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人在魂牵梦系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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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即落,掌中长剑,渲染出匹练般的一道白光,直向简昆仑身上怒卷过来。
叮当一声。
两口长剑迎在一起,黑夜里闪烁出一片火星。
借助于长剑的一弹,时美娇偌大的身子,呼!再一次的腾空而起,凌空一折,落到了简昆仑背后。
恰到好处!
以奇门顺布六仪而论,时美娇眼前这个落势,似乎正应了一个景字,正是出剑契机,轻叱一声,长剑顺势而前,直向简昆仑后背刺到。
一股冷飕飕寒风,透衣而至。简昆仑方有所感,由不住激伶伶打了一个寒噤,脚下轻滑,一式旋风怒转,陡地飞身丈许以外。
时美娇哪里放得过他?
简昆仑身势方转,时美娇却已如影附形地附身而来。双方身势,看似一般轻飘快速,一如野云振飞,去留无迹。
对美娇颇知奇门之妙,一脚踏入六仪,自不会轻易舍却。
简昆仑身方纵起,已自觉对方的紧逼不舍,双方之间,更似有一种莫名的气势,彼此牵系贯通,如此一来,简昆仑的每一动静,对方都似能事先预知,正是此一奇门剑势之妙。
这个突然的发现,不由使得简昆仑心里暗暗吃一惊。
其时时美娇雪亮的剑锋,已自应了六仪中一个惊字,剑光宣泄里,一剑直劈,循着简昆仑背脊上大肆挥落下来。
简昆仑一势猛虎伏桩,霍地投身大石,险险乎闪开了对方劲道猛锐的剑锋。
剑落石面,劈削起大片石屑,闪烁出的一片石火,尤其有慑人之势。
一霎间的动念,使得简昆仑忽然明白过来,毫无可疑,对方正是以玄奥的奇门阵脚,催动剑势,自己方才已有所警,只是心存怀疑,这一霎,待将施展破解之法,其势已有所不及。
不好!
一念之警,不禁使得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六仪奇门阵脚,他亦曾涉猎,并非昧于无知,若是事先窥知,大可与时美娇放手一搏,未见得就为她所败。
眼前却是太过迟缓了。心思电转,似乎左侧方杜字一位,容或还有一线生机,不假多思飞身一转,便自向这一面掠来。
岂不知,时美娇早已有见于先,无音、无言一双姐妹,正是为此设防在先。
简昆仑身势方起,暗影里人影一闪,那个叫无言的姑娘已蓦地现身而出,不期然踏前一步,已自抢了先机。
奇异的阵脚,即所谓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凰衔玉碧云空,神妙之处,端的不可思议。
据传此一奇门六仪阵式,乃起自人类之始祖轩辕黄帝大战蚩尤时,偶遇天神所授,自是未免过于荒诞离经。但是由此却可想知其妙不测。
随着无言的突然现身,霎时间这一面已自封死。
感触里,像是起了一片云雾般,非但无言隐身不见,整个左侧一面,似已全然为浓雾所封。
时间之快速,简直不容多想。
便在这一瞬,身后的时美娇,挟其雷霆万钩之势,电光石火般已自身后切到。
简昆仑只觉得后心要害一紧,其势已无能躲闪——时美娇显然已出剑直刺而来。
生死俄顷之间,这一剑却似往侧面微微一偏,哧!尖风一缕,连带着雪亮的剑锋,已扎进了简昆仑右后肩胛。
力道之猛,极是可观,噗……扎了个两面透穿。
“啊!”
拔剑,血流!
简昆仑一阵刺心奇痛,掌中长剑都几乎脱落。
时美娇显然手下留情,这一剑没有要他的命,却也并不表示就此放过,随着她拔出的剑锋,左手翻处一式春风拂柳,一只纤纤玉手,待向对方另一面肩头上拿去。
猛可里,大片疾风,透空尖啸而至。
月色里,简直难以看清是什么物件。
或许是暗器中极为细小的飞针之类,为数既多,体积又小。
这类暗器,最难招架,况乎施展人功力惊人,一掌飞针,透过无比巨大的掌力催使,势若狂涛,一股脑地向时美娇身上飞射过来。
厉害的是,倏忽而来,事先毫无征兆,以时美娇之缜密谨慎,一霎间也无能招架。却似乎只有退之一途。性命攸关,再也顾不得向简昆仑出手擒拿。
其势紧迫,随着娇躯的向后一仰,一式蜉蝣戏水,扬然旋身于三丈开外。
如此一来,加之于简昆仑的紧迫形势,蓦地便为之爆开一环。
简昆仑乃得施展极上轻功,突地腾身而起,向着相反方向,脱身逸出。
他虽然伤势不轻,但在肩窝部位,丝毫无损于足下脚程,加以轻功极佳,这一奋身纵出,足足有四五丈开外,正好落身于湖上轻舟。随着他脚下的一点,轻舟微颤,第二次腾身而起,径自向湖边一片稀疏树林遁进。
却不意,这一面也早已有埋伏。
那个叫无音的姑娘,便自藏身这里。
黑暗里看人不清。
简昆仑身方入林,无音已飕然而前,正是以逸待劳,猝然闪身而现,适逢其时地拦在了简昆仑身前咫尺之间。
这双姐妹一身武功,非比寻常。
时美娇把她安置这里,身当六仪一角,自系有特殊意义,简昆仑负伤在前,落荒于后,这一霎已是惊弓之鸟,加之无音的以逸待劳,猝然闪现,迫在眉睫,此时此刻的无音,果真按原定计划,乘虚出剑,简昆仑便是非死即伤。
总是命不该绝。
再听着无音的一声娇叱,一片剑光,挥自她的右手腕底,猝然相加,势若奔电。却以取势偏差,险险乎擦着简昆仑的身边毫厘之间,落了下去。
喀嚓一声,劈落下大枝树干,声势好不惊人。
这一剑,饶是有趣。
双方当面而立,近在咫尺,以常情而论,岂能有出剑偏差之理!
乍惊而后的简昆仑,简直有恍若再生之感,一个念头闪电转起——莫非对方的刻意示惠!
无论如何,时机一瞬,眼前已无能证实,随着无音的一剑劈空,也同于方才时美娇情势一般,眼前情势顿为改变。
简昆仑饶是心有未甘,也万不会愚蠢到返身恋战,自陷绝境。
快走!
无言姑娘这一面的留出破绽,时机稍纵即失,再要不走,更待何时,便自再一次奋身前纵,一头扎向林里,狼也似地落荒而遁。
时美娇自是心有不甘。
就情势而论,不啻先机尽失,对方简昆仑既是如此一等一的一个劲敌,况乎遁身林内,她自然知道追已无及。只是这么就容他走了,却是一万个不甘心情愿,更何况暗中那个向自己施以飞针的小人,更是她所深恶痛绝,若有所遇,绝放他不过。
像是一只掠波的燕子……也同于简昆仑借助于水面轻舟的一点,呼噜噜衣袂飘风声中,已自涉身岸边,紧蹑着简昆仑去势之后,快速纵身林内。
虽说是星月当头,林子里却黑黝黝无以视物。
时美娇的气可也大了。
以她在万花飘香崇高在上,仅次于柳蝶衣以下第二号人物的身分,却让简昆仑如此跑了,传言出去,她这个堂主的脸面,实在无以置之,更何况此行柳蝶衣对她的寄以重任,怎么说也不容许简昆仑这般轻易的便自手底跑了。
简昆仑轻功极高,时美娇自信比他也不差。
恍惚里,依稀听见前面传过来的脚步声。时美娇脚下加劲,一连七八个疾纵,直向着疑是声音来处快速追了过去。
双方势子都快。
那声音果然传自简昆仑一面,身上负伤,四面又黑,加以处身林内,想要像平日那样一派任意飞纵,不**一点声音,自是极不可能。
一追一遁,霎时间已是百十丈外。
简昆仑蓦地觉出后面有人,霍地站住脚步。
时美娇也自警觉,立刻站住不动。
风引树梢,林子里摇动出那么轻微的沙沙声。
双方耳朵都够尖,虽是隔着前后遥遥的一段距离,却像是心有灵犀,彼此都全神贯注在留意倾听。
时美娇忽然出声笑道:“我知道你在哪里,简昆仑你跑不掉的……”
缓缓风势,吹动着她的声音,静夜幽林,听来别有韵味。
说完,等了一会儿,时美娇才继续向前走了几步。
有了先前险为飞针所伤的经验,她自然不会忽略身侧第三者的异动,事实上,她恨极了暗中这个人,若是遇见了他,定要给他好看。是以,这几句话,固然是为简昆仑所发,却未尝没有心存引蛇出洞,把这个出手歹毒的第三者引出来的念头。
“简昆仑,你已经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何必呢,你跑不了的,不如像上一次那样,束手就擒的好……”
凉风习习,打地面上轻轻吹起。
风势时掺杂着一些血腥气昧。
时美娇黛眉微蹙,心里更加证实了对方就在当前不远,由于林面极广,风势迂回,要想确定对方藏身之处,却是极难。她却又似有一种不忍于己的伤感,下意识里总觉着向对方出手过重了。
矛盾!
一面向对方施以诡计毒手,一面却又心存不忍,甚而更有一抹挥之不去,萦系于心的清清情怀……这番感触,真正矛盾极了,却是连她自己也解不开、想不透是为什么?
总之,眼前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眼前第一要务,却是要生生活捉住这个简昆仑,否则时机稍纵即逝,对方这个人可就万难掌握,最重要的是,自己所加诸于他身上的仇恨,如果不能在生擒对方之后就近化解,以后将是更形剧烈,怕是永无化解之日。
一霎时,时美娇心里充满了矛盾,妙在这番感触,以前还不自觉,竟似在眼前的一刹那间忽然滋生,带给她意想不到的内心困扰,心里越是凌乱,越是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即是务必要把简昆仑擒在手里。

人影翩跹。
无音、无言双双现身当前。
时美娇心念一动,转向二女道:“你们往两边给我搜,可不许再让他跑了。”
无音、无言聆听之下,即刻转身离开。
时美娇正待出声试探,耳边上却再次传过来疑为脚步的轻微声音。较之先前,更为轻微,若非是时美娇的精明机灵,换在别人,还真难以听出。
时美娇心领神会,不由微微一笑。心里盘算着:简昆仑,这一次你可真的跑不了啦……
思念微动,娇躯已自腾起。
她轻功极佳,当前所施展,为柳蝶衣苦心所造就的提升之术,虽然还不能达到柳蝶衣那等境界,揆诸当今武林,实已罕有颉颃。
简昆仑原与她不相上下,只是眼前情形迥异,身上带有剑伤,大碍真气之运转,全力较量之下,自较时美娇略有不足。
正是因为如此,时美娇才自断定,对方必然无能逃出自己掌握。
那声音在时美娇快速追蹑之下,越见清晰。只是速度极快,以时美娇之功力,亦不得不全力以赴。
如此一来,似乎距离已渐渐接近。
林子里越见黑暗。
一阵子疾驰力蹑,足有数里之遥。
或许无音,无言,也都有所发现,若是时美娇盘算不错,依照她们姐妹所走方向,正好形成一个强力的包抄之势,前边的简昆仑恰恰正当包抄之点,应是插翅难飞。只是二女脚程万万不及自己之快,可能略迟才能抵达。黑暗中大可形成错觉,吸引暗中潜伏的那个高手注意,自己便可从容赶上简昆仑,将他先行擒到手中。
时美娇心里很是得意,自认得计。
她所以有此自信,实在是因为前边的脚步声,已为她完全把握,决计不会再容他逃开。
一追一遁,霎时间,又已是百十丈开外。
蓦地皓月当头,敢情已置身树林之外。
眼前一片起伏山丘,竹篱、茅舍点缀其间,更有长方不一,粼粼波光的田畦,在月色照之下,一汪汪灿烂如镜。
不对……
时美娇心里一动。她的眼睛也真够尖,身子才一纵出,即看见一条人影,抄水而渡,借助于尺把高的畦中水稻,便自把身躯腾起,直向着侧面山丘上落去。
时美娇一声轻笑:“你想跑么?”话出人起,宛如轻烟一缕,起落之间,抄过了眼前水田,已落身彼岸。
时美娇原以为对方在自己出声一呼之后,必当奋身而遁,却是没有想到,情形刚刚相反。
那个人竟自忽地站住不动。
一连四五个起纵,时美娇箭失也似的已来到了眼前:“简昆仑!这一次你认输了吧?”
再一次飞纵而起,有如燕子般的快捷,一起而落,已到了对方身后。
一连六七个快速飞纵,势子奇快无比——随着时美娇猝然袭近的身子,双手齐施,直认着对方简昆仑肩上抓落下去。
这是一手灵巧的七巧擒鹤手法,亦为飘香楼主人柳蝶衣所精心自创。厉害之处,在于一霎时间,端视对方之反应,可以做出七种不同的巧妙擒拿手法。
更厉害的是,七种不同的手法里,俱带有真力拿**之妙,可以在指尖与对方接触的刹那之间,点封对方身上**门,立即使对方动弹不得。
却是,这个简昆仑端的不是易与之流。
随着时美娇落下的手掌,对方身子霍地快速一摇,做了一个奇怪的扭曲动作,便是这个奇怪动作,巧妙地避开了时美娇七巧擒鹤的第一式力拿双翅。紧跟着这个人刷地掉过了身子,湛湛目神,直逼时美娇而视,却没有丝毫要逃走之意。
这么一来,倒使得时美娇即将施展的第二式出手,突地自行制止。
“你?”
谁说是简昆仑?
一身黑色隐隐闪有亮光的丝质长衣——这个人也同简昆仑一样,有着高颀的身子,可是无论发式、神态都摆明了,他绝不是简昆仑。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双目以下,为一方黑色丝巾紧紧扎住,如此黑夜,仅仅凭着他显露于外的一双眼睛判知是谁,可是太难了。
“你是谁?”
一霎间,时美娇真有被人戏弄的感觉。
那人轻轻地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用着一双湛湛目神,向时美娇默默打量不已。
透过一抹月光,瞧见对方交叉肩后的一双长剑。这人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向她看着,眼神儿该怒不怒,波谲云诡,令人费解。
时美娇忽然明白了过来。不用说对方便是方才一声不吭,向自己施展暗器一掌飞针的那个人了,更有甚者,眼前自己竟然又上了他的当,这一手故布疑阵,亏他想得出来,竟然连自己也误为是简昆仑的脚步,而一路跟随来到了这里。
这个突然的触及,使得时美娇一时透体冰凉,做声不得,真个说不出的气馁、愧恨。
以她平素之为人机智,怎么也不应该会有此疏忽,想不到偏偏一时大意,鬼迷了心,竟自如此糊涂。
不用说,简昆仑此刻早已去之无踪,自是难望再寻。
想到这里,真不禁气得肺都要炸了,一腔怒火一股脑地便冲向对方这个黑衣人。
“很好——你的诡计……你好……”
那人一双眼睛,颇似含有几分莞尔的笑意,忽然拉长了,神态温顺静雅,仍然一言不发。
时美娇蛾眉微挑:“怎么不说话?”
黑衣人的一双眸子,拉得更长了——也许在蒙布之内,他正在微笑,为着他的诡计得逞。只是笑容之后,不仅斯文,应是隐藏压制着相当敌意。
时美娇蓦地后退了一步:“咦——你……是谁?”
一霎间,那双灵活的眼睛,已在对方身上打转无数,接着,她冷冷地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所以蒙着脸,当然是怕我认出你是谁来,这么说,我们原是认识的……再不然就是见过面?”
话声未已,黑衣人陡地腾身而前。
其势绝快。
随着他落下的身子,一步前跨,举手发招,一掌直向时美桥前心击来。掌势极快,似侧而偏,兼具有劈、撞之势,指尖未至,先有一股绝大劲风,可见真力之浑厚。
时美娇心里一动,暗惊于此人掌式之凌厉,几与自己相伯仲。飘香门柳蝶衣私授武技之中,有蝶衣七式,最是神奇不可预知。
眼前时美娇情急之下,不自知便施展而出。
娇躯向后一闪,紧接着一式翩跹,现出了纤腰一眼——以此而诱敌进身,十九可能得手。关键在于敌人一经袭进,即为紧接而下的蝶衣二式——粉翅双酣攻入两侧,再从容退身简直妄想。
却是不知,黑衣人竟有诡智。
时美娇纤手方出,施展粉翅双酣一式,按向对方的两肋,黑衣人却似先已得警,不俟对方纤手袭近,先已腾身而起。
这一手,大是出乎时美娇意外。
随着她递出的双手,黑衣人偌大的身子,一个奇快的倒仰,却是不容身子落下,在空中一个疾滚,竟自绕到了时美娇右侧。
时美娇蓦地一惊,盖因对方这一式身法,好生眼熟。一念之惊,还没有会过意来。对方黑衣人反卷的一只脚尖倒踢北斗,刷地向她脸上踢来。
时美娇轻叱一声,身躯一个倒拧,极其危急一瞬,以蝶衣七式最后一式风卷狂蝶,整个身子宛似飞云一片,呼地狂扬而开。
好险。
黑衣人的一式飞踢,险险乎擦着她的发丝滑了过去。
对于黑衣人来说,原以为十拿九稳的制胜诀窍,想不到竟走了空招,而时美娇亦情不自禁地为之吓出了一身冷汗。
眼看着黑衣人灵活的长躯,在一脚踢空之下,飞转出七丈外,落身于一脉修篁之上。
“领教了。”脱口说出了这么一句,便再也不欲久留,随着竹梢的一颤,巨鹤穿云也似的,已自拔身而起,坠向一岭青葱,夜色里,闪得一闪,便自无踪。
时美娇若是放他不过,黑衣人即使身法再快,也难以摆脱。
她却计不出此。一霎间的觉醒,直似有惊心动魄之势,一时望着黑衣人消逝的背影,做声不得。
便是黑衣人临去之前的那一句:“领教了!”语音清脆,宛若妇人,忽然使得她有所触及。
“李七郎!”
“莫非是他?”
这个念头,有如疾电流窜,刹那间传遍全身,真正是吃惊不小。
再回想方才出手身法,对方虽似有所掩饰,却也不无穿帮,她由是更有所悟,怪不得那般神妙的蝶衣七式,竟然也难他不住,看来柳蝶衣对于这个后来入门的少年,更似有所偏爱,非但这一套蝶衣七式早已传授给了他,更授以破解之道,说不定,更有许多招式,连自己也未能尽知。
看起来有关二人的许多传说,应是其来有自,而非空**来风了。
一霎间,她只觉得全身透体发凉,眼睛一酸,竟自淌下泪来。
再想,如果自己没认错,这个人便是李七郎了。只是,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救简昆仑?
而且,由方才动手,出招之凌厉,以及飞针暗算之狠毒诸情上判断,可以窥知这个人对自己所隐藏的敌意,分明意欲置自己于死地,正是好毒心也!
却又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柳蝶衣?还是简昆仑?
一霎间,她陷于迷离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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