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伤你最深,痛我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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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又轮到上夜班,当他走到员工电梯门前,就听到华姨叫道。”杰,听说阿钢师傅不做了。”阿杰听了诧异,说:“不会吧,他怎么提都没有担起过。”
将信将疑地来到休息室,一进门就看见挂着的交接本摊开着。上面写着是领班波的字迹:阿杰今天你一个人上夜班,阿钢师傅不做了。看到这里,阿杰的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无言的酸楚,时浓时淡,挥之不去。年纪虽不大,但也经历了不少聚散别离,原想会淡然地面对别离后的无奈,可这次终究还是动了情,是留恋之情,留恋往昔共同走过的岁月。唉!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电梯里碰见了有人向他打着招呼:“上夜班啊?”
“嗯”,阿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今天我一个人上夜班,阿钢师傅不做了。”
“是啊,听说他到塑料城当仓管去了,去拿八百元去了。”
有八百块的工资,的确比这里强多了,每天做得这么辛苦也只有五百多,实在没多大意义,人是应该向高处走的,阿杰来到房务中心签到,又接到了那无聊的工作任务:打扫会议室。哎,真是够烦的,他暗骂着。上次还不是因为布置会议室,没有放茶叶,结果连累阿钢师傅罚了十元,至今想起他还愤愤不平。
“今晚我一个人,阿钢师傅不做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阿杰对快下班的房务领班说。
“哦,这样啊,那你布置会议室时打个电话到房务中心,让她们帮一下吧。”
“谁走了。”坐在旁过的一位问道。
“阿钢师傅。”
“是不是那高高瘦瘦的那个,这么个大男人在这里搞卫生,还挣这么点钱,说出去也不光彩,也是该走了,要不是我运气差,说什么也不会到这种地方,又累钱又少。如果有好的地方我早就走了,还会呆在这里。”旁边的那位深有感触道。“呆在这里只会变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还会越变越懒。你看我,每天检查一只又一只的房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无聊的工作,日复日,年复年,真是烦透了。”
凌晨十二点,是该去打扫会议室了。无精打采地洗着茶杯,口中自言自语。想到昨天还和阿钢师傅在这里有说有笑的,想不到今天就要独自面对分离的孤独。阿杰强烈地感到体内一股无可渲泻的压抑在澎湃着,在这里我能学到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难道我的青春就白白耗费在这里,我不甘心,我要出去。阿杰握紧拳头重重地击在桌上。他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此时那种感觉特别强烈,他无言一笑,呵呵,我应该为阿钢师傅高兴不是吗,至少他现在拥有一个比这里更美好的前程。
收拾干净会议后的残局,还得重新布置三十八个座位,明早开会要用的。不知怎么搞的,今晚特别不顺,先是茶杯,烟缸不够,而后会议桌不够,甚至连铺会议桌的床单都没有了,只好向别处借,更麻烦的是椅子还得从另外一个会议室搬,真让人头痛得紧。
今晚一个人上班,工作特别忙,可阿杰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对于别人的问候也显得心不在蔫。打扫、布置完会议室已是凌晨一点半多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儿。
冷冷的白炽灯下,阿杰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原打算把《统计学原理》仔仔细细看一遍,可现在哪还有心情复习,在这工作二年的日子里,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进了电大,报考了计算机专业,边工作边利用业余的时间去听课学习,两年来他的电脑操作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茫然地坐在那里出神,不知什么时候阿钢师傅的那句话又在耳边回响:别把头低,别把泪滴,天空没有力量,需要我们自己把头颅抬起。
阿杰感谢初来宾馆时,阿钢师父对他的照顾,提出起笔写些什么。记忆很快就会随风而逝,我不想让它这么轻易消逝在岁月的风尘中。
记得那次拖垃圾的老伯休息,夜班轮到他和阿钢师傅上班,一楼楼地把垃圾扎好放入推车中,然后依次乘电梯收好,工作到中途,几个小姐不合时宜地走进电梯,一个个捂着鼻子,摇摇手说,真难闻,你们不能晚点拖吗?那话犹如针刺,阿杰的额头汗水涔涔,流下又岂只是汗,而是深深的无奈。
这时阿钢师傅说,杰,你先上去干别的事吧,我一个人拖下去拉到垃圾场就行了。阿杰感激地看着他,默默踏出了门。静静地回忆,回忆中心如刀割,似那首歌词的句子:其实我不想对你恋恋不舍/但什么让我辗转反侧/不觉我说着说着/天就亮了/我的唇角尝到一种苦涩……
坐在桌前,阿杰长叹一声。不是痛惜失去什么,而是叹息自己。上次班前会,领导又重新分配了工作。竟然每星期六都要让他替老伯拖垃圾,他无奈地应着,心却不住地往下沉,沉入无底的深渊。拖着那些臭气难闻的垃圾,阿杰的心灰黯无比,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沦落至此。
他走出休息室,乘上电梯来到十六楼,那个曾和女孩一起来到的天台,望着远方依稀闪亮的灯火,听着周围呼啸嘶鸣的厉风,愁绪万千。他想到了走出校园三年里的艰辛路途,思索着今后的出路在何方,此时他多想打电话给红叶,向她倾诉此刻的烦恼,让他重新燃起希望之灯。他看着女孩的手机号码,终究没有没能按下去,这么晚了,她在梦乡了,自己又怎么去打扰呢!他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呆多久,不愿在这人世中沉沦,更不希望就这样碌碌无为地干下去。这样的人生不是他所想要的。

阿杰呆呆地站立在那里,一颗心虚飘飘的,想要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他想起刚考进电大时的欣喜,却被哥一句冷冷的话无情地冲凉了,考进了又有什么用呢,现在连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要是当初多努力些,还用如此辛苦辗转吗?是啊,他禁不住问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既然早知道是场普通的游戏,又何必声嘶力竭地扮演。‘我以我血荐轩辕’,他抬头望天。
有人说当天空完全漆黑的时候,当你陷入孤独无望的时候,当所有人都离开你的时候,天边总会有一颗星为你照亮,于是他抬头望天,想找寻那颗指路的明灯,极目远望,他仿佛真得看到天边有一丝微小而黯淡的光,在那不屈不挠地散发着。
只要你有勇气去完成你想做的事,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太晚。一个月后老爸的辛苦奔波终于见了效果,阿杰被调到另一个前厅部的商务中心,从事电脑打印等相关工作,在离开前客房部的最后一个班前会上,应着同事们的盛请,还有红叶淡淡的微笑,他深情了望了一眼女孩,鼓足勇气唱了那首《为你执著》,就算你不懂我的心痛,不懂我的脆弱,我只想为你执着。不管多久,我会一直在这个角落。如果你有天回头,什么都不必说,只要静静坐在身旁,让风并肩吹过。
那晚红叶看着阿杰交给他的随笔,里面记载着他们曾经共同走过的岁月,还有男孩曾经一颗执著的心,一幕幕展现在眼前,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杰,不知为什么,见到你时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那时还没和你说过话,更不知你的姓和名,但总感觉你的言行和思想都是我的翻版,好似以前的我。所以一见你如故,没有了忌讳,没有了客套,没有了隔阂。那时常见你站在五楼客梯口前,(可能是等待电梯停下查看电梯内有否有杂物吧),或抬头冥想、或低头沉思,那一瞬间的画面我常浮现,真是羞涩的可爱、纯真的可爱、迷惘的可爱!
我常想,这男孩儿真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痕迹。有着小孩儿的纯真,大孩儿的诚稳,老孩儿的深沉,携手相伴还真想托付终生。只可惜他还这么小,感叹为何在我的同龄人中却没有这样的呢,否则还真要非此类不嫁,有时也常暗笑自己的无端幻想。
日子就这样不着边际的一天天溜走,我们的了解也越来越多。你我共同的爱好让我莫名的欣喜,那时在谈到武侠小说时,你说出金庸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的诗句时,还如数家珍般把一部部的篇名都讲给我听,那时真让我刮目相看、印象深刻。我爱书爱诗爱武侠,却对此诗句生疏的紧,更不知金庸的名著我到底看了几部?这男孩儿竟一口能吟出此诗句,想来他也喜欢文学,与我有相同爱好,都道‘四海皆兄弟,知音世所稀’。在此能遇得一位知己也真有缘,于是对你更增一份喜爱。沿着你的诗句,我几乎把金庸的名著都游阅了一遍。
你曾问我喜欢看谁写的小说,我说是金庸的,也曾告诉你看过《天龙八部》的前大半,只奈宾馆图书馆内一直没有最后一部,所以一直没看完。后来在食堂碰见时,你告诉我有最后后半部,让我有空去拿,那时我真是莫名感动,想不到我无意中的话你竟如此关切,不得不让我的心更是莫名跳动。但不知是什么原因,虽然我一直记着你的话但却没有来向你取,不知是没有时间?没有机会?还是没有勇气?!
我常犯喉痛,声音沙哑。你好几次拿金嗓子给我润喉,让我更增一份感激,从此我迷上了金噪子,我的口袋中,抽屉里常备有了它。
同学朋友相聚聊天,谈论理想中的伴侣,不由想起了你。2001年4月26日,是我难忘、难言、难眠的一日,我收到了你的第一封信。
那天我要去夜校读书没有回家,下班拿了信后就直奔了寝室。看完信后,我不知该如何向你回信,如何向你诉说,你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梦,一个无言的梦!我一直把你放在最深的角落,没人会看见、没人会体会、没人会明白。奈何今天却是无言的哀愁,我想起了《迟来的爱》:你应该会明白我的爱,虽然我从未向你坦白,多年以来,默默对你深切的关怀……那是对他无言的伤害……伤痛的心一片空白,如何保留这迟来的爱……
可是我们相逢的太迟,而你也出生的太迟,我对你的爱无力去忽略你比我小的事实,那晚我想得很多,按虚岁我比你大了三岁,按实我亦比你大两岁有余,这两三岁的差距让我实在不敢下太大的赌注,毕竟我已跨到了婚嫁的年龄,同学朋友结婚有孩子的也已比比皆是,而我真的不敢再去寻求,不敢再去等候,不敢再去携手了,我怕,我的梦会碎,我的爱会变,我的心会悔,我怕。现在你的信是真,你的情是真,最后你的爱会无痕。尽管你在我心中是如此优秀,如此完美,如此令我陶醉。所以我写下了‘命运也许天安排,真爱未必能相携‘。
我无法形容我现在的悲哀/只能把希望寄托未来
我无法漠视你的存在/淡然的外表掩盖一切
心中的痛无人体会/你的散文给我莫大抚慰
悲欢离合是生命的轮回
你我的相识/成就了亘古不变的美
就像流星划破寂静的深夜
一刹那闪亮/永驻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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