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顿“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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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马国良的女儿爱莲娜。她一身黑色的装束和悲伤的神情,掩住了混血女儿身上东西方的揉合之美。放下手中的笔,她按中国的传统礼节跪下来给亡人行礼。大鹏跪在旁还礼。
“你是郑鹏先生?”她摘下墨镜问道。是礼貌,更是为了大鹏能看清她的脸。这是近乎完美的脸,上面有当今爱美女性渴求的所有元素:深深的眼窝中是一对引人探究的深邃的眸子,神秘的眼神中又暗释东方的灵秀。这是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仅仅因为那对诱人的眼眸。
大鹏边判断来人的身份,边惊异她叫出自已的名子。他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我叫爱莲娜,是许伯伯的好友马国良的女儿。许伯伯和父亲通话时,经常提到你。两位老人都希望我能帮助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从找我。”
说完她递给大鹏一张卡片,这是一张设计独特的名片,不像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张。强烈的艺术感中透着女牲的韵味。大鹏礼貌地看了看名片,上面的英文内容他不是很懂,他小心地收好。爱莲娜告别大鹏后,直奔追悼会现场。
爱莲娜的出现,让许家驹在市领导心目中的位置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这也是他借父亲的追悼会让她来云岭的原因之一。他回家之后,见到挽联才知道爱莲娜见过大鹏。此时的大鹏已经离开了教授的家。教授的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他整理好的书稿。书稿旁还放了九十一块零钱,那是教授交给他买菜用的。除了对这间屋子的留恋和对教授的怀念,他什么也没带走……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满地向家属区走去,那片狭窄的天地是他可依赖的地方。一路上,他惦记着“猫王”和兄弟们:不知道他们的生意怎么样了?想起了身上的手机,于是想给“猫王”打个电话。拿起电话时突然有电话打进来……。
他本不想接这个陌生的电话,因为最近经常有企业老板打进来,想和他见上一面;再有就是电视台的一位女记者,从李老板那里得知“老白酒”的促销方案出自许教授的高徒之手。很想找他做一期专访。他不想老是“掠人之美”。况且许教授的书已经完稿,总不能书还没出版,内容却让自己搞得尽人皆知。
本想“拒接”,却在悲伤的心境下按错了键,把“来电”接了起来。
“我是白兰妹儿。还活着呢?本来打到了教授的家里,没想到接电话的男人气汹汹地说,‘他死了’。为了验证一下,我就拨了你的电话。我猜最近一定很多人打电话给你,你一定很烦,可是没办法……。
他知道,在许家接电话的,一定是许家驹。出于对教授家人的尊重,他还是想替许家驹解释几句:“他父亲刚刚去逝……”。
“好了,你别替他解释了。天底下就剩你一个傻子了,你没参加许教授的追悼会,现在外界对你议论纷纷。你看了明天的报纸就会知道,你很可能成为公众心目中的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
大鹏站在冷饮店的门口,等着白兰妹的到来。一会,一辆黄色的小轿车停在了身边,白兰妹从车上下,来回头对开车人说道:“你回去吧,姐。”
白兰妹身穿一套合体的牛仔服,脚上配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浑身散发着青春健康的活力。这引得几个过路的年轻人回头欣赏。见到大鹏,她笑着凑过去,弯了小臂示意大鹏挎住她。见他有几分羞,她主动挎住了大鹏。边走进冷饮店边说道:“这儿吃冷饮都是成双成对的,一个女孩自己进来会让人笑话”。
进了店里才知道,每桌都是一对恋人在同吃一份制做讲究的冰淇淋。两人坐下来,大鹏显然不太习惯,面对眼前的冰淇淋迟迟没有动手。
“吃吧,这是提前为你去火……,刚才送我来的人就是我姐姐白兰,她是电视台的记者。许教授的追悼会上,许教授的儿子在接受多家媒体采访时,指责你没有参加他父亲的追悼会。并当众否认你是许教授的学生,他郑重的告诉外界,你只是他家的男保姆……”。

大鹏听到这几句,开始大口地吃起冰淇淋来。看着他的吃相,白兰妹偷偷地用脚碰了他一下,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看了看周围的情侣,把整份冰淇淋往大鹏的面前推了推……。
大鹏终于抬起头,张着嘴,往外呼着凉气。
“明天你看了报纸,比这还要难受。你为什么不接受电视台的采访邀请?大哥,现在是‘眼球’经济时代。你再不反击,‘就只能带着满身的耻辱挥泪出局’。噢,对了。这句是我姐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刀已经架到你的脖子上了,你总不能连脖子都不歪一下吧?你想学‘谭嗣同’?……”
见他还是默不出声,她有些急了,大声说道;
“大哥,你当现在是清朝啊?!”这句话引得满屋的情侣纷纷侧目,以为是一对小情侣吵架。她回过头去冲大家喊道:“看什么看!”
情侣们纷纷低下头去。他再回头时,大鹏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我只当大刀‘王五’!”
声音不大,说得非常坚定。白兰妹也终于露了笑脸,又回头对在坐的情侣们说道:
“刚才,对不起大家啦……”。然后,不好意思地看了大鹏一眼,低下头去。
“我也从没说过我是教授助理呀……”大鹏自言自语。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在医院时,你对我说你是保姆,我也不信啊。除了你那身衣服……,还是我姐说得对,‘抓住老鼠才是好猫’她认为你是个天才,非常想请你做节目。有时,我姐姐那种挖空心思,无孔不入的样子,我也挺烦的。不过,她的性格我了解:她不会丧失原则,真实和公理是她的追求。她一心想做云岭的‘名记’。”
“名记”?——大鹏心想;又学了个新词。不过,听起来咋这么别扭……。
她似乎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说道:
“是‘著名记者’,不是‘名妓’!不许瞎想。以后,这些词儿你也不许学!”。
大鹏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很配合地说:“记住了……”样子装得象个小学生。不由得两人都笑了。
“就着么说定了,改天和我姐见上一面。我可不是为她当说客,做节目,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我姐对许家驹的印象特坏,说他看美女时,眼神里透着傲慢和……,和淫邪。反正很讨厌的样子。我姐看人特准,是个美女记者。不过,没我漂亮……”
说完,她害羞地吐了下舌头。
结帐的时候,大鹏被吓了一跳:两人吃了一份冰淇淋,竟然花了二百元。他把手伸进裤袋里之后,再也没敢拿出来。出了门,大鹏问道:
“这么贵?”
“贵?这比‘哈根达斯’便宜多了。可惜云岭没有。在‘哈根达斯’吃这样的冰点,要五百块。还是姐姐说得对:市场经济能催人上进。有些东西,你可以不喜欢;但是,不能买不起……。她请我吃完‘哈根达斯’时,我也惊讶,她就是这么对我说的。今天请你来这里,就是让你感受一下,钱在生活中的必需性。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能的!比如‘生病’……”。
“比如生病”——这四个字让他想起了“小龙女”。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母亲怎么样了?他低头默默的想着。
“别担心,我也舍不得话这么多钱。都是我姐消费……”。
见他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问道:“没钱了吧?听她这么一问,大鹏赶紧回答:“我还有……”没等他说完,她说道:“男人拿不出一顿冰淇淋的钱,和‘不名一文’没什么两样。怎么,怕我拿钱给你?怕当小白脸?我才不呢。你现在是拿着金碗要饭……,来,把电话给我!”……
PS:信念、原则、理想多么美好的字眼,而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又有谁能抵御五光十色的诱惑呢!还能坚持这些美好的字眼呢!
作者我不能,真的!
但我希望我的主人公能!!!毕竟他在我的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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