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美人都是善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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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清文叫道:“御猫,你把他叫过来!”
小御猫跳下马车,迎了上去,他既是官府中人又是江湖中有名望的人,段香一群人见着连忙点头哈腰,很容易就把段香单独一人唤了过来。
小御猫道:“上车。”
段香立马屁颠颠爬了上来,一进车厢就看到吕欢,脸色大变!
吕欢和包清文一个抱头一个抱腰,把他按住,捂住了嘴。
小御猫对着外面的人哈哈一笑:“借段香一用,有点小事儿。”
那些人谁没听说过小御猫大名,再强的地头蛇也怕官府,连忙哈着腰道:“用吧,尽管用吧。”
小御猫一挥鞭,马车奔了出去。
一直奔到僻静处才停了下来,马车内三个搂着一团的男人这才放开,段香又惊又骇:“你、你们要做什么!小包大人,小的可没有犯事啊。”
吕欢呵呵一笑:“别担心,只是想和你聊聊。”
段香看见他,眼睛一下红了,扑了上来,嚎叫着:“还我姐姐来!”双手一下卡住他的脖子。
他还真拿出了拼命的架势,包清文和小御猫两个人上去,才把他的手扳开。
吕欢喘着气,不明白段香为什么这么拼命,一转念,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大声道:“你姐姐怎么了!”难道昨晚的事被杭天雷发现了,他把段情儿杀了!?
吕欢看到段香身子被按住,却伸着脑袋张嘴咬过来,看来对自己是恨到骨头里去了,心中更加着急,如果不是有段情儿出了什么事,他至于这样对自己吗?连忙用力晃着他的肩膀:“快说,你姐姐到底怎么了!”
段香怒道:“你问我,我还要问你!”
吕欢也大叫:“问我做什么,我这是在问你!”
包清文挥手道:“你们两个别急,让我来问。段香你先说,你姐到底怎么样了?”
“她、她一夜未归,这是多来没有过的事情,大当家的十分恼怒,这才让我差人到处找找!”段香说着声音哽咽了,“那日姐姐被他劫去后,回来变得有些奇怪,我问她,她也没有好声气,我明白这里面有蹊跷,又担心大当家的知道,又惊又怕还只能闷在心里,昨晚姐姐更是一夜未归,大当家的暴怒不止,我就带着人出来找姐姐。”
吕欢长长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把我担心的!”
他这么一说话,段香气得脸色发青:“吕欢,就算以前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也不该这样害姐姐!”
“我怎么害你姐姐了?”
“哼哼,当我看不出来,姐姐那日一个人平安回来,我就感觉奇怪,姐姐的笑似比平时也少了许多,与大当家的也分生了,你说,是不是你给姐姐下了什么,然后、然后——!哼,这事被大当家知道了,我和姐姐都活不成了!”
吕欢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奸情这种东西,就算再保密,也很难瞒过身边的人,明显段香是看出一些端倪来,讪笑道:“这个,用是你的专长,我可不会。”
段香吼道:“昨晚一定又是你把姐姐哄骗了出去,是不是将她害了!”
吕欢也吼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害她?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你,我们两个就是两情相投,你情我愿的事儿,你想咋办吧!”
段香没想到他还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心中悲叹,自己姐姐居然会对这种人垂青倒贴,大声道:“你、你,卑鄙小人,为了对付我们天雷帮,就把姐姐哄骗到手!我定要告诉大当家去!”
包清文冷冷道:“不怕你姐姐被杭天雷杀了,就去说去。”
段香一下被点中要害,为了这事儿他是吃不香睡不好,抱着脑袋道:“我、我该怎么办!这事儿早晚会被大当家的知道,那时我们、我们——”抬头恶狠狠瞪着吕欢,“如果不是你,事情也不会这样,我、我要杀了你!”
吕欢大声叫道:“有什么事,你尽管叫杭天雷来找我,只要你姐姐没事,老子最多和杭天雷拼命就是!”
段香一怔,冷笑道:“说得到是好听,你这般无耻,到时候定是我姐姐受苦!”
包清文叫道:“别吵了,还是赶紧找着你姐姐的好!”
“我姐一定是被吕欢藏起来了!”
吕欢怒道:“我也在担心你姐,藏她做什么。再说藏了你姐,我们还用守在你们大门口?”
段香对于吕欢的话根本不会相信,望到包清文也点头说:“没事本官跑到你们这儿做什么。”
段香这才半信半疑:“那、那我姐到哪儿去了?”
吕欢心想这个段香简直比起高旦二个衙内都不如,有事儿一点主意都没有,记得上次也是姐姐不见了,身为黑社会居然还跑到官府来报案,叹道:“你姐姐平素最爱到什么地方去。”
段香茫然道:“能去什么地方?”
吕欢只好淳淳善诱:“这个,比如说你姐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到什么地方?”
段香对于他姐姐倒是关心得很,吼道:“我姐姐为什么心情不好,还不是因为你!”
吕欢干咳几声,他说起来还算是自己的便宜小舅子,客气一点应该的:“这个,这个,一般女人夜不归宿都是心情不好的,为什么要是我惹的?”
段香想了半天:“我姐心情一不好,倒是喜欢去一个地方,我这就带你们去。”
他把大伙带到了城东一处角落,这儿居住的都是贫困潦倒之人,分明是一个贫民窟!
吕欢基本都是在宋朝的高档住宅区晃荡,这种地方也是头一次来,只见街道窄狭,臭水横流,来往之人面带菜色,似连走路都显得那么的有气无力,段情儿也算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这里面有古怪!
马车走得十分艰难,街面极不平整,颠簸的厉害,包清文闻着四处弥散的恶味,忍不住用袖子去捂鼻子,手伸到一半颓然放下,长叹道:“高位者天天歌舞身平,真该时时到这种地方来看看。”脸上十分沉重,他也不是在装什么伪善,家里一向清贫,倒也知道些民间疾苦,从皇上到大臣都花天酒地,他凭一人之力真没法彻底改变什么。
吕欢再看看段香,也是一脸的沉痛,他的这种表情当然不会是因为民间的疾苦,应当是有些故事了。

再往里走,渐渐可以看到一片焦土残垣,整整数十丈的范围内皆是烧焦过的痕迹,在这种贫民区内也显得触目惊心。
吕欢心中一惊,这里曾经发生过火灾,段情儿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难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再仔细一看,这些烧焦的痕迹都有些年头,倒塌的横木显出风吹日晒后的白痕,而断墙角也早长了一层青苔和半截杂草。
大伙儿都把眼光投向了段香,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
段香咽了口口水,正要说话,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马嘶,吕欢叫道:“段情儿!”头一个奔下了马车。
这种地方一般人是不爱来的,段情儿居然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吕欢真担心她会有什么事儿,跃过断墙往里面跑。
这片废墟里面断壁很多,可以想见火烧之前应当是积集的房屋,层层的断壁阻格了里面的思线,马嘶就在耳边,但又是那么的悠远,无法分辩方向,置身其中不知该往哪里走了。
包清文跟在后面,伸手拍了拍他:“还是小心为是。”
包清文越是这样想,吕欢越是心急,唉,段情儿是自己最猜不透的女子,谁能想到她昨晚能突然变脸,赤条条的自己一脚踹下马车,谁又能想到她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段香像似常来,继续往里走去,大家跟着绕过几道墙,视野开阔了起来。
说开阔也只是相对的,这只是由几堵残墙围拢的一个丈余的小空间,之前应当是一个小院落,大家头一眼先看到院落中间的一棵树。
树不大,只余下扭曲的树杆和几根枝桠,猛一看就如人的残臂,全身焦黑,可以想像当时火的猛烈,连树都无法保住!
再一眼,就看到树下的马车,马车蒙着黑纱,吕欢一眼认了出来是段情儿驾着的那辆,只是几乎要散架了。
吕欢一缩头,昨晚在这车内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已经把马车折腾得不行,很明显这马车是被硬生生赶进了废墟,那有不散架的理,没办法,谁让马车的女主人有暴力倾向呢。
段情儿站在马车前面,幸好已经穿上一身的黑衣,可是吕欢脑海里还是浮出昨晚她身无丝缕奔放的样子,这身宽松的衣裳无法掩住她身姿的娇好,而黑色的布料更显出她肌肤凝脂般的白晰。
包清文是头一次见着段情儿,在这种带有残缺沧桑感的环境里,看到这样一位衣裳冷色,脸带冷艳的大美女,极强烈的视觉冲击,颇有惊艳之感,忍不住横了吕欢一眼,难怪这小子为了她得罪天雷帮都在所不惜,换了老子,嗯,也会这样做。
段情儿抬头望着他们,冷冷道:“你们怎么来了?”又猛地别过头去。
语气冷如冰,但吕欢分明捕捉到她雪颊间有一粒晶莹的水珠,这种悲凄表情居然会出现在她的脸上,感觉看到了另外一个段情儿,回起她之前的一言一行,心中似有所悟,正要反问。
段香却抢先叫道:“姐,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让大当家的知道了,又要难过了。”
吕欢很想扇段香,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跑到这种地方来,居然还提什么杭天雷,他现在最不爱听这个名字。
果然,段情儿冷冷道:“他难过什么。”瞅见吕欢咧着嘴在笑,又加了一句,“你跟来做什么!”
吕欢一怔,突然有些气,老子一夜没睡,一大早跑来找你,不就是担心你有什么事儿吗?她突然这么冷的态度,很不适应啊,老子宁愿她像昨晚一样给自己一脚,一下没有语言:“我、我——”
包清文很不适合地插了一句:“他落了东西在你那,要取回来。”
段情儿的眸中似有冰焰,冷道:“他落下东西和我有何相干!”
段香不由摸了摸耳朵,他的半片耳朵差点被吕欢割下来,现在还像猪耳朵似的搭拉着,生怕自己的姐姐和他有什么关联,叫道:“就是,我姐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别没事缠着我姐!”
吕欢听得心里有气,昨天还热情似火,转眼就变成这样了,心里拨凉拨凉的,叫道:“不就是没有答应你们天雷帮与赵纵讲和吗?也不用这样吧,说起来昨晚咱们还——”
段情儿瞅了段香一眼,怒道:“咱们怎么样,上回若不是我机灵逃了出来,还不知会被你这无耻小人怎么样呢,这笔账没有给你算呢!不是因为赵纵的事,你以为我会去找你!”
吕欢心纠在了一块,老子居然成无耻小人了,昨晚还以为你是想我呢,原来目的还是为了赵纵那鸟人,叫道:“好,好,我、我还以为——,哼,算我看错了。”他在相处中不知不觉已有一段心思放在了她身上,所以很容易受她言语的刺激,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吕欢这么一恼,段香却乐了:“呵呵,骂得好,像这种无耻小人就该离得远点,我见着他就讨厌!”他生怕段情儿对吕欢有好感,必须添油加醋把他抹黑抹臭。
吕欢那个郁闷,拿眼看着段情儿,心想,老子被这位便宜小舅子骂骂也就忍了,关键是你的态度了。
段情儿却点点头:“这人不但无耻,还自私,除了油嘴滑舌,没有一处好的。我见着他就想踢一脚!”
吕欢嚷道:“昨晚被你踢了一脚还不够哇,又想再来?我不明白为啥就这么得罪你了!”
段香一听昨晚自己的姐姐踢了他,原本悬着的心彻底放肚里了,都拳脚相向了,什么偷情的事儿更不可能了,望了吕欢一眼,原来这小子刚才是在自吹自擂,真是越看越讨厌,姐姐会看上才怪!
段情儿眼儿都不瞅一眼,叫道:“段香,咱们走!”
包清文一伸手拦住,冷冷道:“我兄弟落的东西交出来再走!”
段情儿的脸在那一瞬间白了白,不理小包,只是拿眼睛望着吕欢。
吕欢心想要糟,平时小包同学很善解人意的,今天突然变得这么阴阳怪气的,难道是嫉妒自己和段情儿好,存心搞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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