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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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之内,楚南行正端坐在帅案之前处理军处,见二人入帐,也不起身,只是颇有深意的望着林征两眼,反正早就已经见过了,也不用人介绍。
林征上前一步,拱手道:“下官林征,见过宣抚使大人。”
楚南行肃手道:“林大人不必多礼,请入座。”
林征略一施礼,在旁边的锦墩上坐下,云起向楚南行拱手一礼,退了出去。
楚南行上下打量着林征,眯着眼道:“本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大人,不知大人以为霍光此人如何?”
林征心头一跳,有点不太明白这位权重一方的宣抚使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谨慎地答道:“甚才略堪称治世能臣,却有些刚愎自用,不知养光韬慧,以致祸连全族。”
楚南行又问道:“对于此次海陵帝南侵,大人有何看法?”
林征道:“穷兵黩武,实乃国之大忌,必败。”
楚南行这才略有深意的打量了他几眼,忽然话风一转,问道:“贤侄以为小女如何?”
林征顿时一愣,大官就是大官啊!这说话的水平真是……有些尴尬的四处瞄了瞄,老老实实地道:“楚小姐才貌双绝,精通内理,实乃大家闺秀之典范。”
楚南行却叹道:“只是可惜啊,女子无才便是德,才德势难兼备,我这个女儿却热衷于诗词歌赋,难免不将世俗法礼放在眼中,以致年华双十,却还没个婆家,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于教导啊!”
林征心说,那你干脆招我做女婿不就得了,免得你女儿嫁不出去,不过这话他当然不敢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在不知道这位宣抚使大人到底有何用意之前,也不敢胡乱开口,只好左顾右盼,权当什么也没听见。
楚南行眼看这个滑溜的小狐狸左顾右盼,不肯上钩,略微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却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挥手把林征赶了出去。
没办法,大敌当前,国难当头,不能分心啊!女儿嫁不出去以后可以慢慢嫁,要是襄阳被刘萼的十万大军攻破,那可就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了。
林征从帅帐出来,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他现在才知道被楚南行这位权重荆襄的宣抚使大人‘关照’是一件多么不幸的事情,和‘楚大人’说话,那叫一个累啊!
云起迎面走了过来,笑容可躬地问道:“怎么样了,先生和楚大人聊的可还愉快?”
林征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叹气道:“托云将军之福,和楚大人聊的还算愉快,不过楚小姐年华双十,却还没个婆家,楚大人急着要抱外孙,死活都要让我做他的东床快婿,林某素来惧内,不敢擅自答应,请云将军代我劝劝楚大人。”
说罢不理目瞪口呆的云起,拉了大山就跑。
云起好半天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收拾了下心情,脸色古怪的走进大帐,就见楚南行眉头深锁,端坐帅案之后,也不知是在考虑什么事情。
楚南行他进来,收拾心情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云起道:“诸将已在中军大帐等候,请大人升帐点将。”
楚南行点点头,起身出了偏帐,前往中军大帐,没走几步,忽然扭头问道:“刚才林县令给你说了些什么?”

云起一愣,犹豫再三,只好把林征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楚南行听罢脸有愠色,怒极而笑,“好!好!好!”说罢头也不回的去了。
云起心说,先生,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咎由自取啊,连忙跟在楚南行身后去了。
大战将起,林征手无缚鸡之力,可不想留在楚南行大军中送死,带着大山回到新城时太阳已经西斜,匆匆吃过晚饭,就去了书房。
林征走进书房的时候,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刘全早已恭在角落,恭候多时。
“二弟那里怎么样了,可有进展?”落座后,林征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刘全面无表情,情绪没有半点波动,道:“二爷已经和白虎寨、黑山寨两路义军首领取得了联系,约定三日后发起突袭,一举烧掉刘萼大军粮草。”
林征皱眉道:“有没有详细计划?”
刘全上前在挂在墙上的军事地图上指了一下,落指之处正是许州和邓州之间,道:“刘萼大军的粮草就屯积在这里,有五千精兵沿途押送,届时二爷将领兵实行正面突袭,白虎寨和黑山寨两路义军从后掩杀,放火烧粮。”
林征顿时脸色一沉,忍不住冷笑数声,道:“看来这些义军也不是什么好鸟,为什么不让白虎寨或者黑山寨去实施正面突破,却要让二弟去做这苦差?”
刘全道:“这些义军虽然仇恨金人,但对大宋朝廷也没有多少好感,如果不是楚大人镇守荆襄长达十年,对其多少照顾,根本不会为大宋朝廷卖命。而且义军虽然人数众多,却多是老幼妇孺,若想正面牵制金人五千精兵,非二爷不能担此重任。”
林征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让刘全退下。
太阳快落山时,刘萼大军已到新城以北五十万里,距楚南行大军三十里外扎营。
城楼之上,林征负手而立,极目远眺,五十里外,十万大军扎成三座营寨,成品字型拱围而立,连绵数十里,前营离楚南行大营只有不到二十里。
十万大军绝对不是个小数目,林征前世何曾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如果那是南宋朝廷的军队也还罢了,但如今,这十万大军却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只看这浩大的声势,心头就不免有些沉甸甸的。
日夜无话。
次日一早,林征就早早的去了北门,登上城楼,紧张的等待大战的来临。
朝阳升起的时候,金兵大营中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远远望去,一队队士兵不停的从大营中冲出,在中军令旗的指挥下,迅速的集结在了一起,看样子是要发起进攻了。
不过十万大军不是个小数目,直到正午十分,才集结完毕。
再看楚南行的两万大军,早就已经集结完毕,摆下一字长蛇之阵,原地待命。虽然因为隔的太远,看不清楚,但是那森严的法度和隐藏的杀气却让林征看得十分明白,楚南行的这两万大军要比对面的十万大军精锐上不少。
午饭时间到了,善解人意的吕秀儿派人将饭菜送到了城楼上,林征和大山草草吃了些裹腹,然后就紧张的等待一触即发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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