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殊死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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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时,崇一伸出长剑将魏忠贤飞掷过来的弯形软剑挑住,顺势挽了几个剑花,然后向那边的幽冥洞主挑出。
幽冥洞主正身在空中,突闻身后破空声,连忙扭过头来抖出袍袖,将软剑击开。这样一来,便让白云师太和雷震天有了喘息之机,然而后者右臂已受重创,一时间战斗力锐减。
“你就是传说中的崇一剑客?”魏忠贤看着崇一傲然道。
“不错!”
“果然有两下子!”
“何止两下,今日便让你这阉贼成为我的剑下游魂!”因为征选妃子的主意是魏忠贤提出的,所以在崇一心中,霜儿也是他间接害死的。
魏忠贤闻言,哼声道:“不知死活!”言毕欺身而至。
却说那青松道人和许显纯打了近百回合,谁也没胜谁半招,因为二人内力相当,虽说青松持剑而许显纯赤手空拳,但武语有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如果让许显纯欺身近战的话,那青松道长便会险象环生,所以青松道长将手中长剑使得密不透风,让许显纯无机可趁。
但是再完美的招式也有会破绽,许显纯抓住时机穿掌过去,左手擒住青松道长持剑的右腕,右掌向其心脏猛击而去,青松道长连忙用左掌相迎,岂料许显纯临时翻掌又将青松道长的左腕也一并擒住,然后双臂用力由外向内的拧扭。
青松道长连忙用力反抗,由于他手腕被擒,自然不好使力,双臂渐渐向胸前收拢,再这样下去的话,必然会脱臼,只见他全力催发武当内家心法,脸上顿时泛现紫气,双臂又渐渐向外挣开。
这时许显纯突然松手,青松道长催发的劲力瞬间失去了阻力,双臂自然向两旁荡去,从而中门大开,许显纯趁机双掌齐去,轰的一声,青松道长的身子暴飞而起,远远地跌在地下后开始狂喷鲜血。
众人见状各自惊叫,苍松此时正好一剑洞穿了崔应元的咽喉,闻声扭过头来,大喊一声,“牛鼻子!”接着抽出长剑向青松道长飞奔过去。
青松道长有内家心法护体,并未当场气绝,然而也是奄奄一息了。
苍松眼中怒火大炽,而这时武当弟子已拭去泪水,一个个赤红着双眼向许显纯冲去。
许显纯见之一惊,但随即又沉着应战,因这十多个武当弟子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以许显纯这种一流高手要应付自如也并不容易,而就在这时,苍松也飞身引剑而来。
许显纯窜往上空,然后跃离武当弟子的包围,双脚还未落地,就劈掌而出,击开了苍松的一剑,就在这时,数道寒光乍现,许显纯心知又是子林在暗放飞刀,听声辨位的同时双手迅速抢出,将四柄飞刀尽数接着,这时方才落地,紧接着他袍袖一挥,飞刀尽数向苍松掠去。
苍松大惊,连忙抖出长剑于身前劈去。
而正与崇一激烈相斗的魏忠贤见其突然抽身退去,心中一惊,立时明白过来,大叫道:“显纯小心!”
却说苍松只能劈开三把飞刀,最后一把已深入其右臂,他长剑坠地,眼睁睁欺身压近的许显纯却已是避之不及。
而正好魏忠贤的一声惊呼,许显纯蓦然回过头来,眼中只闪现一条黑影,然后便觉胸口一凉,崇一迅速拔出长剑,许显纯鲜血随之狂喷而出,接着崇一双腿微屈,身子顺势右旋将剑反手挑出,许显纯捂着喉咙,凸着双眼直直地望向魏忠贤那边。
这时众武当弟子围扑过来一人一剑,全刺在许显纯的身上。
“显纯……”魏忠贤大叫一声飞扑过来,众武当弟子拔出长剑准备应战。
魏忠贤双手一阵旋舞,将十余把长剑尽数抓在掌中,然后用力拽过来,两边的武当弟子纷纷撞在一起,再接着他双臂弹抖而出,只见一股霜寒之气向四周激荡开去,众弟子犹如身陷冰窖,哆嗦着随着劲气飞出,最后在街道两边的墙上直撞得脑浆迸出。
崇一见状,连忙提剑迎了上去,毕竟只有他能牵制魏忠贤对各派弟子的大肆屠杀。
田尔耕见自己的两位同僚倾刻间丧命,顿时悲愤莫名,手底下越来越重,陆贞子渐渐只有招架而毫无反击之力,过不多久,他竟堪堪抵挡不住了,田尔耕一下一下如雷霆般的重击让他的手臂由痛转麻又由麻转痛,胸中气血随之翻涌不止。
魏忠贤见崇一眼角余光瞟向陆贞子那方,心知他又想故技重施去偷袭田尔耕,于是便开始一阵猛攻,让其无暇分身。
就在此时,陆贞子痛呼一声,身子向街道一旁的民屋子飞过去,将门撞破,跌进屋内。
田尔耕收拳后立即一个箭步标前,那上半截大门正自跌落,被迎面而来的他撞了个粉碎,顿时木屑纷飞,正好此时平地里飙出一阵风来,将些许木屑扬进田尔耕眼中。
田尔耕顿时怒不可遏,紧闭着双眼于屋中一阵乱打。
陆贞子躲在角落调息一阵后,一拳向田尔耕背后轰出,田尔耕虽然一时间看不清,但他听声辨位的功夫却是惊人,只见他蓦地转过身来以拳相迎,‘砰’的一声,陆贞子重新被撞回角落,田尔耕听到声响后立即欺身而至,右腿向上撩起然后脚后跟向下压过来,陆贞子见状连忙翻身滚开,又跃出数步,然后屏出呼吸。
田尔耕失去目标,只好小范围地踱步,并且运气罩住全身,他一身铁布衫横练,就算被陆贞子偷袭,也不会伤得太重,除非…………………………
陆贞子见这田尔耕因许显纯和田尔耕的死而激发出超乎以往的功力,暗道:“硬打是打不过了,偷袭也是不成,因他会听声辨位。”念及于此,脑中灵光一闪,立时想到了破空拳劲,心中一喜,但随即又发觉自己并未练至无声无息的境界,不免一阵叹息。
而就是这一阵叹息使得田尔耕辨出了目标的所在,陆贞子感知到气劲之时,他已扑面而来,猝不及防下,陆贞子再次被击飞,胸中气血再次翻腾,他趴在地下吐了口鲜血,又觉头顶风生,抬起头来便见一只右脚迅猛踏来,他连忙掌击地面弹身而起,从而避过了田尔耕致命的一脚。

地下的石块被踏得粉碎,陆贞子身在空中,右脚一记摆踢,直取田尔耕面门,田尔耕右掌拍击,正好击在陆贞子的脚背上,而这时陆贞子的身体便完全横在田尔耕的胸前,田尔耕仿佛看见似的双拳齐出。
陆贞子的五脏六腑顿时都像是被移了位置般难受之极,而身体也在这双拳的攻击之下向后方墙壁撞去,陆贞子猛然吸口气,一脚踢在墙上,然后施展轻功沿四面墙壁迅捷的走了一圈,接着跃上大梁,暗暗调息。
田尔耕顿时再次失去目标,他踱步的同时开始用手拨弄着眼皮。
陆贞子心想:“用不了多久,他的眼睛便可视物,到时不说要制服他,就是自保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他只恨自己资质愚钝而未能尽得破空拳神髓,其实他资质并非愚钝,而是大凡一门高深的武功没有十年是难达最高境界的,除非在某种机缘巧合下瞬间窥其堂奥。
陆贞子为了练习这无声无息的破空拳劲曾经对着蜡烛一打便是几个时辰,有时甚至整晚不睡觉,但是那烛火每次不是摇来晃去就是干脆灭掉,此刻无计可施的情形下,他唯一孤注一掷。
只见陆贞子气贯右臂,屏气凝神,顿时眼中只剩下头戴荆冠的田尔耕,屋外的撕杀之声也于耳边瞬间隐去,如此心境澄明的状态下,他不急不徐地打出了一拳。
眼下正凝神踱步的田尔耕突然脑中轰然一震,荆冠四分五裂的跌落在地,他惨叫一声,发疯似的在屋中乱踢狂打,桌椅茶几被其砸得再次粉碎,然后力震双臂,劲气排山倒海,那些家具残片全部向四周墙壁激荡开去。
伏在梁上的陆贞子只觉劲风割面,两鬓头发向上飘起,良久方才落下,这时田尔耕已伫立不动,他的周围纤尘不染,先前的一片狼藉已随着气劲堆聚在四边墙角,陆贞子这才看清他的眼耳口鼻正不停地向外渗血。
“终于成功了!”陆贞子念毕,接着荡身过去,一脚踹在田尔耕的胸口,轰然一声巨响,田尔耕的身子从另一处破门飞出。
正酣战之中的两方人马突见此情形,都纷纷停了下来,田尔耕爬将起来,仍然发疯般狂吼嘶叫着追着人打,正赶过来扶他的锦衣卫被其像适才在屋中拆桌椅般撕成粉碎。
这时陆贞子踢开拦路的门块,纵身跃到田尔耕身前,或拳击或肘撞地在他胸口处一阵贴身连环抡打,田尔耕胸骨尽碎,脚下节节后腿的同时口中狂喷鲜血,最后陆贞子一招双龙出海,田尔耕闪了架似的身子顿时应声飞出。
魏忠贤看着地上气绝身亡的田尔耕,眼中怒火大炽。
陆贞子右腿一记外摆然面向下踏击地面,青石龟裂,脚前方的那柄之前被他硬生生**地下的长剑顿时冲天而起,陆贞子右手操出,然后长剑扬起,直指魏忠贤。
崇一见陆贞子杀了锦衣卫大督都田尔耕,喊了声‘三弟’,眼中除了赞赏之外,更多的是为他高兴,陆贞子虽然满脸都是田尔耕的血迹,但此刻绽放的笑容仍然是那般的阳光灿烂,只听他道:“大哥,这魏忠贤暂时由我来对付,你先去帮下师太!”
崇一闻言侧头望去,见白云师太在幽冥洞主的攻击下节节败退、险象环生,于是道:“三弟你自己小心!”言毕向幽冥洞主直掠过去。
而这时陆贞子已和魏忠贤首次交手。
崇一的加入让白云师太的压力得到空前的缓解,然而这幽冥洞主却并不因多了一个一流高手而显得难于应付,只见他仍然稳如磬石的防守兼进攻,事到如今,还没有一个江湖中人知道他的身份,只以为他是魏忠贤旗下的一名悍将。
却说那些锦衣卫见自己的两个头儿都已气绝,顿时士气低落,崔呈秀见势头不对,吓得和文武百官哆嗦在一起,哪顾得上指挥御林军作战;而江湖中人和朱由俭手下的两队人马见崇一和陆贞子越战越勇,不禁激发了各自心中惩强好胜的天性,一个个喊声震天,气势如虹,虽说青松道长和沙老九、潇湘子也已身亡,还有雷震天与苍松皆受重创,但是他们手下的弟子终日跟着师父一起练剑,情如父子,与锦衣卫那方树倒猢孙散的情形自不可相提并论,所以此消彼长下,锦衣卫和御林军虽然人数众多,此刻却已溃不成军。
魏忠贤见战局逆反,连忙一掌击退陆贞子,大叫道:“呈秀,快放出讯号让城外御林军过来增援!”
崔呈秀哆嗦着应了一声,接着便问身旁保护他的一群御林军要早已备好的火箭。
这时朱由俭辇车厉声叫道:“崔呈秀!到这个时候你还要助纣为孽吗?如今大局已定,你现在投降便可免你一死,否则的话,朕,定当将你满门抄斩!”
崔呈秀手中的响箭哐啷一声落地,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魏忠贤正欲扑身过去,陆贞子一剑横刺过来,魏忠贤边打边叫道:“他这是攻心之言,你手握虎符怕个鸟,只要大军一到,我等便可扭转乾坤,快放响箭!”
子林闻言,扣上一柄飞刀,这时霍正天奉朱由俭之命掠身过来道:“姑娘且慢,你只要用飞刀阻止崔呈秀放出响箭,但不能杀他!”
子林道:“为何不能杀他?”
霍正天道:“若此刻崔呈秀一死,他身旁的御林军必会放出响箭,到时大军掩至,必定会听魏忠贤的号令,你只须阻止他放出响箭,余下的皇上自有主张。”
子林点了点头。
“还不快放!”魏忠贤尖声叫道,声音极其刺耳。
崔呈秀缓缓地捡起响箭,子林扣紧飞刀随时准备发出。
就在这时,街头处标出一匹快马,马上之人一手持剑,一手提着个包袱瞬间奔至跟前,跟着飞身跃上朱由俭的辇车之上,跟着打开包袱左手将其托起,大声道:“城外守将人头在此,众御林军也悉数投降,义兵倾刻将至,尔等还不快快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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