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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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两个学习委员都来了,还不赶快敬礼?”
因为我总是和小飞女一起收作业,王晓莹就抓住机会讥讽上一两句。
“我们班真奇怪啊,居然有两个学习委员。”郭琪月也总会在这时候附和上一两句。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个会学习不会当委员,一个会当委员又不会学习,合起来才叫‘学习委员’嘛。不过我们要学习的话还是不要找那个经常考零蛋的学习委员,免得自己也考了这个……”王晓莹用手指搭出一个圆圈,和郭琪月一起“咯咯”地笑了起来。
“王晓莹、郭琪月……对了,‘莹’字怎么写?”小飞女一手拿着准备好的白本子,一手握着笔,在本子上沙沙地划着。
“你干什么?凭什么记我们的名?”王晓莹一把从凳子上蹦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小飞女。
“你们上课说话。”小飞女连眼皮都不抬,懒懒地回答了一句。
“你乱说,现在上课铃都还没响呢。”郭琪月马上提出免罪声明。
“我又没说是现在,我说的是你们平常上课的时候,不知道偷偷说了多少次了。”小飞女漫不经心地回应说。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还不是经常上课说话,你怎么不把自己记上去?”
“就是,你分明是公报私仇。”
“是吗?我说话是在提醒别人不要说话,就像现在。”小飞女还真是会行使特权呢。
“你……”王晓莹欲言又止,好像满腔激愤发泄不出一样。
“不好意思,上课铃刚刚响了,这回你没话说了吧?”小飞女嘴角一撇,不愠不火地问。
“哼,你以为你真是学习委员啊?你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你要是敢乱记我们名,我们就到班主任那里投诉。”郭琪月似乎也很会行使自己的民主权利。
“现在上课已经15秒了,而且又有人证在这里”,小飞女把我往前拉了一步,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你要是去投诉,我们最多去走过场解释一下,你嘛……最好带本漫画过去,别到时无聊得想睡觉了。”
“可恶……”郭琪月磨了磨牙,好像恨不得扑上来咬小飞女一口。
“算了,爱记就让她记,反正她也威风不了多久了,到时期中考不通过,别说学习委员,连个扫地委员都当不了了,直接退学回家了。”
王晓莹仿佛一下找到了小飞女的死**,和郭琪月一个狠劲地挖苦,终于激得小飞女上火了:“只要我想,这个世界上有我做不到的事吗?”
“好啊,那我就跟你赌一把。”
“好,你说赌什么?”
“要求太高也没意思,就赌你期中考试能不能所有功课都及格,怎么样?”
“嗤,就这么简单?那好,赌注是什么?”
“如果你输了,你就自动跟老师申请退学,以后别再到学校里来。”
“那我要赢了呢?”
“万一你要运气真那么好,那我们就从此拜你为师,你可以随便使唤我们。哼!就怕你没那本事。”
“成交!我还找不到人替我扫地冲厕所呢。”
喂喂,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啊,怎么把学位都赌上了……
可是小飞女一口就应承了,完全不给我阻止的机会。
“你要是敢说话,我就把你也赌上去,赌你冲一个学期的厕所。”
……OK,当我没说,不然到时把我当成奴隶输掉就不划算了,至少卖了还能值几个钱嘛。
小飞女答应的很是爽快,难道她又要耍什么小聪明?要不然怎么能在胜算不足百分之一的情况下押下重注呢?
可是经过几天之后,我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
周三上午语文课上……
作文发了下来,小飞女的批阅上面用红色笔赫然写着:“离题万里!”
“陆菲思,这次作文的题目是‘我丰富多彩的生活’,你写的是什么?”李老师上课第一个就提问小飞女。
“老师,我没有离题啊,我写了那么多好玩的,像CS啊、极品飞车啊、传奇等等……”
全班一阵哄笑。
“你知道同学们笑你什么吗?”李老师没有笑,而是严肃认真地问。
“哦,我知道了,这些游戏不能代表实际生活……”
看到小飞女还算有点悟性,李老师刚想点头,不料她又补充了一句让人抓狂的话:“那我改改好了,就写泡吧蹦迪BBQ之类的总行了吧?”
全班已经快要鼓掌叫好了。
“陆菲思,难道你的生活就是这样吗?”李老师的脸开始多云转阴。
“当然不是,我还要吃饭洗澡睡觉喂小狗狗……不过写出来太无聊了点吧。”
李老师大概处在崩溃的边缘了,但她秉承一贯耐心开导的作风,告诉小飞女应该写些积极向上的,而且内容要紧绕中心,不能无的放矢……
“无地放屎?老师,你形容的也太恶心了吧?虽然在‘投弹’的时候确实应该瞄准中心……”
小飞女的妙解令到一半的人恶心不适,另一半的人胸肌抽筋,而李老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然而小飞女的“屎”文化还在继续发扬光大,特别是在——
周四上午历史课上……
“五代史有薛居正的旧五代史和欧阳修的新五代史……”
“哈哈……‘五袋屎’?他们怎么拉那么多啊?还分新和旧?是不是先拉后拉的关系啊?”
平时把历史老师戏称为‘屎’老师也就算了,现在在课堂上居然还公然说笑得这么大声,把史老师气得脸都发绿了,后果……
这些课上小飞女捣蛋恶搞也就算了,因为毕竟只是小惩大诫,没有生命之虞,但是有一节课她的胡来却让我险些“gameover”:
周四下午化学课上……

“嗤,这个简单,我来点上就行了。”
“等等,那个是……”
砰——
一阵烟火过后,小飞女已经藏在了桌子底下——高手,果然身手敏捷!而我……好在威力不大,我只是变成了包公,没有变成木乃伊……
周四晚自习ing……
“哈哈……”
笑够了没有?今天我们可不是来学习笑的。
“你脸上的黑迹怎么还洗不掉?”
小飞女用手指在我的脸上磨擦着——疼死了,你在清理城市牛皮癣呢?
看我郁闷得眉头都打了结,她才收敛了一点玩心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别生气了行吗?”
唉,革命哪能不牺牲?到时记得追封我为烈士就行了,还有照顾好我的高堂……
“最多我乖乖让你给我补习好了。”
小飞女认错态度良好,搜了半天才从书包的角落里拿出一张被她塞得像扇子一样的历史复习卷,然后专心致志地看了半天,告诉我没有一道写得出来。
“哎,这《道德经》是不是教人要有道德的?”
小飞女这一问让我直想哭,《道德经》是讲道德的?那《春秋》不是讲季节变换了?
我还没给她解释,她已经催促我说答案了:“这里的作者要填什么?”
“老子。”我说。
“láozǐ?哪个láozǐ?写给我看看。”
于是我大笔一挥,在草稿纸上留下了墨宝。
“啪——”
一个耳光迎面疾速扫过,在我原本已经伤损的脸上又撒了把盐,一阵阵地肿痛……
就算我的字再怎么丑,你也不能出手这么狠毒啊!
“好啊你,敢占我便宜?”小飞女打人还有理。
“我哪有……?”我已经委屈的要哭了。
“还说没有?你看看,我让你写作者,你居然写的是‘老子’,这不是说你是我老子吗?”小飞女拿着“证据”理直气壮地反问我。
……苍天啊!原来小飞女竟然是会错意——真是“不学无术,又爱动怒;大掌一挥,枉死无数!”
“不是‘lǎozi’,是‘láozǐ’。”为了避免再度被袭击,我马上引经据典翻开书来指给她看。
“咦,真的是啊?怎么有人叫‘老子’的?”
小飞女这才发觉杀错好人,吐了吐舌头说:“这个人还真拽啊,起这样的名字,那不是所有人都要叫他‘老子’了?”
我一言不发,抚着脸无辜and委屈中……
“好了,别阴沉着脸嘛,算我打错了,对不起,很疼吗?”
小飞女的态度立即一百八十度转变,用手轻轻抚了抚我的脸,就差呵一口气说“宝宝不哭”了。
我忙把脸往后躲开,一来被她揉得疼,二来教室里那么多人,怪难为情的。
小飞女却以为我不领情,赔笑着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说:“干脆这样好了,你也打回我一巴掌,大家算扯平了,怎么样?”
她的脸光滑细嫩,好像初生的婴儿一般充盈着水份,富有弹性,让我不由得心跳加速,应激式地把手缩了回来。
“怎么?舍不得打吗?那就不许再生气了哦,俗话说得好嘛:男人打女人是虐待,女人打男人是疼爱。所以我疼爱你,你可不能虐待我哦。”
你可真会杜撰这些无厘头的说法啊,还大言不惭说什么疼爱?我看你根本是变态!
但大庭广众之下,我难道能厉声地责骂她甚至还回她一巴掌吗?于是我只好默不作声地暂且忍耐她这种方式的“疼爱”。
这时,小飞女趁机又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脸,当着旁边那么多人,那么浓重的学习氛围,都快把我羞死了。
我托开她的手,用自己的手捂着脸,以求尽快结束这尴尬的场景:“快看看下一题吧。”
“我国古代流传下来的最早军事著作是……”
“《孙子兵法》,孙子写的。”我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噗~孙子?刚才是‘老子’,现在成‘孙子’了?他们一家人可真牛啊,哈哈……”
小飞女刚合上的嘴又咧开了,但她不管怎么笑,似乎都很好看。
“他们不是一家人……”
我不得不按捺住满腔的悲愤给她详细解释说“子”是对古代圣人的一种敬称,“老子”原名叫李耳,“孙子”原名孙武。
“原来是敬称啊,”她醍醐灌顶似的“哦”了一声,旋即触类旁通:“那为了表示对你的尊敬,以后我叫你‘儿子’怎么样?”
如果此刻我不是气沉丹田、竭力调整内息的话,恐怕已经像武侠小说里走火入魔的人一样急火攻心、气血逆行,跟着经脉尽断、血液喷洒,最后大吼一声而倒地毙命了。
“你没事吧?怎么好像很憋气的样子?别玩了,快看看这一题吧:元太祖是——A.耶律……阿保机B.完颜……阿骨打C.多尔……衮D.成吉思……汗,名字起这么怪都能登记身份证啊?”小飞女弱弱地问了一句。
对!他们是三无人员,没有身份证。
“选D,成吉思汗。”我已经不想再作任何解释了。
“果然是这个人,名字都带个‘汗’,一定很‘汗’。”
小飞女好像找到知音一般兴奋。
“‘大汗’是少数民族最高统治者的称号……”我忍不住还是给她作出了解释,也因而遭受了最致命的一击:
“是吗?那这个称号真是太有趣了,成吉思一定是那个部落里……不对,应该是历史上最‘汗’的一个人了,要不怎么就他被称为‘大汗’呢?”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历史上最“汗”的人应该是你,你比“成吉思”“汗”多了——陆菲思“大汗”,我对你钦服得五体投地,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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