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只是受惊,又不是受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晚上,我与三大天王回到迦楼罗的素羽殿.
迦楼罗还在天帝那有事没回来,持梨一直在前厅等我们,甄选结束时门天和阿叉已派人来通知过,说找到我了.由于不放心,怕我再次‘走丢‘,四大天王留在素羽殿陪我用膳,再者,得等迦楼罗回来商量去阿修罗道的事.
饭还没吃完,迦楼罗就回来了,一脸无奈,说是吃晚饭之前,天后-摩耶又突然从天帝大殿溜跑了,让四大天王帮忙一起出去找.善见城内,除三大主神和生主,其他人都不能使用御空术或骑乘坐骑,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内,天后连走带跑也出不了第四层.
"那个...我能帮点什么吗?" 虽然所有人都处变不惊,一副习惯了的样子,但我还是客套的问了一声.
迦楼罗看了看我,说 "不用了,你今天参加甄选的事,等我回来以后再说."
耸耸肩,我吹着口哨走向客房.
假模假样走出众人的视线,在一个没人的拐角,我翻身跃起,跳到长廊的琉璃顶上.顺着长廊一路小跑,再翻到更高的楼顶,接二连三,一直摸到整个素羽殿最高的金塔顶端.
金塔塔顶上有一片漂浮着的粉红色羽毛,长约一米,散发着阵阵莫名的暗香和粉红的光点,当粉红的光点向四周发散时,光点由粉乳色渐变成透明的水滴,而水滴中继续繁衍出一颗粉红的光点,如此循环往复,生千千万,万万千,不绝不灭,是为永恒.而那只覆盖在素羽殿上空,由魔法幻化出的幻七彩巨鸟,就是出自这片羽毛.
传说,大梵天神周身呈粉色,他的坐骑是一只七个头的天鹅...一只沉浸在粉红光芒中万万年的天鹅,它的羽毛,会不会也变成粉红色?
我仰躺在金顶上,巨鸟伸展出晶莹的魔法双翼,每一根羽翼上闪烁的光点,明明暗暗,仿佛比星空更悠远.
这个时候,如果有酒该多好.这么想着,我伸手往怀中摸去,拿出持梨咬手指才帮我刷出来的金珠.鸡蛋大小的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或许,这只是一个玩具.一位慈祥的天神为孩子准备的新年礼物,需要用魔法和圣洁的天神之血才能打开,锻炼孩子的魔法技能,顺便测试一下是不是自己的种...
这东西,如果是天神送给自己孩子的玩具,说不定是24K的...琢磨了半天,我情不自禁...舔了一下...嗯,没啥特别的味道.
突然,珠壁上的梵文抖了一下!不,是珠子抖了起来.好象被挠了痒痒,掌中的金珠悉悉嗦嗦开始小范围的抖动...哎呀-俺地爹呀,这东西是活的!!!
手一抖,滑溜溜的金珠落到琉璃瓦的雨道上,叮叮叮一路又滚又蹦,我跃起身来,飞扑,哧溜~~一直到滑至檐边,倒挂住身子才将珠子抓住...
就这样,在倒转的世界中,我看到了一个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第一次相见.
你穿着粉红色的小袍子,扎着挽成花篮形状的麻花辫,金边的绣鞋上开着鲜艳的太阳花,坐在小象的背上甩啊甩啊,我脚踩天头顶地,倒挂在树枝上,在你的头顶朝你做鬼脸.
那次你吓哭了,甚至扔掉了手中的棉花糖,那是最爱你的父亲从遥远的东方大地为你找来的巧匠,在奇怪的机器中放入甘糖做的.能遮住整张脸的雪白的棉花糖,你只舔了一下,你说.
我说拿到水里洗一洗就干净了,于是,我们把弄脏了一点点的棉花糖拿到溪水里清洗,从不撒谎的溪水,这一次,却偷偷的把棉花糖带走了...我们不能责备自然,这是大梵天神赐予我们的神恩.
但是父亲能责罚我,不是因为弄脏了你的棉花糖,也不是没有防备溪水将它偷走.我不应该拉着你的手,因为你的手是用来播种幸福和爱,用来拥抱佛陀...而我的手,是用来斩杀一切恶源,它必将沾满鲜血,红的,黑的,绿的,紫的...各种各样的颜色,即使它们开遍我的全身,也永远不会象你脚下的花儿那般明亮动人.
你将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你将带给这世间最大的恩泽之源,你在获得幸福的同时,将以万万倍回报予这天地间所有的生灵,因你将孕育最耀眼的生命,未来佛-弥勒.
我似懂非懂的点着头,什么是世间,什么是幸福,什么是耀眼的生命,什么是佛...我不懂.但我能看懂男人脸上的表情,自豪的眉角,宠爱的微笑,能看到未来,闪烁着光芒的金眸,还有,他曲起那战死沙场都会挺得笔直的腰板,伸出手指,让你粉嘟嘟的小掌紧紧握住...一切都是那么地生动.
那一刻,从未见过男人如此神态的我,懂得了.你,是他的幸福之源.
你是那么傻,每次都被我吓到,只是哭的次数逐渐减少,甚至还偷偷藏起母亲给你的糖果,留给我吃.你知道不知道,那些长着绿毛的糖果一点也不好吃,你是个怪小孩.
你不仅傻,还很弱,我能举起的武器你却连提都提不起来,非要跟我一起爬树,下水,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让我救你.我经常盼你来,有时候又怕你来,你是糖包里的馅,又甜又烫人.
你弱就算了,因为你是女孩,可我是男子汉呀,不能戴你摘的那些花儿,不能用喷着香的手绢擦鼻涕.多少次想告诉你,下次在我衣服上绣完花,记得把针拔走!可下次见到你时,已经过了好几年,针眼早就不见了,我就又忘了.
你说,要带我去西霍耶尼逛庙会;你说,要带我去坐苏利耶叔叔家会飞的马车;你说,要带我去北俱卢洲看雪山下的樱花;你问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去那些美丽的神奇的地方,他说,等我成为他的那天,就能去任何地方,还能带你一起去.
我答应过你,要赔你一座云山那么大的棉花糖;我答应过你,要教你舞最漂亮的花枪;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看背上长鳞片的男子洗澡;我答应过你,要成为象你父亲那样神勇的天神,保护你,还有天界,带你去我们都没去过的地方.
而今,你站在屋檐下,和从前一样穿着粉红的裙衫,水汪汪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我,只是手中的棉花糖换成了银月匕首,比以往更凶的哼了一声 "流氓~!"
不可否认,在古装片里,一般擅自扯开女性头纱,并面貌丑陋,还乘机擦了一下MM胸部的男性,无论老少,都会被受害人称为流氓.
叱-啦--砰!
迦楼罗这个自恋狂,居然还有严重的洁癖...这琉璃瓦也太滑了点吧!
脚上那双擦得铮亮的皮鞋,最终没有勾住.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手里拽着天仙MM头上裹的纱巾,鼻腔里有些腥甜味溢出...嗯...沟沟好深...(☆__☆)
"哎呦...姑娘,我..." 我痛啊!!!今天下午才撞着的腰,又不幸重创鸟~
"你..." 被我压在身下的天仙MM花容失色,你你你了半天都没有下文.一边挣扎着想把我推开,但是身上那繁重复杂的裹尸布,却象苏州河里疯长的水葫芦,缠在两人之间,没完没了.
天仙MM一顿手舞足蹬想要挣开束缚,看似毫无章法,却暗藏玄机,一记左勾拳,右勾拳,打得我不清白...不,不要怪哥哥不懂怜香惜玉,我活着,才能更好的爱护你.
"你给...我...住手!!!" 我使出蛮力,将她双手钳住,吼得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才把天仙MM制服. "姑娘,你冷静点...呼...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别乱动...哈..."
天仙MM仰着头,坐在地上不动了,眨眨眼,大眼珠象金橘子一样饱满可爱...哦,上帝啊~这一刻,我感觉我就是无知的至尊宝,她就是中毒的白晶晶.
"你别动,别动,ok~?...我来理这些布条,你只要坐着,一小会,等一小会就好..."
我抬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扫了一眼贴得不能再近的MM.哦,你瞧那张粉嘟嘟的小嘴,真要命...不敢再多看半秒,我低下头努力捣鼓身上的布条.
"你..." 我以为美女都是很矜持的,至少会先矜持一下的,但是这位好象与众不同,直接往我脸上摸来.
"你很象一个人..." MM的指尖象月牙一样,白白的,很小巧.不知道是不是留指甲的原因,当她嫩芽般的指尖触碰到我的脸,竟让我感觉有些刺痛.
被如此绝色幼嫩的少女吃豆腐,我压抑着内心强烈渴望变身的狂燥,继续装未被处理过的好青年.偏了偏头,一副没所谓的样子.现在社会上的女色狼越来越少了,今天让我碰到了,一定不能放过!
吹了吹刘海,一边专心理布条,一边搭茬道 "咳,象天后是吧~,有人这么认为,不过我没觉得.那个老女人,成天没事往外跑,搅得天界各路神仙饭都吃不好...姑娘,你也是出来帮忙找她的吧?我看,姑娘到是与天后颇为相象...嗯,这根布条重要吗?不重要我撕断了..."

我扯了扯手中打成死结的布条,有些心虚地问.
天仙MM没说话,小心翼翼探索似的看我,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为了在MM面前表现我的果敢和强壮,在得到同意后,我二话不说,朝左右两边卖力一扯-!
哧-!
...右边的袖子...撕下来了...!!!
"这个...我..." 我真是恨铁不成钢,没有金刚钻揽啥瓷器活嘛!!!
"你们在干什么!!!???" 迦楼罗冲在最前面,浑身的金器响了一路.
"我的天,好象是天后..." 持国天王-阿叉,眼里只有老婆,所以看别的东西都呈虚化状态.
"什么好象,就是天后!" 多闻天王-毗沙门天眼力刁钻.
"...叩见天后~" 增长天王-毗琉璃又开始斜飞媚眼.
"叩见天后~" 天神甲.
"叩见天后~" 侍官丙.
"叩...来人啊!把这人拿下!!" 祭奠仪式女神-伊达,奉工职守,表情比韩剧里的女二号还变得快.
伊达闪到跟前,半旋身子袖袍一转,带着风魔法的劲气将我推出三丈开外,另一只手扯下自己身上的孔雀羽袍披在MM身上.
"天后受惊了.我们未能及时赶到,还请天后责罚~" 伊达鞠躬颔首,神情严肃.
这位天仙MM是...天后,摩耶!!!
我...我从塔顶上摔下来,揭了天后的面纱,手臂擦过了天后的咪咪,然后还压着天后做垫背的,最后乘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撕了天后的衣服...强X未遂,被高官抓了现场...何止是不成钢,这明明是,炮轰的脑袋还梳个雷劈的逢-玩命自杀!
"我没事...只是..." 天仙MM,不,应该是天后.天后从孔雀羽袍中伸出手,示意想说点什么.
"天后不用担心,底提女神的诞辰庆典尚未协商妥当,非天道的人就如此张狂.有何用意,待我严加审问,此事必将水落石出."
伊达抢先一步,正身言明以表决心.
"我一定请示陛下,今后加强外来人口管理,并尽快与阿修罗道交涉!"
"伊达,这事有些误会." 迦楼罗上前一步,欲解释些什么.毕竟,是他带我来善见城的,加上他一直认为我迷恋着他的哥哥,娑竭罗龙王流魄,想必猥亵天后并不完全是眼见为实的事.
"迦楼罗殿下,不必多说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是我的失职.无须再为我辩解,安慰什么了."
伊达再一次抢先一步,自责的神情和坚定的语气,让迦楼罗只能看着我干瞪眼.
"还请迦楼罗殿下与三大天王,先护送天后回去.伊达先将这恶徒押入天牢,稍后即面见天帝陛下请罪!"
这伊达雷厉风行,说话做事频率奇快,让人半点也插不进.
三大天王齐刷刷看着迦楼罗,看他的意思.怎么办才好?让这女法官把玩命押走?不给她面子,强拧下玩命?非礼猥亵这事,是真?不太象.是假?万一是真的怎么办?非天族的性格,谁摸得清啊~?一会0一会1的,这万万年中,来来回回的变,编套XP都绰绰有余了.
迦楼罗被人家制服大姐喊了几声殿下,觉得面子里子好歹得给人家做些.颇有深意的给门天使了个颜色,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
布置好一切善后的事,伊达这才想起转身看我一眼.
"我..." 作为当事人,我当然有话说!
"好,既然没话说,也是一种认罪的态度.带走~!" 这句和上一句只隔了半秒,伊达又迅速下达了命令,让武士们把我押去天牢.
"诶,我话没说完啊~你们...你们停一下!我是良好市民啊~~你们这是暴力执法!!!我要告你们~~~~!!!我..."
"等等." 伊达终于意识到民众的申诉权,叫停了卫队. "有什么话,你说吧."
"我说,她只是受惊,又不是受精...喂,你们走这么快干什么!~~~放我下来~~~~我冤枉啊~~啊~~啊~~"
天牢.
天牢其实没那么恐怖,至少在我看来,这里如果不是进门的牌坊上挂着几个大字,在视觉和触觉上,这里,更象是老人疗养院.
"谢谢,谢谢~太客气了." 我接过狱卒倒上的茶水,往四周看了看.这其中有诈吗,怎会如此轻松闲散?
"你犯什么事进来的~?" 狱卒朝我招了招手,让我坐下说话.
我端着茶杯,半饷没吭出声.这要从何说起呢?
狱卒也不急,缓缓道 "不说我也知道,与天后有关吧."
我说 "差不多吧,阴差阳错,解释不清的事..."
狱卒心领神会地抬抬眉,说 "从迦蓝龙华宫进这儿来的人都这么说,痴心不改,走火入魔~"
我泯了口茶,没接话.
我又不是从迦蓝龙华宫来的,那些个长得象天后的六道中人,纳素说是天帝云游时带回天界的,包括他也是.我知道有些女生喜欢收集香水瓶,喜欢收集SD娃娃,有些男人喜欢收集烟斗,有钱的收集汽车.恋物癖的人很多,从古代到现代,也有收集美女,美少年的,但是象天帝这样,疯狂收集长成和自己老婆一个样貌的人,实属罕见.
当然,也不能说天帝变态,毕竟他老婆也有责任,三天两头往外跑,一个正常男性独守空房都渡夜如年,更何况他不是普通男人,他是天帝.作为大梵天神最骄傲的三子之一,他应该是天界最强的,这个强,除了白天应该还包括晚上.但是看到摩耶本人,我觉得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天帝自己吧...
说到这,我想起了一个人,他的老婆也溜跑了.
"嗯,在下冒昧想跟阁下打听一个人..."
没精打采的狱卒,双眸顿时射出八卦的神光,手电筒似的,炯炯有神.
我说 "这儿有没有一位叫释的天神,金发金眸,大约比我高两个头,头发很长,能拖到地上..."
"三十三天之上,金发金眸的天神万儿八千,多了去了.比你矮的,几乎没有..." 狱卒想了想说 "释...这名字挺奇怪,天神里单名的没有叫这个的,你知道他姓什么,或者是哪位生主的子嗣?"
我摇摇头,说 "不知道.不过没关系,天牢中没有这个人就行."
狱卒敏锐的嗅到了这话中潜在的危险,噌-!拔出刀架在我胸口,就差没喊那句[保护好我七舅老爷!].
"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个犯人没被抓进来?!"
我翘起小拇指,手做兰花状捏住刀口,朝狱卒媚笑道 "哪啊~,您别误会.事情是酱紫的,两天前,我有位好姐妹在迦蓝龙华宫与人发生争执,扭打起来,最后被侍官带走了,至今没回来.我以为是被关到这了,所以问问.小打小闹的事哪能扯上犯罪呀,阁下言重了,人家好怕怕呦~"
狱卒打了个寒战,收起宝刀,说 "哼,天牢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想得美!"
"是是是,您教育得是.天牢里都是些重型犯,哪是胭脂俗粉能进的地儿~" 我端起茶杯先干为敬.
"哎,也不尽然啊..." 狱卒将茶杯斟满,这已经是第13杯了. "这里虽叫天牢,却又不似天牢.关的,无非也就是些酒后架车、丫头片子争风吃醋扯头发打架的.那些大恶大罪之人,都关在曼荼罗殿-幽暗之门内.一万多年了,不知道被收进去多少,搞得人心惶惶..."
我说 "为什么,就因为天神不可以与除人道之外的人相爱?这么无理的要求为什么天界不反对?"
狱卒说 "反对?天帝为何要反对,若不是迦絺吉夜斩流魄,射夜璃,天帝能那么顺利开天河娶摩耶?天后是佛陀之母,不说绝色倾城世人爱慕,光是拥有战神的金身之血,这等非凡业力,六道皆欲夺之."
我心里一惊,抓住狱卒的手问 "流魄是迦絺吉夜杀的!?"
流魄是迦絺吉夜杀的...为何?因为他爱摩耶?不对,他的恋人不是关在曼荼罗殿吗.这事怎么又与摩耶有关?
"不杀还能怎样,一个率全族脱离天界,一个干脆冲上三十三天来抢...死,对他们来说也许是种解脱." 狱卒抽回手,喃喃说 "只有我等胆小之人,才苟活在此,守一方净土,埋葬卑微之情..."
"长得丑的人我一般不甩,但你是个例外...知道为什么吗?" 狱卒说 "因为,你的眼睛,很象一个人."
我苦笑 "象天后是吧,都这么说."
我们喝的,分明是茶,狱卒却微睁醉眼,凝视着我,许久许久.半响,起身,半念半唱,拎着茶壶摇曳远去.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