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彼岸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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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终于归于平静,现在所等待的似乎就是徐峰的到来。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结局。只是他似乎并不急于宣布,或者说他只是在逃避面对。不管怎样生活都会平静继续,就如同雨后的蓝天,你不会看出它曾经的灰暗,就好像它的蓝色是一贯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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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朵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到一群红袖标站在那里,手里拽着块白布要求行人签名。她嘲讽的笑笑,绕开他们走进学校大门。
罗梦站在班门口挨训,因为接连两天没来上课。她走过去的时候看见罗梦低着头貌似悔改,忽然有些想笑。
马上要打上课铃。她偷偷从班主任背后溜进教室,进去后她回回头看见罗梦狡猾的目光,随后快步走进教室坐下。
随着铃响罗梦也终于解脱。她走进来坐在张朵旁边。张朵边从包里掏出皱巴巴的教科书边说怎么样啊一大早就挨批,脚好些了没。
罗梦往桌子上一趴。好倒是好了,可是我不想让它这么快就能走路。
数学老师走进来说上课。张朵站起来罗梦却还趴在桌子上。班长愣了愣说罗梦你怎么回事儿?怎么不起立?
她抬起头看看老师,又一脸艰难的低着头站起来。前面的学生几乎都扭过头看着她。老师没有说请坐,等着罗梦的解释。
张朵低下头撕一个纸条草草写了罗梦的脚崴了请老师原谅之类的废话交上讲台,随后快步走回座位继续站着。已有些秃顶的中年数学老师看完条子终于找到台阶下,于是又废话一通后叫全班坐下。
罗梦坐下后小声说了声我靠。张朵装作很认真地打开书跟她说干吗啊你发神经啦?
罗梦继续把脸贴在桌子上。她说我***讨厌数学。更讨厌这中年秃顶。
张朵笑笑把笔记本打开,一边转着手里的钢笔一边看着黑板上的公式与数字。
罗梦在底下偷偷拽她的裤子。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干吗。罗梦把脸对着她趴在桌子上诡异的笑。她小声说你别装啦我看你根本是想瑞明呢吧,哈哈。
老师叫张朵起来回答,她站起来说了自己的答案。老师点点头让她坐下。
她坐下说我看你是想钟磊想疯了。别拽了再拽要掉了!
她把罗梦的手拿开从包里掏一颗糖塞进她手里。她说行行好吧用它堵住你的嘴吧。
罗梦调皮的笑笑把糖纸剥了塞进嘴里,从课桌底下掏出一本赛林格摆到桌子上看。
张朵看看她笑着摇摇头。她从来就是这么大胆,现在老师也不点她了。数学啊数学。数学老师喜欢我语文老师喜欢她。但是我讨厌数学。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思想抛锚了,于是马上盯着黑板消化刚才讲过的东西。罗梦没有再打扰她,她好像已经和那本书融为一体了。张朵有时候会看看她,但是她的姿势几乎没有变化。阳光照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除了偶尔的翻书声就没有任何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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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终于响起。张朵合上笔记本长长的舒了口气。她说要不要出去转转?坐的**疼。
罗梦说哦等我看完这一页。她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抬。张朵看看她,肯定她没有合上书的意思,于是只有自己站起来走出教室。

外面阳光很好,初秋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刚刚好。她抬起头看看洁净的蓝天,想起了某些事情。校园里有很多男生互相勾肩搭背的走过她身边,有些认识的会跟她打个招呼。
她又回头看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罗梦,阳光更显出她白皙的肤色。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下巴尖细得很可爱。只是她从不跟同学打招呼,基本上只跟张朵一个人说话。走在路上从来都是一脸严肃像是别人都欠她钱。她轻轻的笑笑,这样子看钟磊倒是跟她蛮像的。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忽然觉得很难受。墙上的钟响了一下提示快要上课了。她走进教室把桌子上的书换成英语,跟罗梦说喂别看了东萍的课要被她逮了可没你好日子过。她又帮罗梦把英语书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她说你好歹装一下。
罗梦说不是还没上课吗你急什么我看完这一页就好了。说着上课铃已经响了,她于是无奈的合上书说靠这铃真贱。
张朵笑笑说别埋怨了,都看了一节课了还不够啊。
罗梦看看她,她说姐姐我宁愿看成一块化石也不愿在这呆坐着上课。说着中年英语教师王东萍抹着一层厚厚的粉底踏上讲台,罗梦撇撇嘴说她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变态。
张朵笑笑随着班长的起立声站起来。罗梦还是坐在位子上,她紧张得拽拽她说你干什么东萍你都敢惹??
罗梦做个手势让她站好。班里的同学都静静地站着。这时她听见罗梦甜得发腻的声音。老师您今天的发型真好看啊我的脚崴了站不起来所以不能向您问好了,实在是很对不起啊您就原谅我吧啊。
张朵替她捏了一把汗。前面的同学没有一个敢回头看她的。东萍静静地看看罗梦,班里一片寂静。
张朵用余光看见罗梦有些嘲笑的看着老师。她竟然在和东萍对峙。
就这样过了漫长的一分钟,中年妖精老师发出平板异常的声音。她说坐下开始上课。罗梦笑笑的打开课本掏出一根铅笔。张朵坐下看看她,她的笑容看起来竟非常得意。
张朵没有和她说什么,静静的打开课本找到今天要讲的课文。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忽然一阵厌烦。她不自觉地往过道这边挪了挪凳子。
罗梦没有看她。她很喜欢英语,成绩一直是班里数一数二。她只是不喜欢英语老师。但是今天她有点太离谱了。惹人注意也应该有个限度。她不会是故意想出风头吧?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罗梦不是那种人,她只是想让东萍下不来台。她摇摇头打开钢笔帽抄着板书。罗梦只是拿着铅笔划一些句子,她从不记笔记。为什么她的英语成绩这么好呢?张朵又透过余光看看她的书,确实除了些横线什么都没有。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罗梦也就语文和英语两科成绩好,有什么想不通的。于是她继续抬起头来看着黑板。她没有再去瞟罗梦的手和课本,但是罗梦那种强烈的存在感让她感到不自在。她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只知道这种感觉总是异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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