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一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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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很多情形就是这样,一件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责任追究起来最后总会追究到当事的领导身上,即使这个事情看起来完全跟领导的失职没有太大关系。很多人只看到将军挥手间千军万马的潇洒,但没有注意到他们一但失职后的脑袋搬家。真正来说,领导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课堂打架事件发生以后,陆煌所知道的是打架的两个当事人遭了殃,陆煌所不知道的是肖洋辅导员也受到了严厉批评。他被上面学院相关领导指责为管理学生不力,领导能力也受到了严重质疑。至于高羽琦辅导员,由于她还没有完全着手新生的管理事务,所以并没有她太大的什么事。
被饱受质疑的肖洋辅导员在接下来的某一天的大班会上脸色阴沉,声调激扬,让底下的学生不由想起滚滚阴云中的电闪雷鸣。他在那里作威作福了半天,新颁布了几条措施,比如在课堂上不准吃早餐。陆煌和同学们都想不清楚这与上课斗殴有什么必然联系。然后肖导的怒火终于到了发泄的关键时候,他把从高羽琦那里带来的学院处分当众念了一遍,在众人纷纷震惊时接着让那两个肇事牲口一个接一个的上台念检查,念得陆煌的一颗心直往下掉。他实在是担心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还好,担心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它只发生了一半。
肖导他最后把四份检查放在了院系新生专门用的大教室外头的橱窗里展览示众——陆煌终于得知,这里头除了加上了自己以外原来还有大班长马洪兵的一份,他的责任在于班干部没有起到很好的监督管理作用。
展览示众其实并不是说要展示检查的内容。因为如此的话那两匹已经上过台当众念出检查的牲口的检查就已经没有必要再出现在那一片人头攒动的橱窗里了。正如枭首示众一样,它是一个形式,真正的目的是起到震慑众人的效果,也就是以儆效尤。
然而这个目的在陆煌的检查上明显打了折扣,或者说起到了另外别开生面的效果。
陆煌在走过那一片簇拥在一起看检查的学生人群时有一种被当众扒了裤子的感受。他看到学生的眼光大都盯在自己的那一份皱巴巴的纸上。他们放着鲁志博和张汀两个事件发起人内容丰富认识深刻反省到令人泪下的检查和大班长语言华丽口号响亮的长篇大论不去读却偏偏盯着陆煌的那片体裁独特反省浅薄流水帐般的检查不放。他们在那里议论纷纷,男生浇头接耳,有的不怀好意,有的脸上一脸反常的鄙视。女生则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她们在那里念叨着,吟诵着,有的甚至目光迷离着。
陆煌一脸郁闷。高导不是说没自己什么事吗?他当然不知道高导并没有拿他作事,她只不过在将处分文件交给肖洋时顺手将陆煌写的东西递过去了。毕竟叫陆煌写检查的是肖洋辅导员,她需要让他过目一下。与此同时,高导特地暗示肖导不要太为难陆煌这个本身与事件不相干的学生。她在那里说,除了鲁志博和张汀两个学生以外其他学生的错误要小的多,就不要过分追究了,院里也是这个意思。
这一点陆煌没有料到,但他更没有料到的是自己为此声名鹊起。之前的上了常青藤文学校刊的稿子没有给陆煌带来背地里才子的称号,但这一篇检查却成功地做到了。许多人想要全大班都认识自己都晓得自己的大名的愿望,陆煌没有去希冀,但是这篇检查也仍然成功地做到了。许多牲口朝思梦想绞尽脑汁用尽手段的想在各个美眉心中留下印象或者甚至是播下爱慕的种子,陆煌没有太多的去奢望,但这篇检查依然成功地做到了——只是做到了一些,他给众多美眉留下了深刻印象。

然而事情却没有结束。
只一个晚上的时间,上了锁的玻璃橱窗被打破,留下了一地玻璃碎屑,陆煌写的检查不翼而飞。而其他的三篇检查却都还在。它们被贴在那里,似乎被显得更紧凑了,团结在一起,好象在嘲笑逃跑的同伴。
陆煌听到寝室驴友杨南传回来的消息先是一喜,这下可好,可以不用在大伙面前继续丢丑了。自己的检查被挂在那里,就象自己的三角裤被丢在那里一样,陆煌脸皮再厚走过那里时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正在考虑以后在检查悬挂在那时还去不去周围上课。正在犹豫呢,就有这个喜讯,那还不把自己乐坏了。
可老子云:福之,祸之所倚。祸之,福之所伏。
陆煌正在那低头美滋滋的考虑两腿还得瑟不停呢,抬眼就瞅见杨南正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一副看越狱犯人的样子。陆煌才猛然警醒,道:我草,杨南你该不会是怀疑是我干的吧?
杨南一副好整以瑕的神态:靠,你说我不怀疑你我去怀疑谁?
陆煌把眼光看往一直在桌前埋头算题的许翔,说道:算了,你的智商不在我的考虑之列,我算是白问了。我还是问问翔哥好了。
其实他心里直打鼓,他得多征求一下别人的看法。
杨南在那里立刻‘切’了一声。
许翔头也不回,笔下沙沙,回道:我没有怀疑你,我是肯定你。哈哈。
陆煌这才开始心中有点焦急,他把头转向一直床上躺着听收音机的唐宣,道:胖子,你是不是昨晚就看见我一直在屋里看电视,就是那个只有周末放的法制频道,看完之后我就上床睡了,哪都没去。你可以证明对不对?
胖子拔下耳机,没有丝毫考虑,答:忘了。
陆煌在心中暗骂——你这个死胖子,脑子被油糊住了啊?
高鑫凯好象刚刚从睡眠中醒来,很清醒,他听到了刚刚陆煌所说的话,连忙接住话头道:我能证明。不过你昨天晚上还是出去了一趟。大概有十五分钟左右。
陆煌连忙辩道:我那是上厕所。
杨南来劲了,一副质问的口气,问道:上厕所要十五分钟吗?
陆煌一脸不爽,他昨天可是千正万确地在这个宿舍楼的,哪都没去。由于上厕所有个爱看东西的习惯,以前是看英语,现在是看报纸,所以一般要的时间较长。不由地他在心底把那个无端给自己惹事的混蛋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姑姑姨姨骂了一遍,阴阴地回答:我便秘不行啊?
杨南很会察言观色,立刻从陆煌的口气中听出了味道。他马上收起嬉笑的嘴脸,爽快地回道:行。怎么不行?
陆煌这才心中好受了一点。不过他仍然明白,这只是一个自我安慰,解决不了本质的什么事的。比如改变肖导的看法——陆煌几乎可以肯定他又把这笔帐算到自己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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