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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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妝初了明肌雪,
春殿嬪娥魚貫列。
笙簫吹斷水雲間,
重按霓裳歌邊徹。
臨風誰更飄香屑,
醉拍闌幹情味切。
歸時休放燭花紅,
待踏馬蹄清夜月。
七殺的日子真叫苦連天,只那舞凝可不是省油的燈,外貌總是欺騙的假象,真實的自己那樣的脆弱不肯外露。他將自己像束縛保護,害怕著什麽,只是對七殺例外這份膽卻是因為在他身邊可以獲得安心;看慣皇城殺戮,現在的舞凝比任何人都堅強,他早已失掉哭泣,失掉笑容。
因留戀對七殺的情,雖然他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只對七殺不同,他不是哥哥錦鷺可以冷酷無情,他有著自己不愿割捨的情,對七殺的情;是很久忘記時間的見面,在那過往的戰爭中,七殺曾拼死救過舞凝或許讓舞凝覺得自己沒有被遺棄,還有人關心,所以才對七殺是特別的,這些他默默的埋藏心中不讓人觸及。
也許,
總有些無奈注定要埋藏死亡;孤獨,
總有些逝去注定要破面遺棄;寂寞,
總有些結局注定要安眠書冊;忘記。
不愿被人觸摸的過去,不愿被人看的透析,只是孤獨的等待死亡將自己埋入黃土。看著自己的哥哥爲了復仇變成王者,看著自己的母親爲了權貴要親手殺死自己,看著一張長猙獰的面孔露出血色,最後倒地,哥哥承受的又是怎樣的苦,舞凝無法理解,他的心連自己都無法接近,看著叫人心痛。
[哥哥,你最近身子好些了嗎?]舞凝雖天天也纏著七殺,但哥哥的書房便也天天進出,只叫那冷俊的臉少些拒人千里。今夜,他特地來陪自己的皇兄,聽太醫說皇上最近龍體違和;這么晚他仍沒有休息,會病是一定的吧。
[我沒事!]錦鷺覺得書房太悶特意叫人將奏摺拿來院外批閱,月光灑在身上有一種寂寞。指中毛筆遊走,空留絲絲輕嘆;此生、長眠、彼岸,秋水空濛。這是無趣的人生,眼累苦、心累苦。
風泣歌、雪云天、蒼山遠,皇圖逐浪夢一場;漆漆夜深,天地兩茫,心中只看得到山河紅野、兵燹硝烟,空啼杜鵑鳴,無人知是月光寒,且把酒起誰與共飲,高處不勝寒;紅塵今且一夢遙,醉生夢死。難成眠,只求蝶兒入夢,相逢惘然淚。豈不知龍吟九霄天地玄,黃土霸業日月催。花間、月下、池水漣漪絢絢,美不勝收。這樣的景色看不到眼中,那親人的關切,聽不到耳中,只記得這該死的奏摺,叫他目不轉睛。
[哥,你有吃藥嗎?]舞凝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停下手中批閱轉身看著自己。感覺哥哥離他好遠,那目光就像這月色青寒。怎知這一縷孤魂會飄往何方!舞凝望著錦鷺,前塵消散過眼卻不知何日才能看到真實的眼前人。
夜凄涼、冷月霜、無人知,無限江山不在看;這空中皓月,不知何時園;情深深、酒微淺,一夢千年訴不盡,這便也忘情嗎?守著這人兒,過盡千帆,焉能叫他流水浮雲,訣別,寂寞如歌暗自神傷,莫無聲。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我沒事,不用吃藥。]錦鷺冷冷的語氣和冬雪一樣,失掉了溫度。華服著身,他便只是一名君主嗎?心中只容得下天下嗎?終,他只是一位兄長,一個凡人。他現在有些許煩心,是他的皇后娘娘啊!剛才又叫人傳話,叫他今晚去陪她,他大抵是不去的,只是那喜怒無常叫他生厭,怕是又聽了那個老宮女的鬼主意。

[皇后派人來過了!還真是有心,都這么晚了。]舞凝看著桌上的糕點,跪枕在錦鷺的腿上,錦鷺放下手中毛筆撫摸著舞凝的頭,此時他只是一位兄長,愛護著自己的弟弟。雖然依舊的是冷漠但眼光流露出些許溫柔,這便是脆弱。
[她派人來過了,只是因為聯姻她還不能下住冷宮,但也無所謂,隨她去吧。]錦鷺抬手一撇便將那盤糕點連盤推翻到水湖中,成為游魚食物。那原是他喜愛的食物卻看在眼中是哪么的厭惡,就像那個紫泉,是當初為鞏固勢利才迎娶的紫尚矢將軍家的千金,如今他榮的大寶只叫紫泉不找他麻煩就好,他不是不愛女人只是沒他愛的。
[那個七殺怎么樣了,看來被你玩的很慘,今天好似請了病假?]錦鷺看著舞凝開玩笑道,只是僅有的一絲溫度,握在手中。
[只是昨天小小的惡作劇而已,他是在裝病。]舞凝肯定的說道。
[天下之事你也看在眼中,有何看法直言。]錦鷺的目光轉向荷塘,粼粼波光芙蕖輕笑,對明月;幽昧蒼旻伶俜愁,緣淺少。自己所期望的是什麽,如愿以償換來的是什麽?自己不是該高興嗎,為什麽笑不出來,事過幾年仍如此,人去樓空亦如此。
[天下太平,無何畏懼,只是邊疆一直禍害,但我國兵強馬壯可暫不用理會,對方雖亂但還沒影響到我們;現今朝中并無內亂更無外患,只有哥哥才能讓天下安寧吧!]舞凝說著抬頭看著錦鷺,他還是自己的哥哥一點都沒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怎能容邊境亂民?]
[可是他們并沒有正面說不歸順我們啊,我們也不好發兵吧,現在就只好等一個契機,局勢已定這場兵禍在所難免。]舞凝不想看到的就是血,他多希望上天出現奇跡帶走這一場兵災。
[不希望看到血吧,舞凝;其實我也不想看到。]錦鷺輕聲嘆息,轉過身去。
[哥,你要選妃了,有看上的嗎?]舞凝不忍換了話題,希望都快快忘掉這抹血,這片紅,這無情冰冷的顏色。
[天下的女人沒我要的。]不是不愛女人,只是忘記了愛,不會愛。
在這深宮中,不滿者多到天上星星一樣,最不滿的當然要數皇后,自幼是官宦名門,受不得半點委屈,如今天天都要看著錦鷺的臭臉她不在乎,雖然當初求她時對她的百般疼楚都不見了蹤影,現在見面如同陌人。可是紫泉早就愛上了錦鷺,愛到無可自拔;不理她沒關係只要守著他也好可如今,他身邊要有別的女人,她受不了,錦鷺只是她一個人的誰都別想占有。
[我怎能容忍,選什麽妃子,他身邊有我就够了。]紫泉在自己宮府大鬧,地上散落著破碎瓷器,桌椅歪倒,凌亂不堪。侍婢都不敢言語,生怕說錯話招來一頓毒打。
[娘娘,這些都是那群老大臣的主意,說什麽沒子嗣大逆不道,要求皇帝納妃。]宮女小婉火上澆油的本事可是一流,只要自己敢說敢做,皇後就會喜歡上自己,討好皇后自己的日子就會是榮華富貴,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是萬惡的源頭;是罪孽的深淵。
恨意,是碎尸萬段,是不得超生,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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