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期中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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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由于是入大学以来的第一场考试,虽然其规模不大,但大家仍然很慎重对待。杨南天没亮就下床来背积分公式,搞得一屋子的人都睡不安寝——其实他的背诵声音并不大,只是刚刚好全寝室能听见,但此举胜在心理效果。大家都是一个粪坑里的蛆虫,这个蛆上进的动一动,周围别的蛆就很有紧迫感。不过陆煌敢说这绝对是这厮上大学以来第一次自觉的起这么早。看来他深得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精髓。
考试时间是上午八点半,但七点的时候除了陆煌还在床上躺着以外,大家都纷纷按耐不住的下床了。他们去刷牙的刷牙,去洗脸的洗脸,有的到处搬着椅子的到处找鞋子,整个寝室就象一个要放圈的鸭笼,喧嚣非凡。
陆煌在这样的喧嚣中自然无法再次入睡,也就一直在床上闭目养神养精蓄锐。按照以前的情况他说不定随大流就起来了,但今日有别于往日。作为大学里第一场小规模战役的参战人员他认为首先要沉得住气,不能慌,所以陆煌很沉得住气的躺到了七点五十,在众人的好心催促下才慢慢颠下床来。
慢悠悠的洗漱完毕陆煌拿了一支铅字水笔和叼了一支铅字水笔芯最后一个的出了寝室门,完全摒弃一切额外的后勤保障,确保轻装上阵。他这么做也是有用意的。一是身体上的轻松可以带来心灵上的轻松。另外也确实不需要,按照他的逻辑,由于数学普通考试没有机读卡,那么铅笔就不需要。铅笔不需要的话小刀橡皮也就可以不需要。考试内容陆煌心中有数,没有画图,尺也就可以不用带了——不过要是万一一不小心踩到屎了真有要画图的,他也还有后手,进考场用的学生证就是现成的四角板。这时有细心的同学问了,试卷上写错了时怎么办?不带涂改液么?这话就问很没水平了。有言,方外的高士,视金钱为粪土。陆煌对上下句就是彪悍的学生,视试卷如草稿——直接到上面涂涂改改就行了。
还有,这种只带一只笔和一根芯的上考场行为让陆煌和别的同学比较起来有一种觉得自己正在破釜沉舟的意味。破釜沉舟这一招无疑会给自己带来精神上的勇气,更能使自己凶残地对付试卷上的一道道拦路虎。陆煌最早用这招是在他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当时的他和别人打赌要勇夺全校多少多少名,也就第一次突发奇想地用上了这一招。也是一支笔一根芯,为了做的彻底一点,还带上了打火机——不要误会,这里的打火机不是某些人牌桌上的用途,抽烟增火运。考场不准抽烟大家是知道的。进了考场由于是本身知识水平和心理素质的较量,跟运气关系也不大。这里的打火机完全是用来烧试题的底卷用的。陆煌考完一门烧一门,也不像以前跑去和其他同学对答案了,完完全全丢掉上一门的包袱。几天的拼杀下来陆煌取得了水平之外的良好成绩,赢得了打赌的胜利,并为此得意了很久。
来到考场——一个平时上课用的大教室,陆煌不出意外的发现教室里学生都快来齐了。他们一个个神情放松轻松惬意,俨然一副高手做派。也难怪能考入H大的学生无不是在当年成绩独据一方的人物。按照一般省市的招生录取比例,清华是千里挑一,那么H大是百里挑一。作为百里挑一的高手,陆煌走进考场时也是一副神情淡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考场座位次序是三个班打乱按学号顺序编排下来。陆煌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时惊讶的发现在自己的侧后的座位上居然坐着的就是高彤。今天的湖南小美女打扮得很漂亮,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自己的考试准备一个好心情,陆煌以前知道很多美女都喜欢这么做。不过这么做也有弊病,引得众人关注的目光让自己很有优越感的同时也说不定引得监考老师的目光。对于美好的事物大家都是有欣赏趋从本能的,所以会导致考试的时候彻底断绝歪心思,陆煌身在其周围也将不可避免的多受到关注。
陆煌坐下时装作不经意的瞟了高彤一眼,高彤在那里装作没有看见他。不过如果陆煌细心的话,他一定会发现高彤的嘴角立时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得意的笑。如果这个笑容非要形容的话,那么用一条土狗从垃圾堆里扒拉了半天终于刨出了一块久违的骨头时嘴角咧开的样子来形容再也恰当不过了。

陆煌刚坐下没多久,监考的老师就走了进来。陆煌一看哑然失笑。什么监考老师嘛,分明只是自己的高数老师,外加一个高羽琦辅导员。高导放下手中的包,扫视了一下考场,大伙连忙都做翘首注视高山仰止状。高导接着用清利的声音说道:“今天是大家大学以来的第一次考试,希望你们认真对待,考场规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然后她接过高数老师数好递过来的试卷一叠叠的丢在最前排的同学座位上,让他们一个一个往后传。
陆煌领到试卷后像斯大林检阅部队一样大气地从头到尾地把试卷浏览了一遍,欣喜的发现所有的题目式样都看起来那么的眼熟,除了分量有点多以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度,也就卷起袖子埋头苦干起来。由于平时对每一种题型重复不多,不象以前高中的几个知识点被老师翻来覆去的讲一遍一遍的考,所以陆煌答起来也完全没有了那种以前做题得心应手的快感,同时也没有了做完之后就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正确的那种安全感,这种不放心的感觉让陆煌恨不得把每道题都算上一遍再验证两遍。一支笔在那里飞快的被操作,在草稿纸上沙沙不停——不明白的人还以为陆煌非常熟练,而事实上是恰恰相反。
鏖战正酣突然由于激动没掌握好力度导致用劲过大,铅字水笔的笔尖受到了严重损坏。它抗议性的罢工了,在那里不再出水。陆煌骂了一句:水货。然后探头去找预备役。
谁知那根计划内的笔芯被左找右找也没有跳出来,陆煌急得差点要骂娘。这才知道所谓的陷于死地而后生的策略搞得不好还会可能把自己整得生不如死。他强制性地静下心来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把笔芯忘在了食堂的餐桌上了。他当时觉得嘴里叼着笔芯不好吃饭,也就随手搁在那。
这下真是死翘了……
该怎么办?
陆煌开始左顾右盼,四处乱看。
侧后的高彤正在优雅地算着题,在陆煌回过头的瞬间她敏锐的觉察到了,立刻做了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把面前的试卷往自己怀里藏了藏。一只肉嫩的胳膊伸出来弯折的搁在桌子上围成了一堵墙,她在保护自己的劳动成果。
其实这还没有什么,陆煌心理素质也是自认为很好的人,他还没有把这些小动作放在心上。关键在于高美女做完以上动作之后还抬起头来朝陆煌得意地一笑,连吐小舌,一副幸哉乐祸的样子,让陆煌不由地想起美国动画片《猫和老鼠》里的那只蓝猫占了小便宜又卖乖气人的经典动作——气得把正盯着她众多文具的眼睛连忙偏了回去。
这个扭头回头的动作立刻招来了监考人员高羽琦,她疑惑地走到了陆煌身边,陆煌连忙举手。高导小声地问:什么事?
陆煌理直气壮的说:笔坏了。
高导‘哦’了一声,说了一句:“你等一下。”便轻步走了回去,在随身包里找了一会,翻出了一只笔——正是陆煌见过两次还用过一次的老熟笔。又走了回来,放在陆煌的桌子边角上,说:我这笔水有点不够了。我再跟你找别人借一支。
说完,她四处看了看,一眼就见高彤的桌子上文具五彩斑斓,式样各异,令人眼花缭乱。便走上一步,从中拿起一只,右手转左手的递给陆煌。
然后她对陆煌说了一声好好考便走回讲台。
陆煌连忙‘嗯’了一声,心中得意,再回头去看高美女,见高彤正杏眼圆瞪地怒视着他,心中更是得意,促狭心上来,也学她刚才的模样——不过要学得更象一些,迅速地做了一个动作:两手抬起放在耳朵边,掌面前方,手指弹琴似的抖动,舌头伸出,眼球上翻,只差没有发出’bou-bou-bou-bou-bou-bou……‘连续的声音。
然后他迅速地扭过头,继续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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