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七、画楼西畔桂堂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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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然正在看着医仙师傅给他的医书,这本医书据说是当年扁鹊的兄长,那个另扁鹊也自叹不如的,能治病于未显的无名神医所写。而据医师傅所说,他是天医门的门主,而天医门正是无名神医所创。悦然正在津津有味的读着医书,这时,一个比悦然稍大的少年走到他面前,少年盯着悦然上下打量着他。良久,悦然见少年一言不发的只是打量自己,皱了皱眉头,悦然疑惑的问:“你是谁?怎么这么盯着我看,没见过吗?”
“你就是薛先生说的那个天才?平凡?”少年斜睨着悦然。
“我是平凡,但不是什么天才。你是谁?”悦然不悦的心想:又是这个天才的帽子,看来又惹出麻烦了。
“你就不用谦虚了,我是沈均岐,是你的学长。”少年的脸色突然变了,笑嘻嘻的上前握住悦然的手,热情的说。
“哦,沈学长好。”悦然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抽了出来。
“诶,平凡,不用这么客气呀!我比你只大三岁,叫我均岐好了。”
“这怎么可以,长幼有序,我怎么可以直呼学长的名字。”悦然微笑着说。
“得了,平凡,我可是从薛先生那儿知道了你性子,你可不是会在意什么礼教规矩的人。”少年大笑着拍了拍悦然的肩头。
“学长找我有什么事吗?”悦然微微侧身避了开来,淡淡的说。
“还真让薛先生说着了,你对不熟悉的人,总是随时保持着一份客客气气的距离感。好吧,是薛先生让我来找你的,今天咱们流云诗社聚会,先生让我来带你去认识几个朋友,我告诉你,咱们诗社可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说着,沈均岐一手拉住悦然就走。
“学长,去哪儿呀?”悦然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顺口问道。
“好地方!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沈均岐一副神秘的样子说道。
悦然随着沈均岐来到了鹭山脚下的河边,沈均岐兴致勃勃的指着那条河说:“这是咱们鹭山最有名的浣河,河水清澈几可见底,有时天上的飞鸟在河面上飞翔时,见到水中映出的影子,就会信以为真,因而扑入河中,所以,此河又被称做落雁河。”悦然环视着河岸两侧,只见岸边种着无数棵枫树,枝叶随着微风轻轻摇动着。
看到悦然迷醉的眼神,沈均岐笑着说:“平凡,现在是夏天,到了秋季,两岸的枫叶都红了的时候,那时你再来看吧,那时整个浣河就像被红霞染了似的,美极了。”
悦然远远的望见岸边有一座花园,两人来到近前,隔着艳溢香融的牡丹花圃,悦然只见一座小小的白楼,檐牙精致,共计三层,底下两层是黑的,只在最上一层四周点了几盏小灯,淡红的灯光笼在轻纱中,仿佛一个悬浮在空中的扑朔迷离的梦。
来到楼下,沈均岐站于阶前,肃手而立。口中说:“平凡学弟,请……”
悦然看了看他,没说话,拾阶而上,进入楼中。
一楼楼梯口站着两个俏丽的小姑娘,一身粉红色的衣衫却是丫鬟打扮。两个丫鬟见二人到来,福身为礼,其中一个笑着说:“沈少爷,今儿怎么来晚了,杜公子、李公子、林少爷他们都等您很久了。”
另一个也笑着捧出一个放着文房四宝的托盘说:“沈少爷,按照老规矩,您和这位公子迟到了。就请您二位先各作诗一首吧,等楼上的众位爷看过了,再请上楼吧!”
沈均岐苦笑着看了看悦然:“平凡,我算是被你给连累了,这一路上,你是左顾右盼的看风景,害我忘了时间,得!这回迟到了,诗社的规矩是:迟到要被罚作诗的,不为大家满意,就得一直作下去。那哥儿几个今儿个可是抓住我的把柄了。”
悦然看到沈均岐苦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拿起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写了两首诗:“既然是我连累了沈兄,那小弟就代劳吧。”
沈均岐拿起诗稿念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好诗!‘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读完,均岐注视悦然良久,叹了一口气,来到他面前伸手在悦然肩头拍了拍,无奈的说:“平凡,本来两位先生夸你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我还有些不服气。今日,见了你的诗作,沈某自愧不如。咳,你的确是天才!”

“哈哈!你们听听,这是我们那个恃才傲物的沈少爷说出的话吗?是不是我听错了啊?哈哈哈!是何方神圣啊?能让我们这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沈少爷说出这种话来呀?”话音未落,从楼梯上走下来几个二十来岁的年纪的青年人,几人来到悦然面前,向悦然看去,不禁都怔住了。
在楼梯口黄色的纱灯的映照下,就见一个十四五岁少年,五官俊雅出众、眉入鬓、眼眸细而长、鼻梁挺如山、薄唇点了些红,面容虽丰神俊美,却不同于女子的阴柔娇俏,而是无可挑剔的华美端宁,神态慵懒闲散,自有一种惑人的韵致,但却丝毫却不染尘俗,纯澈如水。白皙的肤色透着些许的粉色红润;他的指,修长纤细,身材清瘦颀长,像是不曾做过粗活的富家子弟;如瀑过腰扎在身后的发丝在光线的映照下,闪动着淡紫黑色的光芒。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良久,其中一个书生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均岐,你不是要去找薛先生说的那个学弟平凡吗?怎么把王母娘娘身边的金童给拐来了,你就不怕神仙动怒,降罪于你吗?啊?”
“杜越,你胡说什么?什么王母身边的金童,这就是薛先生说起的平凡。我们新来的小学弟。”均岐哭笑不得的说:“再说了,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吗?还把金童给拐来了!你们也太瞧得起我了。”
“没办法,谁让你素行不良呢?咱们兄弟里就数你年纪小,可也奇了怪了,怎么姑娘们还就是喜欢你呢?像我这样风度翩翩的儒雅书生却没人爱,哎!悲哀呀!”一个身材矮胖的青年装模做样的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貌似伤心的说。
“去你的,李誉,我可告诉你,哥哥我还没吃饭呢,你别恶心的我吃不下了。”李誉身边一个英挺青年笑着捶了李誉的肩头一下。
“来,平凡,我给你介绍一下。说你像金童的这个,名叫杜越;这个总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叫李誉;这个只想着吃的叫向廷。都是书院的学子。”均岐拉过悦然介绍说。
笑闹过后,杜越正色说:“均岐,你可是来晚了,老规矩,诗呢?”
沈均岐含笑递过诗稿:“呐!这儿呢!一见面不是损我,就是催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真是误交损友啊!”
杜越接过诗稿说:“你得了吧!今儿,要是换了我,只怕你们几个也不会手下留情,咱们谁也别说谁了!诶?不对呀?我说均岐,这诗是谁写的,看这可不太像你能写出来的呀!”
“废话,我有几斤几两,你们会不知道吗?这诗都是平凡所作。你们说,看到这样的诗作,这样的才学,别说我的眼睛一向长在头顶上,就是长在天上,是不是也得下来呀?”均岐翻翻眼睛,没好气儿的说。
“得了,大伙儿别在这儿废话了,快上楼吧,一会儿薛先生又该骂人了。”李誉笑嘻嘻的说。
来到三楼,悦然站在楼口望去,只见楼中装饰清雅,四面墙上挂着当世几位有名的书画家的墨宝,墙边摆着用竹子雕刻而成花瓶上,零落的插着几枝桃花,厅中的长几上摆放着文房四宝,长几的一侧有一琴案,上面放着一张样式古朴的古琴,一名面罩白纱的白衣女子正坐于琴后,轻抚琴弦。
大厅两侧铺着两张长席,**名书生正席地而坐倾听乐声。
悦然正在环视周围时,突然见到薛院长正在冲他招手,走近来,悦然低低的声音说:“薛先生,我有事请问您,可否移步?”
薛程见悦然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冷战:“小子,你先别恼,是老许让人找你来的,老许说你可以在这儿找到你要的人。”
悦然沉下心来想了一想,点了点头,低声说:“好吧,下不为例,我不喜欢听人摆布,这次就算了。”说完也席地而坐,静静的听起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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