究竟遇到了什麽?
暮白,明明相见时那般的温文尔雅,谦虚有礼,可为何此时此刻如此邪魅?陌生得可怕!
狐燊推开星魁,将他推倒在地。星魁呆呆地坐於地板,仰望他。
狐燊的表情极度复杂,愤恨,怆然、苦楚,伤痛一一闪现,但很快的,他隐去了这些多余的情感,换上了一贯的邪魅阴冷。
紫云雷的剑眉皱著更紧了,安慰地扶著微微发颤的母亲,给予力量。
“我──”他启口难开,幽幽地注视狐燊。他像只受伤的豹,不愿别人为他疗伤,只是自己一人舔伤口。
“哥哥……”不由自主地吟出声。憎恨仿佛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沈痛。
狐燊捏紧他的下巴,嘲弄地冷哼。“本宫不需要你的同情!”
瞳孔一缩,想起他的残忍手段,他猛地回神,狠狠地拍掉他的手。
假象!
假象!
晶亮的眼眸渐渐凝聚了恨意,将一点点爱恋埋葬,他纵身跃起,不再看屋内的人,提起真气跃身飞了出去。
“露儿──”白轻羽垂泪呼唤。美丽的眼里滑下两行泪。
老天为何愚弄人!
当日若不是她坚持,也不会有这样的糊涂事!二十多年前,由於表姐白若雪婚後多年不孕,一日姐妹相聚提起此事。她心生不忍,便同丈夫商量,将自己两岁的次子暮白送於白若雪当亲生儿子抚养。可是,想不到千家夫妇竟於五年後惨遭杀戮,只留暮白一人被保护送回紫家。当时,她又得一女,紫含露。
说来奇怪,露儿与暮白相见後,对他特别依赖,而另一兄长紫云雷,却不怎麽亲近。露儿总爱缠著暮白,一定要和他同吃同睡。她虽觉得奇怪,可认为兄妹连心,多多亲近也好。日子过得幸福美满就好。
可是,十三年前,丈夫出商,途中经过废弃的千夜堡,暮白一听便想跟著过去,顺道回千夜堡看看,丈夫拗不过他,勉为其难地让他跟随,可露儿一知暮白要出商,吵著也要去,闹了好多天,丈夫没法子,只能带她一块走了。毕竟那次出商不算长,可以很快回来,但人算不如天算,哪知道回来的途中遭到强盗袭击,丈夫被乱刀杀死,两个孩子也消失无踪。商队无一幸免!
这些年来,她与长子云雷一直在寻找他们,却一无所获。如今,他们回来了,但他们之间那无法令人理解的感情纠葛叫她心寒……
真是造化弄人啊!
狐燊直挺挺地立著,望著门口。无尽的孤寂缭绕在他身上,被留下的他,仿佛是被遗弃的!闪了闪神,白轻羽再次望过去时,他收了视线,回头一望,邪肆地一笑,散去了孤寂的气息,转身离去了。
白轻羽忽地虚脱般,无力地坐在椅上。暮白的眼神──寒彻入骨!
可怕!
那怎麽会是一个人的眼神!
分明──
像鬼!
打了个寒颤,她冰冷的手握住紫云雷的手。“云雷,这该如何是好?都是娘的错!当初若不是我将你们兄弟分开,也不会有如此结果。苦了露儿,苦了暮白。”
紫云雷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轻声道。“娘,您不要自责,或许,露儿与暮白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不,不,娘不会看错。暮白那孩子对露儿感情很深。何况他是个男子,心仪的女子在身边,怎能不动心?”
“娘,这事先搁搁吧。您身体不好,这伤神的事,就交给孩儿。”紫云雷招来丫环,扶著白轻羽去休息了。
他步出房门,举首望向天空,他轻轻地叹息。
他又怎不知那两人的事呢?当初在山洞里发现他们时,便看到了惊世骇俗的一幕。
那两人……不能这样下去,否则,只会同归於尽。
低头,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也许,该做些什麽。
************
绫罗绸缎,金钗玉簪,镯子宝玉,尽数扔至地上,狠狠地一踩。丫环们惊惶失措地望著她们的小姐解了发髻,脱了美丽的衣赏,只穿里衣,美丽的脸上有著疯狂地表情。
“出去!”星魁沈声一喝。丫环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要命的,就滚出去!”杀气扑面而来,丫环们纷纷逃出了房间。
刹时,典雅的房内,唯有星魁一人粗重地呼吸著空气。
蹲在地上,狠狠地扯头发。
脑子很混沌,乱七八糟的记忆一幕闪过一幕,有曾经怀念的,也有憎恶的,更有让他痛恨的。
这算什麽?
他和狐燊之间,怎样都理不清。小时候,他们身陷恶境,相依为命,是彼此的依靠,即使随有生命危险,他仍然依恋狐燊,那个时候,他懂得什麽叫爱。後来,狐燊当上了“风魔殿”殿主,再後来成了鬼王,借著权力,开始伤害他时,他才发现自己太天真。爱不是他们这种活在黑暗的人所能拥有的,不知道爱,就不会被伤害,痛苦就会远去。於是,渐渐地,他死心了。不爱,那就恨吧。
恨狐燊,恨鬼王,恨他成了习惯。
当恨之入骨後,有一天鬼王却突然说,要他爱他?
怎麽可能?
只懂得恨的他,如何再去爱他?可是鬼王的爱是可怕的。为了爱他,他杀了任何一个能牵动他心弦的生命,周边无辜的人,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情仇爱恨,而一一逝去。
他不能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狐燊。所以要更恨他!越来越恨,恨不得──同归於尽!
然而,狐燊用了七成功力为他去毒,山洞里的纠缠……曾经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他,岂能忽略狐燊的真正感情?
向若香的那一刀,叫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怎可能对那只恶鬼仍有爱?太可怕了!无法原谅──
当母亲说他们是亲兄弟时,他震惊了。
原本他与狐燊的感情就是游走在边缘,在一线天之间摇摇欲坠,母亲的一句话,让他们失了平衡,跌下深谷了。
该死!该死!
他是星魁,江湖上放荡不羁的火神,何曾陷於这样的旋涡,自怨自艾?
这可笑的女装,他干嘛要去穿?火神捕游戏人间,笑看红尘,只为了活得自在,几曾在意他人的情感?
世间,最苦是情。
火神何必混这趟水?
黑发一甩,将剩余的衣服脱了个干净,迅速地从包袱里取出往日的男装,利落地换上。不一会,潇洒俊逸的火神星魁再现於斗室之间。慵懒地挽起笔直的黑发,以白丝带一束,抹去了胭脂,恢复成少年郎的模样。
这才是真正的他!
开门而出,飞身於诺大的“紫电堡”,无视仆人护卫诧异的目光,如飞鸿般,翩翩然地离开了这束缚人的地方。
狐燊立在长廊上,眼前一闪而过的白衣少年,如流星般飞逝而去,留下一道美丽的轨迹,令人回味。
阴沈的神色渐渐柔和,眼里流露出淡淡的痴恋。
************
杭州城繁华如昔,但星魁逛了一圈,全无兴致,最终来到了最爱去的青楼,欢乐阁!
“欢乐阁”是杭州的有名花楼,里面的姑娘有苏州的佳丽,更有杭州的美女。个个身怀绝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柔美优雅,楚楚动人,是男人向往的温柔乡。
人来人往的大厅内,调戏,喝酒,寻欢作乐,谈笑风生,欢畅的男人们好不快活。
白衣少年,瘫在软椅上,几名姑娘一旁侍候著,捶肩捶足。他醉眼惺忪,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著酒,聆听著台上花魁优美的琴声。
醉卧红尘,繁花似锦,好不快活。
吴侬语软,听著舒心。
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
迷离人间,忧愁付之於流水,温柔乡沈醉,不知今日是何昔。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客人稀稀落落了,包房的包房,回家的回家,唯那少年仍在酌酒。千杯下肚,看似醉酒,却无醉意。一旁侍候的姑娘都有点困了,但客人未走,不好休息,何况对方还是个俊美的少年郎。
老鸨母见状,嫋嫋然地走了过来。

“哎哟,我说公子呀,夜已深,您这麽喝下去,姑娘们可受不了了,不如,您就包个房吧。”
少年懒懒地抬了抬眼,丢下一锭银子,身子却分纹未动。“本公子酒喝著正兴,姑娘累了便下去。”
“公子,这可不行,咱‘欢乐阁’可也是有规矩的。要不您包个房,要不便离开。要喝酒,到酒楼去。”老鸨母拉下脸。还没见过这样的客人!
“随你。”少年懒得与这老女人理论,免得扫了喝酒的兴致。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客人!“欢乐阁”可是有後台撑腰的,哪容得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撒野。老鸨母拍拍手,立即过来几名壮大如山的打手。
她挑著弯而细的眉毛,动了动血红的唇。“把他撵出去。”
“是!”大汉一听令,立即上前。
烦!
少年不耐地打开眼,长腿一伸,踢开一名大汉,懒懒地伸个腰。“好烦!你们非要惹本少爷生气不可?既然你们都不客气了,本少爷又何必装斯文!”
一时之间,“欢乐阁”混乱一片。
“嘎嘎──”“欢乐阁”外的一棵槐树上,聚集了数十只乌鸦。黑暗中,一高大的影子坐在树枝上,注视著屋内的打斗,他扬起一抹冷笑,摸摸肩上的乌鸦,便飞身离去。数十只乌鸦也随之而去……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拍拍手,少年伸了个懒腰,地上躺了一地的人,他视若无睹。
没意思。
不屑地撇撇嘴。转头,望向窗外,黑夜中的树枝,在风中轻颤,还有那渐消失的鸟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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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紫电堡”便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白轻羽匆匆地上了大厅,见“欢乐阁”的老板娘及几位壮丁一脸气愤,不禁颦起秀眉。
紫云雷早已在上座,见母亲来了,便起身扶她入座。
“王嬷嬷,你一大早来寒舍不知有何要事?”
王嬷嬷老脸上浮动哀色。“一大清早的便来贵府,是妾身唐突了,但妾身一想起‘欢乐阁’,便痛心疾首啊。”
“哦?王嬷嬷,‘欢乐阁’在杭州赫赫有名,客人不息,你为何伤心欲绝?”紫云雷坐在首席,温文尔雅地问。
王嬷嬷见“紫电堡”堡主如此青年拔萃,且风度翩翩,不禁投以媚眼。“不瞒您说,妾身拥有杭州数一数二的青楼,当然是自满自足了,再说了,杭州哪户人家敢在‘欢乐阁’里闹事。可……哎哟,紫堡主,紫夫人,昨儿个有位狂野少年,自称紫家三少,竟……竟砸了妾身辛辛苦苦经营的‘欢乐阁’。您说……妾身今後可如何是好啊!”
“紫三少?”白轻羽不解地看向儿子。紫家何时多了三少?
紫云雷笑著摇头。“王嬷嬷,你确定那是紫三少?众所周知,我紫家除了我紫云雷外,只有一个妹妹,何来‘三少’之说?
“这……”王嬷嬷脸一白,难道她被骗了?昨夜那虽俊美但狂妄的少年的确说自己是紫家三少爷!该死,如果真的被骗了,她这上错门,找错人,论错理,以“紫电堡”的势力,小小的“欢乐阁”甭想在杭州混下去了!
“哎呀!这不是王嬷嬷麽?昨个儿本少爷赔的银两还不够麽?今个儿一早,还想在‘紫电堡’讨银子?”一个戏谑的声音传进了大厅,接著,俊逸非凡的紫衣少年懒懒地进来,肩上蹲著一只打著无精打采的白色鹦鹉。
王嬷嬷定睛一看,瞳孔都放大了。这俊美得似神仙般的少年不正是昨日那个闹事的小子?她提高了声音,叫道:“是你──”
“露儿?!”白轻羽惊讶地脱口而出,厅内那紫衣“少年”分明是她那乖巧的“女儿”!
紫云雷剑眉挑挑眉,神情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望著少年装扮的“妹妹”。
“夫人,就是他……就是他砸了‘欢乐阁’!”王嬷嬷指著星魁,大叫道,连形象都可以不要了,那皱得皮包骨的手指头在空中颤抖著。可给她找著了,万幸,没有寻错门!她倒要看看,“紫电堡”会给她一个怎样的说法。
“露儿!”白轻羽脸色惨白,实在无法接受男装打扮的星魁。一身紫色长衫,穿在她身上,俊逸而飘然,青丝半束,潇洒地飘荡在身後,手执一把折扇,姿势优雅地立著,慵懒的眼半瞌,眸中流光异彩。这怎会是一名女子?分明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翩翩美少年啊!
“娘,有话呆会再说,先打发了这老女人。”星魁神色不耐把玩著手中的折扇,语调冷意地对王嬷嬷道:“王嬷嬷,你今天来,莫非是嫌昨儿个的五十两银子不够赔偿几条椅凳?”
王嬷嬷一时难堪,抖了抖脸上的脸皮,心中的火气无处可发。不错!这“紫三少”昨夜是丢下五十两银子,拍拍**走人。可她王嬷嬷在杭州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怎能受这股气?椅子桌子损了,五十两银子是够了,可被打的护卫呢?还一身伤啊,再则,昨夜一被闹事,今个儿,她“欢乐阁”根本做不了生意。
紫云雷淡淡地望向王嬷嬷,知道她的难处。再看一脸不在乎的星魁,他暗自叹息。“王嬷嬷,在下代舍‘弟’向你赔不是了。‘欢乐阁’的损失‘紫电堡’会加倍赔偿。管家──”
“属下在。”从暗处走出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
“带王嬷嬷到账房领五百两银子,做补偿。”
“是。”
“哎哟,这怎麽好意思。”王丽兰顿时颜开眉笑,身子急急地跟管家走了。
待他们离去了,星魁冷哼一声。“贪财的老女人!”
“露儿!这是怎麽回事?”白轻羽生气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厅。
星魁惊讶地缩了缩,母亲生起气来原来也不简单。而肩上的小雪更是哆嗦著,似乎也不明白一个柔弱的美妇,竟会有河东狮吼的一面。
“没什麽事啊。我只是上‘欢乐阁’喝喝酒,忘了时间,哪知那老女人来扫兴,便与护卫们打了一架。”星魁一脸委屈。母亲怎麽能不问青红皂白便训人?自从回到家中,他可安分守己了好久呢。难得出去花天酒地,便有人人扫兴,真没劲。
“什麽?!”白轻羽拍案而起。“你……你给我跪下!”
星魁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娘?”只见他母亲摇摇欲坠,气得发抖,突然暗叫不妙。他都忘了,在母亲的眼中,他是个“姑娘”呢!糟糕,昨天一夜风流,将这事给抛到脑後了。虽然知道狐燊是自己的亲哥哥,但过了一夜,那些恼人的情绪早抛到九霄云外了,果然游戏人间是最好的消遣,什麽烦恼都可解决。
“跪下!”白轻羽喝斥。她突然很害怕,这个女儿身上似乎还有什麽秘密,那一身的英气,不是一日而成的。哪家姑娘会有她这独特的气质!?
星魁急忙跪下,见母亲脸色发青,呼吸急促,很可能会血急攻心,还是听话为妙。
紫云雷无奈地叹口气,上前安抚母亲:“娘,您莫气,小心身体。”略带责备地望了眼星魁,星魁撇撇嘴,知道兄长在怪他气著了母亲。但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白轻羽含著泪,伤心欲绝。“雷儿,你看看,露儿这是何打扮,姑娘家怎能穿男装,还上青楼喝酒!成何体统!”
“娘,孩儿本……本性如此,您就别气了。前些日子若不是……怕您伤心,我才硬著头皮穿了。”那天醒来,见到了紫云雷,他的亲哥哥,交谈下来才知自己在“紫电堡”。而紫云雷似乎对他是男子的事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提点他,母亲还不清楚,所以在“紫电堡”的这段时间,最好能以女装打扮。他虽不愿,但为了不让母亲伤心担忧,才勉为其难地再次穿上了女人的衣服。空让狐燊看了笑话。可恶,他一名男子,为何要三番两次的穿上女人的衣服?他也有很多不满的话要说啊,可话到嘴边,见母亲一脸忧郁的神色,便开不了口。要怎麽告诉她,他是名男子呢?
“露儿!”白轻羽震惊地张了张嘴,一时无言。怎麽才过了一夜,她的女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昨日受了太大的打击?
“怎麽回事?”狐燊一身白衣,脸色有点惨白地走进厅内。瞟见星魁的装扮,心中便有底了。他抚了抚额,略头痛。
白轻羽叹了口气,望向狐燊。“露儿怎会有如此荒荡的行为?”
狐燊轻笑一声。“娘,是孩儿的错。自小,为了少惹麻烦,便让露儿换上男装,再者……诸多原因,没注意到太多细节,才让他像个男孩子一般长大了。”
白轻羽复杂地苦笑。儿子,女儿的生长过程中,自己空了十多年,不能怨他们。
“娘,若没别的事,孩儿可以走了?”星魁完全不理狐燊,起身道。事已至此,为何还不把真相告诉母亲?如果让母亲知道了他是男子,母亲会更伤心吧?伤心到可能会病倒。而大哥紫云雷,从初见时就一贯的温雅,不点破,也不表示。不知他在这幕戏中又扮演著什麽角色。当初在山洞救了他们,是偶然,还是有预谋的?
“你……”白轻羽本欲再说什麽,紫云雷阻道:“由他去吧。”
经过狐燊旁,忽被他拉住了手。他诧异地抬头,敏感地发觉他今天有点不对劲。惨白的脸色,一如当日在“鬼煞宫”相见的那晚。
“做什麽?”他面无表情。
狐燊轻笑一声,邪魅的光一闪,将他横抱了起来。小雪吓了一跳,飞了开来。
“你干什麽!”星魁气红了脸,莫名地看著他。他怎能在大厅里做出这种举动。果然,娘和大哥都皱了眉。
狐燊无视於其他人,抱著他离开。“你昨日的行为我很不高兴。”
“干你何事?”他别开脸。在知道狐燊是他亲兄长後,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忽略好了。
“真的无关?”他阴沈地一笑,抱他的手劲加重了几分,他痛呼一声,冷汗直冒。这个可恶的男人,难道不伤害他,他便不舒服吗?
望著他们离去的背影,白轻羽无力地坐在椅上。“暮白那孩子,怎叫人摸不透?”他偶尔流露出的邪气只叫她胆颤,每当他望她时,她总觉得好可怕!那种感觉,就像是被……被一只鬼盯著般!
为何?
为何会怕他?!她是他的母亲啊!
紫云雷不语,只轻轻拍拍她的肩。母亲近来心神不宁,有损身体。那两个兄弟,怎麽一个比一个任性,三番两次的让母亲伤神?自从父亲去了後,弟弟们又失踪了,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如今好不容易寻回他们,母亲的心病渐渐痊愈,可是他们二人的行径,实在不怎麽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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