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识萧郎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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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蔡张二人如何议论宋疆,自打送走两位父母官后宋疆却一直愁眉不展。宋员外和宋清看他有异,宋员外轻声问道:“我儿如今声名远播,现又为家中聚财数万,心中还有何难解之事?”
宋疆苦笑道:“有钱是好事却也是烦事啊!这一阵累了,本想休息休息。不想却被二位父母官来访提醒了我。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说这大旱有了水车能有缓解,但其制造速度太慢,以儿之见最多济、青、兖、徐等邻近之地今年或可幸免,山东其他州府今年恐要颗粒无收。我山东自古民风彪悍,来春饥民暴起,恐对我家不利!”
宋清和宋员外深以为然,宋清现在已对自己这个三哥佩服的五体投地,急忙问道:“如此,三哥可有何良策救之?”
宋疆无奈道:“也无良策,思之只有高筑墙,广积粮,勤练乡勇以抗之。但愿那些强人响马们不要找上我们才好!我马上要去济州开办宋氏工坊,无暇顾及。我走之后,爹爹和清弟一定要早作准备,以防来年之变。”
宋员外道:“就依我儿之策,我和清儿吩咐庄丁早作准备,我儿还是略作休息吧,你最近累的也太狠了些!”
“有劳父亲挂心,孩儿理会得!”宋疆点头答应,退出了大厅,回到了自己的下处。可是此时宋疆又怎能安心入睡,躺在床上他眼前总是浮现出那一幕幕土匪响马杀人劫粮,血流成河的惨状,心头禁不住用上一阵阵寒意来。
宋疆并非没有杀过人,上一世的他本身就从事着夺人性命于无形的职业,手上沾满了血腥。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会对血腥产生恐惧,他更不想宋家庄的人被杀,尤其是宋员外和宋清,虽说他这个儿子和哥哥的身份有点假,但这两个人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人,他不想他们受到一丝的伤害。悍匪屠庄,鸡犬不留的惨事在历史上发生过不少,他不想这样的事就发生在他自己的眼前。
要想保护身边的人,就必须从自己做起!
宋疆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拿起笔画了起来。他虽然一身的本领,但是现在却两手空空,他需要武器!作为一个受过专业培训的资深特工,他自然熟悉自己所使用过的每一件武器的构造尺寸,他画的是一把连发手弩,一匣十只弩箭,另外备有备用弩箭一匣,换起来只需要几秒钟。
宋疆是个很实际的人,虽然他知道北宋时期已经出现了早期的火炮等热武器,但是绝不会异想天开的把狙击步枪或是手枪什么的画出来,他选择了在这个时代并不算显山露水,但威力也很大的手弩。即便是这样,他也怀疑以当时的工艺水平,这样的武器铁匠作坊能不能打造出来。
他的担心无疑是正确的,宋家庄中专门修补农具犁头的铁匠老李头看到图纸后为难的说,这东西难度太大,他造不出!宋疆只好怅然坐罢,心想看来只有等以后有机会遇到高手铁匠再做打算。就在宋清和宋员外积极准备训练乡勇的同时,济州府附近的其他村庄此时都在拼命开渠挖沟,准备购来水车之后,积极抗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济、青、兖三州有一半的良田变成了水浇地,原来田间纵横的阡陌几乎都变成了深浅各一的水渠。蔡卞和张叔夜烦躁的心情虽然松懈了不少,但还是比较郁闷,其他没变成水浇地的良田旱情依旧,但却因为离河太远,无法浇灌,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难题呢?
济州辖下巨野、金乡、任城、郓城四县,是北宋东京西路重镇,州郡所在地济水穿城而过,交通方便。宋疆第二日便带了几个下人,以及六叔等熟手工匠,前往济州。到达后宋疆穿街过巷查看了半天,才在离济水码头不远处看中了一处闲置院落,花钱买了下来。

院落很大,正门面街,后门紧邻济水码头,里外三进。正好可以临街的做工坊,后院做仓库,堆放木料,中间和两面的厢房住人,宋疆很满意。
蔡卞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宋疆打理好门面,在院落变成宋氏工坊不到三天,第一批应招的巧匠们便赶了来,共有十二名。宋疆也不在意,把大家找到院子里说了两句,告诉大家自己这里搞得是计件制,不论资历只论数量,活干的越多拿钱越多,当然前提是活计要审验合格。于是让六叔安排下去,每个人分工明确之后,让他们抓紧赶工。
不想只一会儿,六叔便扯了一个年轻人过来,告诉宋疆,此人滥竽充数,连最简单的活计也做不来,随即抓住那青年的手让宋疆看,“东家你看,这细皮嫩肉的,那里是工匠的手,读书人的还差不多!”
宋疆点点头道:“六叔你先去忙吧,这事我会处理!”
宋疆看了那个青年人一眼,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庄户人家冒充工匠的我倒见过,读书人冒充工匠的你倒是头一个!”
那青年满脸通红,喏喏道:“小人萧让,济州本地人氏,自幼读圣贤书,却是进学无路。家中无地,也不会什么艺业。平日里靠替人誉写家书,立写文书为生。最近家中老母重病,实在无法,才出此下策。不想刚入门便被东主识破,实是惭愧……”
“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圣手书生?”宋疆心想,老子是交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你,一定要把你留下来,将来派大用场。
“哪里哪里,那是乡里们对小人的吹捧之词,小人只不过临摹书圣的笔迹像些,实在是不值一提。哎!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这就告辞,免得给东翁添麻烦。“萧让说着转身欲行。
“等一等,谁说书生无用?你留下,给我做个账房如何?写写算算,不是识文断字之人恐怕也做不来,只是有些委屈了先生。我给先生月俸一贯,希望先生不要嫌少!”
萧让本来已经打算要被赶走的,却一下子被聘为账房先生,心中惊喜自不待言,“我可以么?写字我倒不怕,只是未学过记账,怕误了东翁的事。”
“不要紧,很简单的。只需记下每日我们宋氏购进木料多少,所费几何。每个工匠每人每日加工工件多少,工资几何。这些工件每日组装成品水车多少,总值几何便可,就象这样……”宋疆说着拿出一个几本账簿,把记账方法和原则详细讲了一遍。其实那只不过就是一种流水账,萧让很快就掌握了记账地方法,只是他对账簿上那些曲里拐弯的符号很不理解,心想听说东翁以前是个和尚,这救民水火的水车就是他的创制,可他怎么连帐薄上也要画符?
宋疆看他诧异,猜到了他的心思,拿过一张纸写了壹贰叁肆伍陸柒捌玖零十个字,又在每个字的下方对应注上1234567890十个阿拉伯数字,笑道:“这是极西之国的一种计数方法,写起来简便些,你要是不惯可以用我们中华文字写,我也能看明白。”
萧让笑笑:“到是我孤陋寡闻了,就依东翁!”心里却对宋疆的学识广博钦佩不已。
看到萧让认真的在私下里揣摩自己教授的记账方法,练习这些阿拉伯数字,宋疆心里暗暗好笑。早已作古的施耐庵大大恐怕做梦也想不到,那传说中的圣手书生竟然会做了自己的账房先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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