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若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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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不要从这里带走点东西呢?”纵光问道。“带东西?带什么?”冼墨有点奇怪的问道。纵光小声的伏在冼墨耳边说道:“我们睡觉的那个袋子,是个宝物。叫做乾坤一气袋,可以装下整个大陆。”冼墨看着那条不起眼的破麻袋,心里想,不会又是要挑什么有缘人的吧!伸手拿时,却轻飘飘的一下子就拿在了手里。冯笔奇怪的问道:“你拿那个破袋子干么?”冼墨还没答话,纵光已经抢先说道:“我和御风睡觉要用的。”
走出那条长长的、通往外界的墓道的时候,是天黑。日精一直走在最后,拉着双眼已盲的冷砚。进墓**的时候是四个人一个妖,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四个人一个妖两个鬼和两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进去五个出来九个。
在路上,日精悄悄对冷砚说:“我怀疑这个天佇和妖皇的关系非同一般。”冷砚皱眉,做了个疑问的表情。日精续道:“清欢头上插的,是玲珑碧玉簪,也是我们妖界的宝物。你想,千年桃木梳,玲珑碧玉簪,还有血线鹤骨笛,三件非比寻常的宝物,竟然都给了那个王爷天佇,他和妖皇,一定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或许,我还能从中查出,六千年前妖皇失踪的秘密呢!”
清欢和舞飞没有实体,一直在路上飘啊飘的。日精忍不住说道:“你们俩能不能不飘啊,会吓坏路人的!”舞飞和清欢想了一想,说道:“那我们附在一件实体上面吧。说罢,她们的身形渐渐变小,就只剩下一把梳子一根簪。日精连忙说道:“让我来拿让我来拿。”她一松手,冷砚立即感到无所依傍,停在了原地。冼墨走过去,拉起他的手,日精接住梳子和簪子之后,赶紧跑回来,又紧紧拉住冷砚的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冷砚,我忘记了。。。。。”冷砚微笑了一下,说道:“没关系。”
走了不远之后,来到一座小镇上。夜深人静,小镇上的人家早已关门闭户安歇了。冼墨敲开一家客栈的门,店主一看几人,连忙关门。凌纸推着门说道:“哎,你这老板怎么回事啊?不做我们生意,怕没钱给么?”老板说道:“客官是外乡人吧!最近国中下了禁闭令,不得接待外族。国中百姓都统一服装了,你们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外地来的。对了,边境道路上都设了关卡,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凌纸说道:“我们不是外族人,只是我们一直住在深山里,很少出来,所以并不知道禁闭的事情。我们本来就是炎火国的子民。”老板这才打开门,让他们几个进去,说道:“一会我给你们找衣服,赶紧换了,不然,会被抓走的,我也要跟着遭殃。”冼墨等谢过了。要了两间房,很快就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冼墨被窗外嘚嘚的马蹄声所惊醒。抬头,冯笔和凌纸已经起来。冷砚还在熟睡。眼角挂有泪痕。是昨夜哭过了么?冼墨心里有点酸。才十六岁啊!冷砚就这样失去了一双眼睛么?他在众人面前故作坚强,自己内心所承受的,一定是无法想象的沉重。
“日精来看过冷砚一次。”凌纸说道。冼墨默然点点头。冯笔坐在窗子上,脸朝外,看不见表情。应该还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们今天,得想办法挣点钱。”凌纸说。“早知道从那个墓里面出来的时候**来一点金银了。”
冼墨说道:“没有钱,我们可以去挣。”冼墨看看窗外,说道:“笔哥哥,你会化妆吧。把我弄的老一点。”
冯笔给冼墨化完妆之后,冼墨很满意的看看镜子里那个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的自己。出门的时候恰好碰见日精来他们房中。日精眼神奇怪的盯着眼前的这个老头。冼墨故意不点破,径直走了出去。然后听见日精的询问和凌纸的爆笑声。
冼墨出去以后,打听了一下镇上谁家最有钱。又问了一些关于那家人的事情。然后就向着那座高高豪华的大门走去。其时,幻世大陆分为金木水火土五族,分别建有金锋国,木樨国,涟渊国,炎火国和坚圭国。现在冼墨他们身处的,是炎火国地界。然而靠近边陲,这里的人几乎都不修习幻术,而且因为边境的人经常杂居,很多人已经没有明显的本族特征。
冼墨走到那大宅门前之后,吃了一惊。只见那宅子峥嵘轩峻,庭深院广。着实豪华。冼墨走在那宅子门前,佯装一番细看,然后一个劲的叹气。门前的护院看着这个老头一直在门前转悠,还不时嘀嘀咕咕掐指头看宅子的,就感到很奇怪。上前喝道:“老头,没事别在这里瞎转悠!”冼墨装模作样的一皱眉,说道:“这位小哥,你家老爷这宅子,盖的有问题啊!”那护院不耐烦的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家老爷这房子盖的讲究着呢。再胡说,我叫人揍你!”冼墨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家夫人,是不是一直不会生?你老爷纳了四个小妾,是不是也一只蛋都不下?”那个护院一听,眼睛一亮,说道:“先生真是神人啊!先生在这里稍候,我去禀报老爷。”说罢飞身进去了。冼墨暗笑,这下有钱赚了。那些不生孩子的事情,其时是一早自己就打听好的。

不一会,一个肥硕的中年男人从门内走出来,身后跟着那个护院。那中年男人不屑的向护院说道:“你说的高人就是这个瘦老头么?”护院伏在那中年男人耳边说了几句话,那男人表情疑惑的说道:“真的这么灵?”
那男人就走过来对冼墨说道:“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外地来的?”冼墨像模像样的捻须说道:“小老儿是外地云游来的这里的。”男人问道:“你会看风水算命?”冼墨说道:“祖传世家。”男人就说道:“哦,那你算算,我有几子几女?”冼墨暗笑这个男人真是愚笨到家,然而还是表情严肃的说道:“老爷有五位夫人,只有四夫人为老爷生了一个女儿,不过这个女儿嘛。。。。。。”那男人表情有点变了,说道:“怎样?说的对,我就请你回去为我指点风水。”冼墨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因为老爷宅子盖得有违风水布局,所以老爷不但已过中年膝下无子,连仅有的女儿,这里也有问题。”他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那男人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神态说道:“先生真是神人啊。先生赶紧随我来,看看这宅子有什么问题。”
冼墨摆摆手说道:“看风水这种事情,必须讲究良辰吉时。这样吧,老爷先多少对小老儿有点意思,让我采办一些祭神占卜的用具,挑个良辰吉日,再来府上,跟老爷详解。”那男人求子心切,对冼墨这个“活神仙”此时是唯命是从,立马让家丁取出白银一百两,交给冼墨,说道:“先生现在仙架暂栖何处?我怎样才能找到先生?”冼墨把自己暂居的客栈告诉了他,然后就离开了。
回到客栈以后,看见冯笔依然是自己离开时的那个姿势。凌纸坐在床前,低着头。冷砚双眼紧闭,躺在床上,不知是仍在沉睡还是不想起来。冼墨没注意到众人的脸色,叽叽咯咯连说带笑的把自己挣钱的事情说了一遍。本以为几个人会笑那男的愚笨,然而只有凌纸很牵强的笑了一下。其他两人还是一副没表情的样子。冼墨这才注意到似乎少了一个人。便问:“日精呢?”凌纸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冷砚,把冼墨拉出去,才小声说道:“日精被冷砚气走了!”冼墨吃了一惊。凌纸说道:“你走之后,日精来到房里,让冯笔和我出去,她和冷砚在房间里说话。但说着说着,两人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吵了起来,后来就看见日精那丫头哭着跑出房门。我和冯笔回房看冷砚,他就是现在的这个姿势。再去日精房里看日精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冼墨有点茫然。日精这丫头和冷砚搞什么鬼?日精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
回房间之后,冼墨坐在冷砚床边,看见冷砚的睫毛在颤动,似乎在忍着什么惶恐和悲伤。眼角有泪渗出。冼墨握住冷砚的手,冷砚突然一把甩开,说道:“我说过不用你来照顾,还回来干什么?”冼墨一愕,却看见冷砚原本很紧绷的表情一松。冼墨说道:“砚,是我。”冷砚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失望。哦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冼墨看看凌纸。凌纸摊开双手做出一个不知所以的姿势。忽然听见冯笔在窗边说道:“情爱是陷阱。我们是猎物。”凌纸和冼墨对这句不知所云的话很奇怪。但躺在床上的冷砚却全身一震。与此同时,屋顶上传来一声脆响,是脚踏碎瓦片的声音。冼墨和凌纸抢到窗边看时,只见一道绿色的身影往南飞走。“是日精啊。”凌纸喃喃的说道。冷砚身体再次颤动了一下,却躺在床上没有动。冼墨回头看,听见冯笔再次说道:“若相惜,她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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