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十二、浮生长恨欢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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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许久之后,缙汶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悦儿,给我三天好吗?只有三天。这三天里,我们什么也不去考虑。把什么权利地位、什么名誉家族,统统忘到脑后去,就只有我们,找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快快乐乐的度过这三天。三天后,我送你回相府,你愿意去哪儿,我决不干涉。但是,只要你常常给我消息,不要再毫无音信就好。等我掌握了绝对权利,我会亲自把你接回来。好吗?悦儿。”
悦然轻轻靠在他的怀里,轻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点了点头。见到悦然同意了,缙汶兴奋的跳了起来,急声吩咐:“铁山!铁海!快去备马,咱们去随园!”
“缙哥,别急呀,你走了,皇上找你怎么办?”悦然拽住缙汶说。
“没事儿的,我刚从崇州赶回来,父皇让我休息三天的。悦儿,我带你去城外我的庄园,咱们有三天的时间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
悦然与缙汶一行四人出了京城,直奔城西二十里外的涤心别庄而去。
悦然站在别庄门口,望着眼前的一切。绿瓦红墙之间隐约可见青葱的绿色,星星点点的红色、白色的鲜花点缀其间。进得庄来,只见到一片斑竹林,修长的斑竹在微风的拂动下轻轻摇动着枝叶,阳光透过缝隙撒下点点金光,让人有一种仿佛来到了仙境的错觉。竹林边有一个不大的池塘,塘中栽着各种莲花,白的、粉的、红的,甚至还有黑色的墨莲,天下所有的莲花品种似乎都聚集于此了。池边一个小小的亭子,挂一竹匾上书涤心二字。涤心亭为四出抱厦组成十字折角平面的多角亭,屋顶是天圆地方的重檐攥尖,造型纤巧,十分精美。造型纤巧秀丽,为园子增色不少。
悦然吃惊的看着这竹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缙汶微笑着从背后揽住悦然,悄悄的凑到他耳边轻声的问:“悦儿,喜欢吗?”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园子?”悦然感动望着他问。
“因为我是你的缙汶哥哥呀!怎么能不知道我的小悦儿喜欢什么呢?”
雕花窗棂外,正是春意盎然,一派万象更新、万物复苏的美丽景象。和煦的轻风暖阳花香里,在斑竹林中,两人正在林中对弈,石桌上棋盘旁放着一只白玉酒壶,两只白玉酒杯里斟满了碧绿色的“竹露”酒。
“悦儿,你该你走棋了。”
对面的缙汶正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催促石桌对面的翩翩少年。
缙汶端起石桌上的白玉杯抿了一口,注视着对面的悦然,虽然已经十七岁了,但他那纤弱的身躯,略带几分稚气的眉眼,看起来根本就还是个少年的模样。可是在缙汶催促之下依然气定神闲的态度与沉浸在冥思中的眼神,却并不像一个少年所能有的……“悦儿呀,若有可能,我愿用世间的一切来换取和你相依的时光。”缙汶心中苦涩的感觉泛滥开来,就好象墨滴落水中渐渐扩散一样,充塞了心的每一个角落:“可惜,今天过后,你就要离开了。今后,当你展翅翱翔于天际时,我却只能在人世间仰望你的身影。”
悦然看着已经回天乏力的棋局,皱起了眉头。突然悦然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抬起身边的酒杯,伪装成不小心的样子,一个失手把酒杯掉落到桌子上。
“呀,缙汶哥哥,对不起呀,我真的是不小心,不小心…………”
眼见着酒杯弄乱了棋子,悦然像个小狐狸似的露出一丝淘气的笑容。
这下看你怎么办,除了结束棋局,是没有别的方法了。这样他就可以不用认输了。悦然在心中偷偷的笑了。
不过他并没有能高兴多久,因为缙汶拿开了杯子,竟然把被弄乱的棋子全部摆了回去。
“缙——————汶——————哥——————哥!”
悦然不高兴的撅起嘴,生气的喊道。
缙汶挑了挑眉梢,唇边溢出笑意:“怎么了?你既然是不小心弄坏了棋局,我再摆上有什么不对吗?”
“缙汶哥哥太坏了,明明知道我是故意的,不但不顺着我的心意。还故意捉弄我!”悦然微嗔地道,他细细的眉毛高高地挑起,粉色的嘴唇有一点扁扁的。
缙汶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微微撅起的嘴唇透着孩子气的天真,如兰似麝的气息刺激着鼻翼,缙汶俯身吻住眼前鲜红柔软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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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西下,火红的晚霞将整个竹园晕染的如诗如画,云蒸霞蔚间的美景,让人觉得仿佛来到了仙境。涤心亭中传出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琴声绵长而蕴涵着内劲,没有高深的琴技不能得之,虽是柔中带刚,但却有着寂寞的韵味,甚至还带了些许的凄楚…………细细听来,竟然是一曲高山流水。

涤心亭中,悦然席地而坐轻轻拂动着琴弦,缙汶手执玉杯凭栏远望着池中的莲花。天地间飘荡着的只有幽幽的琴声。
一曲弹罢,悦然望着缙汶的背影,轻轻咬了咬嘴唇,略带不满的说:“好了,曲子我弹完了。”
缙汶回头一笑:“小悦儿,不高兴了吗?”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既然下棋输了赌注,自然是愿赌服输。”
“哦?是吗?那你为何满脸的不快呀?”缙汶一脸调侃的笑着说。
悦然嘟着嘴,不满的说:“哼!让我弹琴,可你的心思根本不在听琴上。这根本是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我要还高兴的起来,才是怪事儿。”
缙汶放下手中的酒杯,来到悦然面前:“对不起,悦儿,我刚刚确实是走神儿了,下次不会了。我一定会全神贯注的听我的悦儿抚琴的。别生气了,啊。”缙汶轻轻揉了揉悦然头顶的乌发,笑着赔罪:“不过,悦儿,你说的话好奇怪呀!什么叫‘劳动成果’呀?”
悦然的眼睛转了,打岔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呢?连我只应天上有,人间不得闻的琴声都留不住你的心思。”
缙汶将悦然搂在怀中,伤感的说:“悦儿,明天我就要将你送回丞相府了。这三天来,我就像做了一个美丽的梦一样,真的只想沉醉其中,不愿醒来去面对和你分别的现实啊。”
悦然将脸埋在缙汶的肩头,用颤抖的声音安慰他说:“缙汶哥哥,你别伤心呀!如果短暂的分别后,是长相厮守。那一切都是值得的啊!”
“是呀!没有分别,就不会有今后的相守。悦儿,你放心,缙汶哥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也不会让任何人将我们分开的!”缙汶轻抚着悦然的长发,坚定的说。
可惜的是,缙汶并未看到,将脸埋在自己肩头的悦然,正像个小狐狸般的偷笑着。
********************************************************************“小五,你真的决定了吗?”纪荥泉无奈的看着悦然问。
“当然了!泉哥,你怎么这么罗嗦了!像个女人似的。”悦然不快的撇撇嘴,不满的说。
“我的小祖宗,你一会儿要离开太子,一会儿又要君叔给你安排到太子宫做詹事,你究竟想做什么呀?我们都快被你弄糊涂了!在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你吓疯掉的!”袁莳无力的翻着眼睛。
“咳!天才总是寂寞的啊!”悦然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的说。
这下,连纪荥泉都翻起白眼来了。
悦然看着两个好友笑了起来:“泉哥、莳哥,怎么了?不舒服吗?”悦然说完大笑起来。
“小五,你闹够了吗?别忘了,我和阿莳可是偷偷溜进别庄的,你要不想我们被太子发现,最好赶快把事情说完,我们好快走。”荥泉板着脸说。
悦然收起笑容,正色说:“好了,不闹了。泉哥,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很简单。我爱缙汶。但是,我不想让他因我而失去他应得的一切。既然命中注定我逃不开他的柔情了,那么,我就要为我们的将来打算了。什么道德礼教!哼,这些只不过是那些腐儒给世人套上的枷锁。我会把这些教条放在眼里吗?哼哼!真是笑话!”
“我想也是,我说吗!一个四岁就会作诗讽刺圣人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世人的看法而放弃所爱呢?难怪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儿怪怪的。”荥泉恍然大悟。
“本来就是!让别人来影响我的人生。我还没笨到那种程度!”悦然笑了:“既然做了决定,我就不会给缙汶后悔的机会了,那么,我自然要试试他的真心到底有多少。泉哥,其实我很自私的,我不想在我付出真心后,看到他有朝一日会后悔。所以,以往的一切都只是我对他的考验。若他无法让我满意,那么,我决不会回应他的感情的。既然他用真心通过了我的考验,那我就会和他一起为我们的将来做出努力。”
悦然无奈的笑了笑:“可是啊!他似乎并不想让我做什么,只是一味的保护我。为什么他不明白,我也想保护我所爱的人呀!因此,我才会设计这一切的。”
荥泉和袁莳对视了一眼,荥泉说:“小五,既然如此,哥哥们会帮你的。但是,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为了太子,你一定要珍重。”
悦然站在窗边,望着远处因他一句“想吃缙汶哥哥做的菜”而忙碌的太子,温柔的笑了:“有缙汶将我捧在掌心里疼爱,我又怎么能不珍惜自己呢?”
(最近枫子病了,更新不及时,请各位多多包涵,我一定会尽力按时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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