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泛舟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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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阳初升,万物复苏
林征起来的时候,膳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翠苓进来服侍两位夫人梳妆,小丫头一直脸红红的,还带着黑眼圈,明显一晚上没有睡好,进屋后根本不敢直视林征。
用过早膳,林征带着家小出城去了西湖,来临安也三个月了,还连西湖都没去过,反正赵昚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假,离假满还有十天,正好陪两位美娇娘出去散散心。
西湖,是一首诗,一幅天然图画,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不论是多年居住在这里的人还是匆匆而过的旅人,无不为这天下无双的美景所倾倒。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苏白两堤,桃柳夹岸。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此时走在堤上,你会被眼前的景色所折服,甚至心醉神驰,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世外仙境。
而西湖的美景不仅春天独有,夏日里接天莲碧的荷花,秋夜中浸透月光的三潭,冬雪后疏影横斜的红梅,更有那烟柳笼纱中的莺啼,细雨迷蒙中的楼台……无论你在何时来,都会领略到不同寻常的风采。
一叶扁舟,轻轻荡于湖上,一壶绍兴女儿红,林征立于船头,也不禁为这天下无双的山水画心折,后世的西湖已经被现代化这头暴熊蹂躏的失去了大自然的风情,魅力不再,21世纪根本就看不到这么美丽的西湖。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一叶轻舟擦肩而过,船头肃立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青衣长衫,风流不群,豪情万丈,出口即成诗,不远处几艘小船上有人轰然叫好,楚凌仙也不禁赞叹道:“好一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此人文才可不在相公之下。”说罢不由一笑。
林征也不放在心上,心下却想,这明明是杨万里出净慈寺送林子方的作品,这时代的文人又很清高,绝不会吟别人的作品。难道这年轻人就是和陆游、范成大齐名的中兴四大家之一杨万里?知道楚凌仙这娇娘子酷爱诗词,当即让船夫掉头,追了上去拱手道:“兄台文才风流,在下好生爷慕,可否过船一叙?”
那年轻人扭头望来,见林征气度不凡,料想必是江南名士,也不谦让,拱手道:“固所愿也,叨唠之处,尚请兄台见谅当即吩咐船夫将小船靠近,拎着酒壶跳了上来。
楚凌仙和吕秀儿早已经起身退在林征身后,如今她即已嫁为人妇,凡事自当唯林征马首是瞻,不敢有丝毫越礼。
年轻人跳上船后,拱手一揖,道:“在下杨万里,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林征心道,果然是他,还了一礼道:“在下林征,这两位是贱内。”
杨万里一怔,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才忽然记起在哪里听过这名字,慌忙长揖一礼,道:“下官参见大人。”
林征回礼,微笑道:“此处并非朝堂,兄台勿需客气,对了,兄台自称下官,不知在京中任何职,怎么以前从没在朝中见过兄台?”
杨万里恭敬地道:“回大人,下官承张相看中,荐为临安府教授,今日才到京城,因此大人未见过下官。”想起初到京城,听说吏部侍郎林征迎娶了枢密副使楚南行的千金,想必他身后二位其中之一便是,忙又见礼。
林征本来只是因为楚凌仙酷爱诗词,才邀他过来谈论一下诗词,不想报上名姓后,这杨万里却再不像起初那么随意,恭敬的像个学生,顿时没了兴趣,聊了几句,就将他赶下船去。
楚凌仙见他闷闷一乐,不由安慰道:“相公身为当朝吏部侍郎,位高权重,又得皇上引为臂助,亲至府上主婚,声名在外,这些年轻人官不过六品,见了相公哪敢不恭敬,只要相公别再报出真实名姓,则可避免这种局面再次发生。”
林征想想也对,自己在一品大员随便抓的文德殿上虽然算不上什么,但是对这些官不过六品的书生来说,却是位高权重的朝廷重臣,要能放得开才怪。
楚凌仙提议道:“不如妾身和相公做诗接对,以映此景可好?”
林征道好。
楚凌仙吟道:“江边渔樵悲白发,舟上西湖落日红。”

林征意气风发,接道:“魑魅魍魉皆纵横,回头四海不为空。”
话落,楚凌仙刚想拍手叫好,不远处一小舟乘风破浪而来,一青年女子年约双十,俏立船头,凤目生辉道:“好一个魑魅魍魉皆纵横,回头四海不为空,足下胸怀壮志,敢问这魑魅魍魉所指何人,满朝文武又有几人能入兄台法眼?”
林征和楚凌仙顿时脸色一变,凝目望去,见那女子双十年华,一袭青衣怎么也掩盖不住其绝代风华,凤目生辉,气度飘然出尘,竟有和楚凌仙一较长短之姿。
林征拱手道:“在下随口道来,以应此景,并无深意,敢问小姐何人?”
那女子淡淡道:“小女子无名之辈罢了,入不得兄台之耳,兄台即有如此才情,当不是无名之辈,不敢请教兄台如何称呼?”
林征暗暗冷笑,回道:“在下闲云野鹤之辈,并无名号,至于名姓,说了小姐恐怕也未必知道,不说也罢,到是小姐国色天香,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千金闺秀?”
那女子面现薄怒,一现即隐,拱手道:“既然兄台不便相告,小女子这便告辞。”说罢吩咐船家开始,飘然而去,竟有几分男子汉的果断之风。
林征皱眉道:“这女人是谁,好犀利的言词,为夫来京城也有三月,怎么从未听过京城还有这等女子,莫非不是临安人氏?”
楚凌仙也疑惑地道:“妾身与几位名满京城的秀女也多有交情,并未见过此女子。”
吕秀儿一直插不上话,这时走到林征身后,嫣然道:“相公,奴家给你捶捶背吧!”
林征顿时心情大好,哈哈笑了几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他那么多干什么,何必给自己找烦恼,还是我的秀儿最体贴为夫。”
这时又有一艘小船划了过来,船上几个书生正诗兴大发,吟诗作对,其中一人正是京城第一才子朱熹,还有一个林征也不陌生,赫然是曾打楚凌仙主意的薛家老二。朱熹显然也看到了林征,起身拱手道:“原来是林大人,下官参见大人。”
其他几个书生昨天还曾去过林府,也都纷纷起见礼,只有薛宁冷哼一声,动也未动。
林征肃手道:“朱兄不必多礼,听朱兄自称下官,莫非已经入朝,不知官居何职?”
朱熹道:“承蒙陆务观举荐,下官现在国子监讲学。”
林征恍然,原来是陆游举荐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家里,从没去过吏部,因此并不知道朝中官员的调动情况,虽然对朱熹的那套理学不怎么感冒,不过考虑到这朱熹在政治上主力抗金,也算是志同道合,只要不和自己唱对角戏,还是可以提拔一下的。
还有方才碰过面的杨万里,好像也是愤青派,趁这些小子现在官低位卑,适当的提拔他们一下,日后正好都是自己的助力。
“恭喜朱兄,在下虽然人微言轻,但在朝中也颇有些人缘,朱兄日后若有困难,可来府上找在下。”
朱熹宠辱不惊,施了一礼,道:“多谢大人抬爱。”
林征勉励了几句,不再废话,别过那一船书生,继续向湖中荡去,来了兴致,就和楚凌仙吟诗作对,抒发一下豪情,至于那姓薛的小子,他自始至终都没多看几眼。
楚凌仙望着逐渐远去的几个昔日好友,不免有些感慨,以前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和那些才子才女们煮酒论赋,以增雅兴,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嫁做人妇,岂能再抛头露面,否则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有损相公声名。
林征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俏佳人的那一点失落,略一细想,便明了其中缘由,知道这老婆不同于其他女子,以她的性子,更喜欢时常和知交好友煮酒论赋那样的生活,如今既然已为人妇,如果还跑出去和那帮才子才女们吟诗作对,肯定会惹人非议。
林征虽然并不在乎别人怎么在背后说他,但也不愿再让楚凌仙在外抛头露面,让人说自己的老婆不守妇道,看来只能找机会时常将那些同她交好的才子才女们请到府中,也算是略给这美女一点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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