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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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烟霭霭.竹篱茅舍隐匿深林
虫鱼花草.精心铺垫大山文化
圭挪喜欢过一种原始式的野外生活。他认为,没有先进的技术,人类就难以战胜自然,在强大的自然力量面前,人类就会觉得无能为力。然而,人类如果以先进的技术,把破坏地球最原始的绿色为代价,去贪图眼前的享受,竭泽而渔,那是对人类生存空间的无端糟蹋,是对人类自身的亵渎。为了唤起人类对自然的爱护和保护,他自己就远离繁华的闹市,来到了深山老林。
这是一座高耸的山峰,云遮雾罩,岚烟霭霭。
伴随着绵绵细雨,圭挪手顶着一片硕大的树叶,慢慢地回到了家。他习惯地用肩膀轻轻地推开了扉门,走上阶基,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顺势躺在一把用山上的树藤自己编制的睡椅上,双目微闭。
这是一间搭在半山腰树木丛中的茅屋,房前有一棵千年古樟,在微风的吹拂下,使周围散发着淡淡的芳香,围绕着这座茅屋经久不息地回荡。如果不经意的话,根本就难以发现这里有一间房子。
在错落的山涧旁,靠近茅屋的东边,一垅垅整齐有序的,葱绿的叶子,沾满着晶莹的小水珠。小水珠偶尔地,无声息地滴在细细的黑色土壤,默默地书写和点缀着大山文化。
一阵山风,推开了圭挪的双眼,他不经意地立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了出来,看了看远处时隐时显的山峰,沿着微风的步伐,迈入了茅屋的起居室。
这是一厢由茅草和泥泞糊成的房间,其大小相当于一个半牛栏,正北边由一堵自然裸露的青石岩充当天然的墙壁,与这间房浑然地融成一体。由青色的粘泥踏平而成的地面,其间夹杂着些许的沙砾,有的象散落在地的芝麻,有的象镶嵌在地的黄豆。
在西北角上凸出地面约半人高的地方,有一处裂开的山痕,从缝隙内渗出一汩清泉,被一个略大于一双手的石凹面截留,水面上一道道细小的旋涡沿着涌泉向外辐射,在清澈见地的水底,有几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虾,自由自在地,旁若无人地,毫无声息地在水中游嬉。走近泉边,圭挪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薄薄的窝心竹片,小心地从水面捞起一丝青苔,倒在窗外,再从水的中央轻轻地斟取一片水,好象重了会惊动泉中的小虾,影响和睦相处的,互不干扰的生活。然后他吸取了满满的一口水,将头仰起来,从喉咙中哈出一串气,又闭住嘴唇,将泉水在口腔中咕隆了几下,吐到窗外,喝完了剩下的半爿甘泉。
一缕晨曦,爬上山峰,越过古樟,透过窗扉,渗入了幽静的小屋。圭挪微微地在床上翻了一下身子,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摊开握紧拳头的双手,屏了一口气,用力地向两边伸展,手腕处随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也许就是它,划破了这大山的宁静,古樟上的小鸟唧唧地叫了几声,轻轻地舒展开小小的翅膀,悠闲地飞向新的一天。

圭挪伴沿着怪石嶙峋的弯弯小道,停在一棵松树下的青石板前。大山的尽处,偶尔升起缕缕轻烟,冉冉地游向山腰,经久地在山间回荡。他用左手勾住放在背后的右手,眺望着山峰,凝聚着神思,纹丝不动地凝立着,似乎欲把自己与大山凝固成一体。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他慢慢地向后挪动了一下身子,用脚跟探了探背后的青石板,鱼贯的,头也不回的,微曲的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一只黄色的小鸟从眼前飞过,悦耳的鸣音打断了圭挪的神思。他将眼睛友好地投向这自由遨翔的幼小精灵,似乎想把它看个够,摸个透,然而,却又不忍去打扰它,干涉它。乖巧玲珑的小鸟,使他又敌不住这精灵的诱惑,圭挪暂时的忘却了一切,将自己的神魂依附在小鸟的双翅上,融和在怡然的大山之中。
一阵潺潺的流水声,使他的神魂送回了自己。在前方百十多步远的地方,有一股涓涓细流,从长满青苔的石缝中渗出,滴溅在一块青石板上,魔法似的点化成那么均匀,那么细小,那么洁白的水雾,经久不息地,悠闲自得地,回归到大地的怀抱之中。也有一些不愿循规蹈矩的小水珠,悄悄地离开了自己的伙伴,有的象空中特技般的停留在水雾之间;有的在与温柔慈祥的阳光嬉戏,娇纵地迎向太阳,并向她施展着五彩缤纷的姿色。
圭挪沁醉在这迷人的,媚容娇洁的,纤细柔情而又毫无雕琢,朴实无华,酷似美女,胜于美女,却无意争芳斗艳,竟使得人间粉黛无颜色的处子般仙境。他恍恍然性归情处,飘飘然浑身酥软。频频的心跳,微微而又细密的抽气声,驱使圭挪扑向她的怀抱……
在瀑布泉边,圭挪轻轻地兜取一捧水,在脸上抹了抹,他开始打量着泉中的几尾游弋于身边的小鱼,当它们看到圭挪走近泉边,这些小家伙灵巧地摆动尾舵,礼貌般地游离了一段距离,然后头向圭挪,似乎在向他作出亲昵的姿态,让出它的一块世代相居的家园。“多么友好的小鱼呵,它总是与人为善,和睦相处”。他依恋不舍地站立起来,情不自禁地朝它们挥力挥手,向回家的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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