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出茅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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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柔柔发现自己的嗓子真的哑了
喊了几声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没有声音当然不会有人进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喊,她还光着身子,身边还有个死人。
没有人进来,她自己要出去,忙忙乱乱地在衣柜里找了几件衣衫穿在身上。
在这个过程当中,她变的冷静起来。
她挽起了自己的头发,插上簪子,又考虑起自己的未来。
这是一桩说不清楚的杀人案件,她呆在这里只会被牵连,她呆在这里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她不能呆在这里等自己身败名裂,她必须逃跑。
翻箱倒柜之后她带了一些首饰和银票。
出房门后周柔柔发现护院的都站的好好的,她很紧张。
在经过一个人的身边时,才发现这个人被点了道。
所有的人都被点了道。
这个黑衣人的手法和身法有多快?
他们都在自己的位置上。
四个门卫也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柔柔拿着包袱离开。
就像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又走出去。
周柔柔走在街上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女人的衣服。
而且还发现自己走在大街上。
平时不是问题,此时却是大问题。
这几天的变化太多,就像是做梦,她感觉自己的思维是破碎的逻辑。
看着自己丈夫的失败,事后还能知道些缘由。
刘正清的死,却太突然。
那个黑衣人是谁?
这对周柔柔说是次要的问题。
目前的最重要的问题是要找件男人的衣服,然后从嘉兴城消失,再想怎么活下去。
有些处境人想起来可怕,但身处其间又没什么。
年轻的时候都难以想象自己老的时候是什么样,人人不都老到了掉牙么。
所以周柔柔也能老到掉牙。
宁波府的四海一家大酒楼的二层,沈惟敬正在吃一个大席面。
他穿着蜀锦,左手的大拇指上还戴着一个黑的发亮的和田斑玉戒指。
唾沫四溅的说着话,活像一个暴发户。
一桌子几十道海鲜干贝都沾了他的豪爽之水。
幸好旁边只坐着一个人,他也并不介意吃带着唾沫的食物。
“沈爷这次来宁波,想是有什么大的动作?”
这个人又给沈惟敬倒了一杯酒。
“龙三爷,我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沈惟敬心里酸笑,口袋里连个铜板都没有了,还能有什么大的动作?
真的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沈爷啊,您实在是太有雅兴了,不过沈爷要是做什么生意,别忘记带咱兄弟一个啊。"
龙三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通常长这眼睛的人,要么贪财,要么好色,要么就是笑里藏刀之辈。
龙三爷刚好全都占了。
沈惟敬看着这对眼睛,觉得相术真的不哄人,因为他太清楚龙三爷的为人。
“如果有生意的话,我一定会和龙三爷合作的,上次你还满意么?”
沈唯敬一口答应了下来。
“啊,满意,满意。”
龙三爷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他想起上次伺候他的那个丰乳的东洋妞,骑在他身上,叫着听不懂的语言,差点没吸干这个死胖子的精液。
“我看是不太满意吧?怎么今天一个佐酒的女人都没有啊。”
“沈爷是哪里的话,您刚来有所不知,最近宁波城里不太平。”
“哦?”
“几天来,城里面有好几个头面人物被人杀了,知府文秉忠死在了天香楼。”
“天香楼给封了?怪不得这里没以前热闹。”
少了的酒席难免冷清些。
沈惟敬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嘉兴城,怎么人都喜欢死在妓院里?
当胡力柱一把将光着上身的沈惟敬拉进一条又黑又长的巷子时。沈惟敬已是有点吃惊、
当他被请进一间又矮又昏暗的屋子时,他更想不到小月也在这里。
小月看到他光着上身,立刻转到了里面。
沈惟敬心里暗骂,不是婊子的婊子。
“沈大哥,你怎么还在大街上走?这太不安全了。”
“胡兄弟,你这里很安全?”
“很安全。”
胡力柱给了一个简短肯定的回答。
沈惟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马猴倒是挺自信的,也算是他看的中的人。
“我想刘正清也不至于带人来搜我。”
沈惟敬知道刘正清既然放他走,就是讲了兄弟情义的。
“可齐知府会,刘正清已经死了。”
小月这个时侯拿了件外衣出来,沈惟敬心想,这个丫头怪机灵的,
“刘正清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小月告诉我的。”
“那又是谁告诉小月的?”
“刘正清新买了一个丫环,叫香儿,她的姐姐跟小月在一起做事。”
也就是说沈惟敬要通过四张嘴才知道这件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惟敬问小月,他撇过胡力柱的那张嘴。
“沈老爷,听香儿说,刘正清是给一个黑衣人给一剑刺中了喉咙。”
“什么?黑衣人?”
沈惟敬也不清楚其中是什么帐了。
“听小月说当时他的一个姐姐当时也在场,后来不只到哪里去了。”
“刘正清还有姐姐?我怎么不知道?”
沈惟敬不会想到同床共枕的周氏就是刘正清的姐姐。
“沈大哥,你要尽快离开嘉兴城。我听李捕头说,齐知府打算把罪名安在大哥身上,想借雇凶杀人的罪名除掉你。”
胡力柱接过了话。
“齐知府还有这么毒,真是小看他了,那个黑衣人说不定是他安排的。”
“李捕头说齐知府心里最讨厌商人,尤其是权力大过官的商人。”
“胡兄弟,不错,有进步,跟李捕头都攀上了交情。”
“这是大哥的教导,要广交朋友。”
“广交朋友是不错,但是也要看清是什么样的朋友。”
沈惟敬拿眼睛看着小月,这个出卖了他的人。
小月拿眼睛看着胡力柱。
“沈大哥,小月是不知情的,郑四娘问小月一些事,小月不能不回答。都怪我口风不严。”
胡力柱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哈哈,我才是白痴。你们怎么住在这里?”
沈惟敬一向很豁达,无论别人还是自己放了错误,都能很快想的很开。
“我给小月赎了身。”
“好,像个爷们,以后可不能对小月差啊,我走了。”
沈惟敬当机立断。
“等一下。”
胡力柱拿出了一锭银子。
“这个,大哥收下,有时用的上。”
胡力柱把银子递到了沈惟敬的手上。
“好兄弟。”
沈惟敬只有一瞬的犹豫,就接过了银子,拍了两下胡力柱的肩膀,便转身出了门。
胡力柱也没有儿女情态。
好兄弟,不用多说。
可当沈惟敬上了马车,却哭的眼泪稀里哗啦。
“沈爷,你发什么呆啊?”
龙三爷的话把沈惟敬的魂从十几天前唤了回来。

“哦,刚才说什么?太令人吃惊了。”
沈惟敬打马虎眼。
“我说做东洋人生意的百浪仇谋和保国寺方丈德云禅师也被人杀死了。”
“怎么他们二位也会遭人杀害?”
龙三爷说的两个人,沈惟敬虽然没有深交,却都认识。
百浪仇谋行走江海,水里岸上,都是一把好手。
他一半的家业都靠他的一柄鬼头刀得来的。
德云禅师更是武林前辈,据说手里的念珠就是卫道的兵器。
“他们两人都死在天香楼,死在同一张床上,但是在另一个房间。”
龙三爷说完这句话,沈惟敬忍不住狠嚼了几口干贝。
太他妈的像得月楼发生的事了。
相似的事往往有相似的原因。
但是相似的原因现在还不知道,难到如刘正清所说,跟九鬼嘉隆有关?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秘密。
“实在难以置信。仇谋在天香楼理所当然,德云禅师怎么也会在妓院里?”
“难解,我大哥龙大是绿林中人,也听不到任何的缘由。”
龙三爷也感叹,。
龙大可以说真正的是宁波武林人中的龙头老大。
十三道都有他保的镖正在路上,龙马镖局的消息速度比蜘蛛感觉猎物触网还要灵敏。
龙大认为是江湖中的黑幕,其它人就认为是黑幕中的黑幕。
“以前我和仇谋一道和东瀛人也做过生意。如果这次要运一批货到日本,不会受什么影响吧?”
沈惟敬问道。
“不会的,仇谋死了,他手下的一帮兄弟还要吃饭,我大哥正准备接收过来。沈爷要是跟我们合作,说不定更安全。”
“那极好极好,不过九鬼大将还要过段时间再来,龙三爷事务繁多,我只有一个人在城里转转了。”
沈惟敬笑着起身。、
沈惟敬的这种态度在龙三爷看来,似乎是想要考察其他的合作伙伴。
“沈爷太客气了,一个人转转也好,这颗明珠,采自东海深处,沈爷若不嫌弃,就请收下。”
龙三爷从怀里掏出一个鸡蛋大的夜明珠。
原来这顿饭龙三爷是早有预谋。
“这------”
沈惟敬沉吟着,要不要使龙三爷的预谋得逞。
龙大消息如此的灵通,难道不知道沈惟敬已经不名一文?
打秋风也是要看对象的。
“沈爷,没有别的意思,朋友间的一点心意。”
龙三爷眯起了眼睛。
“好吧,盛情难却。”
沈惟敬收下了夜明珠。
他就是这么一路打秋风打过来的,打到宁波已经打顺了手。
对自身安全的一点担忧被习惯性动作冲过。
“我送沈爷下楼。”
黑衣人!
黑衣人正在自斟自饮。
沈惟敬刚下楼梯,就一眼照见了这个黑衣人。
他的直觉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他就是那个杀死刘正清的黑衣人!
“那厮,过来陪大爷说说话。”
黑衣人招着手,手心是朝上的。
招手的方向和目光的方向同时都指向了沈惟敬。
沈惟敬不是一条狗,不过他决定走过去。
“放肆。”
龙三爷的眯缝眼翻成了牛眼。
一楼的人竟然呼喝起他龙三爷的朋友。
还有很多人在场,龙三爷不能失朋友的面子。
失朋友的面子就是失自己的面子。
黑衣人的手却很不给面子。
微微一抬,隔着几丈远的龙三爷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手里的铁胆比他的人滚的更欢,一直滚到了酒楼门口。
除了滚动的声音,酒楼里一片寂静。
酒客们都坐的稳稳的。
龙三爷挣扎着爬起来,也听不到其他的响声。
邪门。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酒客,难道是黑衣人一伙的?
“我没想跟你说话,你给我滚出去!”
黑衣人挥了挥手。
龙三爷真的滚了出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他是这里的老板,四海一家的主人。
沈惟敬也想滚,可是黑衣人不给他表现的机会。
他说过要沈惟敬陪他谈谈心的。
难道他上次杀错了人,这次要问清楚了杀准点?
“哈哈,好,少侠,我就叨扰一个座位了。”
沈惟敬没有选择。
他一没有选择时,就会很豁达。
“我是看你比较爽,才想跟你说两句。”
黑衣人倒是很性情。
“荣幸,荣幸!”
“是个有钱人?”
“不错。”
“有钱人都比较怕死。”
“我不怕。”
“我背上这把剑杀过不少的有钱人。”
“是把好剑。”
“宽两寸,长四尺九寸,北冥极寒之地玄乌铁所制。”
“是把宝剑。”
“剑鞘是同一块铁锻造的。”
“倒是少见。”
“杀人不见血。”
“一般的宝剑也行,只要够快。”
“放在血水里十天十夜,也不沾一滴血。”
“这个有点难。”
“你看我的衣服是什么料子做的?”
“不是蜀锦,也不是湖绸。”
“天蚕丝。”
“没听说过。”
“传说中的至毒之物所吐。”
“有什么好处?”
“一千年吐的丝,只能做一件肚兜。”
“你身上有好几千年。”
“冬暖夏凉,刀枪不入,纤尘不染。”
“稀奇。”
“想杀我,得砍脖子以上。”
“穿着这样的宝贝,肯定很多人想砍。”
“不错,我最得意的是什么?”
“砍不死你。”
“错,我的头发。”
“是很酷。”
“头发拢在后面,面前留了一缕。”
“有点神秘感,很能打动女人。”
“但只有这个能打动我。”
“估计这个铜葫芦也不一般。”
“很一般,不过他的前主人不一般。”
“他是谁?”
“是我的师傅。”
“你师傅是谁?”
“这个铜葫芦的前主人。”
“葫芦里装的什么酒?”
“什么酒都装。”
“你只喝这铜葫芦里倒出的酒?”
“你看到了?”
“它也可以装毒酒。”
“可以装毒酒,倒出来就不再有毒。”
“宝贝!宝贝!”
“我最宝贝这个。”
“你的手很稳定。”
“人的幸福生活全靠它。”
“清酒寡面?”
“都是好东西,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的人盯着咱俩?”
沈惟敬转过脸,这才发现一双双饿狼般的眼睛。
既有趣又无味的谈话,他觉得自己是台上的演员,却没有读过剧本,下一步该说什么?
“狗头还没来,有时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小时候的事?”
黑衣人的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一句台词。
小时侯?
童年?
少年?
温馨的回忆?
快乐的过去?
他的小时候,又是怎样的一个小时候 嘟嘟小游戏 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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