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绝世丰标美少年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惊世绝美的少年,造物的恩宠。
眼前这少年如瀑般披散在肩的乌发泛着篮光,高挽的发髻上插了支牙簪,蜜色的肌肤洋溢着青春光泽。浓眉如峰,长睫漫卷下那双像小鹿一样忽闪的明眸,如寒星在澄澈碧水中熠动,总令人不免贪恋的多看几眼。那明眸解语传情,饱含日月精华般溢彩流睛,顾盼神飞。薄唇透了丝调皮任性,迷人的笑靥灿烂明媚。虽然年纪还小,匀称修长的身材透露出造化的巧夺天工,真是个粉雕玉琢般的孩儿。拥有这标致五官容貌若是位青年,怕是真是玉树临风无人能及的美男子。难怪玉娘如此呵护。
就楼窗缝隙向下偷望的月儿惊愕了。这少年不正是那天在茶馆为她解围的那个小哥哥,那位令她见到自惭形秽的少年郎,原来他叫云儿。
少年的小鹿眼忽闪着迅速查看四周,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丝毫没有在意从未谋面的赵构,猴上玉娘身边亲昵的问:“玉姑姑,这位叔叔是谁?”
赵构笑了拉过云儿的手说:“叔叔姓康,是宫廷‘扬威’蹴鞠队的主管教头。”
握着云儿的小手,骨感的手腕上珍珠白的缎袍袖里露出一截绛红色内衬纱衣,愈发显得孩子的俊美。
玉娘见赵构惊讶感慨的打量云儿这天工雕琢出的玉孩儿,眼神中已经流露出赞叹。
“云儿这身新衣裳很合体,穿在身上真是俊美。”玉娘夸赞。
“可惜只能在扬州光鲜几日,回了家就压去箱底见不得天日了。”云儿略含沮丧,嘟着嘴讨巧的样子,水亮的眸子望着玉娘,哪里有半分刚才在场上将张绣踢入“风流眼”的飞扬跋扈。
“哦?这是为什么,这身装束搭配得很耐看呀。”玉娘拉过云儿哄逗。
“爹爹不许穿绫罗绸缎,抓到要打的。”云儿颓然说。
“广德军的岳飞太尉为何如此吝啬,朝廷每月发放的俸禄殷实,怎不想自己的子女衣着体面风光。”玉娘逗趣说,又看了眼赵构。
“爹爹把俸钱都用了为将士们置办粮草,好杀鞑子。家里只许穿麻布衣,喝清粥。”
“胡言!”玉娘嗔怪道:“你小娃娃不要乱讲大人的公事。粮草自然有朝廷依例拨放,怎就委屈了岳太尉倾尽自家荷包去解朝廷之忧了?如今正在抗金,你这话传到官府可是动摇军心,怕要打板子的。”
玉娘的恐吓,云儿毫无惧色,认真争辩说:“玉姑姑,你如何不信?若不是爹爹为将士们寻不到粮食,怎么就放了云儿随六叔去镇江借粮?也就不会到扬州见到玉姑姑了。”
云儿也不拘束,调皮一笑,伸手去抓了案上的点心吃。玉娘轻拍云儿的小脏手,吩咐丫鬟拿湿巾为云儿擦手。
赵构同玉娘对视暗惊,才知道眼前这伶俐漂亮的娃娃是朝中赫赫有名的青年将官岳飞的儿子。岳飞他自然是知道,昔日靖康之难后,他还是康王尚未登基招募义士军勇时,岳飞就投靠在他的军中。这两年岳飞这位后起之秀的青年将领格外引人瞩目。听说金兵被他杀得都暗下喊这位年方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将领作“岳爷爷”。
赵构笑笑,起身按住云儿的肩上下打量,如此绝美的少年,委实少见。
“你就是传闻中那个退了金兵乔装偷袭军队的小岳云?”赵构的问话不无感慨,云儿却腼腆的说:“康叔叔谬赞了。”
赵构一把拉过云儿仔细端详,那目光中的惊异、怜爱、惜才很是难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竟然面对虎狼般的金兵能如此的沉稳、机智、果敢,怕世间都难寻几人。
“云儿小小年纪,可是威名远播了。真是将门虎子。”玉娘姐姐的称赞。
月儿眼前的云儿仿佛身影高大很多,难道眼前的美少年就是说书老爷爷讲的那个智退金兵的少年英雄?哪里是银钩描述中的膀大腰圆,眼前的云儿怕是在月儿眼中已经遍体金辉。
“云儿,喜欢蹴鞠吗?”
云儿忽闪着眸子看着赵构,点点头又摇摇头,乖巧的解释:“云儿自幼酷爱蹴鞠,相州家乡人人会蹴鞠,民间高手如云,师傅遍地可寻。”
云儿得意的神色忽然沉下来:“可爹爹不许云儿蹴鞠,爹爹说大敌当前,好男儿就是无心读书,也要去沙场杀敌以靖国难。若再见云儿蹴鞠,就打断腿。”
云儿仿佛觉出了家法的疼痛,情不自禁的用手摸摸**,逗得玉娘嗤嗤的笑了。
“云儿,你若想蹴鞠,就求求这位叔叔,他可是‘扬威队’的教头,常能觐见皇上。云儿若入了‘扬威队’怕好吃好喝还能天天蹴鞠,你爹爹也奈何不得你。”玉娘的提示,赵构忙牵了云儿的手问:“想不想去加入扬威队?将来还有望做御前侍卫?锦衣玉食,威风凛凛的随了皇上的仪仗出游。”

赵构鼓励的目光。面对诱惑,云儿摇摇头。
“害怕你爹爹从中阻拦?”赵构试探问:“叔叔可以说服圣上下旨召你入‘扬威队’,你爹爹定然会应允的。”云儿眉峰高挑答道:“云儿不稀罕。爹爹说,如今山河破碎,二帝被囚金邦。大丈夫应效法霍去病‘匈奴不灭,何以家为?’还玩什么劳什子蹴鞠?”
云儿一句话,赵构失色动容,怎么也没想这小孩子能语出惊人。
“云儿,休得胡言。”玉娘嗔怪的拉过云儿:“看你一头的汗,姑姑带你去洗洗。”
“云儿不是小孩子,云儿已经从军了。叔叔,云儿已经在爹爹军中的童子营当兵。云儿要杀金狗鞑子。”云儿话语里充满骄傲,小鹿般的明眸更是动人。
赵构内心隐隐触动,如此精致如玉玩宝器般流光溢彩的佳儿,生在官宦之家就应是父母羽翼下安享太平的衙内。而眼前这粉雕玉琢的可人儿却被送入军营受苦。仿佛多宝阁上一只精美的薄胎玉碗,却沦入民间被不识祸的人当作普通的饭碗混于灶台锅边磕碰。你在提心吊胆担心这精美的物件可能会毁于一旦时,又有着明珠暗投的无奈和惋惜。更可叹的是,云儿这无知的孩子竟然对摆在眼前这人人渴望不可及的一步升天的机会谈笑而过,懵懂得不知珍惜。
“云儿,当兵要吃很多苦,流汗、负伤、流血、殉国,不是你一个孩子想象中的风光,你可知道?”赵构又问。
云儿点点头:“爹爹说过,云儿晓得。”
“那你还要从军?是你爹爹逼你的?”
云儿摇摇头:“云儿要杀鞑子,要为娘报仇!”
玉娘低声说“:云儿的娘在相州沦陷逃难路上,为全贞洁,被金兵逼得跳崖身亡。”
“倒是位奇女子,难怪生出如此与众不同的可人儿。”赵构感慨。
玉娘用香帕轻沾云儿额头的汗水:“快去吧,你六叔来寻过你,他在临江楼等你。”
玉娘带了云儿下去,向楼上清咳一声。月儿飞也似的冲下楼,她想追上那云儿哥哥道句谢,可下楼时云儿哥哥已经出了门。
月儿迈着激动的步伐随了玉娘姐姐一步步走向花园,走向梦里无数次遇到的九哥赵构,那个从小宠爱她的哥哥。
九哥背了身在吩咐皇公公:“去查问一下广德军岳飞的军饷有何难处,看他可怜的都拿个稚子来讨饷银了。”
猛一回头,见到泪眼朦胧望着他的月儿,惊愕得薄唇微颤,轻声问:“月儿么?”
“九哥,哥哥~~”月儿飞奔向九哥,脚步太快踩了裙裾,飞摔在碎石地上。
“月儿!”九哥慌然几步上前抱起哭泣着的月儿。
“九哥,是月儿,月儿可是找到九哥了。”月儿啜泣抽噎,颤微微的伸出手,拇指上是那芙蓉石的戒指:“娘说,她想九哥;娘吩咐说,九哥要去北国救娘和父皇回中原。”
月儿没有忘记母妃和父皇的嘱托,而玉娘已经知趣的和太监们退下。
仿佛没有千百万次臆测中那离乱重逢后感天动地的场景,九哥也是矜持的扶起她,拉到身边仔细辨认。
月儿就倚在九哥身边,哭诉着离别的惆怅,押解金邦受的屈辱苦难,兄弟姐妹的生离死别。月儿解下腰间的衣带,那衣带里藏着父皇的诏书。
月儿不知道那诏书里写些什么,但九哥看过泣不成声。
“九哥,你哭了?”月儿的小手为九哥揩着眼泪,九哥含笑的看着她,贴着月儿的笑脸:“九哥不会让月儿再受苦。”
月儿相信了母妃的话,找到九哥,她就能逃脱苦难,享受帝姬应有的荣华。
一切来得太快了,月儿都不敢相信此刻的幸福,生怕一场梦醒,又被贬回那个阴森可怕的金国洗衣院。
“九哥,何时发兵去救母妃和父皇?”月儿急迫的催促,“母妃在那里挨打受饿,还要被番狗欺辱。”
九哥脸上难言的表情,低声说:“会的,九哥会的。”
九哥拿了衣带怅然离开,闭门不出,月儿看着康公公看她的眼色都充满责怪。
九哥没出来用膳,膳食送入又原样端出来。
“玉姐姐,月儿说错什么话了吗?”月儿敏感的询问着玉娘姐姐,玉娘姐姐安慰说:“你九哥想娘了,有些伤心。”
下午,月儿见九哥和玉姐姐在花园里下棋。
“玉娘真是冰雪聪明。”九哥赵构微哂着凝视玉娘。
玉娘会意的淡笑:“玉娘不过是维系九哥的清誉圣明。”
九哥赞叹了将茶杯放在一旁,招呼玉娘下棋。
“九哥,一年未见,九哥变了许多。今天借蹴鞠威慑张浚大人,玉娘在一旁都看得锋芒及背。”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